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變動

7變動

朱氏知道這是丈夫要自己□下人,從侯府裏帶來的人大多是世代在侯府伺候的,牽扯都太多。於是道:“這兩年我們一直小心翼翼,不敢有半分馬虎,就怕會被別人鑽了空子。可是,防來防去,最後還是讓人鑽了空子。”

這次被采蓮買通的小廝的母親就是大夫人宋氏的陪嫁丫鬟,因為父親是侯府有點體麵的管事,最後就被買通塞到了他們二房。

“老爺,我想著咱們借了錢給你打點,家裏的狀況肯定不好,不如打發一些人回府去吧,反正也用不了這麽多人伺候,也好節儉點開支。”朱氏說道這裏停了下來,看了眼正在思索的相公,見他沒什麽反映又接著說道:“還有宋管家,他年紀也大了,又是伺候侯爺長大的,現在老爺你在廣州府也算打開了局麵,不如就讓宋管家好好回家享享天倫之樂吧。”

蘇文瀚皺著眉頭想了想,說:“你說的也有道理,等過完年我就和他說,你趁著這段時間探探他的口風,再物色一下接替宋管家的人。”

“香蕙因為我生產,把婚事推遲了半年,等過完年就讓她和秦管事成親,成親後就讓她做琬姐兒的管事嬤嬤。至於香綺,她跟著我這麽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現在也過了婚齡,我不想她再這麽蹉跎下去。”

蘇文瀚點點頭,想了想說道:“我記得我回京之前,鋪子裏的陳管事好像和我提過要向香綺提親的,我走的急,忘了和你說這件了。”

“陳管事?”朱氏皺著眉頭想了想,越想越覺得不錯。

陳管事雖然也是侯府的家生子,但是他的父親已經去世了,母親因為病重沒在侯府裏當差,他也沒有什麽兄弟姐妹,自小跟著蘇文瀚一起長大,算是侯府裏蘇文瀚為數不多的親信之一。而且他雖然長相普通,麵容較黑,但是精明幹練,朱氏陪嫁的幾個鋪子就是由他和陪嫁過來的朱管事一家一起打理的。後來,他跟著自己一家來了廣州府,在這裏新開的三間鋪子全部都是他在打理。如果香綺和他成親,那以後鋪子裏的事基本上就不要操什麽心了。

“不過這事也急不得,還是等我探探香綺的口風再說,如果她同意當然最好,如果她沒這個意思,我們也別勉強她。”朱氏歎了歎氣說道,畢竟在侯府裏的時候她可是拒絕了好幾個人的提親,自己也不能太抱希望。

蘇文瀚用一隻手把朱氏的肩旁攬著,讓她靠在自己的手上,另一隻手又輕輕地拍著朱氏疊放在一起的雙手,“還有什麽其他的嗎?”

“還有一件事情估計要老爺親自去辦了。璟哥兒早一段時間就和我說想要換個先生,我試探了黃先生的意思,黃先生似乎也是這麽想的,就答應璟哥兒等你回來就和你說的,隻是這兩天一直在忙瑜哥兒和琬姐兒滿月的事,就還沒有來得及和你說。”朱氏說完又抬頭看了看自己的相公。

“是該給璟哥兒換個先生,當初是因為剛來這裏人生地不熟,又有一堆的事情等著,加上璟哥兒還小,才臨時選了黃先生,現在璟哥兒也大了,是該好好讀書了。我知道有一位程先生,是本地的舉人,已經四十多歲了,學問還好,人品也方正。他教的學生聽說都考起了功名。過了年我就上門拜訪,若合適,就請他來了。”

“有如此好的先生教導,璟哥兒想必也是十分願意的。”朱氏欣喜地道,“隻是,雖說學問重要,但是在京城我們這樣的世家,多少都會些騎射功夫,要不要再請個師傅教導璟哥兒騎射。雖說不想他保家衛國,至少可以強身健體。”

蘇文瀚想了想,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也有道理,光會讀書,不會騎射也不好。隻是這人選?”

朱氏見丈夫同意了,忙說道:“這個好辦,我到時候寫封信和年禮一起送回京,叫我大哥幫著尋尋,看看有沒有什麽合適的人選。”

朱氏是將軍府的獨生女,又是老來女。在她五歲時,父親朱將軍就戰死邊關,母親又因為丈夫的死而常年臥病在床,朱氏可以說是兩個哥哥帶大的,因此他們兄妹的關係非常好。

“嗯,那就這麽辦吧。”蘇文瀚知道兩個舅兄對自家是真的好,就算外放到廣州府他們也是費了力的,相對侯府來說真的是盡心盡力了。

想到侯府,他又想起這次回京,大家聽說自己要從府裏拿錢打點的神情,母親的臉色直接變黑了,四弟更是直接說府裏沒錢,父親和大哥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明顯也是不願意的。聲音不由得冷了一些,“今年的年禮,侯府就以送廣州府的土特產為主吧,再加些新鮮的玩意,往年的銀兩就免了,其他的你看著辦吧。”

接近年關了,整個知州府都處於一片忙碌中,就連一向愛八卦的青葉也很少說閑話了。朱氏更是忙著連逗雙胞胎的時間都少了很多。不但要準備過年的新衣、吃食,對鋪子和莊子的帳,而且要準備各府的回禮,好在這些都有舊例可循,可是,今年送回京城侯府的年禮,實在是讓她煩惱,改了好幾次,都覺得不妥當。

這一天,朱氏拿著終於擬定了的年禮單子,準備給正在書房看書的丈夫看看。誰知蘇文瀚看了以後,皺了皺眉頭,隨後拿筆在上麵改了幾處。

朱氏看了下,見丈夫把前朝越窯秘色瓷八棱瓶、伽南香、人參養榮丸等幾處最為貴重的禮物刪除了,添上了幾匹多羅呢、一對精美的琺琅瓶子等。這些都是這兩年從大海那邊來的舶來品,雖然在京城來說還比較少見,但是現在在廣州府已經不稀罕了,而且不值多少錢。

雖然這份年禮單子的價值連以前的五成都不到,但是朱氏看著丈夫黑得滴水的臉還是沒有說什麽。

在置辦年禮的時候,朱氏要下人盡量把這些東西置辦得精致好看些罷了。隻是,不知道府裏的老太太在看到這份華而不實的年禮的時候會有什麽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