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蕭慕桐偷偷溜到東宮的時候,微微一頓,自己是公主,來看自己的哥哥,幹嘛要偷偷摸摸呀?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想完,自己都不自覺的莞爾一笑,自己怎麽自從和風染墨在一起之後就變得神神叨叨的,剛想到這,立即皺起眉頭,怎麽又想起那個壞蛋!

蕭慕桐搖搖頭,拋卻雜念,站直身子,認真攏了攏衣襟,大搖大擺的走進東宮,一旁值班的宮人本來昏昏欲睡,在看到蕭慕桐的時候,嚇得整個人咚的栽倒在地上,然後艱難的爬起來,慌忙給蕭慕桐行禮請安。

蕭慕桐慌忙將右手食指伸出來擋在唇上,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她不要鬧太大動靜,免得打擾了太子哥哥的休息。

興許是知道父皇已經處置了蘇靜婉,心中甚是暢快,連帶著整個人都輕鬆活潑了起來,不似剛重生的時候整日的想著怎麽折磨蘇靜婉,怎麽報複她才能感到快感,整個人便也就陰鬱的很。現如今,她也折磨了蘇靜婉,並且現在她又被充為軍.妓,簡直是大快人心!

蕭慕桐躡手躡腳的走進蕭晨寅的內室,並且一邊走,一邊向裏麵的宮人擺手,示意他們出去,立在一旁伺候的李福公公,見公主如此作為,非常識趣的退出去,並且更加識趣的將宮裏的奴才們都招呼出去,蕭慕桐會意的笑笑,怪不得太子哥哥最寵信李福公公,原來是個有眼力價的聰明人!

待所有人都退下去,蕭慕桐這才輕手輕腳的走到蕭晨寅的塔前,站的直剌剌的望著躺在床榻上的太子哥哥,眼淚幾乎是瞬間奪眶而出,太子哥哥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臉色蒼白,蕭慕桐蹲下去,手指微微有些顫抖,想去摸一摸他的臉,櫻唇抿的緊緊的,她寧願那一劍刺的人是她自己,反正自己是死過一次的人,沒有什麽好怕的,可是卻偏偏傷到的人是太子哥哥,不能懂得當你一心想保護一個人,結果那個人在你的保護之下受傷,而你卻無能為力的挫敗感和慌張麽?

蕭慕桐還是沒能摸上他的臉,隻是捏住被子一角,想撩開被子看看太子哥哥的傷勢,看著斜綁在肩上的白紗布隱隱透著血珠,蕭慕桐完全不能控製的哭出來,可是又害怕哭聲太大會吵到太子哥哥,慌忙拿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那樣無聲卻狠厲的抽泣……

“睜開眼就看見你在哭,看來你是成心不想要我好起來了!”略微虛弱沙啞的聲音從蕭慕桐的頭頂灌過來。

蕭慕桐本能的搖搖頭,卻不能說出話,半天才似乎反應過來,猛地抬頭!

那樣溫和的笑容,即使臉色蒼白,依舊溫暖和煦如朝陽,蕭慕桐猛地撲過去抱住他,異常動情的喊了聲:“太子哥哥。”

蕭晨寅倒抽一口涼氣,雖沒有說什麽,但是蕭慕桐也反應過來了,她是碰到他的傷口了,蕭慕桐慌忙放開他,一臉緊張的問道:“可疼的厲害?我去叫胡太醫。”

蕭晨寅淺笑著搖頭。

蕭慕桐不管不顧的掀開被子,仔細的看著傷口,確定沒身處血,才安心的吐出一口氣。

蕭慕桐剛放下心,便聽見頭頂打趣的聲音:“對著皇兄赤著的身體,看的這麽仔細,倒不知道羞了?”

蕭慕桐這才反應過來,太子哥哥因為傷口牽扯的地方太多,便沒有穿上衣,而此刻蕭慕桐正趴在他身上,仔細的扒拉著看他的傷口,那個姿勢別提多銷.魂。

蕭慕桐立即紅了臉頰,紅臉不是因為男女有別,而是被平時最一本正經的太子哥哥以這種方式取笑,這結果就好比男人拿你的葵水開玩笑是一樣的效果。

但是蕭慕桐還是強作鎮定道:“哪有?我隻是在檢查傷口,是你想太多了。”

“是我想太多,還是你看太多?”語氣竟然還帶著調侃。

蕭慕桐簡直快要無地自容了!

蕭晨寅望著她漸漸紅透的臉頰,微微抿唇微笑,這樣轉移話題,她就不會總是把錯誤往自己身上攬了,醒了第一眼便是看見她強忍著的哭泣,那比利劍刺穿骨肉還要疼!

溫柔體貼如他,誰又會想到工於心計的也是他呢?

蕭慕桐氣惱的將被子放下去蓋住他,或許是蕭慕桐放下去的力道沒有控製好,也或許是蕭晨寅在佯裝,隻聽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氣,眉頭微擰,輕聲道:“這才剛好,你是想給咂殘廢了不成?”

蕭慕桐慌忙著急的上前查看,估計她也覺得是自己下手重了。

頭頂傳來蕭晨寅吃吃的笑聲:“這世上,就你最好騙。”

“哼!”蕭慕桐不理他。

“生氣了?”

“哼!”

“真生氣了?”蕭晨寅稍微坐起來一點點,想看看她,但是似乎牽扯到傷口,又是一陣呲牙咧嘴。

蕭慕桐慌忙又過去扶他!

蕭晨寅失笑:“果然還是那麽好騙!”

蕭慕桐一愣,但隨即望著蕭晨寅認真道:“不是我好騙,而是我真的完全信任你,擔心你,所以你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騙到我。”

蕭晨寅一頓,微微抬起頭,緊緊望著她,良久,斂住笑意,抿唇似是堅定問道:“我在你心裏有這麽重要麽?”

“當然!”

蕭晨寅輕輕勾起嘴角,連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仿佛是很想繼續聽這個話題,繼續問道:“有多重要?”

“和父皇母後一樣重要。”蕭慕桐興高采烈的說道,眉飛色舞的很開心的樣子。

蕭晨寅卻沉起臉:“就這樣?”

蕭慕桐一愣,不明白他的這個‘就這樣?’是幾個意思!茫然的點了點頭:“就這樣啊?”

蕭晨寅閉眼不再看她,蕭慕桐反思了一下,覺得似乎這樣說沒有凸顯出太子哥哥的獨一無二,於是笑嘻嘻的爬過去,輕聲在他耳邊道:“但是最喜歡太子哥哥。”

蕭晨寅果然睜開眼睛望著她近乎討好的狗腿笑意,即便知道她是討好的說法,還是輕聲問道:“為什麽呢?”

“因為父皇有母後疼愛,母後有父皇寵愛,我有父皇和母後的寵愛,隻有太子哥哥得到的愛最少,所以我要把最多的愛都給太子哥哥。”蕭慕桐說的一本正經的。

但是蕭晨寅卻抿唇聽得很認真,這些近乎孩子氣的話,或許他就當真了吧。

蕭慕桐接著自顧自的說道:“太子哥哥會在我累著的時候背我,會在我犯了錯的時候替我背黑鍋,會抱著我給我講故事,會帶我去玩,雖然回來被父皇訓斥,還會帶我去騎馬。”

蕭晨寅靜靜的聽她說完,然後拍了拍身旁的床榻,示意她過來躺著,蕭慕桐剛想溜進去,但想到太子哥哥現在赤著身子,而且還受著傷,立即頓了下來。

“怎麽了?”蕭晨寅微微皺眉問道,從前她並沒有這些大妨的!

“我怕碰到你的傷口。”蕭慕桐找了個理由,而且這也確實是理由。

蕭晨寅微微凝眉:“前些時候你還吵著要和我一起睡,讓我給你念書聽,怎麽現在這麽別扭起來?”

“我……”蕭慕桐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太子哥哥說的前些時候,應該是她還沒重生之前,那時候她天天厚臉皮吵著要和太子哥哥一起睡,但是現在她要怎麽告訴他,眼前的妹妹雖然依舊十五歲,但是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呢?

蕭慕桐提高了點嗓門道:“我是怕擠著你,你也知道我睡覺時候是什麽形容的。”

蕭晨寅終於忍不住勾起嘴角:“那倒說的也是。”

蕭慕桐鬆了口氣,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北方軍營

熊熊的篝火還在劈裏啪啦竄著火星,兩個本在巡邏的士兵看四下無人,便圍在篝火邊搓了搓手,其中一個將長槍夾在腋下,將手放篝火上烤了烤,然後搓了搓,然後放嘴邊哈哈氣,膚色黝黑粗糙,一看就是北方極苦寒之地出來的人,手指上都是凍瘡,但是似乎一點也感覺不到疼一般,猥瑣一笑,望著旁邊一邊跺腳一邊烤火的士兵說道:“軍營新送來一個軍.妓你知道麽?小模樣長得妙極了。”

那個跺腳的士兵本來渾不在意,但是聽到這個話題之後,似乎立即來了性質,湊過來笑道:“我也聽說了,現在安置在北麵那頂帳篷裏呢?兄弟們說要等她將養好身體,不然禁不住這麽多兄弟。”

“要我說呀,什麽將養身體,能被送來這裏的,能是什麽好人家的姑娘!?不信我們賭她還是不是個雛兒!”最先開口那個猥瑣的士兵信心滿滿道。

“這有什麽不敢的?誰輸了說就把他的那個機會讓給另一個人。”另一個猥.瑣笑道。

“好,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