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縣主來訪
第二十七章 縣主來訪 求收藏
若離早上再來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老夫人雖然不怎麽搭理她,卻也沒再給她臉色看了。若離心裏一喜,比起黎老爺和黎夫人,這位老夫人倒是更讓若離想要親近。
若離除了下午要去佛堂抄經,一整天都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今天看著老夫人沒有趕自己走的意思,若離幹脆就厚著臉皮留下來了。
老夫人身邊的王嬤嬤要去料理後宅事務,正好剩下老夫人一個,隻能跟若離大眼瞪小眼。
王嬤嬤一走,若離就跑前跑後充當起王嬤嬤的角色,一會給老夫人沏茶,一會兒給老夫人捶背。還不時的擦拭一下屋子裏的浮塵,忙活的不亦樂乎。
老夫人隻當沒看見,卻也在偷偷的觀察著若離。若離的小身體看著雖弱,但卻充滿朝氣。而且舉止十分好看,即使是打掃浮塵這樣的髒活,也被她做得十分優雅。
若離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一句話也沒說。老夫人看了半天,也沒挑出她一丁點錯處,倒是忍不住先開口了:“若離丫頭別忙了。轉得我老婆子頭疼。”
若離聽聞,微笑著放下手上的浮塵。又在外間淨了手。緩緩走近裏間:“祖母可是有別的吩咐?”
若離臉上沒一點不情願。老夫人倚在貴妃長榻上,若離就抬了個秀墩,乖乖的坐在旁邊,陪著老夫人。
“你昨日跪了四個時辰,今天腿上怎麽樣了?”老夫人問,“我看你走來走去,倒還挺利索的。”
若離靦腆一笑:“其實挺疼的。”
老夫人沒聽到意料中的客套話,反而抬了抬眼:“那你還不回去歇著?別想著在我這裏幹點雜事,就能免了罰跪。”
若離搖搖頭:“我可沒想著免罰,再說我這腿上是瘀傷,多走動走動,血脈流通順暢,反而好得更快些。”
聽若離說起這個,老夫人從榻上支起身子:“你小小年紀,怎麽還懂這些個道理?是你身邊的丫鬟教你的?”
“是孫女從書上看來的。”若離道:“書上有句話說‘通則不痛,痛則不通。’說得就是這個了。”
老夫人對這個似乎也有了解,點頭:“是這樣沒錯,你這是從什麽書上看來的?聽你父親說過你愛讀書,沒想到竟然還讀醫書嗎?”
若離可不敢說自己讀過醫書:“這都是從一本叫奇異誌的書上看來的。那本書裏專寫稀奇有趣的事情。可惜桃花塢著火的時候被燒掉了,不然還能拿來給祖母看看。”
老夫人哪裏聽過‘奇異誌’:“那書上都寫了些什麽有趣事?我不必看書,你既然看過,講給我聽也是一樣的。”
若離想了想,順口拿了孟母三遷的故事來說,老夫人果然沒有聽過。
“有一位孟夫人,她喪夫寡居。膝下唯有一子,正直讀書長進的年紀。那位孟夫人帶著獨子居住在一處墳地附近。久而久之,她的兒子也學會了哭喊奔喪。”
“然後呢?”老夫人也是寡居獨子,聽到孟夫人的事情很好奇。
“這位孟夫人認為這裏不適合兒子居住,就帶著兒子搬去了另一處。這一處住所,卻臨著鬧市。不久,孟夫人就發現兒子學會了叫賣吹噓。”
老夫人蹙眉:“不好!不好!還不如住在第一處!”
“祖母說得對!那孟夫人也是這樣想的!”若離接著講下去,“她又帶著兒子搬去了第三處。。。。。。”
老夫人支著身子坐起來:“第三處是什麽地方?這一回可該是個好地方才對!”
“第三處是間書院,每日晨起,書聲朗朗。”
老夫人笑了,“果真是個好去處,想必那孩子將來能成大才。”
“祖母又說對了,正是因為那孩子後來成就大才。感念母親之恩,這才將此故事傳頌出來,若離也才能看見呢。”若離取過一個軟枕,給老夫人靠在後頭。
老夫人感歎道:“果然是天下父母心啊!也難為你能明白。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也歇著了。”
聽完故事的老夫人似乎有些傷感,若離並沒說什麽安慰的話,行了禮就退出去了。
若離回了西廂,秀兒正守在西廂門口,問月和踏歌仍然去了桃花塢。秀兒一人就像個小兔子似的警惕的盯著四周。若離看她這矯枉過正的樣子,覺得挺好玩,也就由著她去盯著。
自己則回到屋子裏去研究一件事情。
若離研究的不是別的,正是她信口胡謅的‘奇異誌’。既然這裏沒有這樣一本書,自己是不是可以寫一本這樣的書呢?
若離提筆寫下一個潤肺湯的藥方,然後又寫了一個炙羊肉的菜譜,最後加上一個今天說給老夫人的故事。寫完之後滿意的看看。隨手壓在了妝台之下。
寫完了這些,若離正要稍作休息,以應付下午的懲罰。秀兒卻急匆匆的進來:“小姐,老夫人有請。說是寶萱縣主前來探望你了!”
若離聽聞是寶萱來訪,驚叫不好。自己在詠春詩會上答應給寶萱做衣裙。回府之後,人多事雜,竟全拋之腦後了。也不記得潛人去汝國公府問下寶萱的尺寸,現在還要堂堂縣主親自跑來。
不過既然寶萱已經來了,若離還是很高興的。雖然隻見過一麵,寶萱也算是若離難得的閨蜜了。
若離整整衣冠裝扮,秀兒幫著若離扶了扶頭上的簪子。一切妥當,這才帶著秀兒又往五福堂正屋而去。
還沒進內堂,若離就看見寶萱的身影。寶萱原本就大若離幾歲,身形也顯成熟。一身錦紅穿金的衣裙格外富貴大氣。寶萱沉靜穩重的正在給老夫人行禮:“寶萱見過老夫人,老夫人身體康泰,萬事吉祥。”
寶萱有品級在身,卻仍然給老夫人行了晚輩之禮。老夫人雖然受了,但也起了身,算是還禮。若離暗自把這些禮儀都記在心裏。
老夫人先望見了若離,寶萱隨著老夫人的目光回頭看過去,正看見一個好似春風楊柳的美麗姑娘朝她走來。
寶萱和若離上一次相見時,若離雖美,但餘毒未清,哪裏會有這樣好的臉色。如今每日堅持服用湯藥,雖然體內仍然不好,但皮膚卻是雪白裏透出粉紅來。配上若離一身粉綴飛花的衣裙,煞是好看。
寶萱瞧出若離的不一樣,卻沒有直言。上前拉著若離的手:“若離妹妹好久不見,從不見你上我府上去玩!可是已經把我忘了?”
若離臉上喜悅,但還是恭敬的先給老夫人行了禮,隨後又給寶萱行了禮。這才任由寶萱抓著自己的手,也高興道:“詠春會上多虧姐姐幫我解圍,若離怎麽敢忘。寶萱姐姐今天怎麽有空來看我?”
寶萱牽著若離坐下,對老夫人說到:“老夫人見諒,我今天是求若離妹妹幫我畫衣裳來了。這就移到她院子裏去,不敢再打擾您休息了。”
老夫人確實有些勞累的樣子,見寶萱說話這樣客氣真誠,也不作假留她:“我這孫女前日犯了錯,今日看在縣主麵上也不罰她了。”老夫人和藹的看著若離:“你今天就好好招呼縣主吧,也歇歇身子。”說完就讓寶萱隨若離一同出來了。
出了正房,若離對寶萱說:“我的院子父親正給我修葺呢,老夫人疼我,賞我住了她的西廂,也不用再繞遠路了。隻是你別嫌地方小。”
“剛好我也不耐煩走路,又不是上你屋子裏跑馬打獵,要那麽大做什麽?”寶萱無所謂的說。
到了西廂,寶萱隨行的兩位婢女,都被寶萱指使著立在門外。
秀兒倒是跟著進來,端水倒茶伺候在一旁。
寶萱進了若離的屋子,左右看看又有秀兒一人,這才開口說到:“我知道你住五福堂,這才直接過來的。你母親姐姐甚是麻煩,我才不欲與她們打交道。”
不等若離回答,寶萱四處看看若離的西廂:“你家老夫人當真偏疼你?那她剛才說的罰你又是怎麽回事?”
若離覺得寶萱根本不像是來做衣裙的,倒像是專門來看望自己的。一時有些感動:“也不是什麽大事,前一陣我私自出府,叫老夫人抓了個正著。這也卻是是我該罰。”
“什麽?你居然私自出府?”寶萱像聽見什麽新奇事情似的:“才女都像你這樣不規矩嗎?連我這種自小當男子養大的,也從來不敢私自出府。”
若離尷尬的笑了:“我也隻是這一回,以後再不敢的。你快別提什麽才女不才女的了。”
寶萱似乎對若離的事情都很好奇,繞過了這個話題,又找到一個新的話題:“老夫人罰你什麽了?”
“罰我抄寫閨訓,還有跪佛堂。”若離歎氣道:“你來得正是時候,今天算是逃過了。”
寶萱被若離的可憐樣子逗得大笑:“虧你還是個敢私自外出的?我既然已經來了,又怎麽可能隻讓你逃過一天!”寶萱眼中滿是自信,“你隻說我寶萱出嫁在即,要你為我添妝填喜,做一身最美麗的衣裙帶去西*疆。看誰還能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