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生死情劫
第十四章 生死情劫
“皚如山上雪,皓如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日鬥酒會,明旦溝水頭,蝶咫禦溝止,溝水東西流。淒淒重淒淒,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玉雪山千幻閣,蕭寒玉靜坐撫琴,一曲彈罷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這首詩,不自覺的便念了出來,聲音低低的,連自己也感覺不出是什麽意味。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隻聽‘啪’的一聲脆響,鳳無聲手中的杯子掉到了地上,瞬間上等的白玉杯四分五裂。
蕭寒玉一驚恍惚的心神瞬間清醒,緩緩的轉過了頭,見鳳無聲已經蹲在了地上,銀發遮住了他的容顏,一雙白王般的手一片一片的在揀那破碎的杯子。
“鳳……”蕭寒玉看著他,眸子一緊,微微張嘴想要說什麽,袖中的正手緊攥了一下,終是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鳳無聲不語,銀發遮住了半邊容顏,神色不停的變幻,薄唇緊緊的抿著,一雙揀碎片的手微微輕顫。一個恍惚,食指被害了一道口子,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鳳無聲似乎像無知覺一般,毫不理會手上的血,低著頭仍日揀著地上的碎片。
“你瘋了嗎?沒看到手被刮破了?”蕭寒玉看著鳳無聲白王般的手指被刮了長長的一道口子,麵色一頓,連忙的站了起來走過去。
“你的手流血了?你沒看到麽?”蕭寒玉聲音不由的挨高了些,一把拽起了鳳無聲蹲著的身子,滿麵怒色的看著他。
“我知道。”鳳無聲順著蕭寒玉的力道站了起來,俊顏不看蕭寒玉,薄唇微啟,聲音低低的,銀發下的容顏一臉黯色。
“你既然知道還不快包紮?想讓它廢了麽?”蕭寒玉氣瞪著鳳無聲,一把扔掉了他手裏的碎杯子:“等著,我給你包紮。”說完轉身去取包紮用的傷藥與白布。
鳳無聲不語,低著的頭微微的抬起,看著蕭寒玉的背影,俊眸複雜幽深,又微微的低下頭看了一眼血流不止的手,暗暗的歎了口氣。
“把手給我。”蕭寒玉把東西放在茶幾上,看著鳳無聲,輕輕的拽過了他的手。這麽深的口子,幹萬可不要留疤啊?要不就可惜了這如玉般白如蔥般嫩的手了。
蕭寒玉輕輕的用藥酒洗了一下那傷口,再取了藥灑在傷口上,再用白布輕輕的包上,鳳無聲靜靜的看著,一直不語,但麵色不自覺的柔和了下來,俊眸也閃過一絲溫和。
“好了!可能要幾日不能沾水了。”蕭寒玉抬起頭,見鳳無聲正目光溫柔的看著她,她一愣,不經意的轉過身去,將東西收了起來。
“玉兒!”鳳無聲看著蕭寒玉,輕輕的喚了一聲。
“嗯!”蕭寒玉放東西的手微微的頓了一下,輕輕的應了一聲。
“玉兒……是不是很想下山。”鳳無聲似乎猶豫了一下,輕輕的問道。
蕭寒玉再次愣了一下,秀眉微皺,薄唇緊緊的抿著,不回頭,亦不言語。下山麽?她真的還沒有想好。
“我明日會回‘天下茶樓’。”鳳無聲的聲音依舊輕輕的。
“什麽?”蕭寒玉一驚,猛然的轉過了身,驚訝的看著鳳無聲。“你說……你說你明日要回‘天下茶樓’?”
“嗯!”鳳無聲看著蕭寒玉,輕輕的點了點頭。“好。”蕭寒王心裏頓時感覺一空,但依舊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看鳳無聲的俊眸閃過一鋒黯色,蕭寒玉暗暗的歎了口氣。
水國。
金陵雕水宮,花顏惜緣府。
水國太子府,是水國除王宮外最大的一座宮殿,金磚碧瓦、廊橋玉璧、珠翠琉璃、雕簷畫棟甚至比王宮也不遑多讓。
如此金屋琉璃之地,往日是繁華鼎盛,往來之人無不是言笑晏晏,可這一個多月以來,水太子府依舊是車馬繁華,卻來往人人的麵上都牲著陰沉憂心之色。
惜緣公子病重昏迷月餘,請遍天下名醫,卻無絲毫醒轉之色,水國上至國主,下至萬民,人人皆是滿麵悲戚之色,水太子惜緣府,更是人人惜言,暗中泣飲。
水國上下一片沉寂之色。
這一日,王宮大殿上,國君水染塵正滿麵憂色的與眾大臣商詩對策,公子惜緣病重昏迷月餘,這位睿智國君一下子蒼老了十餘歲。
“眾位卿家可還有什麽辦法沒有?”水國主見亞階下眾人不語,深深的歎了口氣又問了一遍。
眾人的頭低的低低,更是連喘氣的聲音都聽不見。
“大司馬!你說呢?”國主看著左排當前的一白須老者。
“臣……無法……”大司馬甄隱抬頭看著王階上國主陰沉的臉,又掃了一眼周圍眾人低的恨不能鑽到地底下的頭,暗中吸了一口氣,緩緩上前了一步,看著國主咬牙道。
“丞相!你可有辦法?”國主又轉頭看著右首當前一黑袍老者。
“臣……也無法……”丞相馮延穩步走上前,皺眉苦惱的想了一下,緩緩的道。
“那眾卿誰可有辦法?”水國主陰沉的臉看著玉階下的百餘低著頭的人,眾人均搖搖頭,頭低的更低了。
“難道我泱泱水國就無人可治好太子?豈不讓天下笑我水國無能?”水國主玉手一拍案椅,看著眾人厲聲喝道。
眾人一驚,齊齊的跪了下來。大殿寂靜無聲。
“你們……你們今日若想不出辦法……那就給朕跪著吧!”水國主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舉步走向玉階下,手顫抖的指著跪了一地的眾人怒道。
整個大殿依舊是一絲風也沒有,人人膽顫心驚,卻也無可奈何。公子惜緣突然昏迷,請遍天下名醫都查不出是何緣由,看來水國的江山危矣。
“報!”一聲洪亮的響聲過後,大殿外跑上來一人,跪在了大殿正中。
眾人一驚,皆回轉頭,水國主也回身看向跑來的人。
“何事?”水國主陰沉的臉看著上報之人。
“稟王上,太子府方才來了一輛馬車,說是給太子看病的。”
“你說什麽?真的?”水國主麵色立時一喜,連連的走上前兩步,看著那人急急問道。
“是!此時正被禦林軍攔在太子府外,待奏稟王上決定。”
“那還奏報什麽?快請來人入太子府。”水國主急道。
“是!”來人站起身向殿外急急走去。
“國主不可!還未探清那人是何來曆?這般就請進去,萬一是對太子不利,那後果豈不是不堪設想?”大司馬立即的站了起來,看著水國主急急的建議道。
水國主一愣,看著大司馬,微一沉思點點頭,對著那急走的身影揚聲道:“慢,先攔在門外吧!孤王隨眾卿家一同過去看看。”
“是!”
眾人都麵色一喜,同時的鬆了一口氣,跟在水國主身後,人人麵色焦急的向太子府行去。
太子府高門緊閉,禦林軍層層包圍,正門後門,亦是飛鳥難度。蕭寒王已經坐在馬車裏等了足足一個時辰了,她無聊的靠在車中的軟墊上,把玩著手裏的玉佩。
這塊王佩!老頭子說可以通行五國,蕭寒玉細細的看著玉佩上的紋理,真是看不出有什麽特別,在她眼裏看來還是覺得是與一般玉佩無二。
要不是來試水國的深淺,她也不會這麽早就將這塊玉佩拿出來,不過是好是壞就端看今日了。
“參見王上!”外麵齊唰唰的數聲呼喊,太子府門前的眾侍衛瞬間跪了一地。
蕭寒玉早就聽見遠處有腳步聲走來,連忙的伸手抓起了麵巾蓋在麵上,端正了姿勢靜聽外麵的動靜。當聽見參見王上的時候,蕭寒玉一愣,原來是來了一尊大神。
水國國主,她到要好好的見見。聽說二十年前也是一個美男子呢!蕭寒玉麵紗下的小嘴微彎了一下,眸子輕輕的眨了一下。
“都起來吧!神醫在哪裏?”水國主溫和的聲音帶著些急迫的道。想是一路趕來的很急。
“回國主,在那輛車上。”禦林軍的統領指著距離太子府不遠處的一輛豪華馬車道。
“哦?那為何不請貴客下車?”水國主和眾人順著手指看向那輛馬車。
“回王上!車上人說……說……”禦林軍首領看著皺眉的水國主,猶豫著,話語有些吞吞吐吐。
“但說無妨。”水國主淡淡的看著他,站在那裏,俊麵威嚴。
“是!”禦林軍首領看著水國主:“車上的人說除了見太子,她隻見水國最大的官。”
“哦?”水國主一愣,他身後的眾人看著那輛車更是麵色一變,何人敢如此大牌?除了太子,水國最大的官可就是他們的王上。
不過眾人想想也就了然了,能救治太子病者,必是身懷絕技之人,這些人多是奇人異士,有些怪脾氣也是平常。
“那也就是說要孤親自去請了?”水國主立時明白了此話用意,目光掃了一眼身後眾人,揚眉看著那輛車道。
“國主不可!”大司馬看著一旁的丞相靜默不語,走上前急道。
“有何不可?”水國主挑眉看著大司馬,一雙玉手背在身後,俊顏似笑非笑的看著一臉擔心的大司馬。
“臣……臣擔心有詐……”大司馬麵色一變,對著國主輕聲道。
“哈哈……哈哈……”水國主忽然大笑了起來,威嚴的氣勢一掃而光。看著大司馬緩緩的搖了搖頭:“為了我的緣兒,即使是刀山油鍋,你認為我這一國之主會怕嗎?”
“臣……”
“好了!別說了!為救太子,孤就與眾卿家一起恭迎貴客吧!”水國主向著身後一擺手,舉步緩緩的向馬車走去。
身後一眾大臣和侍衛大氣也不敢喘,數百隻眼睛緊緊的盯著那輛馬車,每個人心都緊緊的揪著。
“孤王請貴客下車!”水國主在離馬車幾步之遠停住了腳步,躬身向著馬車一禮。
“王上大禮了!小女子不敢當!”蕭寒玉在車裏將外麵的話聽的清清楚楚,心中暗暗的翹起了大拇指,果然是一個能曲能伸、心懷坦蕩的君主。怪不得水國能占一席之地呢!想來那幾位君主必也不是凡人吧!
“原來是一位小姑娘?”水國主聽到裏麵傳出聲音一愣,疑感的看向馬車。
“嗬嗬……小女子年歲是小了些,不過能治病的人,可不是看年紀是不是?”蕭寒玉玉手掀開車簾,緩步走下了車。
白衣蒙麵,身材纖柔,緩緩下車,衣袂飄飄。麵紗隨風掀起,絕色的容顏現了出來,看呆了數百雙眼睛。
這一刻的蕭寒玉,美的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小女子見過王上!”蕭寒玉亭亭玉立的站在水國主麵前,緩緩的彎身行了一禮,輕柔的聲音輕輕的道。但眾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姑娘快起!”水國主玉手一擺,王者的威嚴十足,俊顏合笑:“姑娘為救惜緣而來,可有令我信服的理由?畢竟我隻有這一個兒子,若是……”
水國主笑看著蕭寒玉,接下來的意思不言而喻。
“小女子明白。”蕭寒玉點點頭,輕輕一笑,看來水惜緣確是病重,她玉手緩緩伸出,側身擋住了一幹人的視線,瑩白的玉佩現在了水國主的麵前
“梵龍玉?”水國主輕呼一聲,俊顏立時大變,眸子驚訝的看著蕭寒玉。
“國主可是看清了?不知小女子……”蕭寒玉微微笑了一下,將玉佩收回了袖中,老頭子說的果然對,沒想到這玉佩這麽管事兒。
“姑娘請。”水國主一改方才的不太經心,立時的彎身擺手給蕭寒玉讓路。身子還有些微微的顫抖。
身後的一幹大臣和士兵、侍衛皆是驚的目瞪口呆,不明白水國主為何如此卑躬屈膝。不過眾人隻是疑惑,皆不敢吱聲,連大司馬也是疑惑深深。
“國主請!小女子不敢當!”蕭寒玉素目一整,也彎身還禮。
“那好!孤王就頭前帶路。”水國主點點頭,向天擺了個手勢,對著蕭寒玉拜了三拜,蕭寒玉一愣,疑惑的看著,水國主又擺了個請手勢,蕭寒玉點點頭,水國主便當前引著蕭寒玉向太子府走去。
眾人見國主以天禮恭迎蕭寒玉,都立時收斂了神色,連忙垂首站立兩旁,齊齊的跪了下來,瞬間黑壓壓的跪了一地。
水國主頭前緩緩引路,蕭寒玉輕移蓮步,手中的玉佩滾燙,心裏暗暗吃驚,不知這玉佩到底有什麽來曆,老頭子說通行五國,這何止是通行啊?簡直就是……就是像神仙一般的對待啊……
蕭寒玉緩緩的跟隨水國主一路走進太子府,有意無意的舉眸打量府中,隻見宮殿設計華麗,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簷上雕刻著龐大的金龍,金鱗金甲,活靈活現,好似要騰空飛去一樣。
繞過正門,往後走去,則是與前麵成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相較於大殿的華麗張揚,那麽後殿就是灰瓦青磚,素雅淺淡。
穿過前後殿的是一座百年古橋,橋下是碧綠的湖水。中間搭建了幾座亭樓,亭樓是由黑耀石打磨而成的灰瓦,遠遠望來,熠然生輝。
腳下是由青玉磚鋪成的路麵,不知上麵有塗了層什麽東西,走起路來,舒適溫和。下了橋,又轉過兩道長廊,長廊兩邊攀爬著青綠的藤蘿,一路走過,清新至及。
蕭寒玉連連的感歎著,華美大氣而不失清雅莊嚴,看來這水惜緣也和那妖孽一樣,很會享受嘛!
“不知姑娘手中的玉佩是何處得來?”水國主微微側頭,看一直緊跟在他身側半步的蕭寒玉。畢竟是一國之主,很快的隱藏了激動的情緒。
“小女子的玉佩傳自家師。”蕭寒玉微微猶豫了一下,輕輕的道。
“那姑娘家師?”水國主停住了腳步。
“小女子聽聞太子已經昏迷月餘,以免耽擱時間,是否先去看太子?”蕭寒玉不答反問。
“是孤心急了。還是緣兒的病當緊,姑娘這邊請。”水國主連忙點頭,領著蕭寒玉來到了一座大殿門前。
“參見王上!”水國主與蕭寒玉剛來到大殿,裏麵便湧出數十人,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蕭寒玉一愣,舉目看向地上的人,宮女、太監、還有當前十多個做妃子打扮的女子,綾羅錦衣,各個嬌美嫵媚,滿麵悲戚之容。
果然是後宮三千啊!蕭寒玉靜靜的看著她們,心裏湧上一股莫名的不舒服。
“起來吧!太子如何了?”水國主一擺手,帝王威嚴十足。
“回王上!太子依然昏迷!”眾人立即的站了起來,當前一身穿紫色紗衣的女子悲聲道。
蕭寒玉看著她,能在眾人中敢當先答話者,必是身份不同一般,女子麵容說不上絕色,但一身大家閨秀的端莊氣質確表露無疑,也計她已經能猜出了這女子的身份了。
水國皇室曆來現矩,太子必納甄氏女,一朝為帝,甄女為後,水國公子僅惜緣一人,他朝榮登寶座,舍我其誰?
蕭寒玉看著那女子,果然有母儀天下的風範,不知道那莫清寒將要娶的王妃可否也如是?或者比之更甚?她暗暗的歎了口氣。
“嗯!你們都退下去吧!孤帶這位神醫去看太子。”水國主點點頭,複又擺擺手,看著蕭寒玉擺了個請的手勢,便當前向殿內走去。
“是!”眾人齊齊應聲,躬身退與一旁,那紫衣女子目不轉睛的看著蕭寒玉,一雙如水的眼眸滿是複雜之色。
蕭寒玉輕輕的點了點頭,看了那紫衣女子一眼,尾隨水國主之後,輕移蓮步向殿內走去,果然是一個聰明的女子呢!
內殿金碧輝煌、珠簾翠幕、珍奇古玩、罕見玉器、真是應有盡有,琳琅滿目,蕭寒玉邊走邊感歎,果然是王侯貴寶之地,鍾鳴鼎沸之所,可惜身處在這裏還是讓人感覺太壓抑。
大殿分內外兩殿,蕭寒玉隨著水國主一路走來,婢女、侍從又是跪倒了一地,蕭寒玉看的是乍舌不已,果然是水國至高無上的太子殿下,數百甚至數千人圍著他一人轉,真是……
“緣兒……”蕭寒玉正連連搖頭的當口。忽聽得水國主一聲輕喚,蕭寒玉轉頭,隻見已經來到了水惜緣的寢宮。
蕭寒玉同樣急走幾步,果然看見水惜緣躺在裏側的大床上,眉是同樣的眉,娥眉淡掃,臉是同樣的臉,俊美絕倫,隻是那眉下的眼緊緊的閉著,俊美的臉麵色慘白,一絲光彩也無。
整個人虛弱且蒼白,毫無半絲生氣,像冬日裏枯敗的楓葉,淡淡的散發著一種垂死的信息,這是水惜緣?那個瀟灑飄逸,無賴狡詐的水惜緣?那個風采無限,風姿翩翩的水惜緣?那個拿著寶劍指著追魂滿身殺氣凜冽的水惜緣?
蕭寒玉怔愣的看著他,她沒有看錯吧?其實這一刻她到希望是她看錯了。
“姑娘?”水國主輕喚了一聲。
蕭寒玉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根本聽不見任何人說話。
“姑娘?”水國主隔著麵紗看不見蕭寒玉臉上的表情,見蕭寒玉不語,又微提高聲音喚了一聲。
蕭寒玉依舊處於震驚中,認識水惜緣過往的畫麵在腦海中一一回放。
天塹崖的半壁懸崖上,那倒掛著的渾身血跡的身影,她一時好心救了他,卻未曾想到初見便是那樣的驚天容顏……
絕美的美人一開口便是嫌棄她沒料的小身子,美人的美在她的心裏大打了折扣,卻還是被他的無賴之舉纏的送他上了天塹崖……
中了相思之毒,她終不忍心美人香消玉陌,藥店外遭遇神醫穀之謎,土丘上從追魂手下救了他,客棧裏又遇了來刺殺的瑚蝶殺手,層層阻攔,層層暗殺,危機重重下,她終於挽回了他的生命,基於什麽原因,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五年後,她重出天塹崖,荒山上,他一襲白衣,白袍玉帶,俊美天人,就那樣悠然又飄逸的出現在她的麵前,心被震顫已經不能說明什麽……
劍有‘寒’字的白玉佩,在陽光下閃閃耀眼,她為了試探追魂,卻不知道已經傷了水惜緣的心,頭一次見到他陰狠毒辣、森冷無情的一麵,震撼、痛心、還有那莫名的排斥,她隱匿了那絲暖意,終是從他的劍下救走了追魂。
邊城外,她眼見著追魂棄她而去,輕轉回身,便無情的傷了他,水惜緣!水惜緣!因為她早知她不是那惜他之人,她做不成他的生命歸屬,亦做不成那後宮牢裏的三千金絲雀之一,所以隻能舍棄,除了舍棄,她想不到其他。
未曾想到,一別兩載,再見已經是這般摸樣,水國太子府,黃金牢房,三千隨侍,榮寵一身,可公子惜緣卻堪堪的躺在那床上,人如木屑,命如凋花……
蕭寒玉癡癡的看著大床上如睡著了一般的水惜緣,心像有什麽緊緊的揪住一般,被攥的生疼,疼!疼入心神脾肺!痛!痛入肝膽骨髓!
“姑娘?你看……”水國主已經連喚了數聲,見蕭寒玉不答,也看不見她麵上的神色,便著急了起來。
“我看看他的脈再說……”蕭寒玉瞬間驚醒了過來,從水惜緣的麵上移開了視線,看著水國主。
“那姑娘快請!”水國國主看著躺在床上的水惜緣,連忙讓開了身子。
蕭寒玉慢慢輕步走了過去,身子不停的輕顫著,袖子中的玉手緊緊的攥著,麵紗下的小臉緊緊的扳著,薄唇緊緊的抿著,每一步都萬般沉重。
緩緩的走到床前,水惜緣的麵色更慘白如紙,像風中搖曳的落葉,連一絲生命的氣息也無,蕭寒玉麵色一白,緩緩的伸出袖中的手,輕顫著握住了水惜緣的手腕。
生死劫?蕭寒玉握住水惜緣手腕的手一抖,水惜緣居然中了生死劫?蕭寒玉麵紗下的小臉瞬時一變,身子險些一個不穩載到了地上。
生死劫!又名生死情劫!情天幻海,涅磐重生,癡人不複,人之必死。他……他居然中了生死劫?水惜緣居然中了生死劫?
“姑娘?緣兒他……”水國主一把扶住了蕭寒玉險些跌倒的身子,驚的麵色慘白的看著她,手也同樣的哆嗦著。
“他……他是……是……”蕭寒玉猛的抬起頭,看著水國主焦急的麵色,嘴角微微拌動。不行!她不能說出來,生死劫!生死情劫!她不能讓世人知道公子惜緣中的是生死情劫,其父也不行。
“姑娘!緣兒他……他……他是不是沒有辦法了?”水國主雙眼緊緊的盯著蕭寒玉的眼睛。
蕭寒玉看著水國主,又抬眼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水惜緣,點點頭,又搖搖頭,生死情劫!曆經生死,生亦如死,死亦是生,生死涅槃,欲火重生。是有救還是無救?隻有天知了……
“姑娘這是……請姑娘告知……”水國主看著蕭寒玉,麵色慘白,一雙睿智的眸子滿是焦急之包,徹底的以一個為人父的眼神乞求的看著蕭寒玉。
“公子惜緣!此乃……此乃是曆經天劫……”蕭寒玉調整了一下心緒,抿唇想了一下,眸子堅定的看著水國主:“若是王上信得過我……太子便交給我帶走吧!”多情公子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