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恥辱
15. 羞愧
從來沒有想過,一直以來總是溫寧的夜英,被我喊做“師父”的他,真的會狠下心教訓我。
他為什麽,要把話說的這麽絕?
腦海裏浮現白日裏爸爸的麵容,想起總是臉上帶笑的他變得這麽沉默……
我真的錯到這樣的地步嗎?錯到連夜英都無法容忍?
……一陣陣的痛,揪住我的心口。
次日,江橙來祭拜媽媽,她見到我一霎就流下了眼淚,我們傻乎乎地抱在一起哭了一會。
後來兩個人就坐在床上聊著媽媽生前的往事,她以前總會在我書包裏塞各種各樣的飯盒,好讓我帶到學校用食堂的微波爐熱一熱吃。
小橙子說,她也好懷念譚阿姨的廚藝。
我給江橙泡了一杯熱茶做招待,熱氣在她麵前冒出來。
“所以……你和夜濕父的事打算怎麽解決?”
我癟嘴,“誰知道……”
“不管如何,這次是真的鬧過頭,譚阿姨……會走的不安心。”江橙又一針見血地做出批判。
我幾次三番想要尋找突破口,結果證明她說的確實有道理。
“我做事……真的太衝動了吧……”
“小戲……沒關係的,隻要好好向夜濕父道歉,他才不會真的與你絕交!你性格魯莽,但我們都知道……你也是不得已才會變得這麽尖銳。”她笑著握住我的手,充滿治愈的能量,“否則,這些年你怎麽可能一個人撐下來呢?”
謝謝你,CC。
隻有你一直明白,我的盛氣淩人和乖戾囂張,都隻是在虛張聲勢,都是為了將自己保護的牢牢的,不想要任何人靠近,怕一再的受到傷害。
然而……夜英回來之後,情況逐漸發生改變,我不該再被一觸即怒,不該用“保護自己”作為理由,去傷害那些愛我的人……
特別是媽媽的去世,讓我知道自己真的應該多體諒別人一些,更加寬容和溫柔的對待世界。
我應該有所變化才對……
嗯,就像上次那樣,這回我也主動去找師父道歉……他總有消氣的時候吧?
……
江橙走的時候,我拿著傘陪她到弄堂口。
外麵的天色陰暗如墨,繼而閃電刺目,霹靂聲響,一場急雨頃刻之間就快要降落。
在車站等待的人們一時都慌忙起來,如蕭瑟的樹木在風中抖著身上的殘葉。
真是天有不測風雲,很快昏暗的街上已經鮮有人跡。
“對了小戲,前幾天我從老爸那兒聽說一件事。”江橙邊走邊對我說,“三年前季家遭遇內部派係爭鬥,有一位老管家慘死……他們季家稱這起案件是一位姓季的養子誤殺導致,這個孩子還被判定有遺傳性偏執症,被關進精神病院……”
“難道……人其實是季伯然殺的?”我大膽猜測。
(沒錯,那個養子就是苦逼的六門季炎熙炎子,躺著也中槍的孩隻……)
江橙莞爾,“嗯,而且有精神病的其實是季伯然才對,那個養子為了報恩……才頂下他的罪行。”
“靠,這麽缺德的事他們也做的出來?!”我憤憤不平地大嚷,“我早就知道季伯然這男人是神經病!媽的!”
說到這忽然轉身,我朝著後方的人們大叫一聲,“是誰鬼鬼祟祟跟著我們?!”
幾個男人停下步伐,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我倆。
“別過來!”
說著對最前麵的一名高個子使出側踢,他摔在地上。
“小戲!”
我聽到江橙的求救,發現她已被另兩個流氓抓住臂膀!
“你們……”
還未來得及說話,有人從身後用手臂箍住我的肩膀,一塊手絹蒙住嘴巴。
刺鼻的氣味被迫吸入鼻腔,令人眩暈的香味一定是屬於某種迷藥!
我立刻變得意識模糊,恍恍惚惚地陷入滿世界的黑暗中……
……
不知失去知覺多久,我是被對話聲催醒的,腦袋變得好重,身體也仍舊昏沉。
幾步之外,是一個嘶啞的聲音。
“這倆小妞長得還挺帶勁!大哥,光看不能碰算怎麽一回事?我不管了,先扒光她們!”
我還未睜開眼睛,但似乎感覺到有人的腳步聲逼近,自己像是被綁在一個椅子上,渾身上下難以動彈半分。
“季先生特地吩咐,不許動她們,你有沒有腦子?這是季先生的女人,就算要動也要等他玩過,到時候咱們再……”
季先生……季伯然?!
渾身的力量像被抽空,我終於又回到原點,難道依然逃不過這個男人的脅迫!
聽見那幾個男人罵著粗話,正到一半,似乎有誰推開一扇鐵門。
“季先生來了!兩個女的都在?你們沒多事吧!”
“一切OK!”
我試著慢慢睜開眼睛,適應周遭的光線。
原來這裏是一間廢棄的空曠工廠,窗戶很破,外麵似已下過一場暴雨,屋子裏布滿潮濕發黴的怪味。
我的四肢皆被麻繩綁住,在對麵的江橙情況也是如此,但她還未蘇醒。
抬起沉重的眼皮,一雙一塵不染的黑皮鞋進入視線範圍,再往上看,男人正用手遮掩著嘴,表情說明對這裏的衛生狀況非常不滿。
“季先生,小心腳下!”
那陰鶩的視線向我掃來,我不驚不怒地回看他,即使胸中已驚濤駭浪,但決不能讓他看出那份害怕。
“小戲妹妹,好久不見。”
他的笑,讓我作嘔。
梳成一絲不苟的發型,一襲高級阿曼尼西裝,與季紹華幾分相似的臉,卻更添些許邪肆。
這一刻,我隻能有這樣一個念頭——繩索困住我,卻困不住我的驕傲。
我高高地仰起頭,我是唐門的子女,毫無畏懼!
“你母親突發心髒病去世了?我真是覺得很遺憾。”他的手欲撫未撫,在我臉頰旁徘徊,“三年前我還一直想要喊她為嶽母。”
你這個神經病人渣根本就不配!
“好像唐姍剛回來就克死你媽媽了是吧,你一定很恨她。”他輕飄飄地與我交談著。
我冷靜地擲出回答,“……你想怎麽樣?”
季伯然發出一聲笑。
“最近似乎有人在我背後搞動作?”他說到這臉色驟變,手掌捏住我的下巴,“我非常、非常的不爽……”
他用的力氣極大,下巴像要被捏碎……
“你既然這麽想要回唐門,不如我們來玩一個遊戲?”
季伯然示意手下將我從椅子上放下來,我揉著手腕,上麵是顯而易見的紅痕。
“你不是從小有師父麽,你和唐姍一樣是學武的。”他的眼神深的見不到底,仿佛回憶起什麽令他深惡痛絕的往事。
“你來打我,如果贏了,我就把唐門還給你們,怎麽樣?”
“你這個變.態!你去死吧!”
季伯然怒意瞬燃,重重扇了我一個耳光。
“死?唐知戲,我有幾千種讓你生不如死的方法。”
說完,那些手下接到指令,居然打起江橙的主意!
“嘶——!”的一聲,外衣被撕碎,她光滑白皙的肩膀裸.露在空氣中!
我僵化在原地,大腦被迫停止思考!
“別碰她!!!!”我已經怒火攻心。
“好,我什麽都答應你!”
還有什麽,能夠比求得江橙的全身而退更加重要?
我能夠做的,就是盡可能拖延時間。
我閉上眼睛,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
唐知戲,你是唐門後人,你有最堅不可摧的意誌與精神!
我不可以害怕,絕無可能退縮。
四周的人全數散開,季伯然譏諷地看著我。
我身上的藥效還未散盡,光是站著都顯得吃累,他隻不過是想用我來滿足那種變.態的心理!
血液凝固,我沒有選擇,用盡力量出拳!
季伯然閃身躲開,他下手毫不留情地將我壓在地上,嘲笑聲此起彼伏。
我一次又一次重新站起來去揮拳,滿心都是恨到極點的意念!
——可怎麽能成為他的對手?!
又一次摔在地上,我的臉已經腫到感覺不出疼痛,嘴裏全是牙齦出血後的腥味。
季伯然向外扳住我的手臂,右手傳來的劇痛令我想起那一個絕望的夜晚!
“唐知戲,我發現我打你也打夠了,可還覺得不盡興……”
我被季伯然扯起身子,目光依然鄙夷地瞪住他。
他的眼睛從我的臉滑到脖頸,一路往下細細察看,語氣不緊不慢地笑道,“真是一段時間沒見,長成大姑娘了。”
我大口大口地張嘴吸氣,強忍住痛意不叫出聲,不能讓他們得逞,這樣的恥辱不應該屬於我!
“再來啊,跟我打啊!”我朝著季伯然挑釁!
“就是這樣的表情,對,像極了……”
他突然興奮起來,放開我的手臂,轉而壓住我的頭部,強行讓我跪在地上!
“和你姐姐……真是一模一樣!”那難耐的愛恨交織,仿佛控製他基因的元素。
季伯然的臉上微微泛著詭異的紅。
“過來脫我的褲子,然後……”他的冷笑聲,刺耳至極,“取悅我。”
……?!
周遭的男人們都因為季伯然的話開始興致勃勃,汗味與色.欲充盈整個工廠。
我痛得連眼淚都流不出來……絕望、憤怒或者屈辱,已經不會有任何情緒能夠左右我,我在心裏恥笑,他們不過是一幫畜.生,禽.獸!
唐知戲,最重要的是你還擁有的人格,誰都無法踐踏!
也許,是我的神情刺激季伯然,他死死揪住我的黑發,幾乎要把頭皮從上麵扯下來!
可是痛楚根本算不上什麽!可恥的是他要我的取悅!
不,我知道在一群沒有人性的動物麵前,任何事都不是卑賤的……
我也知道一定會有人來解救我們,而為了江橙……我要爭取一切可能!
顫抖地跪在季伯然的雙腿間,他的雙目中滿是欲.望與鄙夷。
“抬起頭,我要你全程都看著我。”
“……”我咬破嘴唇,恨不得在這一刻死去。
“再不聽話,可就別怪我無情了,我的手下一定很期待強.暴那位美女的滋味。”
我立刻去看季伯然的表情,他滿意地沉聲而笑。
抑製住顫抖的雙手,碰到幾公分外那人的西裝,手指僵硬地解開鈕扣,接著就是那冰冷的拉鏈……感覺到蠢蠢欲動的風暴……
“動作快點,我沒有足夠的耐心。”季伯然抬起腳,踩住我的膝蓋。
“我還等著比比看,你和你姐姐哪一個更乖,更聽話……”
“……”
大腦一片空白,我突然懵了。
被觸及雷區,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從地上彈起——
“季伯然!!!!!你不得好死!!!!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我雙手掐緊他的脖子,瘋了似得吼出聲!
你對她做過什麽?你對唐姍做過什麽——?!
甚至連我自己都未曾預料到,自己竟會有這樣失控到瘋狂的反應!!!
那個女子,是我一直以為世界上最冷若冰霜的女神,她從我出生之前就已誕生於世,這樣濯清漣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
她是高不可攀的白蓮花,誰都不能褻瀆她的純美!
她是人人都誇讚的唐門大小姐,更是我一生所要追趕的目標!
怎麽可以……被你這樣的人玷汙!即使是她的一根手指,你都不能觸碰!
季伯然製住我的雙手,這回他亦是發了火,將我整個人推開幾米之外,我的頭撞到地上的硬物,再也起不了身……
“媽.的,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季伯然說著壓住我,開始扯衣褲。
我不曾猜到,這時竟有一塊石子穿過窗戶的破洞,生生打在季伯然的手上!
他痛呼一聲,穿好衣物站起來,“你們守在外麵的人呢!誰他媽的沒事做!”
有人朝外喊了喊,卻不見屋外有任何動靜。
唯獨簫聲……低沉滄桑,綿綿不絕。
它們深沉不可言語,蘊含一觸即發的狂暴,像極了月夜下悲憤狼群的呼嘯!
鐵門瞬間被人踹開,我還沒來得及看清,一道黑影的速度驚人,簡直勢如破竹。
季伯然像是有備而來,才剛拔出□□,已被人打中手掌,搶也掉在一旁的地上!
黑影站定,是一位麵容陌生的青年人,嘴角緊繃,嚴謹寡言。
“誰在和我作對?!哪個不要命的混蛋玩意,有種出來!”
從鐵門外又走來一位年紀輕輕的少年,他們像是同夥……
“從未有人,敢在我們影衛隊的麵前,出言冒犯龍薩,讓我割掉他的舌頭!”
“全都退後。”
大雨傾盆後的夜色中,下達指令的那人獨步走入廢舊的屋內。
穿著一身不知從何而來的筆挺像國.軍製服的夜英,他在季伯然麵前站定,身旁“影衛隊”遞上一雙黑手套。
“龍薩,不要髒了你的手。”
夜英輕輕拒絕。
“季伯然,你對我寶貝徒弟動手?”他那一身墨綠軍衣,已經沾滿鮮紅的血液,“很好。”
俊美似皓月、神情卻冰冷似蝕骨的麵容上有我從未見識過得笑容,深藏殺戮的心機忽隱忽現。
“我很久不曾帶領過……像樣的刺殺了。”
很可愛的少女有木有,小戲也有這麽快樂無憂的時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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