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

Chapter 31

奴良鯉伴想要具體化的目的應該是為了他那個人類的妻子,而事實也的確如此。看著見到他後哭得跟個孩子沒什麽兩樣的若菜,奴良鯉伴滿臉無奈,眼中卻是盛滿了憐惜。

“這些年……”奴良鯉伴歎息般地說,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若菜擦了擦眼淚,露出一個笑容,明明已是身為人母,此刻的笑容卻依舊明媚燦爛如少女,她語帶哽咽地說道,“果然呢,我活得比鯉伴還要久。”

奴良鯉伴一愣,也不知想起什麽,同樣彎起嘴角,“是啊,我一直都是這麽覺得的,如果是你的話,能夠比我活得更久。”

“你還會回來嗎?”她又問。

奴良鯉伴的聲音有些渺遠,“回來嗎,可以的話……”

從奴良組出來已是華燈初上,不管那些妖怪是如何的依依不舍,奴良鯉伴是必須和我一起離開的。

解除超靈體之前,他遞給我一封信。

“這是什麽?”

“媒介。”他頓了頓,“現在她所留下的也隻有這封信了。”

“她?”我抓住敏感字,奴良鯉伴的神色讓我意識到這個“她”非同尋常。

奴良鯉伴的眼中浮現些許鬱色,仿佛一汪深邃的湖水,“我想要知道,當年究竟是怎麽回事,以及那個長得像我們女兒的又是誰?”

女兒?……我一頭霧水。

回到家把信交予安娜召喚時,她告訴我們的結果卻是失敗,因為那個靈還在現世,不是以遊靈的存在,而是以生靈存於現世,也就是說,那個她還活著。

“……她在哪?!”奴良鯉伴首次打破了鎮定的表麵,急切地問。

“不知道。”安娜皺了皺眉,像是思索著,接著手指西南,“隻知道大致的方向。”

奴良鯉伴順著她的手望向黑漆的窗外。

“等等,”我忍不住說道,“既然現在是一起行動的話,鯉伴先生能和我們說說究竟是怎麽回事嗎?”

……

原來奴良鯉伴曾有一名妻子,名叫山吹乙女,這美麗的名字是奴良鯉伴為之命名的,他們度過了一段美好幸福的時光,然而,某一天,山吹乙女卻留下了一封書信不告而別。

[山吹開花七八重,堪憐竟無子一粒。]這是信上的內容,意為縱然妾身身如嬌豔的花一般綻放,卻無法結果。沉醉於五十年幸福生活的山吹乙女發現她無法為奴良鯉伴留下血脈,她不知道滑頭鬼的血曾經受到詛咒——無法與妖怪誕下後代。為了奴良組的未來,即使切實明白奴良鯉伴的心情,可無法忍受這種罪的她最終忍痛選擇離開。

直到四百年後,奴良鯉伴遇見身為人類的若菜,善良、樂觀、開朗的女孩照亮了他一直以來被黑暗籠罩的心靈一角,或許是為了這份單純的喜愛,也或許是作為奴良組第二代大將的責任,他與若菜誕下了奴良陸生。

然而,在陸生五歲的時候,奴良鯉伴遇到了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她與山吹乙女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震驚之餘,奴良鯉伴把她當做了自己與山吹乙女的女兒,在領著她與陸生一起遊玩時,他卻被那個女孩用魔王小錘從毫無防備的後心刺入。

……

“……我怎麽覺得是,那個女的轉世後發現你居然有新歡了,連孩子都有了,然後嫉妒發狂一刀把你捅了?”阿玉聽完後總結,“這麽想的話邏輯也說得通啊!”

吃完了晚飯,此刻我們圍成一圈坐在沙發上。

“……最近電視劇看多了吧你!”我黑線,接著向奴良鯉伴吐槽,“明顯是有人下套來誆你吧,鯉伴先生,你居然還一點都不懷疑地一腳踩進去,真是……為情所困的男子啊~”

“這時候你們不應該至少擺上同情的表情嗎?”奴良鯉伴也黑線。

同情?

見多識廣的阿玉隻會在唏噓完後馬上開噴吧,安娜……女漢子不會有這種情緒。

“你需要同情嗎?”我說,“我們還是來說說正事吧,你是有什麽仇人麽,用這種陰險的手段來殺你?”

奴良鯉伴沉默了會,突然想起什麽,麵色微變,“仇人的話……在那個時代數不勝數,可是,若論誰與我們奴良組結怨最深,應該隻有羽衣狐了。”

“……誰?”問的竟然是阿玉,他心不在焉的神色陡然一凜。

“羽衣狐。”奴良鯉伴看了他一眼,重複道。

“她怎麽了?”我問,這個羽衣狐和阿玉有淵源?

“自從四百多前始,奴良組就多次殺死了她,而我們滑頭鬼的血脈也是她詛咒的。”

“殺死?她還能不斷複活?”我疑惑道。

“羽衣狐是能轉生的妖怪,每逢憑依肉.身死去時,她就會尋找轉世的肉.身。”回答的是阿玉,“哼,指不定你那女兒的身體就被她當初宿主了。”

“阿玉你和她有仇?”我問他,“你們都是狐狸。”

“和她說不上有仇,倒是和他兒子有仇。”阿玉冷笑了聲。

“兒子?羽衣狐確實每次轉世都想要生出孩子來。”奴良鯉伴說,靈體狀態的他是無法坐在沙發上的,所以他此時是以坐姿半漂浮在空中,姿態一如既往地悠然。

“她兒子是誰?”安娜斜覷了眼阿玉問。

“鵺。”阿玉冷聲說,隨即嘲諷地一笑,“不過他還有另外一個你們應該很熟悉的名字,叫安倍晴明。”

“……是他?”我挑了挑眉,“他是陰陽師吧,似乎和哥哥齊名過,恩……是他把你封印在了那須野?”

阿玉沒有回答,漠然的視線投向窗外,“西南的話,京都就在這個方向上吧,我明天就不去上學了,葉大人,既然你有了持有靈,就暫時不需要我了吧。”

“……怎麽不需要你了啊,你走了家裏就沒人燒飯了。”

安娜聞言也看向他。

阿玉:“……”

“哈哈,逗你的,想調查什麽就去吧。”我笑道,“正好我也得回趟星盟,最近也要翹課。”既然有了持有靈,就得找人實戰下了。

“我也去。”安娜說。

“自然。”

門鈴在這時突然響起,我們四人互瞅了眼。除了第一天有鄰居拜訪過,之後門鈴從來沒被按響……哦,花開院柚羅有找過我一起去殺妖怪。不可能是麻倉好,如果不是我和他一起回來的話,神出鬼沒的他幾乎不走正門。

對視半晌後,在催命般的門鈴中,阿玉憤憤起身去開了門。

……結果來了幾隻妖怪。

“麻倉!聽說我爸爸……”磁性而略顯急促的聲音由遠及近,妖怪形態的奴良陸生出現在客廳中,身後跟著雪女,首無,青田坊與黑田坊。

他一眼望見了漂浮在半空中的奴良滑瓢,頓時停下腳步,睜大眼,“爸爸!”

妖怪形態的奴良陸生身形高挑許多,有著一頭銀黑相間的頭發,紅月一般的魔魅雙眼,以及與之父親一樣妖異的麵容,和白日那個棕發的戴眼鏡的溫和少年大相徑庭。

奴良鯉伴起身落了地,打量著陸生,牽起嘴角,溫柔地看著他,“終於睡醒了啊,陸生。”

奴良陸生的神情依舊愣愣的,他情不自禁地走近。

“嚶嚶太感人了——”雪女長袖掩麵,眼角含淚,旁邊的妖怪們同樣一副欣慰的表情。

“人太多了!”安娜麵色沉沉,客廳裏一下子擠了十來個人/妖怪,確實有些擁擠。

“算了,我們上樓吧。”我頭疼地說,“把樓下讓給他們……呃,哥哥?”

麻倉好穿著浴衣,趿拉著拖鞋麵無表情地倚靠在客廳口,雙手抱胸,“真熱鬧啊。”

他這副裝扮讓我明白他之前在幹什麽,“……哥哥你睡醒了?”

或者說被吵醒了……

他涼涼地瞥了眼還在敘舊的父子,邁開腳步走進客廳,妖怪們紛紛給他讓了路,“找到持有靈了?”

“恩。”我點點頭。

他也點點頭,轉頭對阿玉說,“我餓了。”

“欸?要吃晚飯嗎?”雪女驚喜地問,“少主也還沒有吃,能算上一份嗎?”

阿玉頭冒青筋,“……你們夠了啊!”

鬧哄哄的一晚上過去,第二天我便向學校請了假,搭乘麻倉好的順風車,與奴良鯉伴和安娜一起來到了星盟基地,因為這裏有地下武鬥場,這處基地是對外半開放的,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隱秘的據點,隻有高層與核心成員知曉。

通常整個基地都由麻倉好坐鎮,不過他經常出門遛彎,所以還有他的式神前鬼與後鬼守護著。

我們沒有和麻倉好一同進基地,他通過特殊通道自行走了,而我們則從正門走了進去,外表來看,這是一家正經不過的慈善機構,前台的工作人員是星盟成員,一般見到陌生通靈者旁邊的持有靈就能心領神會,因此她開門見山地問:“是要去武鬥場嗎?”

我頷首。

她領著我們走進電梯,指示燈指示到了-2層後,電梯依舊繼續向下降落。終於電梯門開後,我們走了出去,她囑咐我們往前走就能抵達,便關上了電梯門。

奴良鯉伴與安娜打量著周圍,這是一條透亮寬大的走廊,走廊盡頭則是一扇大門。

聯盟成立沒多久,其實上門挑戰的通靈人不是很多,大多都是內部的切磋,今天倒讓我遇上了一個。

武鬥場內分為好幾塊場地,而每塊場地周圍都有簡單的結界籠罩,有專門的裁判判斷輸贏,勝負分出後一般會停止戰鬥,若是有激進派想要殺死弱方往往會被阻止,當然具體的規則我也不是十分清楚,這次過來隻是試試水。

此時,中央的場地上特別熱鬧,旁邊圍了很多人,有兩個人正在激鬥。

……不,激鬥算不上,應該說是單方麵的壓製。

“太無聊了!好了!遊戲到此為止了!”遊走了片刻,紫發金眸的少年獰笑著揮出手中的大刀,身後的武將靈大放異彩,“黃金中華斬舞!”

在他一招擊敗了對手、裁判宣布勝負之時,少年卻沒有停手,神色充斥著暴戾,手中的刀毫不猶豫朝驚駭的對手劈了下去,“去死吧!”

作者有話要說:這張寫的倉促了點……Orz因為還更新了另外一篇,TuT將就看下……

於是蓮出現了……這貨出場的時候和好差不多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