第19章 領養的資格

第019章 領養的資格

恍惚間,司柏寧竟本能的按照歐洲的駕駛習慣,將車開到了馬路左側。

一輛箱式小貨車迎麵駛來,那司機避之不及,也隻好向左邊躲去。司柏寧的商務車和那輛貨車頓時都變成了逆向行駛。

幸虧車輛不多,才沒釀成事故。司柏寧一個急刹停在了路邊,幾輛過往車的司機險些撞上去,忍不住放下車窗瞪著司柏寧罵罵咧咧的從他車旁駛過。

家歡驚魂未定大口喘著氣,偷偷瞄了司柏寧。他究竟是怎麽了?之前還好好的,後來就抓著自己的手,莫名其妙的發脾氣。

司柏寧狠狠捶了下自己的額頭,自己究竟是怎麽了?經過這麽多年好容易變得堅硬麻木的心髒,為何會突然變得那麽脆弱。為什麽總是回憶往事,為什麽總會貪戀那些美好的感覺,甚至在開車的時候也魂不守舍。

看了眼時間,司柏寧不得不強打起精神。發動汽車的時候,司柏寧裝作不經意般用餘光看了眼家歡。這些年自己接觸過的孤兒並不少,家歡也不是身世最可憐境況最淒慘或者容貌最漂亮的那個。可她卻是自己最想要接近、觸摸,安慰嗬護的那個。

不經意間,司柏寧甚至將她當做另外的一個自己,隱約間甚至有些依賴和眷戀的感覺。這種親密而又陌生的感覺令他沉迷,也讓他感到恐慌,甚至令他聯想到一種可怖的迷幻劑。

選擇這中迷幻劑得到的將是一種快樂的死法。讓人在無憂中墮落,盡情釋放各種**直至空虛,然後在無盡的歡樂中迷失自我,直至生命的終結。這種迷幻劑有一個十分浪漫的名字,叫love。

想到這裏,司柏寧不禁苦笑一聲。love,這是一個多麽諷刺的名字!忽的,司柏寧心頭一悸,扭頭看向自己身旁驚魂未定的家歡,唇角翕動,好似藏了千言萬語,卻又偏偏說不出一個字。

家歡被司柏寧看得莫明緊張起來,“你沒事吧~”

司柏寧深吸兩口氣,抽了抽嘴角:“沒事。”急忙收拾心神,一腳油門,重新駛回應在的車道。在這前一秒司柏寧再次咬破了唇角,隻有吮著血液獨有的鹹腥氣味,他才能克製自己心無旁騖地向著目標走下去。

一路上,家歡抓著胸前的安全帶不敢說話,隻怕影響司柏寧開車。雖不知道司柏寧要帶自己去哪裏,可是看到他重新恢複了平靜與鎮定,也漸漸放下心來。

“我們去哪裏?”家歡小心翼翼的問道。

司柏寧頭也不回:“前麵右拐有一家孤兒院。”

孤兒院?!司柏寧帶自己去孤兒院做什麽?!家歡不由睜大了眼,滿心疑慮的看著他。

司柏寧感覺到家歡突然變得沉默,才想起這個小丫頭一定有多想了,不覺笑了笑:“老板在孤兒院收養了一個女孩,今天我要將她帶走。”

“老板?”家歡重複道。

司柏寧忍不住拍了拍她的頭:“是啊。你都說過我‘才二十歲也沒多大’,怎麽能領養孩子呢?!”

家歡臉一紅,心裏竟有種酸溜溜的感覺。司柏寧表麵是說他沒有資格領養孩子,可言下之意卻是說他不會領養任何人。那,自己——

一滴淚水湧出在眼眶裏打著轉,家歡咬著牙不讓它掉下來,怔怔轉過頭看著前方,竟有種不知何去何從的感覺。這種強大的失落感突然襲來,趁其不備的占據了家歡所有心緒。

聽到父母去世的消息時,她驚詫痛苦;看著手中匕首滑落,確定自己失手殺人時。她惶恐無措;弟弟憤然辱罵要與她分開時,家歡更多的是不舍與擔憂。不論經曆什麽,她從未有過茫然,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麽。

唯獨現在,孤兒院的女孩和那個好心收養她的老板,這兩個素昧謀麵的人竟襲擾了家歡原本平靜的心。說不清是羨慕還是渴望。

家歡偷偷看了司柏寧一眼,他依然波瀾不興平靜的開著車,高挺的鼻梁和一絲不苟的短發都顯得那麽剛毅與堅定。

他說過自己不能收養孩子,就一定會做到的吧。那,是不是說自己總要與他分開呢?!心髒強烈抽搐了一下,那麽酸那麽痛,家歡抓在胸前的手再次緊了緊。不論如何,都不能讓司柏寧看出自己傷心,不論多麽不舍,即使他將自己丟到孤兒院,都不可以哭出來。

家歡咬著牙,默默地看著汽車平緩的拐進一條林蔭道,似乎前麵不遠的那個白色的建築物便是孤兒院吧。家歡想著,突然一股強大的衝擊力將她從座位上推了起來。“咣——”

“啊~”家歡忍不住驚叫道。幸虧幫了安全帶,即使這樣家歡仍覺得胸口憋悶。回頭一看,司柏寧握著方向盤將頭抬起,一道殷虹蜿蜒著從額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