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丁筱薏
第十六章 丁筱薏
“出去了？”穆辰逸臉色陰沉，聲音仿佛要將人凍僵。
“是、是的先生，夫人硬要出去，我們不好強硬阻攔，所、所以……”夭壽哦，真是苦差事。
穆辰逸將電話重重一掛，辦公室內的氣壓立刻降低十度！
吳士卿合起文件夾，知道穆辰逸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心情管理公事了。
手中的黑金鋼筆被穆辰逸捏的緊緊的，他必須以這種方法才能抑住自己不要在公司發火。
“出去！”穆辰逸低聲道。
吳士卿俯身，準備出去。
“士卿，你留下，你們三個出去！”
吳士卿垂眸站立，其他三個高級秘書躬身退下。
關上總裁辦公室的大門，三個秘書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唉...不知道誰又惹惱總裁大人了，總裁雖然不發火，但是那股渾身散發的冰冷氣質更讓人害怕啊。可憐了吳特助，不知道要不要承受總裁大人的怒火。三人替吳士卿默默祈福.....
辦公室內，穆辰逸將鋼筆按在掌下，語氣森冷：“天琊呢？”
吳士卿道：“副總裁還未回公司。”
想來，應該是借著處理蟑螂的時間給自己放假去了。心裏無聲低笑，虧天琊敢在穆辰逸的眼皮底下開小道，真是膽大包天。不過……笑意更甚，就算是對天琊的做法心知肚明，估計穆辰逸也不會追究吧，隻要……
哼，就知道那小子會趁機開溜。算了，讓他休息兩天，回來再收拾他。
“聯係他，我要知道結果。吩咐傾岑，讓他通知各個連鎖店和各大餐飲店，一有她的消息就通知我。”
有些話無需言明，吳士卿點頭，躬身下去。
穆辰逸將自己倚靠在皮椅上，眸色陰沉。
秦如萱慢慢地走在大路上，周遭的人群來來往往，隻有她一個人沒有目標地盲目地走著。
繁華的都市，任何地方都不缺乏靚麗精致的店麵。可是，秦如萱卻一點想進去的欲望都沒有。
樹蔭下，秦如萱找了個長椅，捧著手中的奶茶，注視著隔著綠化帶的馬路，默默出神。
如果她沒有重生，現在是不是也會如這些大街上行色匆匆，為生活辛苦忙碌，可是辛苦賺來的錢，卻是被老公拿去嫖妓的悲慘女性一樣呢？一想到自己的蠢，她就忍不住滿腔的怒氣，不止對他們的怒，更是對自己的厭棄。
手中的奶茶被她失手捏扁，奶茶濺了她一手。默默地拿出紙巾，擦幹淨手，見到右手的無名指上空蕩的樣子，眸色一緊。抿著唇，她站起身。
周遭居然沒有垃圾桶。
四處看了看，原來四周全是老舊的舊式公寓，而她無意間找到的長椅，就是這群公寓之間夾帶的“公園”。
咦，真奇怪，應該是寫字樓的啊，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朝四周在次確認，真的是這個地方。
難道，這裏在十年之中被拆除重建過的？
想起這裏寸土寸金的低價，再看看眼前的破舊公寓，秦如萱眸底閃現算欣喜。也許……
秦如萱不忙著走了，這裏的不遠處居然有人在擺攤賣東西。她緩緩地走過去。
約莫是十幾個個小攤位，看這些攤主的樣子，應該均是沒有領到正規證件的違法攤販，或許就是這附近的居民。
賣的東西很普通。
有買衛生用品的，有賣貼身內衣褲的，也有賣睡衣睡褲的，賣吃的就一個烤紅薯的……
秦如萱胸口莫名脹痛，想當年，她為了省錢，自己的衣物都是直接到地攤上買的廉價貨，日常生活用品也是在地攤上淘的。
機靈的攤主看到秦如萱的樣子，立刻道：“小姐買兩件吧，瞧，這質量，這做工，我保證在也沒有比我賣的便宜的地方了。怎麽樣，要來一件嗎？”
秦如萱微笑著搖頭，怎麽可能，買回去了誰用？家中的采納一直是由管家管的，她買回去擱在哪？誰用呢？
真是……如今再次看到這些攤位，真是恍如隔年。
“小姐，要看看手鏈嗎？”
秦如萱聽到年輕女子的叫賣聲，轉眸，原來是一個年輕的攤主，她麵前鋪著一張紅色的布，上麵擺著各式各樣的掛飾，鏈子等。
秦如萱剛想搖頭，目光觸及女子的臉，微微一怔，隨後小心翼翼地道：“請問……”
女子揚起臉，大大的遮陽帽陰影遮住她半邊臉。
“怎麽了小姐？”
“……沒什麽。”蹲下身，狀似在認真地挑選著鏈子，市集上一直在偷瞄著女子的臉。
女子注意到秦如萱的打量 ，咧出大大的笑：“小姐，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
“請問……”
“……丁筱薏？”
女人微微一愣，隨即眯起眼仔細打量秦如萱的臉，猶豫地道：“……你是，秦如萱？”
“真的是你？！”秦如萱好震驚，怎麽可能，丁筱薏是如此地優秀，怎麽會在這裏擺地攤呢？
丁筱薏看出秦如萱的想法，嘴角溫煦的笑意消失，笑得有些諷刺，但更多的是自嘲：“是啊，是我。”
“……對不起，我沒有惡意的……”察覺到丁筱薏的冷淡與諷刺，秦如萱忍不住漲紅了臉，急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那麽優秀…….”
丁筱薏仔細地看著秦如萱，道：“優秀又如何，沒有人脈，還不是得出來擺攤養家活口。”理想總是美好的，但現實卻是如此骨感。況且隻有大學畢業的自己，憑什麽和人家一群拿著博士碩士文憑或是海歸的人拚？
秦如萱揪住自己的衣袋，手足無措的站著，嘴唇蠕動，卻不知要問什麽。
丁筱薏看到她這個樣子，隨即撇了嘴角，道：“這麽多年，你還是這幅老實善良的樣子。”
“曉薏，我們能聊聊嗎？”秦如萱舔了下唇，期期艾艾地。
丁曉薏撲哧一聲笑出來，道：“好啦，幹嘛嚴肅地跟向長官請假似的？”說著，自身後的包內拿出另一條紅色的布袋，將鏈子、掛飾之類的一股腦地收進自己的包內，然後順手卷起紅布。收拾好，她道：“走吧。”
秦如萱跟在她身後，走進了一家麵館。
走上二樓，找了個角落，丁筱薏坐下，順手將自己的大包放在旁邊，道：“看什麽，坐啊。”然後揚聲道：“老板，一碗西紅柿炒雞蛋手擀麵。”轉頭問麵前的秦如萱，“你要吃什麽？”
秦如萱愣愣地，隨即也揚聲道：“老板，一碗小碗的酸豆角刀削麵。”
待點完，丁筱薏朝秦如萱笑道：“沒想到你居然知道這兒有什麽賣耶，而且還大聲喊出來，”笑著，“我以為你永遠都是那副高傲的樣子呢，不過現在我對你刮目相看。”
真是想不到呢，看來秦如萱著個千金大小姐也不是那麽糟糕嘛。
秦如萱笑笑，並不解釋，像這樣的麵館，她已經不知來過多少遍了，分量多，而且還不貴，想過日子的人，誰不曾來過呢。
秦如萱思索了會兒，斟酌了下語言，猶豫道：“曉薏，趙寧學長呢，怎麽沒有看到他？”
丁筱薏聞言不自然地一愣，勺子將在半空中，而後很快地緩過神來，道：“分手了，畢業後一年就分了。”
雖然秦如萱心中已有猜測，但是親耳聽到丁筱薏說出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為什麽？她問不出口。丁筱薏臉上的苦澀和落寞讓她的喉口噎住。
氣氛一下子寂靜起來，在這喧囂的麵館，竟顯得如此怪異。
丁筱薏收起情緒，道：“說這些幹什麽呢，來，麵來了，快吃吧。”裝作不在意地替兩人加醋加辣椒，企圖掩住唇角不自然地弧度。
秦如萱機械地吃著麵，心裏亂極了。
突然，麵館忽然寂靜下來！
秦如萱和丁筱薏都愣住了，忙垂頭向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