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局勢漸好
第十八章 局勢漸好
自從若離選來了幾個丫鬟之後。原來冷冷清清的小院裏多了不少歡笑聲。若離推開雕花的木窗向外看去,正是秀兒和酒兒在院子裏栽花。
若離的小院原本隻有幾顆梨樹,雖然花開潔白,但始終單調。若離奇怪的問秀兒:“你們從哪裏搞來的花苗?”
酒兒看見若離,連忙起身擦淨雙手。秀兒彎著眼笑咪咪的說:“小姐,你看這些花苗多好,這是剛才踏歌從花奴小陽手裏要來的。”
“那個花奴小陽?”若離可沒忘記那個曾經誣陷過她的奴才,“小陽是孝恬堂的人,怎麽會給你們花苗。”
雖然夫人最近應該盯著雪煙,但是難保不會抽出空來折騰自己一下。若離懷疑的看著花苗。
“踏歌看見院子裏單調,就讓奴婢帶她去花園。正巧碰見小陽。”秀兒興奮的說,“小姐你沒看見踏歌有多厲害,小陽說不給我們花苗,踏歌立刻就要拉著他去見老爺!”
秀兒手舞足蹈的比劃著,可見踏歌當時有多威風。若離覺得自己身邊也該有個厲害的角色。新來的問月心思細膩,踏歌潑辣。這樣的配合剛剛合適。
若離蹲下仔細看看花苗,是普通的芍藥花。又用鼻子嗅了嗅,看起來沒有什麽異樣。這才放心的休息去了。
入夜時,秀兒服侍若離梳洗,問月負責收拾衣物首飾,酒兒在院裏打掃。踏歌風風火火的從外麵跑進來:“小姐,奴婢剛打聽到了。老爺要抬雪煙姨娘,就定在今天晚上了。”
若離不明白抬姨娘的規矩,但也沒聽說誰家娶親是放在晚上的。怎麽也要選個日子才對。而且夫人居然這樣輕易的同意了?
秀兒接話到:“你這是從哪裏來?別在小姐麵前沒了規矩。慢點回話,究竟跟誰打聽的消息?”
“小姐,我剛才去了孝恬堂,是夫人傳我去的。昨天搶了小陽的花苗,他跟夫人告了我的狀!”踏歌聽了秀兒的話,站得稍微規矩些,卻還是眉飛色舞的:“今天夫人身邊的刁嬤嬤就在咱們院子門口,恰巧撞見了我,就傳我去了。”踏歌去搶著幫著秀兒幹活,一邊回著秀兒的話。
“夫人怎麽說?有沒有為難你?”若離很想知道踏歌是怎麽記住這些人的,仿佛隻過了一夜就跟大家混得很熟一樣。
踏歌在若離麵前轉了一圈:“小姐放心,我這不是好好的。夫人是要打我,我隻說老爺身邊的小廝如意是我哥哥,她罵了我幾句就放我回來了。”
“小廝如意是你哥哥?”若離和秀兒同時問。若離記得自己挑選丫鬟的時候,明明說的就是要‘無父母兄弟姐妹’的。
踏歌一臉著急:“哪能啊!我要是不騙夫人,不就要挨打了嗎?”
“那你怎麽知道如意的?”秀兒已經開始崇拜踏歌了。
“昨天我們入府的時候,就是老爺吩咐他帶我們來的,我順便跟他聊了幾句,就認識了。”踏歌一臉無辜:“剛才的消息也是我跟孝恬堂丫鬟聊天才知道的。”
踏歌滔滔不絕的給秀兒講述了自己打聽到的消息。
若離這才知道,原來老爺去了孝恬堂之後,果然說要自己操辦,還寫下了一堆宴客名單。黎夫人本來咬死不答應,這下也著急了。總不能真的讓老爺去宴客吧,本來抬一個姨娘的小事,倒搞得像是迎娶二房夫人一樣隆重。
於是黎夫人坐不住了,趕緊收拾了靠近前院的一件獨立偏院。草草的將儀式定在了當天晚上。
“踏歌你可真行!居然打聽到這樣多消息。”秀兒的小眼睛整整瞪大了一圈:“我到現在都不敢跟老爺身邊的小廝說話,更不敢跟夫人身邊的丫鬟聊天呢。”
秀兒雖然在若離麵前開朗了許多,但還是柔弱膽小的。
若離看著踏歌,這樣的生存能力真是無敵了。自己的院裏有了這樣的丫鬟,很多事情都好辦得多。隻是這些天卻要小心。
“踏歌,你們這幾天都要當心一些,莫要讓夫人抓住把柄。”若離小心的囑咐幾人,可不能再出現像初娘那樣的事了。
清晨,若離早早起來收拾打扮。今晨雪煙要給夫人敬茶,黎府的人一定都要到的。
若離刻意穿了件樸實的素色衣裙,既不張揚也不失禮。隨身隻帶了一個穩妥的問月,一直來到了孝恬堂。
孝恬堂裏隻坐著黎夫人一人。若離恭恭敬敬上前請安:“若離給娘親請安。”
黎夫人麵無表情,既不叫若離起身,更不叫她坐下。就那麽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前麵,一臉的凶狠之相。若露還被關在佛堂裏,刁嬤嬤也不敢勸,隻能小心翼翼的立在一旁。
若離自然知道,黎夫人今天這股怒火可不是衝著自己來的。看她的架勢,估計從天沒亮就坐在這了,現在都已經是清晨時候。老爺和雪煙姨娘居然還沒來。這讓夫人怎能不生氣。
若離見夫人壓根不理會自己,也不為難。搭了問月的手自己直起身來,在廳裏尋了個末座坐了。靜靜的跟夫人一起等著老爺和雪煙。
直到天大亮了,雪煙的身影才出現在孝恬堂外。跟她一起的還有**滿麵的黎老爺。若離在心裏快要笑出聲了,這兩個人還真是膽大,完全不把夫人的感受放在眼裏啊!
黎老爺進門就坐在了主位上,與黎夫人並排。雪煙妖嫋的走上前來,往地上‘噗通’一跪:“雪煙給老爺夫人磕頭了。”
雪煙這一跪一磕都響亮的緊,聽的若離都覺得骨頭疼。夫人卻仍然那麽惡狠狠的盯著她。
雪煙隻是個姨娘,夫人沒叫起身,她也不敢起來。可是夫人這樣看著她,實在是讓她心裏害怕。雪煙忍不住偷偷望了一眼黎老爺。若離知道事情要壞,淡淡的將頭轉向一邊,不想再看。
黎老爺收到了雪煙求救的目光,心裏立刻就軟了下來。雖然雪煙一早就跟了他,可是名正言順的這還是第一次。黎老爺心裏難免偏疼她,嘴裏連連說:“快起來,快起來。”
黎老爺叫雪煙起來,見雪煙沒敢動。趕緊又轉向黎夫人:“她今早來得遲,那是因為我起得晚了。你別怪她,快叫他起來吧!”黎老爺的語調都透著一點著急和心疼。
果然,在黎老爺說完這一句的時候。黎夫人‘呼拉’一把掀翻了茶盞,不顧茶盞裏的茶水沿著桌子流了一地。黎夫人還不解氣,抓起茶盞就朝雪煙頭上砸去。
恐怕除了若離誰也沒料到,夫人會這樣一言不發的就動手了。雪煙本來跪在地上就離夫人不遠,又正抬臉看著夫人,這一下叫砸個正著。鮮血順著額頭就流了下來。
雪煙清晨是打扮了一番才來的,此時一張俏臉上充滿委屈。額頭傷口還在流著殷虹的血。她用手輕輕捂住,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十分好看。
若離小聲吩咐問月,讓她去找外院的小廝請郎中。問月點頭悄悄退下了。若離仍像個隱形人一樣坐在廳裏,等著下文。
老爺一看夫人動手,立刻也不幹了,站起身一把拉起雪煙,衝著夫人大聲嚷道:“一大清早的你發什麽瘋!你若是不高興雪煙伺候,我大可以上外頭小戶人家再聘個二房回來!”
黎老爺這話一出,黎夫人的氣勢果然弱了不少。畢竟雪煙隻是個下人出身,還好管教些,要是再聘個有些家室二房,黎夫人才真要頭疼了。
她麵色上雖然軟了,嘴上卻不饒人:“老夫人不在,你隻管去聘上十個八個,也不必管我死活。”
老爺聽她抬出老夫人,氣得嘴角直抽搐。指著夫人跺腳大罵:“老夫人要是看見你這德性,看她會不會把你給休了!”老爺說完,再不看夫人一眼,拉著雪煙袖子一甩,走了。
若離也連忙起身告辭。等她走出孝恬堂的時候,還聽到身後一陣清脆的杯盞花瓶落地之聲。
若離走出不遠,問月從半路上趕上她:“小姐,郎中已經去了雪煙的院裏。老爺也在那裏,還讚了您伶俐懂事。”
有了若露做對比,若離也覺得自己挺伶俐懂事的,“今天的事情你都看見了?回頭也跟她們講講。讓大家心裏都有個數。”
問月連忙點頭答應,又對若離說:“現在日頭都高了,小姐一早起到夫人那裏也沒吃上早膳。踏歌他們還不知道,我先回去囑咐他們備上,等小姐回去正好可以吃了。”見若離點頭答應,問月一路小跑著去了。
若離自個慢慢走著,一邊想著黎府的這些事情。
其實夫人完全可以跟老爺好好吃個早膳,讓雪煙在一邊伺候著。等老爺不在的時候,再慢慢算賬。何必要這樣把老爺拱手送人。不過若離現在總算明白了一點,若露那又壞又蠢的性子可能就是因為遺傳了黎夫人的。
還有黎老爺今天說了要從外麵聘二房,聽起來像是句氣話。但是若離琢磨著有了雪煙這個先例,按照黎老爺的性格,還真保不準要再娶幾個進來。到時候再回來一個什麽老夫人,黎府才算是真的熱鬧起來了。
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若離遠遠瞧見問月又跑回來了。心裏不由好笑,這個丫頭也太仔細了些,不光記著自己的早膳,還又跑回來做什麽?
可是離得近一點,若離卻發現不對,問月的身上盡是灰黑顏色,連臉上也占了些炭黑,頭上的發髻也有些散亂。
問月一邊朝若離跑過來,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小姐別回去了,先上花園裏避一避吧!桃花塢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