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天意

36. 天意

灼龍族的雪夜,一夜冷過一夜。

這才回龍薩居住的地點,我迫不及待在夜英背後朝他比大嗓門。

“你到底有沒有考慮清楚?!”

拜托,不要開玩笑了,他就憑一句話,真的要廢除七老機構?!

這……後果無法想象,也不堪設想……

夜英無視我的焦躁,自顧自地替我撣掉外衣上的霜雪。

“七老中早就產生利益矛盾等等分裂,其中以迪老為首的頭人們又想離間龍薩與王的信任關係,諸多原因……我與薑修很早就想這麽做。”

他褪去自己的外套,整整齊齊放在竹籃中,又去用肥皂洗手。

“現在他們還敢趁我不在造反,不管時機正不正確,我非做不可。”

“可是……”

夜英擦幹手走回來,摸住我一邊臉頰。

“有師父在,你不用管。”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說盡了他的沉穩,他的毫不妥協。

我“可是”不出什麽,看著師父的臉,愣愣地出神。

薑修被他修理的鼻青臉腫,七老又被他整的雞犬不寧,是不是這樣,他才稍微能夠解氣?

夜英正在為我拆頭上的珠串,我慢慢靠入他懷中。

“師父,我也沒有吃虧啊……我把他割傷了,你看到沒?”

他此刻的笑容看似俊雅,其實高深莫測。

“就在薑修的脖子那裏,我用砍刀砍的,厲不厲害?”

當然了,絕對不能說這自己無法控製行動才會做出的舉動。

夜英卻不以為然,“那是不是該讓濕父看,你到底吃虧了沒。”

呃……呃……

師父逼迫我的雙手環繞住他的頸項,他靠近我耳邊,笑意漾的更深。

冬日夜涼,白芷汀寒。

……該檢查了?

“唔……”

夜英的舌頭就這麽舔過我的耳垂,身體陡然地激烈顫抖,理智逐漸崩斷,隨那親吻的持續深入,我的嘴邊溢出模糊的聲音。

他的眼神是一團火,緊盯我不放。

倒入這個溫柔的懷抱,撫摸帶來的奧熱由夜英的指尖竄入體內,隔著衣服被輕緩地揉胸,這樣曖昧激情的動作,暗示著這個人的意圖……

五指在圓潤弧形上遊走,我的背後已經汗濕……好熱,怎麽會這麽的熱?

身體內在炙熱無比,直覺想要親近眼前的夜英。

我的手開始在他頸間上下來回,最後移到師父的衣衫之內,摸到他強健的背部肌肉。

被他肌膚的觸感迷住,他稍是緊繃身子,汗水也已浸濕我的手掌之處。

夜英靠近,身體下方的饑渴在我柔軟的腿間輕磨移動,那種類似饑餓,但又比饑餓更難讓人忍受的東西,無疑就是男女間的……性.衝.動。

於是屈從這種基因與本能,師父的雙手摸入胸兜,一時的刺激叫人缺氧,我無法抗拒,隻能讓他揉捏,得以平伏那股洶湧的欲.望。

與此同時,嘴上的深吻早已要我把思想拋去了九霄雲外,我執迷地用身體回應夜英,仿佛是要得到這個人的恩寵。

他充滿邪念的目光,像能看穿一切,終於停止用堅.挺的誘惑撞擊我,師父嘴角竄起一抹性.趣滿滿的笑容。

一把抱起汗濕的我,夜英往大床旁走去。

霜淒月冷,千億星光打落在眼底,天地萬物皆在那一刻融化心間。

他將我往上頭一扔,一邊上床一邊脫衣,當長褲被扔在床頭,我回頭看見床上的青年保持著他剛才挺直的姿態,那樣的淫.靡悱惻,說不出的誘人。

他赤.裸模樣就像遠古的戰神,氣焊強勢要人宣誓服從。

而腰腹處的紋身在師父淩亂的內衫掩映間,更為惹人遐思,我爬過去攀在他的身體上,脫去他柔如絲絹的最後一件遮擋。

取悅得到夜英的讚許,他眼神中已隻有脫韁的情.欲,一把拽住我的手臂往下,我好奇觸摸到他目前最有戰鬥力的硬.物。

這就像是一頭未被馴服的野獸,充滿挑戰。

夜英吻過來,占有欲的強吻蠶食了我的氣力,我軟在他懷間,衣服不知在何時也消失的一幹二淨。

他真的就像在檢查,眼睛滑過我的身體,不放過任何地方……我羞愧地別過臉。

夜英開始他慣用的花招。

指尖潛入我的秘密之地,邪惡撥開,僅僅是這種觸摸,就已能讓他獸.性大發。

“這個印子……不是我留的。”

他濕熱的牙齒與唇舌點在我左邊的肋骨,全身上下都已經留遍他的味道。

“……唔。”

我知道那一定是薑修在那個時候留下的吻痕,不由全身一顫,強迫自己不要出聲。

夜英沒有像我預期那樣去咬、去啃、去親吻,他在我的臉旁自滿一笑,接著按住我的雙腿,弓身一挺,我們的身影就已結為一體……

才濕潤的地方經受不了這樣的強行闖入,我頻頻深呼吸,卻反而牽連了肌肉,也讓那個地方更加緊.窒地吸住他……

“師父你不要動……”

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那個屬於他的分.身在我的體內,就像另一種心跳,甜蜜的過分!

夜英雙臂強而有力地緊握住我的腰,他的手緊抱著不肯放開半分。

“窺覬我的女人……”

眼神飄過幾處還未紅色印記,“他膽子太大。”

“嗯……”

“以後不會再有類似狀況發生。”

“嗯嗯……”

我點頭,這時師父突然意猶未盡地暗示我說,“還是……這麽緊。”

“……”

下.體一陣火熱,我狠狠回瞪夜英。

接收到我的“問候”,某人不痛不癢,居然也不再進攻,動作完全停止,碩大的物體也按兵不動。

感覺到酥.麻的感,這下被吊在半空,高昂的進行曲不再繼續。

“要什麽?”

夜英淺笑問著,他緩慢撤出,用來製伏我的武器幾乎離開,之後又猛然一記衝刺,深深貫穿那軟弱的核心……!

“呃……”

神魂顛倒,所有的精力都係在他的動作上,這男人無疑有著最高掌控權,那種無止盡的需求就像犯了毒癮,讓我拋棄矜持,開口想要求他。

可是眼淚滑下眼眶,我來不及去說,淚水已被師父吻去。

他不再等我說話,眼底浮起疼惜,這一次毫不保留地徹底進入,給予我應有的全部。

慷慨地擺動他的腰部,用高頻率大力撞擊那敏感的燥熱之處。

我被這波高.潮擊潰,已經不知道其他言語,隻想要這個人永遠嵌入、鑲入我的體內,親密的接觸怎麽都不夠。

我愛死了師父這樣專屬又專注的神情。

夜英吸吮我胸前的那些紅痕,雙重高亢的快.感到來,形成的過多喜悅令人顫抖發狂!

“看著我。”

他還嫌如此不夠,用手扒開我的雙腿,讓角度能夠更適合他。

——隻能看著我。

高大的身軀在上方起伏,我已經痛苦又歡.愉到沒轍,隻有哀求他,在他身上磨蹭,纏著夜英……要他給我更多……

燈火暗淡,星光夜月沉沒於黑天中,這一夜的調.教,史無前例。

夜英教導我各種無法想象的方式,徹夜纏綿直到天色微亮,我才倦及地睡去。

耳下整夜都聽著師父的心跳聲,這是我最夢寐以求的狀態。

而屋外廣袤無垠的大雪,未有融化。

……

次日一早,夜英出門處理各種廢除七老機構的要事以及安撫民心,沈策代替受傷的阿徹接管我的護衛一職。

我看著影衛隊右副隊高大風流的側臉,動不動就想要調侃他。

“你說,阿徹真的會舍不得龍薩,要跟我師父走嘛?”

“……難說。”沈策答。

“那如果他走……你會跟著我們嗎?”

他抬起眼睛,一時沒有了平日最常見的閑散。

“我當然會。”

可沒有這個三個人的灼龍族,會不會還有足夠的實力,抗擊未來的災難?

此時,走進來一位影衛隊的小隊長,規矩地給沈策敬禮報告。

“右副隊,單羅大叔想要單獨見一見維妮姑娘。”

“龍薩大人吩咐,不讓七老接近維妮半步。”沈策揮揮手。

“可是……單羅大叔說,希望……希望維妮姑娘考慮清楚,這件事情,對於龍薩大人來說,極為重要。”

我想了想,還是點頭,“……或許是真的有什麽要說?單羅大叔他不會害我的吧?”

我知道他在七老之中是與師父最親的一位,他從來對夜英也是關心至極,把他當做自己的孫兒看待。

隻是因為單羅大叔的生性嚴肅,才會在大多數情況下給人不好接近的感覺。

沈策回頭挑眉,“需要背著龍薩找你,難道還有什麽好事?”

“既然他不會害我,那麽他說的話到底算不算好事,還是我來做判斷吧。”

等了一會,沈策見我堅持,他自己也覺得單羅大叔應該可以信任,就做了手勢通知小隊長放行。

單羅大叔弓著背走進來,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不少。

等到眾人退下,他盤腿而坐,“唐小姐。”

單羅大叔不稱我“維妮”,一定是覺得我配不上這個名字吧。

我不計較,大方笑了笑,“單羅大叔,有什麽事你盡管開口。”

我們都是喜歡直截了當的人,所以他也不拖延時間。

“我知道你們是真的喜歡對方,雖然我一把年紀,但什麽是真、什麽是假,絕對逃不過我這雙眼睛。”

單羅大叔的眼睛直勾勾地望我,倒是很有火眼晶晶的架勢。

“我為夜英這孩子好,唐小姐也最能明白的,那你知不知道,老頭我一直想拆散你們的最主要的原因?”

他說到這低頭,拿起眼前的經年茶壺。

“你有沒有覺得,這孩子發病的規律越來越亂,越來越密集?”

“……”

聽了此話,我像遭到一場當頭棒喝。

眼前單羅大叔抿了一口茶,沉痛放下茶杯。

“阻止你們,是因為有一件事,連夜英這孩子我也一直瞞著……”

我揪緊腿上的褲子,指甲摳住布料下的腿部。

聽見單羅大叔說,灼龍族王室遵從很嚴謹的通婚製度,這也和七老的由來有關,他們的子女通常與這七個家族的後代結婚,除了保證純正的血統,身患五陰熾盛的龍薩想要長命百歲……

單羅大叔說到這時,好像也在感歎這些好笑的捉弄,聲音哽咽了一下,複又繼續。

“我年輕時也出過村寨,為了我們龍薩大人的病,陪著他去國外治療……基因遺傳學,對吧?”

這本來就是一種血液疾病,要壓製病發,延長患者壽命,與什麽樣的人在一起,對夜英這孩子的命……當然很重要。

我本來還懷疑單羅大叔會不會想編造些理由來搪塞,可是他說的很真實,有些細節如果不是他真的看到過,不會裝的那麽像。

苦澀地想起,自己一直以來都想為師父做些什麽。

他多年來為我付出心血,我也想要幫助他,想要拯救他。

我就是覺得,隻要是為了他,就算要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我已經拖累的他夠多了,沒想到最大的拖累,竟是我本身。

這一生,這一件事,我被老天爺耍的最厲害。

後來,單羅大叔見我已經說不出話,也不再多勸,他的手拍了一會我的肩膀,起身想要離去。

“單羅大叔……”我叫住他。

“我知道你為他好,你要他和迪柔在一起……我懂了。”

他提氣,長長地一歎。

我對這個人的喜歡,我以為能夠百年不變。

可是它竟會遇上這樣的不可抗力。

不知不覺,滿臉都是濕的,怕被沈策發現自己不對勁,我拿毛巾枕在臉上。

誰能告訴我,單羅大叔的話我應該相信幾分?

為什麽拚命想要尋找的平靜,怎麽都不能夠到來?

為什麽,它變作了一曲摧枯拉朽的絕唱。

師父,師父。

我要怎麽辦。

我還能夠,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