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紅袖添香

繼室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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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夫人拉著安寧左右看了一通,看她母子無礙才安下心來,聽了張府的風聲作為人精的安夫人怎麽不懂其中的彎彎道道,擔憂的幾天都沒有睡好覺。還去廣安寺上香禮佛,保佑姑娘和外孫順順康康的。

聽安寧做了簡單的解釋,安夫人冷哼了一聲,推測道:“那周氏膽子忒大了些,她有什麽想法娘也能猜出一二來。不過就是把她肚子裏的那塊肉當作保命符罷。眼下姑爺膝下荒涼,就算要罰她也得顧忌她肚子裏的孩子,而且那還是個哥兒。為了孩子,姑爺對她的懲罰也隻能輕拿輕放,不還是找了替罪羊麽。倒是那兩個通房大丫鬟,打殺的都是該的,怎麽隻送了出去了?”

安寧笑笑,沒言語,雖說仆役地位卑賤,主人可以任意役使、打罵、贈送和買賣。但法律限製隨意殺害奴婢,要殺須報官獲準,稱為“謁殺”。不過像張家這樣的書香門第,講究門德,因此寬柔待下,輕易不會做出打殺奴婢這等暴戾之事,以免被人詬病。另一方麵,有的時候淒慘的活著比痛快的死了更能讓人受到折磨。

安夫人突然想到什麽,她低聲說:“姑娘,娘聽說那周家似乎不好了?”

安寧雖然有聽張致遠解釋過,但這時候聽安夫人說起來,也裝作驚訝的樣子,道:“娘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

安夫人眼中不愉的神色一閃而過,隻道:“是海家親家。”看她樣子似乎不會是什麽愉快的經曆,安寧也不多問,想到她那個妹妹,不免多問了兩句。

安夫人道:“在娘家還能容許她任性幾許,但嫁為人婦行事作為多少眼睛瞧著,給她請的教導嬤嬤也給她當了陪嫁嬤嬤。那嬤嬤行事老辣,多少不會丟了咱們安家的臉子就是了。萬萬是比不上我大姑娘替娘省心的。都說姑娘是娘的貼心小棉襖,真真是不假的。”說著寬慰的笑了起來。這態度高下立斷。她複而問道京都陳家的事,安寧撇了撇嘴道:“我也不瞞娘,那陳老太太年前就曾來信,說要接外孫女過去一解思念悲痛之情.我就寫信搪塞了過去。我看她少不了還會來信再催。”

安夫人冷笑道:“那陳府行事也真霸道,年前百日熱孝都沒過,便來那般,真不知是何道理呢!再說如今張家正經外家可是我們安家,如此也忒不把安家放在眼裏。不過一匹子粗魯莽夫罷了。”又問道:“姑爺怎麽說?”

安寧道:“老爺也說自從陳氏去了之後,與他家也遠了些,隻不過她畢竟是大姑娘的親外祖母。外祖母來接外孫女相見可不是天經地義的麽?管它什麽張家、安家的。讓我給回信暗裏諷刺了一通,說不定還會把那霸道的老太太給氣暈過去。”

安夫人拍了她額頭一下,責罵道:“真是不懂尊重長輩。都是要當娘的人了,還這麽不穩重。”雖說是責罵,但任誰都聽出這話裏的笑意和縱容。安夫人心感安慰。她自知如今安家萬萬是比不上陳家有權勢的,隻不過這陳家欺人太甚,半點都不給她姑娘麵子。想接外孫女,早兩年做什麽去了。如今假惺惺來給誰看!又道:“若是那陳老太太再來信催促,怕是也擋不住的。別被人說姑爺不講情分兒。我看你還有幾個月就生產了,別為這事兒操心。隻那大姑娘娘看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你這做繼母的不苛待,該做的盡可做了,旁人自然不會挑你的錯處。”

安寧雖然嘴上不願意承認,但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自從上次香囊袋兒事件出了之後,大姑娘就被驚嚇到病倒了,纏綿病榻好幾日都不見好,因此連幾日一次的請安都給免了。雖然張致遠沒說,但從大姑娘那裏回來免不了心裏不高興,難免會覺得她做的有些張揚,讓大姑娘知道這等醃臢之事,讓她純潔的小心靈染上了陰影!安寧嗤笑了聲,難不成讓她挺著大肚子到大姑娘床前道歉不成,真是不可理喻!

“你哥哥三年任期已滿,很有可能上調到揚州來。”安夫人說到有出息的大兒子滿麵春風,轉眼想到未傳出孕事的大兒媳婦,不免歎了一口氣道:“你大嫂肚子如今還未有消息,我和你爹都急的不行。她要是上來,可得好好調養調養身子,爭取早日讓我和你爹抱上孫子。”

安寧想到她上次用靈氣幫大嫂疏通了堵塞的輸卵管,而且她身體並無其他病症,隻要夫妻和諧生孩子就是早晚的事。勸了安夫人兩句,安夫人臨走的時候她更是從空間裏調了幾大筐水果並一些人參燕窩出來,讓她帶回去給家裏人吃。

安夫人也知道這些稀罕的瓜果蔬菜都是女兒在溫泉莊子上鼓搗出來的好東西,也從交好的夫人中知道了那些新鮮的蔬菜瓜果都被搶瘋了,言語間雖說是在附和,但心中的自豪和驕傲是掩飾不住的。她如今熬出來了,早年婆婆的偏心、老爺的不管事、後院女人的折騰,今日誰還能比她有福了。雖說安家如今敗落了,但有她兩個出息兒子撐著,還有大姑爺提挈,安家重新光耀門楣可不是時間問題麽。

正月末,揚州已然回暖,種在門口的鵝黃的迎春花開的俏麗,桂院已經開始整治了。但在之前,張府迎來了一次大整治。

這日一早,安寧就喚大管家張英、二管家謝忠等府裏的管事和謝嬤嬤、孫嬤嬤等掌權的嬤嬤和娘子等候在正廳,將府裏的全部丫鬟、婆子、媳婦子、小廝等聚在前院,烏壓壓地站了一整個院子。

安寧坐在正中太師椅上,自顧自掃一圈,底下人被前幾日處置友蓉、秦氏等人的手段所震懾,再加上安寧在府裏積威已重,一時院中寂靜無聲,無人敢出聲有小動作。

安寧收回視線,淡淡吩咐張英道:“大管家,說罷!”

張英是老太太身邊得力老嬤嬤張榮家的兒子,亦是安寧身邊大丫鬟杏兒的爹,做事心細嘴嚴,很得張致遠信任。他也不贅言,道:“今日召集大家夥兒,就是要把各位的職責錄下來,先從外院開始罷!”張家三位賬房先生端坐著,一位記錄,另外一位核實,最後一位匯總。眾人心中皆驚疑,卻在這嚴肅的仗勢下不敢出言相問,隻得排隊一一將自己的姓名、職責、月例述來。

安寧隻聽著,她近乎過目不忘,聽著並與最開始謝嬤嬤統計的各處仆從相對比,過去一年府裏放出不少人又新進了些許,各處難免會有動蕩。大半個時辰後,賬房先生將紙卷送到安寧處,安寧看了幾眼,朝謝嬤嬤點頭示意。謝嬤嬤從袖中取出數頁紙,將這段時日來偷懶耍滑的、慣會胡說八道嘴碎背後非議主子誹謗同伴的、手腳不幹淨夾帶偷盜的、喝酒爛賭的一一宣讀出來。底下眾人凡是念到名字的俱是臉色灰敗、心驚膽顫;至於沒有被念到名字的,皆是偷偷抹了一把冷汗,鬆了一口氣。

那些念到名字的被管事提溜到前麵來的,嚇的跪倒在地上哆嗦,安寧淡淡道:“府裏自不需要這些個內裏藏奸的奴仆,發賣了則是。”聽得跪在地上的眾人顫顫巍巍磕頭求饒,安寧又道:“隻是念你們在府裏服侍,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勞。今日算給你們體麵,都放到田莊裏去。若是在田莊上改過自新表現的好的,自然還有機會回到府裏來;若是依舊不改的,不但會累及家人一起被發賣出去。那黑煤窯自是不缺人的。”眾人皆想到前幾日被發賣出去的幾家人,心裏是又驚又喜,唯唯諾諾的應下來。

安寧繼續道:“府裏的自不缺奴仆的,別以為留下來的就無事了,若是被逮到不規矩,自不會徇私情。不過,既然是沒念到名字,說明你們在過去這段時間盡職盡守了,我自當獎懲分明,多發你們一個月月錢。”留下的眾人雖然心有餘悸,但聽到最後一句話皆是喜笑顏開,感恩戴德自不提。

另外府裏的空缺除了從別處贅餘處仆奴調來填補上,還有就是新進的填上這些個缺兒。

管家高明之處,先威後賞,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另外‘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安寧還是懂得的。因此,府裏的奴役自當恪盡職守,府裏規矩清明了不少。這次被處置的還有大姑娘的奶娘王嬤嬤,說起來這王嬤嬤人老實,但自從請了教導嬤嬤後,她怕自己的地位被教導嬤嬤搶了去,就聯合著大姑娘屋裏的丫鬟婆子排擠這教導嬤嬤,自己當個老好人,對大姑娘房裏丫鬟偷懶耍滑睜一眼閉一隻眼,教導嬤嬤也被壓著走,好多地方都伸不開手。

她想找張致遠說情都沒用,另隔幾日請了從宮裏來的教導嬤嬤不提。原先的教導嬤嬤行事規矩不提,不僅很心細較溫和,又有一手好女紅兒,就讓她專管照顧大姑娘和教她女紅針線罷了。

安寧的院子調動倒不大,她院裏的丫鬟婆子都被調教的不錯,隻芝兒因為之前花繃子的事兒貶到別處去了,又從二等丫鬟裏挑了個行事規矩俱不錯的來,改名叫添香,隨了紅袖的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