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乖乖，奶奶好想你
第二十八章乖乖，奶奶好想你
韓梓西還沒進門，大老遠的就聽到楚老太太的聲音了。
“小劉，你去看看，他們怎麽還沒回來？”
她口中的小劉，是管家劉福，他安撫：“老夫人，您先坐會兒，喝口水，我已經讓人在路口等了，一看見他們的車子，就立馬稟報。”
“不行，我還得去給小西打電話！”
已經兩個多月不見韓梓西的楚老太太，真是想念的緊！
那會兒之所以讓楚碧婷給楚湛東打電話，是因為自己給韓梓西打的時候，對方一直通話中。
為什麽自己不給楚湛東打呢，老太太這是氣還沒消呢！
離家之前，祖孫兩個因為韓梓西的關係，鬧了不愉快，老太太還記著仇呢。
要不是擔心韓梓西，老太太才不想見他那死人臉呢！
剛拿起手機，門就被推開了。
下意思的循聲望去，八十高齡的老太太，雙眼放光，扔下手機，拔腿就跑。
一幹人被她這動作，嚇的倒抽涼氣，管家在一旁大呼：“老夫人，您慢著點啊！”
哪能慢的了，她的心頭肉回來了啊！
她還嫌自己太慢呢！
韓梓西也是被她給驚到了，快步迎上去：“奶奶，你慢點……”
話落，她被老太太抱了個滿懷，臉還被親了好幾下：“乖乖，奶奶好想你，你有沒有想奶奶啊！來，讓奶奶好好看看！”
老太太捧著她的臉，左右看了看，喜笑顏開：“不錯不錯，沒有瘦，還有點肉了！”
楚湛東聽了這話，眸底掠過冷嘲，原來不是他的錯覺，是真的胖了！
不過三天，就胖的這麽明顯，是因為跟歐陽霖在一起，心情好，吃嘛嘛香？
嗬！
楚湛東冷笑一聲，越過正膩歪的一老一小，準備往裏走。
“站住！”
不怒自威的聲音，出自老太太之口。
還看得見他？
楚湛東真是感謝天感謝地，他的親奶奶，終於看到他的存在了！
從小到大，老太太都給他一種錯覺，韓梓西才是她的親孫女，他和姐姐才是天橋上撿來的乞丐！
對韓梓西那可不是一般的好，瞅瞅，兩月不見，是又親又抱，對他冷冰冰的兩個字。
這區別待遇不要太明顯了！
楚湛東聽見隻當沒聽見，腳步不停。
“臭小子，你是不是皮又癢了？”老太太那個暴脾氣：“小劉，去請家法！”
“……”
這祖孫倆，到底鬧哪樣啊，一見麵就掐，考慮過他的感受嗎？都是主子，得罪誰都不是鬧著玩的，為什麽總是拉著他呢。
朝一旁的小傭人遞了個眼神，對方立刻心領神會，退到一邊……
“叮鈴鈴鈴……”
“老夫人，我先接個電話！”
幾乎是逃也般的，管家離開了這硝煙彌漫的戰場。
老夫人看著他消失的方向，怒瞪眼：“你這老小子，該回家養老了！”
還沒走遠的管家，腳下一個趔趄，仰頭望天：命咋就那麽苦捏！
老太太其實也不是真的要對孫子用家法，正好下不來台呢，管家這也算是給她找了個台階下。
自己的孫子，多日不見，她豈會不想，隻是這臭小子，太不是東西了！
拍了拍韓梓西的手，態度跟對楚湛東時大相徑庭，滿臉慈愛，和藹可親：“小西，你先回房歇一會，奶奶跟臭小子先聊兩句，等下你再來奶奶房間，今晚陪奶奶好嗎？”
韓梓西點頭：“好的奶奶。”
韓梓西的房間在二樓，楚湛東的在三樓，他也在樓梯上，正好擋住了韓梓西的去路。
她以為他又會刁難自己，畢竟之前都是如此，即使老太太在場，他也是無所顧忌的我行我素。
老太太為了維護自己，所以祖孫兩人的關係才會變成如今這模樣。
見麵話說不上兩句，就會急眼！
卻沒想到……
他居然側身給她讓路了！！！
這是個什麽情況？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韓梓西自己！
為什麽他突然就變的不一樣了，好像從她在半山別墅的陽台上醒來之後，他就不一樣了。
她略微呆滯的磨樣，楚湛東見狀，諱莫如深的眸子微閃，明知故問：“不上去嗎？”
這不出聲還好，一出聲，更是讓人不敢置信！
不是都愛答不理，要不就是一副命令的語氣的嗎？
是發生了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情了嗎？
這也是楚老太太此刻心中越來越大的問號！
應該不會，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麽，小劉不會不告訴她的，可是這臭小子的態度，又確確實實是變了！
韓梓西回過神，輕頷首後，越過他挺拔的身姿上樓。
楚湛東也跟著移動腳步，好似根本就沒聽到楚老太太剛才對韓梓西說的要跟他談談的話一樣。
這可是把老太太給氣的臉如調色盤，青紅交替！
“臭小子，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死呢！”老太太吼的地動山搖！
楚湛東撇嘴，轉過身，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您老人家是在叫我？”
看在親奶奶的份上，楚湛東決定還是收斂一點，別真的再給氣出個好歹來，雖然她八十多歲了，身體壯的跟頭牛一樣。
“你才三十不到！”老太太上前來，站在樓梯口，怒目相視：“我怎麽不知道，你比我這個行將就木的老太婆還耳背！下來！”
本來個子就跟個電線杆子似得，還站那麽高，有沒有考慮過她的脖子，真是一點都不孝順！
下來就下來！
楚湛東剛下到最後一節，胳膊就被老太太給荼毒了
臉都黑了：“奶奶，兩個多月沒見，你就給孫兒這樣的見麵禮？”
不奢求跟韓梓西同等待遇，起碼也說的過去好嗎？
老太太甩開他：“不想要，那你就給我老實點！跟我過來！”
佛真不是白拜的，老太太比兩個月前，更硬朗了！
腳下都生風了！
楚湛東捏了捏眉心，失笑：“這小老太太！”
老太太房間！
她正坐在床邊，擦拭著老伴的照片：“老頭子啊，我回來了，丟下你兩個多月，真是不好意思，有沒有想我啊！”
隨後而來的楚湛東坐在她身旁，漫不經心的道：“估計沒時間！”
老太太一個眼刀飛過來：“什麽意思？”
這小子到底隨了誰了，就沒個正行，邪裏邪氣的，他們楚家世代正兒八經的，就沒這樣兒式的，是不是當年在醫院給抱錯了呢！
“忙唄！”楚湛東挑眉：“老爺子這段時間可忙了，估計沒工夫想您！”
“他忙不忙，你又知道了？”老太太哼哼：“坐那邊去，離我遠點！”
“我挨著您了嗎？”楚湛東撇嘴：“我挨著我爺爺呢，我爺爺有事要問我！”
一把搶過老太太手中的相框，楚湛東用袖子代替了老太太手中的真絲方巾：“老爺子，昨晚你問我，小紅好，還是小青好，我想了一整天，還是覺得小紅好，雖然外表比起小青差了點，可是手感……你懂的！”
“小紅，小青？”老太太道：“什麽東西？”
“哦，她們不是東西！”楚湛東抬眸看她：“是倆女人，不對，確切的說，是倆為了老爺子爭風吃醋的女鬼！”
“爭風吃醋？”
“嗯哼！”楚湛東無視老太太的黑臉：“昨晚老爺子給我托夢，說最近桃花泛濫，好幾個女鬼搶著要嫁給他，都長的不錯，但是他有好感的，就是小青和小紅了！隻可惜，那邊兒現在也流行一夫一妻製了，隻能選一個，他就糾結了，讓我給做個參考！”
“他要娶別人？”老太太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所以你說的忙，就是在忙這個？”
“對啊，忙著給我找二奶呢！”楚湛東把視線轉回到老爺子的照片上：“老爺子，相信我沒錯的，女人拉了燈都一樣！”
“怪不得你身邊什麽歪瓜裂棗都有呢！”老太太譏諷道：“你爺爺可跟你不一樣，眼光高著呢，要不然你也不會叫我奶奶了！”
喲嗬，這變相自誇，真是山路十八彎啊！
“那是過去，現在可未必，不然我怎麽知道小紅和小青是什麽鬼！”楚湛東就是要擠兌她，這老太太太不把他當回事兒了！
“啪……”
一個爆栗子，手中的照片也被奪走了，老太太冷哼：“你這臭小子，胡咧咧什麽，小心你爺爺今晚掐死你這個兔崽子！知道我叫你幹什麽嗎？”
楚湛東雙手撐著後腦勺，往老太太床上一躺：“老佛爺的心思小的怎會知道，還請老佛爺指點迷津！”
老太太背對著他，他沒看到老太太眸底的複雜：“東子，你還在怪奶奶嗎？”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又豈會，把他跟小西拴在一起，惱了他，也苦了小西。
楚湛東久久未言，老太太都懷疑，他是不是睡著了的時候，他慵懶出聲：“難道我剛才對韓梓西的態度，您老沒看見？”
就是因為看見了，她這心裏才七上八下的！
原本以為他這輩子都會討厭小西的，可是他剛才的表現，好像不是那麽回事兒了，這可讓老太太不知所措了，如果他真的對小西改變了態度，甚至會愛上她，她又該如何是好？
老太太覺得，自己現在就處在萬丈深淵之上的獨木橋上正中央，無論是前進還是後退，都不容易了！
“東子，說說看，你為什麽會突然改變了對小西的態度？”老太太語氣很自然平靜，握著相框的手指，卻已悄然泛白。
“老太，你不覺得你很奇怪嗎？”楚湛東望著天花板：“還能為了什麽，您老該不會出去一趟，就忘了您老給我下的懿旨了吧？是誰說的，若是她不在，我敢欺負韓梓西，回來就扒我的皮！”
老太太悄然鬆了一口氣，還是不敢全然放心：“可真是難得，你這天不怕地不怕的臭小子，竟然還會怕我老太婆！那句話，從小到大，我可是記得，不止說過一回，怎麽也沒見你聽過呢，這是哪根筋搭錯了？”
“嗬嗬……”楚湛東冷笑：“女人心海底針，我不聽話你念叨，聽話還念叨，早知道我還不如繼續不聽呢。”
“你敢！”老太太回身瞪他：“仔細你的皮！”
“小的當然不敢。”楚湛東撇嘴：“都要了她了，我還敢對她不好，你還不得真的吃了我！”
“哢嚓……”
老太太手中的相框在楚湛東話音落的時候，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這可是老太太最寶貝的，也是楚湛東最重視的，趕緊起身，蹲下身撿起來，查看，照片上唄玻璃碎渣劃了一下，正好在臉部的位置。
楚家創始人，楚老太爺子被毀容了！
然，老太太好似還沒反應過來一樣，呆愣愣的坐在那，雙目空洞，雙手顫抖。
楚湛東把照片放在床頭櫃上，蹲在老太太身前，握住她顫抖的雙手：“奶奶，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老太太好似聽不到他說話一樣，沒半點反應。
楚湛東蹙眉：“奶奶……”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還是沒反應：“奶奶，不要擔心，照片我會找人複原的，你別這樣。”
他以為老太太是因為照片會毀了，所以才這個樣的！
終於，老太太的眼神慢慢有了焦距，看著他，聲音沙啞的仿佛一瞬間就老了，沒有先前那麽有氣勢了：“我手抽筋了，沒拿好你爺爺，你爺爺被我毀了，他會不會怪我！”
說著，老太太竟還流淚了。
楚老太太名為鐵娘子，中年喪夫，晚年喪子，楚家的重擔全都落在她瘦弱的身板上。
從楚湛東記事以來，記憶裏書房的那盞燈總是一亮就是一整夜。
老太太年輕時身高也不過一米六，老了駝背以後，更是一米五都沒有，但是她的精神，卻從沒被現實的殘酷給壓倒過。
她在楚湛東的心目中，從來就是強大的代名詞，可是這會兒，她卻哭的像個無助的孩子。
“奶奶，爺爺不會的，你又不是故意的！”楚湛東把老太太攬在懷裏安慰著：“好了乖，不哭了，爺爺會笑話你的！”
楚老太太推開他：“你先出去吧，我給你爺爺說會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