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事發
第37章事發
兩人見華鑫突然走出來,雙雙嚇了一跳,都一下子跪下了。本文由 。。 首發華鑫看得哭笑不得,對著兩人道:“你們別怕,我不過是順口一問罷了。”她又轉向那個看著溫和的道:“你不是有冤屈要訴嗎?若是不說,我可就走了。”
那個係著綠絛子的丫鬟見華鑫臉上並無不悅之色,便大著膽子磕了個頭,又把同伴往自己身邊扯了扯,才快人快語地道:“回小姐,是白莞姑娘。”
華鑫聽到這個名字就是一陣頭大,問道:“她怎麽了?”
那丫鬟答道:“前幾日鍾家公子送了小姐不少酥酪和八寶點心,還有陽羨的雪芽,白莞姑娘說她老家在會稽郡的陽羨縣城,所以便擅自分去不少,還有那些酥酪和八寶點心,她又說她近來愛吃甜食,所以拿的也遠遠超出份例,蘭草見她有些過了,便上前問了幾句,沒想到白莞姑娘當時就火了,還對她動了手!”
華鑫笑道:“我當是什麽呢,原來是為了爭吃食啊,她拿了你們多少,我給你們如數補上就是了。”她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暗暗歎息,白莞最近自覺攀上了謝懷流,越發目中無人,連大力都不放在眼裏,氣得大力好幾次差點動了手。
那丫鬟聽了這話,卻連連搖頭,急道:“小姐以為奴婢們是貪圖那點吃食嗎?小姐給咱們下人分的盡夠吃了,奴婢們哪裏是那等沒見過世麵的人?!”她撅著嘴,滿臉惱火不屑地道:“蘭草親眼看見的,她不光拿了自己份例的,甚至還從小姐那份裏拿了不少!”
華鑫一怔,這些天別人送她的各色物件她都丟給大力保管,大力又是個粗枝大葉,金銀珠翠她還能上心,像是吃食之類的東西,多了少了她才不在意。
華鑫想了想道:“你們先回去吧,我回頭讓大力找白莞說道說道。”看來還是得動用暴力啊。
兩個丫鬟齊齊叩了個頭,轉身正要離去,忽然聽院外一聲呼:“大小姐可在?”
華鑫扭頭一看,院子正門走進一個人來,是曹氏身邊的管事娘子馮家的,曹氏一向跟她少來往,沒想到今天竟然出動心腹,她奇道:“馮姨怎麽了?有何事?”
馮家的麵色焦急,對著華鑫恭謹地福了福,才壓低聲音道:“大小姐,老爺和夫人有急事請您過去一趟。”
華鑫看了麵色惶急,還微微氣喘,便也不多問,點頭道:“那我隨馮姨走一趟吧。”
馮姨見她同意,鬆了口氣,帶著她急步向著外院謝必謙居住的容膝院走,華鑫見她腳步急促,心裏更加奇怪,腳下也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一進謝必謙的院子,就聽到一聲惱火的喝罵:“不孝的東西,看你都幹了什麽好事?!”
華鑫疑惑地看向馮姨,馮姨苦笑著解釋了一番,她才算明白,也跟著苦笑了起來。
原來是謝老爹久病不愈,難得出門,今日卻突然想出門溜達一圈,去風入湖那裏逛逛,沒想到剛繞到風入湖那裏,就聽見男子的調笑聲和女子的嬌喘聲,謝老爹還以為是那對家人在幹私下幽會之事,謝家家風向來清正,謝老爹聽了登時大怒,摩拳擦掌就要把兩人抓出來,進去一看,還真是一對兒偷情的野鴛鴦,隻是謝老爹沒想到的是,那兩人其中一個竟然是他二兒子。
謝必謙急怒攻心之下,差點昏了過去,扶著樹才勉強穩住身形,命人把這一對兒剛才快活完,衣衫不整的野鴛鴦捆到他院子裏,還命人請來了曹氏,曹氏本想用白莞來勾搭謝懷源,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一時也方寸大亂。
其實大戶人家裏的少爺收用幾個丫鬟並不是什麽大事,但壞就壞在,白莞是華鑫身邊的丫鬟,哥哥睡了妹妹身邊的丫鬟,傳出去兩人都別做人了。
謝懷流肯定逃不了一個‘好色無德’的名聲,無辜被牽連的華鑫也肯定有‘禦下不嚴’的罪過,若是再被有心人傳幾句‘什麽樣的丫鬟跟什麽樣的主人’‘丫鬟如此不知檢點主人也可想而知’之類的話,隻怕後果更嚴重。
華鑫本以為這就是最糟糕的地步了,沒想到這時馮姨又爆出一個更勁爆的消息——白莞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這下子,連原本覺得事不怎麽關己的華鑫也暈菜了。
難怪白莞近來這麽不知收斂,原來是有了身孕有了倚仗。
華鑫連著歎了好幾口氣,然後強打起精神,慢慢地走了進去。
她一進去,就看見謝必謙滿麵怒容地靠在榻上,嘴裏還不斷地道:“打死,打死這個孽障!”謝懷流跪在底下,臉上腫了起來,神情萎靡瑟縮,而始作俑者之一的白莞也跪在地上縮成一團,嚇得渾身發抖。
曹氏本來在一旁低低啜泣,見到華鑫進來,突然衝上了,一把攥住她的手道:“好孩子,白莞是你院子裏的丫鬟,你來跟你爹爹說,是不是這小賤人卯足了勁要勾|引你二哥哥,你二哥哥是血氣方剛的年齡,哪裏受得了這賤蹄子的撩撥…”
這話太過露骨,華鑫聽得連連皺眉,坐在上首的謝必謙罵道:“都是你一味溺愛,教出來的好兒子,還有臉問鬱陶?!若是他自己潔身自好,就是旁人再怎麽勾引也無用!”
這話說的在理,華鑫心裏默默地給謝老爹點了個讚,曹氏聽了更加淚流不止,隻知道拉著華鑫的手翻來覆去地說些什麽‘好孩子,幫你哥哥求個情’‘念在骨肉一場的份上’之類的話。
華鑫聽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問道;“爹爹打算怎麽處置二哥哥?”
謝必謙看著她,麵色似乎帶了些歉疚,歎息道:“隻能先讓你二哥哥會會稽去住上一段時日,等風波過去了再接他回來。”他又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白莞,冷冷道:“至於這丫頭和她肚子裏的孽障,還是趁早除掉為好。”
白莞聽得一下子嚇暈過去,癱倒在地上不動彈了。謝懷流大呼‘冤枉,爹爹不能拋棄孩兒’之類的話。
謝必謙轉頭對著滿麵淚痕的曹氏道:“我本想著這事隻牽連一個就完了,你如今硬要把鬱陶叫來,現在人已經到了,你想幹什麽?”他又轉頭看向華鑫道:“好孩子,你放心,這事本和你沒關係的,你二哥那是沒法子的事,我也已經下了死令,絕不會牽連到你身上。”
華鑫心中小小地鬆了口氣,忽然一抬頭,看見曹氏怨毒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對著謝必謙道:“老爺,我叫鬱陶來,是因為此事著實蹊蹺。那小蹄子懷孕兩個月餘,鬱陶這裏怎麽可能毫無察覺?還有…白莞這賤婢到底是怎麽同我兒認識的?!其中諸般疑惑,妾身不得不懷疑啊!”
這話竟然是指摘華鑫故意縱容白莞勾|引謝懷源,暗害兄長,想要毀了兄長名聲!
華鑫心裏對曹氏已經厭惡至極,她兒子犯了錯,她竟然絲毫不知悔改,還想把髒水往別人身上潑,簡直其心可誅!
她提點了白莞幾次,沒想到白莞還是不知悔改,左耳進右耳出,壓根沒把她放在眼裏,巴望著能成半個主子,一心想著攀高枝,最終釀成了大禍。
她正要張口反駁,就聽見門邊傳來一道清淡的聲音:“夫人在懷疑什麽?”接著就看見謝懷源緩緩邁入。
曹氏一愣,隨即咬了咬牙,拉著華鑫的手道:“鬱陶,你在家裏住了這麽些天,為娘的事忙,卻是有照顧不周之處,可是,可是你二哥哥到底是你的親哥哥啊,你怎能如此對他?!”
華鑫急的正要反駁,就聽見謝懷源道:“夫人錯了,其一,若是二弟自己不動心,旁人再撩撥也無用;其二,小妹還未出閣的,你讓她如何知道女子懷孕之事?況且兩個月餘,本就不易看出來;其三,若是這丫頭存了算計的心思,害怕找不著門路?”
曹氏張了張嘴,辯無可辯,她心念急轉間,忽然又垂頭哭道:“這是我一時情急想左了,可是老大你真的忍心要你二弟去會稽那常年戰亂之地,那可是你的親弟弟啊?!”
謝懷流本就是惹出了事要受罰,也是為了保全謝家的名聲,這跟會稽戰亂不戰亂又有什麽關係?被她這麽一說,又好像尼桑不顧手足之情,不幫謝懷流說話,就是為了刻意害他似的。
華鑫見曹氏又想轉移話題,便道:“繼母此言差矣,會稽是咱們丞國的都城,能亂到哪裏去?還有大哥哥不也是才從那裏過來的,難道偏二哥哥就不成?”
曹氏噎住,眼底又露出憤恨之色來。
謝必謙在一旁沉默許久,深深地看了曹氏一眼,忽然開口道:“源兒,鬱陶,你們先下去吧。”
華鑫看了一眼神情平靜的謝懷源一眼,知道接下來的事兩人參與不得了,便和謝懷源行了個禮,轉身離去了。
在出院子的路上,華鑫好奇問道:“你怎麽來得這般及時?我剛進去不一會兒你就趕到了。”
謝懷源有些不自在的撇開頭道:“京城裏新開了家酒樓,有不少地道的會稽當地菜。”
華鑫看他一臉別扭,知道他又傲嬌病犯了,於是開啟表情解讀功能,試探著問道:“我是會稽人,所以你打算帶我去吃?”看尼桑沒反應,她自顧自的分析道:“你在易安院裏沒有找到我人,於是就著人打聽了一番,再到這裏來找我?”她又有點遲疑道:“家裏才出了這麽大事,咱們就這麽出去不太好吧?”
“聒噪。”謝懷源冷著臉道:“你到底去不去?”
華鑫喜得連連點頭道:“去去去,等我換身衣服咱們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