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司馬嶸籠罩在熟悉的氣息中,整個身子都僵住了,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過了許久才擺脫那種窒息之感,深吸口氣讓自己恢複清明。

“你來了?”

王述之抱著他,莫名覺得有些緊張,聽到他開口,總算是鬆了口氣,彎起唇角在他耳垂上輕啄一口,笑道:“原來你在等我?”

司馬嶸麵色微窘:“聽說你去了景王府,猜到你會來。”

提到景王,王述之想起他的身份,一肚子疑惑如煮餃子般沸騰得厲害,奈何此時思念之人就在懷中,頓時什麽都不急著問了,側頭便親吻在他鬢角。

司馬嶸心神一飄忽,下意識抬手將他摟住。

王述之一怔,隨即喜不自勝,一連串親吻落在他臉頰上,越吻越靠近唇畔,眼底盡是柔情蜜意。

司馬嶸與他許久未見,頓時招架不住,氣息漸漸粗重起來,雙臂收緊,任由他索求,臉上的熱度烘烤著一路蔓延到頸部甚至全身。

之前每日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司馬嶸從不知道自己會如此思念一個人,直到這次分開,度日如年、牽腸掛肚的滋味總算是嚐到了。

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傾瀉而出,二人幾乎忘了身在何處,直到不小心磕到一旁的擱架,聽見發出輕微的聲響,才堪堪回神。

王述之戀戀不舍地鬆開手臂的鉗製,與司馬嶸鼻尖相抵,啄了啄他泛起緋色的薄唇,低啞道:“晏清,你這嘴巴比河蚌還緊,瞞得我好苦。”

司馬嶸眼底一片水色,在他的攻勢下,原先心底的一點介懷也變得無足輕重,說出來的話都透著難得一見的溫柔:“你不也有事瞞著我?”

王述之何其聰明,立馬就聯想到不久前的行刺一事,自從知曉他的真實身份後,便猜到他八成是誤會了,忙表明心跡:“不是故意要瞞你的,我是為你好。”

司馬嶸挑眉看他。

王述之看得眼睛發直。

室內昏暗,司馬嶸臉上如同罩著一層朦朧的光,潤澤而動人心魄。

王述之讓他這微微抬高的眉梢撩得心尖直癢,忙垂眼鎮定情緒,不想目光又落在他散亂敞開的衣襟口,燥熱之感再次襲來,忙抬手將他衣襟攏好。

“咳……”司馬嶸不自在地撇開頭,“說話。”

“啊,我說我說。”王述之拉回飄忽的魂魄,正色道,“我那時以為你在為二皇子賣命,想著你應當不會輕易受製於人,便以為二皇子對你有恩,你是心甘情願為他謀劃。”

司馬嶸盯著他上下滾動的喉結,莫名覺得好笑,忍不住彎起唇角。

王述之無奈地撓了撓額角:“唉……別笑,聽著是有些繞口。你就是二皇子,二皇子就是你,可我當時不知道啊!”

司馬嶸忍著笑點頭。

王述之接著道:“我怕你知道他有危險,心裏焦急,更怕你不顧自身安危跑過去救他,再加上心中著實有些酸意……”

司馬嶸哭笑不得,摸上他的臉:“大司馬派人行刺,是被你阻止的?”

王述之想起昨夜與王重之的爭執,心底微沉,臉上卻依舊帶著笑,抓著他的手,側頭親吻手心,含糊道:“什麽都瞞不過晏清。”

司馬嶸捕捉到他眼底的一絲疲憊,手指動了動,沒有再問昨晚王重之進京一事,不過心中多少也有些猜測。

王述之拂開心底那一絲不悅,抬頭衝他笑了笑,摸摸他臉頰:“我早該猜到你身份不簡單,隻是一直聽說二皇子病痛纏身,從未往那方麵想過。你這張臉竟然與元生一模一樣,著實古怪。”

司馬嶸點點頭:“確實。”

“你何時將病治好的?宮中太醫若有那本事,早該有起色了。”王述之對此一直不解,忍不住皺了皺眉,“至於元生,在你來我府中之前,他一直安安分分待在陸子修身邊,你是如何讓他代替你的?陸子修可知曉此事?”

司馬嶸知道這些不好糊弄,重生一事原本打算爛在肚子裏,可麵對王述之關切的雙眸,一切搪塞的理由跑到嘴邊都成了負擔,硬是說不出口。

王述之見他沉默以對,眸色微黯,輕輕笑了笑,指尖在他唇邊劃過:“我不問了。”

司馬嶸心口一陣細微的刺痛,頓時什麽都顧不得了,急忙開口:“此事說來太過詭異。”

“什麽?”不解。

“我……”司馬嶸眉峰微蹙,“我死過一回,醒來後才發現已不在皇宮。死而複生,我成了元生,元生成了我。”

王述之聽得目瞪口呆,若不是眼見他神色過於認真,恐怕當真以為自己喝醉酒出現幻聽了。

司馬嶸自嘲一笑:“你當我是妖怪也好,這是事實。”

王述之腦中又冒出許多新的疑問,聽他這麽說迅速回過神來,連忙將他摟緊,低笑著親昵道:“妖怪便妖怪吧,難怪你總是勾引我。”

司馬嶸差點嗆住,抬眼瞪他。

王述之不以為意,又湊近了親他一口:“元生與你相貌一樣,又互換靈魂,怕是他與你有什麽關聯吧?”

“我也猜測過,不過此事不甚要緊,我也懶得多想。”

“的確,我瞧著那元生也不像有大能耐的,不必花費太多心思。”王述之點點頭,“不過他畢竟與陸子修關係匪淺……”

“陸子修尚不知情,不過他早就懷疑我的身份了,上回在宮宴上也見了麵,早晚會來找我尋元生的下落。”

王述之想想陸子修對元生那一往情深的模樣,忽然對他產生了幾分同情。

司馬嶸道:“陸子修是個聰明人,上回危急關頭能出手相助,可見其投靠你的誠意。我再敲打敲打元生,此事不會有大問題。”

王述之點頭,想了想,握住他的手,低聲道:“不管你做什麽決定,都要記得有我在。”

司馬嶸聽出話中之意,心底頓時掀起波瀾,抬眼定定地看了他許久,忍不住貼近了一口咬在他唇上。

王述之驚喜,立刻回應。

二人再次糾纏在一處,雖腦中都想著不宜久留,卻沒一個舍得分,直到雙雙倒在榻上發出一陣輕響,頓了片刻,猛然發覺外麵有敲門聲。

司馬嶸大驚,正要示意王述之離開,突然聽到門外的人開口。

“出什麽事了?”站在外麵的是司馬善,聽到裏麵的動靜嚇一跳,急忙將門推開,“二弟……”

司馬嶸迅速翻身將王述之壓在身下,抬袖將他遮住,臉上閃過一絲窘迫之色。

司馬善眨眨眼,還沒來得及震驚,下意識閉上眼,幹笑兩聲:“我……我來給你送一份名單,我什麽都沒看到!”

說著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雙手摸索著走進來,在一片詭異的寂靜中摸到書案,將手中一隻小匣子擱在上麵,又回頭摸索著往門口走,在門檻上磕了一下,扶著門框跨過門檻,轉身將門帶上。

司馬嶸整張臉已經黑成鍋底色。

司馬善在門外睜開眼,長籲口氣,咳了一嗓子自言自語:“想不到二弟瞧著沉穩,竟然……唔,怎麽從沒發現這府中哪個婢女姿色過人?”

王述之耳力極佳,聽到後差點笑出聲來,勾著司馬嶸的脖頸,悄聲道:“殿下,奴要羞死了。”

司馬嶸:“……”

外麵漸漸走遠的司馬善還在琢磨,越想越不對:哪個婢女那麽古怪,穿得黑不隆冬的有甚好看?啊!不對!這衣裳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