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她的腳傷還沒好

第46章 她的腳傷還沒好

不久後,門再次被打開,慌亂的腳步聲傳來。

顧惜辭再次緊繃了神經,難道是她們又回來了?

“阿辭,你怎麽樣?”是經理的聲音。

年過四十的婦人哭的像個孩子,“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沈如曼逼我的,她說我要是不把你叫過來,就讓老板把我開除,你知道,我上有老下有小,真的離不開這份工作。”

“我不怪你。”蒼白的嘴唇張合,極輕的話語響起。

“真的對不起。”經理還是哭個不停。

顧惜辭在包裏摸摸索索,掏出張褶皺的名片,遞到經理的手中,“幫我,給他打電話,我肚子好痛……”

經理接過名片,眼角的餘光瞥了眼,不禁大驚,鮮紅的血自顧惜辭的雙腿氤氳,染紅了潔白的地板。

“喂,是陳應醫生嗎?我是顧惜辭的朋友……”

聽到經理接通了陳應的電話,顧惜辭放心的閉了眼睛。

當顧惜辭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醫院,再嗆鼻不過的消毒水味道,再晃眼不過的潔白天花板。

“醒了?”陳應身穿白大褂,站在她的床前,滿臉關切的神色。

“陳醫生……”顧惜辭扯起抹牽強的笑容,她的噩夢終於過去。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誰把你打成這樣的?”陳應眼中閃爍著心疼的光,她不過隻是個女孩,怎麽會有人忍心下那麽重的手。

顧惜辭偏了偏頭,明顯不想提及。

這是她的事,她不想把陳應牽扯進來,更不想有任何的消息傳到蘇黎淵的耳中。

陳應輕歎了口氣,“好,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強求你,但有件事,我想你有必要知道……”

顧惜辭感激的衝陳應笑了笑,淡淡的說,“有什麽事就直說吧。”

病床上的女孩似乎比上次見麵時更消瘦了,臉色也是蒼白的可怕,脆弱的樣子像是一碰就會碎似的。

望著這樣的顧惜辭,陳應突然有些不忍心了,這本不應是她該承受的。

“陳醫生,你不要顧忌,經曆了那麽多事,現在我抗壓能力可不是一般強。”似是看出陳應的為難,顧惜辭主動開口安慰道。

沉默了良久,陳應還是開了口,“你懷孕了。”

簡單的四個字,卻如晴天霹靂般。

顧惜辭呆住了,遲遲沒有緩過神來。

懷孕?怎麽會,她明明就隻有那一次。

“阿辭,阿辭?”陳應修長的手在她眼前晃啊晃。

顧惜辭回過神來,低頭望了眼自己的肚子,旋即又像是想到什麽般,慌忙拽住陳應的手問道,“我的孩子怎麽樣了?”

陳應安撫的拍了拍顧惜辭的手,“放心吧,孩子已經保住了,你昨晚送來的時候雖然身上多處傷痕,好在並未傷到肚子,再加上我醫術高明……”

陳應本想逗顧惜辭開心,但他的幽默能力實在不怎麽樣,顧惜辭對他的話置之不理,雙手小心翼翼的覆上平坦的小腹。

“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但我想,要不要留下他還是要你自己做決定。”陳應緩緩的開了口。

“謝謝你。”顧惜辭清淺的笑,臉上鍍著層光芒。

陳應頓了頓,隨後說道,“阿辭,你身體才剛恢複,要好好休息,別想太多。”

“對啦,陳醫生,你有沒有把我的事情告訴蘇黎瑾?”顧惜辭突然問道。

“做了幾個小時的手術,哪裏來得及。”陳應半開玩笑的說道。

怪不得他的臉上隱有青色的胡茬,眼袋也大的很明顯。

有股暖流湧過她的心房,她的聲音裏帶了哭腔,“為了我的事,讓你費心了。”

“別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們是朋友,以後別叫我陳醫生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吧。”陳應笑笑,嘴角有好看的酒窩。

“還是叫你陳大哥吧。”顧惜辭建議著說道。

“隨你喜歡,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去查房了。”說完,陳應便轉身朝外走去。

“陳大哥。”顧惜辭忽的喊道。

陳應停住了腳步,靜靜等待著她的下文。

咬了咬嘴唇,顧惜辭還是開口,“如果,蘇黎淵向你問起我,能不能幫我隱瞞?”

“淵?”陳應狐疑的問道,旋即爽快的答應,“好。”

陳應轉過頭,俊臉盡是懊惱的神色,暗自想道,完了,先前替蘇黎瑾隱瞞蘇黎淵已經惹的他很不滿,現在又要再次欺騙他,不知道他知道真相後,會不會氣的跟他斷絕兄弟情義。

病房裏很快隻剩顧惜辭一人。

她依舊維持剛才的姿勢,動也不動。

此時,她的肚子裏儼然有了個鮮活的小生命。

再過幾個月,他就會呱呱墜地,慢慢成長,圍繞在她的身邊,活蹦亂跳的喊她媽媽。

僅是想起這畫麵,她的嘴角便露出抹舒心的微笑。

顧惜辭低頭,喃喃自語,“寶寶啊寶寶,你聽得到我說話嗎?這些日子以來,我經曆了很多很多,有很多次我都以為自己堅持不下去了,但每次還是挺了過來。”

“是不是上天憐憫,不忍讓我獨自麵對這世間的殘忍,才把你送到我的身邊,好讓你陪伴我走過以後的路。”

“我多慶幸,昨晚即便被打的失去知覺,還是保護了你。”

而在此時,一夜未眠的蘇黎淵筆直的站在欄杆旁,沉默的吸著煙,煙霧一圈一圈的打著結,如同他煩躁不堪的心情。

陸北行打來了電話,他查遍了S市所有的意外事故,未曾有名為顧惜辭的女子身在其中。

破舊的出租屋裏空蕩蕩的,根本沒有半點她殘留下的痕跡,她就像是憑空消失了般。

見蘇黎淵這般落寞的身影,肖揚心有不忍,“老板,夜深風大,您還是早些回去,公司還有很多事等著你去處理。”

沉默沉默。

良久,就在肖揚以為蘇黎淵不會再回答,他卻突然開了口,“她的腳傷還沒好。”

肖揚不知該說些什麽,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蘇黎淵。

“走吧。”簡單的兩個字飽含了萬千無奈。

夜深如至,偌大的墨色星空,飛機掠過的白線尤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