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防患於未然
第十二章 防患於未然
聽見父親帶著擔憂口氣的問題,蕭惠歡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看書]憑借之前兩次的經驗,蕭惠歡已經大約能猜到,最近幾天的天氣肯定要變。可她此時也不知道這天究竟會怎麽變,因為那種預感還沒有變得清晰。
“爹,女兒暫時還不知道,隻是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再等兩日看看吧,或許這天還會一直這麽幹旱下去也不一定呢……”她的這種特殊的能力,現在隻能被動的感應,不能主觀的推測,實在是令人擔憂。
一家人原本都大張著嘴等著她的答案,沒想到她此時也說不出來。這種等待未知的災難來臨的感受,實在不怎麽好。當下一個個都失去了談興,連蕭惠濤都能感覺出氣氛的沉悶,默默的扒著飯
當晚,躺在自己那張小小的木床上,蕭惠歡輾轉反側,怎麽也不能入睡。那種明明知道會有災難來臨,卻又不知道究竟會是什麽樣的災難,由此帶來的心理上的折磨讓她焦慮不已。
在天色快亮的時候,這種折磨終於消停了下來。蕭惠歡也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睡夢中,她看見鋪天蓋地的洪水,從小清河的上遊滾滾而來。瞬間就將小清河沿河兩邊的稻田淹沒,那些收到一半的水稻,在很短的時間內被洪水一卷而空。
接著,洪水開始向更高處的旱地和住宅蔓延而來。蕭惠歡看見莊子上很多來不及躲避的叔伯姨娘和兄弟姐妹們被卷入洪水,岸邊的親人們絕望的看著他們在洪水裏掙紮和沉浮,卻絲毫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消失在茫茫的洪水當中。
直到建在最高處的莊子被淹沒掉幾乎四分之一,上漲的洪水才慢慢的停了下來,然後快速的消褪下去。不過一天的功夫,小清河就再次恢複了平靜。可是田地裏那些莊稼卻再也收不起來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本來睡得昏昏沉沉的蕭惠歡,突然間瞪大了眼睛:八月二十?心裏一個清晰的聲音在告訴她,這場洪水,會在八月二十這天到來。掰著指頭算了算,今天是八月初六,也就是在十四天之後,便會有這樣一場鋪天蓋地的洪水災害……
抬頭看了看窗戶外的天際,天邊已經突出了魚肚白,莊子上各家各戶養的公雞已經開始咯咯咯的打鳴。隔壁爹和娘的房間裏,已經傳出了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想來應該是爹已經在穿衣起床,準備做早飯了……
早飯的時候,蕭惠歡的氣色很不好。換成誰一夜不睡,精神頭都好不到哪裏去。蕭大成看著女兒的樣子愈發擔心,昨晚就是這樣。原以為歇一宿起來會好一些,沒想到氣色更差了。當下顧不得喝碗裏的粥,將碗筷放下伸手去摸蕭惠歡的額頭,嘴上關切的問道:
“歡兒,你是不是病了?怎麽臉色如此憔悴?”一旁的蕭母也覺得不對勁,心中咯噔一下,連忙也出聲道:“莫不是昨日在田間和娘一起灌田的時候,曬了大太陽發了砂?”
蕭大成聞言大怒,站起身來轉向蕭母嗬斥道:“我說是咋回事,你怎地如此不知輕重啊?歡兒是個女娃兒,她身子本來就弱。何況昨日地日頭那麽毒辣。大人看著都心裏發怵。你竟然還讓歡兒去灌田???”
蕭母被吼得一愣,這麽多年來,夫妻倆都很少紅臉。上一次丈夫對自己發火是什麽時候,她都不記得了。沒想到在這大清早地。丈夫竟然對她發起火來。心中不由有些委屈。蕭惠歡見狀連忙出聲道:
“爹,不關娘地事。是女兒堅持要去地。而且女兒也不是病了。而是昨兒個夜裏沒睡好……”
蕭大成聞言。憤怒地臉上閃過一陣難抑掩飾的尷尬。口中呐呐著“這就好、這就好……”。一邊說一邊慢慢的坐下來,轉向蕭母輕輕賠罪道:
“歡兒她娘,是我錯怪你了。我也是擔心歡兒,你別……別往心裏去……不過你也真是地。昨兒個地日頭多毒哇。你還帶著歡兒去灌田。你自個兒都不該去。這麽熱的天。要真地發了砂該如何是好……”
蕭母本來還很委屈,可是聽見丈夫低聲下氣的向自己道歉,又聽見他後麵的話,明顯也是在擔心自己,心裏這才好受了些。悶聲悶氣的說了一聲:“我這不也是希望地裏的莊稼能長好點,今年能有個好收成麽……”
蕭惠歡的腦子裏一直在想著昨晚的那個夢,此時,她的腦海裏對於十幾天後將要到來的水災非常清晰了。聽見娘親說到莊稼,蕭惠歡趕緊接過話頭:
“爹,還記得昨兒個晚上,您問女兒的那件事兒麽?”
蕭大成和蕭母還有蕭惠生聞言,都轉過臉來望著她,臉上的神色頗有些緊張:
“如果女兒感覺得沒錯的話,過不了多久,小清河上遊便會發大水,地裏的莊稼,在這十多日之內,一定要快些收回來晾幹,該賣的賣,該儲藏的儲藏,不能再拖下去了……”
蕭大成聞言輕輕的點了點頭,他是相信了女兒的話的,不過還是有些遲疑,因為這種事情實在是太玄乎了。見他沒有任何表示,既不說讚同也不說反對,一旁的蕭母拿筷子狠狠的戳了他一下:
“當家的,你倒是表個態呀……”
這一下戳得極重,痛得蕭大成齜牙咧嘴,蕭母這明顯是在報方才那一罵之仇……
“妹子,這事你有把握麽?若是現在就收,高粱要減產一成,水稻起碼要減產三成,這樣一來,咱們虧得是不是有些大了?”
蕭惠歡被這個大哥問得都快哭了:“大哥,這種憑感覺的事情,我能說我很有把握麽?隻不過前麵有了兩次實現了的先例,所以我才說出來的,不然我才不會信口開河呢……”
聽她說起前麵的兩次先例,蕭母心中已經篤定了**分,當下也不等蕭大成開口了,斬釘截鐵的下了定論:
“歡兒,娘相信你,咱們地裏的莊稼,全部收完晾幹,約莫需要七八日的功夫。再等一兩日,咱們家便開始搶收吧……”
一邊的蕭惠生這時說道:“爹,娘,妹子,這麽大的事情,要不要向族長說一聲?”
蕭惠歡聞言趕緊接口道:“說是應該要說的,不過爹,您可不能說是女兒說的。還有娘和大哥,無論是誰問起,你們都不能說這是女兒說的!”
三人異口同聲的問道:“這是為何?”在他們看來,這是好事兒啊!
蕭惠歡苦惱的一跺腳:“我說不能說便不能說,爹娘大哥,你們想啊,若是被其他人知道女兒能預測這樣的災害,女兒還不被人看成妖怪啊?到時候定然會有接二連三的麻煩找上門來,難道你們希望看到女兒變成別人搶來奪去的東西麽?”
三人恍然大悟,蕭惠生看了看弟弟蕭惠濤睡的那個房間,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
“幸好三弟今日睡了懶覺,要不然還不知道該拿什麽來堵住他那張破嘴……”
話還沒說完,腦袋上就挨了蕭大成一筷子頭:“你這張才是破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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