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千古奇冤
第四十二章千古奇冤
張繡的脖子都粗了一圈,拿著信,連連的咽了幾口唾沫,就像是一口吞下整個雞蛋,被噎住了。容夫人一把把信奪過來,還沒看完,就把信扔到地上,大聲斥責張繡;“你是不是瘋了,投降曹操,這一定又是那個賈詡的注意把,你糊塗了你,曹操是什麽人,那可是你的大仇人,我問你如果有人殺了你的兒子,你恨不恨他。”張繡苦笑,心說廢話,老子不把他剁成肉醬。這個念頭出來以後,他就覺得後脊梁發冷,仿佛有人把一把鋼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難道自己真的是賈詡升官發財的墊腳石嗎?如果投降曹操,正如袁熙所說的,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等到四海升平的時候,曹操能放過我這個殺子仇人嗎?文和先生當然無所謂,大不了就是換個主子,一樣的出謀劃策升官發財,可是自己行嗎?
張繡額頭上的冷汗越出越多,一下子就愣在當場。容夫人急的跳腳,咬著牙道;“那個賈詡隻顧自己,根本就不考慮你的安慰,他投降了曹操,還可以繼續逍遙快活,你呢?我們這一家子人,豈不是都要跟著你死無葬身之地了。”她連蹦帶跳的,一個勁的用芊芊玉指戳張繡的頭。張繡隻是站在那裏不吭聲。崔琰也看越是驚奇,心想沒想到張繡還是個怕老婆的主,被她欺負成這樣竟然也不敢開口,奇哉怪哉。張繡半天才從驚愕恐懼中醒過神來,顫聲對崔琰道;“崔先生,我意已決,來日即向袁大將軍投誠,請先生耽擱幾日,張繡整頓兵馬完畢,便和先生一同前往冀州。”
峰回路轉,崔琰大喜,還以為這次自己完不成任務了,沒想到張繡看完二公子的書信之後,態度來了個急轉彎,真是沒想到。崔琰趕忙笑道;“將軍若能如此,實在是明智之舉,也是天下百姓之福。”張繡擺手歎息道;“若非袁二公子一席話,張繡險些死無葬身之地也。”心中那個感激呀,就別提啦。
崔琰顧慮道;“隻是,賈詡先生執意降曹,這又該如何是好。”張繡仰天深吸了一口氣;“我的地盤我做主,這次也由不得他了。”崔琰又在心裏想,二公子到底在信裏寫了些什麽,弄得張繡和賈詡反目成仇了,如此文筆,足可安邦定國了,了不起了不起。
三四月的天就像娃娃的臉說變就變,剛才還是晴空萬裏,一轉眼天空就黯淡下來,風也轉涼。
我和田豐來到大廳的時候,許攸、沮授、袁尚、審配、逢紀,郭圖、辛評都在這裏。我一看壞了,來的不是時候,可到了門口說什麽也待硬著頭皮進去。
逢紀跪在地上,許攸躬著身子,不敢抬頭,大廳的氣氛有點山雨欲來,很緊張。
我走進去的時候,掃了一眼站在身邊的袁尚,袁尚身子一震,沒說話。田豐快走幾步超過我,向老爹躬身施禮;“主公,田豐有事稟奏。”
父親沒看他,卻用一種憤怒的眼神看著我,把我給看的心跳血流加速,有點不知所措。老爹把目光從我身上收回來,注視著田豐,沉聲道;“你說。”田豐完全沒聽出老爹語氣中的異樣,說道;“聽說主公要起兵與曹操決戰,田豐特來諫言。”老爹臉色一沉,冷哼道;“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大逆不道罪在不赦,難道田先生不認為此人該討伐。”田豐道;“應該討伐,隻是豐以為現在時機還不成熟,而且不該傾全力與其決戰,最好可以采取小股襲擾的方法,讓曹軍疲憊,徐圖緩進。”老爹大怒,厲聲道;“曹操兵馬不過二十萬,我河北雄獅五六十萬,勝過他何止一倍,今以眾擊寡,一戰可定,何必又費這麽多周折。”田豐此時才聽出老爹態度不對,但他仍然堅持;“自古道兵不貴多,要看如何運用,曹操雖然兵少,但戰術靈活,不比公孫瓚一介武夫。主公傾全國之力出擊,萬一不勝後悔莫及。”
沮授也從旁邊閃出來道;“皓碑【田豐的字】說的不錯,請主公三思。我軍曆年來征討公孫瓚,糧食軍費耗費巨大,百姓和士兵早已疲憊不堪,倉庫裏的糧草不能應付大規模的戰爭。沮授以為,此時應該與民休息,並派人付許昌迎奉天子來鄴,如若曹操不許,就說曹操阻止主公盡忠,出師有名也。”
郭圖突然冷哼道:“危言聳聽,奮武將軍言過其實了吧。”沮授楞了一下,回頭道;“郭先生有何高見。”郭圖道;“以主公之神武,加上河北五十萬鐵騎,攻伐曹操勢在必得易如反掌,一月之內便可得勝而回,何必多此一舉。”沮授沒說話,田豐xing子暴,立即跳起來,指著郭圖的鼻子道;“你諂媚惑主,沒安好心。豈不聞除暴安民謂之義兵、持槍淩弱謂之驕兵、義兵無敵,驕兵必敗。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政治上人心所向,此誠不可與爭鋒。今日出兵攻許昌,就是攻皇帝,容易落人口實,今不用萬全之策,而大興無名之師,必敗無疑。”
許攸直起身子,說道;“主公明鑒,大軍開拔在即,田豐卻出言不遜,霍亂軍心實在罪不容攝,主公若不嚴懲,這種話傳出去,必定軍心動搖將士惶恐,不戰而敗呀。”
審配趁勢說道;“不錯,田豐所言根本謬論。照他所言武王伐紂也是不義。而且攻伐漢賊曹操,怎能說師出無名,前些時日陛下不是下衣帶詔令天下諸侯討賊。正所謂天與不取,反受其咎,主公一定要拿定主意,不要被別有用心之人左右。”
我從進來到現在還沒有說過一句話,這時候才聽出來不對勁,怎麽說著說著國家大事,改成人身攻擊了,而且是一大幫人對田豐和沮授群毆,這是怎麽回事。
我正在疑惑,突然跪在地上的逢紀,發出一聲淒厲的殺豬一般的慘嚎,砰砰砰砰,在地上磕頭出血,大喊;“主公——主公——忠言逆耳,臣逢紀剛才所奏報之事句句屬實,主公現在總算是相信了吧。”逢紀哭的就像是死了親娘一樣;“主公,奮武將軍沮授監統內外,威震三軍,如今又結連別駕田豐,二公子袁熙,想要謀反,主公若不當機立斷,大事不妙啊。”我嚇了一跳,怎麽說著說著扯到我身上來了,怪不得,父親的臉色如此難看,原來逢紀在這裏告刁狀。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許攸立即附和打落水狗,說道;“主公,近日來二公子袁熙行蹤詭秘,結交大臣,收攬人心,的確有圖謀不軌的跡象。”我立即明白過來,原來所有的事情都是衝著我來的。
父親的眼中射出精芒,照在我身上,我立即上前一步,大聲喊冤;“父親,孩兒冤枉,許攸和我有仇,故意陷害,毫無證據惡意誹謗,實在可惡,請父親治他的罪。”
許攸屈身一顫,脫了栓一般跪在地上,大聲道;“主公,許攸一心為公,絕無私心。”我厲聲道;“好,既然你沒有私心,那麽拿出證據來。”逢紀殺豬般的嚎叫總算是停止了,不過接下來的話,更讓我無法忍受:“主公,逢紀有人證在場。”
“人證——”我冷笑道“信口開河。”
父親冷冷的道;“既然有人證,就傳上來,熙兒,你可敢和人證對質。”我滿不在乎心想我根本沒做過,不相信你還能硬賴我。“孩兒清清白白問心無愧,有什麽不敢的。”
審配向老爹拱手,然後衝著外麵喊;“把袁福帶上來。”
“袁福——”我一下子愣了,袁福是在我府中負責打掃的小廝,他來幹什麽。
袁福一進來,就跪在地上磕頭,全身哆嗦成一個,看樣子嚇得連自己姓什麽叫什麽都忘了,不過有一件事他還記得很清楚,就像是提前背誦好的一樣。
審配走進袁福,厲聲道;“袁福,本大人問你,你在那裏當差。”袁福跪著,瞥眼看了看張大嘴巴站在旁邊的我,顫聲道:“小人——小人是——是二公子的府邸,做小廝。”
審配得意的衝我笑,然後對袁福道;“二公子平素對你怎樣。”袁福的嘴巴立即就利索了:“恩重如山,那天他還給了小人一百兩銀子。”
我驚奇的道;“袁福,你瘋了吧,我何時給了你一百兩銀子,老子,欠別人錢都還不起,還有錢給你。”
袁福似乎料到我會這麽說,彎曲成蝦米的腰杆立即直起來,若有其事的道;“沒錯公子,您是不是忘了,就是那天,你讓我送了兩封信,一封給騎都尉崔琰大人,另一封給別駕田豐。事後您就給了我一百兩銀子,公子雖然忘了,小人卻不敢忘,小人永遠都記得公子的大恩大德,公子,袁福給您磕頭了,要是沒有您的銀子,小人的娘親沒錢抓藥可能就病死了。對了,您忘了,這事焦觸將軍也知道。我臨出門的時候還跟他打過招呼。”
“一派胡言,袁福,你是不是早晨起來腦袋讓驢給踢了,還是讓房門給擠住了,我何時讓你送過信,我——”我氣急敗壞的道。
父親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低聲道;“傳焦觸過來。”焦觸是親兵校尉,每日就在袁府中值守,一會就趕過來,見到父親,跪倒在地;“參見主公。”父親也沒說讓他起來,直接問;“二公子曾送信給田豐崔琰,這件事你到底知道不知道。”焦觸不假思索道;“知道,是袁福送去的,袁福出門時曾經知會過末將,末將尋思著,主公並為讓末將限製公子自由,所以也就未加阻攔。”
我一下子傻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些人的腦袋難道都被驢給踢了,冀州城有這麽多驢嗎?難道他們是串通好了要對付我。
我還沒想出頭緒,袁福就從地上爬過來,道;“公子要是還想不起來,小人在給公子提個醒,公子讓我送信給崔琰大人的時候,還特意的囑咐小人,見到崔大人一定要告訴他,這封信要送到淮南,當麵交給一個叫做趙雲的武將,叫他早做準備——”“啪”父親一把將麵前矮幾上的茶碗打落在地,茶水濺了逢紀一身。
逢紀抹著眼淚道;“袁福,公子讓你送信給田大人的時候,說過什麽話?”袁福搖頭道;“什麽沒說,隻說要我秘密行事,小心走漏風聲。”許攸的嘴角露出一閃而逝的猙獰冷笑。
田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袁福,納悶的道;“我沒有收到過二公子的書信。”袁福歎了口氣道;“怎麽田大人的記xing也不好了,我送信給您的時候,您還當我的麵,把信拆開來看,看完之後,一個勁的歎氣,然後在房裏走來走去,最後不走了,說道‘你去對二公子說,讓他先忍耐兩天,容我想個萬全之策,然後在通知沮授將軍,大事可成。”
“夠了,來人,把這個狗奴才給我帶下去,扔進牢房。”父親冷冷的道。沮授阻止道;“慢著,這人不能走。他走了所有的事情,就都說不清楚了。”
父親冷笑道;“事情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還有什麽好說的。”沮授詫異道;“主公不會是相信這人瘋瘋癲癲的話吧。沮授與二公子平時根本就毫無來往。”
父親道;“你和田豐有來往嗎?”沮授苦笑道;“這自然是有,主公覺得不妥嗎?”田豐抗聲道;“主公明察,在下實在是沒有收到過二公子的什麽書信,這袁福根本胡謅。”父親bi視著他,沉聲道;“焦觸,你說。”焦觸道;“是,主公,當日袁福的確是說過要送信給田豐別駕,至於去了沒有,末將無從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