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就這麽背著你

第40章 就這麽背著你

“他要是能長點腦子,母豬都能上樹了!”顏珍盯著宋和希,那張她暗戀了多少年的麵孔,竟變得越來越厭惡。

“大小姐,你一天不損我能上樹啊?”辛力看見她盯著宋和希也是氣惱。

顏珍這才回過頭來,聽明白辛力的話,一茶壺扔過來。

辛力輕巧避開還死皮賴臉地笑道:“嘿嘿,沒砸中!”

顏珍笑道:“你要是腦子能跟身體步伐一致,也不至於像頭死豬一樣任人宰割了。”

顏珍說這話時卻是看著宋和希的。

“阿力生性單純,難免被人利用,以後要多長個心眼兒才是。”優哉遊哉的宋和希終於發話了。

“被人利用還好,隻要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也希望那些精明的人,念些舊情不要趕盡殺絕。”顏珍賞給辛力一個栗子,辛力抱著頭在屋裏亂竄。

“咦?老大,你怎麽還在畫她?她不是跟那個七公子好了?虧你還費心費力替她尋醫,小時候也沒看出來這麽忘恩負義!”辛力看著畫像上的女孩淺笑安然,容貌傾城。

“雲決不要再對她有執念了,你想要什麽樣的女子,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宋和希再度開口。

“在宋公子眼裏,是不是所有女人都隻有可利用和不可利用之分?”顏珍今晚還真是鋒芒畢露。

“隻要她覺得開心,我不會去打擾她,她在我身邊,更危險。”木雲決收起畫,小心翼翼地放在畫筒裏,已經滿滿一筒了呢。

“她要是對你有一點情誼,也不會讓七公子收了你辛辛苦苦做起來的錢莊。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他自以為做的緊密,我一調查便知是他!”宋和希有些激動。

“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他們的目的大概是你爹,你想好怎麽做了嗎?”

“我爹?我還想著怎麽殺了他呢!”

“是嗎?”

“你不相信我?”宋和希站起來,手帶倒一個杯子。

“雲決哥又沒說什麽,宋公子太激動了點。”顏珍冷冷開口。

“顏珍,我們自小一起長大,你什麽時候對我這麽客氣這麽鋒芒畢露?”宋和希一副天下人都負了我的表情。

“從小一起長大?宋公子也記得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啊!你仗著我對你的喜歡讓我把阿力騙到林子裏去,差點害他被熊吃掉。不就是聽到了你跟宋一克的談話嗎?不就是識破了你的陰謀嗎?我告訴你,躲在牆角的人根本不是阿力,是我!阿力白白替我背了黑鍋,還差點喪命。我卻因為喜歡你,不敢把你的事說出去,知道阿力被熊咬得奄奄一息的時候,我才醒悟過來。你2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顏珍一番話說得有些長,體力不支地跌坐在椅子上。

“是你對阿力動了感情了吧?看看,這就是好兄弟,明知道顏珍喜歡我,不是一樣地下了手。以前對我死心塌地,現在還不是投進了別人的懷抱。什麽人可以相信?隻有自己,當初爹娘寵著我,後來大難臨頭還不是丟下我逃命了。我隻相信我自己。”宋和希說得甚是慘淡,顏珍冷笑一聲,木雲決一句話也不說。

良久,辛力反應過來,拉著顏珍的手傻傻地笑道:“和希的意思是,你喜歡我?是嗎?”

顏珍紅了臉,不回答。

辛力追著她一遍遍問著:“是嗎?是嗎?”

顏珍被他煩得沒辦法吼道:“我到哪兒再去找個不要命替我挨刀子的人!”

辛力沒反應過來,愣呼呼地堅持著:“那你喜歡我嗎?”

顏珍氣絕,留給他一個白眼:“自己去想!要是母豬能上樹了,我就喜歡你!”

辛力疑惑地歪頭看木雲決,木雲決無奈地搖搖頭,誰也沒有注意到悄悄離去的宋和希。

接下來幾天,顏珍雖然不願意,但還是聽著木雲決的意思,照顧寫憂的病。

寫憂從小嬌生慣養,丁點疼痛都受不得,自從進了趟宮,對下人的伺候也百般挑剔起來。

這樣一比較,顏珍對桃華的印象倒好了很多。

“我不吃!雲決呢,他怎麽不來看我?”寫憂打翻藥碗,滾燙的藥潑在顏珍的手上,瞬間紅了一片。

“你不知道他為什麽不來看你嗎?”顏珍笑得頗有深意。

“他又去看那個女人了?哈哈哈,他永遠也得不到她的,看見她在別人懷裏,他也跟我一樣,他也跟我一樣!”寫憂近乎瘋狂地笑著。

她永遠忘不了,新婚之夜,他連她的蓋頭都沒有掀開,隻是遠遠地站著,冷漠地說:“你終於如願了嗎?”

她一顆心跌到穀底,從前仗著他對她的愧疚,總以為他們之間還有些情分,卻沒想到他們之間早就回不到從前了。

“你什麽時候開始恨我的?”她自己揭開喜帕,淚打濕衣襟,他卻看都不看一眼。

“她毀了雙眼的時候。”原來你竟恨了我這麽久。

寫憂顫抖著身子,他卻抽出劍割破手指染在白布上,頭也不回地走了。

後來她很少見到他,每每在下人麵前他對她是極盡溫柔,那樣客氣疏離的溫柔,最是能刺痛人。

而她自恃驕傲,又不肯向李夫人說出自己的苦衷,隻能自己飲泣。

這樣鬱結於心,惹出一身病來。

3他請了最好的醫師來,在外人眼裏是體貼恩愛的,那份寂寞孤獨隻有她自己知道。

寫憂靠在床邊,有氣無力,顏珍本不是熱心腸的人,隻看著她,也不扶一把。

半晌,寫憂才開口:“他今天去哪了?”

“軍營。”

“天黑之前不能回來吧?”

顏珍看她眼神空洞,也不像是對自己說話,便沒有回答。

第二天,皇上下旨,讓桃華替寫憂治病。

看來皇帝還是念舊情的,李夫人也不是恩寵全失,七公子措手不及,一時想不出辦法。

寫憂見了桃華,隻是笑,笑得人毛骨悚然。

桃華替她診了脈,疑惑問道:“你可知自己中毒了?”

“太醫都說是心中氣結。”寫憂眼裏帶著不屑,桃華自然知道她讓她來不會是單純想讓她治病。

“日常吃用的東西都得檢查一番。”桃華對下人說,卻沒聽到有人回應,寫憂眼睛定定地看著她後麵。

“你來了。”寫憂開口,多麽熟悉自然的語氣,他每天都來看她的吧。

“嗯。”木雲決似是突然醒來,應了一聲。

寫憂想坐起來,木雲決忙替她放好枕頭,細致入微。

桃華低下頭,她找她來的目的就是這個吧。果真厲害。

“桃華姑娘說我中毒了。我日常用的都跟你一樣,太醫也是你費盡心思找來的,難道他們竟看不出我中毒了嗎?”

寫憂笑著,一臉無害,真像是久病不愈後虛弱無助的樣子。

木雲決回頭看桃華,眼裏又是驚訝,那種不信任的眼神總是讓她心灰意冷。

“我也是奉旨前來探病,你們要是不信,就請另請高明吧。”

“姑娘留步,既是皇上派來的,就這樣走了,豈不是對皇上不敬。”木雲決急切挽留,寫憂苦笑。

“她中的是慢性毒,有些日子了。有沒有隨身攜帶的香囊之類的東西?”桃華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隻把她當成普通的病人。

寫憂掏出一個香囊,桃華拆開一一檢查,果然有製毒物質。

“怎麽可能,這是姐姐親手製給我的,你休要挑撥離間!”寫憂激動地把香囊握在手裏,枯槁的麵容顯得猙獰可怕。

“寫憂跟李夫人感情很好,怎麽會是她下的毒呢?”木雲決也不相信。

桃華最見不得他這副懷疑她的樣子,別開臉說:“我隻是個醫師,你們之間的事並不知道。”

木雲決懊惱地回頭:“姑娘不要誤會,我隻是……”

“沒有誤會,她要挑撥我和姐姐,她嫉妒姐4姐護著我!你這個賤人!”寫憂還要再罵,被木雲決打斷。

“姑娘不要生氣,寫憂病了這麽久,脾氣難免暴躁,她並不是有意中傷你!”

“你對她倒是維護得很嘛!”桃華不知自己怎麽說出這樣一句話,懊惱不已,連披風也沒拿就出去了。

木雲決呆在原地,不是維護她,隻是見不得別人說你不好。

桃華逃也似的從屋裏出來,不知道什麽時候由下起了雪,紛紛揚揚撒了一地。

披風丟在裏麵,隻能冒著雪往外跑,偏偏雪兒身上不大好,沒讓她跟來。

眼看雪越來越大,桃華找了個屋簷躲著。

天氣說冷就冷,呼呼的北風刮得臉生疼。

桃華跺著腳數路上的腳印,突然一雙大腳出現在眼前,伴隨著溫暖的披風搭在肩上。

七公子撐著傘,隻能看到半張臉,披風給了她,傘也移了一大半給她,肩膀很快就被雪打濕了。

桃華掏出手絹替他擦去眉毛上的雪花,七公子卻趁機握住她的手。

桃華想往後退,卻沒看見路,一腳踩空了,虧得七公子伸手敏捷才把她拉到了懷裏。

“總是這麽粗心大意,以後得好好管教管教了。”七公子攬著她的腰,桃華伏在他肩頭,溫暖地笑了。

隻是那笑尚未達到眼底,就見木雲決站在雪地裏,手上搭著她的披風,另一隻手拿著一把傘,卻忘了撐開。

桃華閉上眼,腦海裏是他替她辯解的樣子,胸口還是會痛。

七公子似乎並沒注意到木雲決,低笑著說:“我們回家吧。”

桃華木訥地點頭,看見七公子穿得單薄有些不忍心:“你靠近些,肩膀上都是雪了。”

七公子含笑蹲下,示意她到背上去。

桃華條件反射地回頭,木雲決早已離去,自己期望的又是什麽?

“阿茵,我希望永遠這麽背著你。”

桃華用披風將七公子包裹住,兩人的體溫混在一起,很曖昧。

“這麽難走的路,你背著我會很累的。”

“我不怕累,隻怕一睜開眼,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桃華心跳得厲害,大概七公子也感覺得到,偷偷地笑她。

“你再笑我就惱了。”桃華紅著臉,故意拿傘把敲了一下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