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連城我來救你

心動 連城我來救你

夜色降臨,璀璨辰星遍布幕空當中。

“七皇兄……”

望著突然闖進來之人,君綺羅怯怯喚了句。

君墨白麵帶沉色,並未理會君綺羅,直接尋了寢宮整個地方……四處簡陋,一目了然,並未有藏人之處稔。

嵐姑守在君綺羅身邊,之於君墨白同樣心懷畏懼。

見他似是在尋著什麽,不由試探問上:“七王爺,您……”

“她在哪裏?!”

未待嵐姑語落,君墨白驀然轉過身來。

明明是謫仙般容顏,卻在這一刻透著一絲狠戾,散發著令人畏懼的毀滅氣息……他步步逼近,直至到達君綺羅與嵐姑身前:“上官連城,她在哪裏?!”

上官連城,不見了蹤跡。

就那樣,消失在了宮裏。

守著皇宮的侍衛,在著出宮之人當中,並沒有見過她……可她若是就在宮裏,斷不會消失這麽徹底!

清早,在用膳之後。

去到上書房時,並未見到她的到來,以為她還在心存芥蒂……因此,便就未有過多注意,隻待耐心等她出現。

直至晚上,丞相府傳來消息:除了早上有人到了相府匯報,連城至今還未回去。

詢問之下,前往相府送信之人,赫然是受了嵐姑所托……而連城,隻知她曾見過君綺羅,因此一路到了這裏。

“七皇兄在尋姐姐嗎?可是姐姐,去上書房了……”

聽到連城名字,君綺羅認真道上一語。

聞言,君墨白目光透著冰冷投了過去。

君綺羅身形不由一顫,緊挨嵐姑身邊。

意識到事情嚴重,嵐姑趕忙朝著君墨白解釋:“七王爺,上官公子清晨確實來過!但是,並未停留太久,便去了上書房……”

言語之間,根本沒有得到想要的信息。

君墨白隻覺控製不住情緒,身心皆是焦躁不安,有著嗜血的發.泄衝動。

“七皇兄,姐姐怎麽了?”

君綺羅雖是滿懷害怕,但還是擔憂問上。

君墨白瞥了她一眼,抿唇並不作答。

偏在此時,外麵一些行人腳步匆匆。

赫然有人帶侍衛走進,為首正是上官鷹與上官明。

在見到君墨白時,上官鷹趕忙上前:“七王爺,城兒年少氣盛!若是哪裏不甚得罪了您,還望您別同他一般見識,看在老臣麵上放了他……”

言下之意,上官鷹顯然是在認為,連城衝撞了七王爺,被其囚禁了起來。

畢竟,連城的性子,時常不懂忍讓……偏偏七王爺還是淩虐脾性,他早該向聖上請旨,拚力護下連城離開七王爺身邊!

倏然不知,君墨白聽了他的話,此刻多麽心亂如麻……他寧願就像上官鷹所言,自己藏起了連城,起碼不用像現在這麽壓抑!

嵐姑望了一眼君墨白,緊接望向上官鷹與上官明……猶豫片刻,小心附上一句:“清晨見到上官公子時,見他臉色蒼白,怕是身體有恙……”

有恙?是了,她身中軟骨散,正在隱隱作效。

若非知道,她內力被封使不出武功,他倒是多少安心一些……擔憂一個人,多年以來,心下第一次,如此擔憂一個人!

擔憂她消失,擔憂她出事,擔憂……再也看不見她!

思及至此,君墨白一言不發沉默著,掠過上官鷹與上官明身邊,直接朝著外麵走去。

見此,上官鷹還想上前問個清楚……邊上,上官明阻止了他:“爹,不是七王爺……”

當真是七王爺,依著他那等性子,完全沒有必要來尋連城……而且他看得出來,七王爺所透著的緊張,並非是在作假。

“若是,我的城兒出個什麽事……”

“她不會出事!”

上官鷹老淚縱橫,正想說出最壞的打算。

走到前方的君墨白,驀然停下打斷下來……他一襲身影站在那裏,負手而立背對著他們:“本王,不許她出事!”

一語畢,君墨白再不停留,離開了這裏。

聞言,上官鷹與上官明,心下同是堅定連城無事這個想法。

在向君龍澤道明來意,兩人帶著宮裏侍衛,將著宮裏上下翻尋了個遍……期間,君墨白亦是派出所有暗衛,同他們查遍整個皇宮。

隻是,時間一點一點消逝。

連城,卻是一點消息也無。

滴答——

耳邊,有著水滴從上方落下,滴落聲音隱隱作響。

渾身上下,似是散了架似的,四處泛起無力的疼痛感……緊蹙眉頭,費力睜開雙眼,入眼卻滿是黑暗,無邊無際席卷了周邊。

記憶逐漸複蘇,停留在李公公陰冷的笑容當中。

“這是什麽地方?”

連城驚疑不定起身,這才發覺身下地麵滿是潮濕。

“皇宮地下。”

很快,一道回答響起。

連城怔了下,這才想起身邊還有一人,心有擔憂問上:“你感覺怎麽樣?”

黑暗當中,顏千塵朝著連城所在之處望了眼,神色不甚明了:“自然比你好。”

聞言,連城噎了下,正想回些什麽……驀然聽到,有著起身聲音窸窣作響:“你去哪兒?”

連城問著的同時,伸手朝著他一抓,竟也無誤抓住了他的手臂……顏千塵一僵,剛想拂下他的牽扯,卻聽他堅定落下一語:“你等著,我帶你出去。”

一語畢,連城向上望了一眼,有心躍到上麵,查看有無出去機關……李公公按了牆上機關,讓他們掉在這裏,指不定同樣有出去的機關。

隻是運力半天,未有一點反應。

“你中了軟骨散,內力被封,使不出來的。”

連城心生疑惑間,顏千塵淡淡傳來一語解釋:“愚不可及!”

連城剛想問他怎麽知道,便聽得他接著的四字,一時不免火大起來:“我是為了救你,才身陷這裏!”

“多管閑事。”

顏千塵又是回上四字,頗有著氣定神閑的味道。

若非,他現在正值虛弱時期,怎會落入成了孌.童境況……本想著,假裝隨了那個李公公的意,隻需三天恢複過來,殺了李公公之後,離了宮便是!

未料,半路突然多出來一人。

“是,我多管閑事!我忘了,你自願當李公公的孌.童。”

連城冷冷回上一句,因他的不領情確實感到自己多管閑事。

接著想到他的解釋,一時心有不解……軟骨散?自己何時中了軟骨散!

難道是君墨白所為?也是,除了被他帶到皇宮,中間陷入昏迷過,並沒有別的可能!

心下在此時,不由厭惡極了君墨白!

眼看上麵出去無路,周邊都是濕透的冰冷,襲過身體難以忍受……連城一時無法,隻得摸索著朝著前麵:“當我繼續多管閑事,你可願一起到前麵尋路?”

這裏是皇宮地下,想來上麵是入口,下麵該是有出口的……腳下地處濕潤,通往應該是湖水之類地方,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絕處逢生!

黑暗當中,顏千塵僵了一僵……許久未有人觸碰的他,終是緩緩遞過手去:“小孩子這樣老成,一點都不可愛!”

小孩子?

聽聞連城的話語,顏千塵唇邊微微一勾,之於他而言……怕是小孩子,該是她才對!

這般想著,並不出言解釋,任由連城握著走向前方。

兩人摸索著向前行走,上麵世界炎熱無比,下麵世界卻是刺骨寒冷,連城逐漸身上打起顫來……終是,不知過了多久,隱隱一絲光亮出現。

之於此刻兩人,無疑是一種莫大的希望。

連城心下一喜,加快了步伐。

待到了地方,赫然發覺光亮是從前麵縫隙間,虛弱折射進來的,這裏已經是路的盡頭……若是武功還在,或許靠著掌力,勉強能夠打通這裏。

但是,武功盡失,此刻無了一點辦法。

“完了!我們完了……”

連城心有淒然說著,側眸望見顏千塵靜靜坐了下來。

因著有了些光亮,連城依稀能夠看到他的麵容……同樣,也看清周邊牆壁上,入眼皆是碎石嶙峋,上麵則是暗無天日。

“你可能撐住三天?”

“什麽?”

突兀的,顏千塵出言詢問一句,讓連城未有明白過來。

卻見,顏千塵緩緩閉上眼,盤膝似是運氣:“撐得過三天,我帶你出去。”

帶她出去?望著明明還是少年,卻渾身散發與年紀不符的顏千塵,連城這才遲了步察覺……他,似乎並非普通之人。

“顏千塵。”

未待連城回話,他接著道出三個字。

在連城若有所思間,他落下最後一語:“記住,我的名字是顏千塵。”

上官連城,相府嫡子,憑空在皇宮不見,宮裏上下無不議論紛紛。

整整兩天,尋遍了整個皇宮,始終未曾尋到一絲一毫。

寢宮院落,君墨白負手而立站著,容顏上布了些蒼白。

“主子,吃點東西……”

浮萍端著吃食進來,擔憂提醒一句。

自從上官公子沒了蹤跡,主子便是這樣一直滴水未沾……再這樣下去,怕是上官公子還未尋到,主子先行有了性命之憂!

飄絮朝著浮萍使了眼色,攜著她退了下去。

“我一直以為,主子不喜上官公子……”

遠遠地,浮萍與飄絮站在那裏,兩人不時望向桃樹下的君墨白。

“怎麽會?上官公子之於主子,可是特別的存在……”

畢竟目前,隻有上官連城能夠近君墨白的身,而不會非死即傷!

望著浮萍並不認同,飄絮遲疑了下道:“你忘了無憂郡主嗎?”

無憂郡主,主子心上的痛。

當年,主子性子孤僻,天生不羈,之於任何人冰冷相對……在外人看來,主子之於無憂郡主,從未給予過理會,但是隻有她們清楚。

在無憂郡主來尋主子時,主子心情多少是愉悅的。

在無憂郡主久久不來時,主子心情便會有些低沉。

或許,不是不喜歡,隻是不知……怎麽表達。

一如聖上下旨,賜婚景王爺與無憂郡主時,主子初次體現了在乎情緒,前去擄了無憂郡主……隻是未想,最終造成那樣的慘事,直至現在主子都尚未走出魔障。

“可是上官公子……”

浮萍之於無憂郡主,還是清楚一些的。

隻是上官連城,並未覺得他那麽重要。

“是自責……”

飄絮淡淡道明,目光落在君墨白身上。

接著,在浮萍心有不明之下,猜測解釋道:“外人不明,你我還不知嗎?除了那些女子,真正死在主子手裏的,又有多少人?傳聞之間,所謂淩虐宮女太監,不過是主子毒發時,控製不住脾氣……”

“上官公子身中暗衛所下軟骨散,施展不了武功……”

“若是,上官公子遭到危險,因內力被封無法反抗……你說,主子心下該當如何?”

……

飄絮隻是猜對了一半,還有一半……則是因為那個秘密。

承認吧,君墨白!

在你發現,她是女子那一瞬間,你的心下除了震驚之餘,還帶著一絲欣喜……甚至,有想把她據為己有的心思!

承認你的心,無法像從前那樣……保持心如止水。

伸手狠狠折下麵前的桃枝,一如他此刻不安的心!

上官連城,你究竟會在哪裏?!

當夏侯淵,從小太.監口中,無意間得知這個消息時,已是在第三天。

由著連城那日,之於他避之不及的態度,他便未再出去……也是因此,錯過了外界這個重要消息,心下瞬時充斥著不明的慌亂!

“聽說上官丞相,拿著上官公子畫像一直在四處詢問……不過現在宮裏都在傳聞,上官公子怕是已經不在人世!惹怒了七王爺,被七王爺暗暗……”

說到這裏,小太監比劃了一個“殺害”的姿勢。

見夏侯淵還在微怔,接著想起什麽道:“夏侯太子,您不是與上官公子相識嗎?可是知道,他去了哪裏……”

去了哪裏?從著小太監口中,隻知連城去過君綺羅的寢宮。

從著寢宮到著上書房之間,經過的地方太多太多……可是誠然,連城去往上書房的時辰,宮裏所有人已經各司其職。

按理說,該是有人見過連城……可惜,偏偏沒有!

“我還聽說,李公公的孌.童逃跑了……”

李公公褻.玩.孌.童,在著宮女與太監當中,早已不是秘密。

但是,李公公是誰?聖上身邊的紅人,無人敢說些什麽……私下,許多人心知肚明,卻不會像上官公子一事,公然議論。

“怎麽逃跑的?”

夏侯淵下意識問上,直覺感到其間似是透著蹊蹺。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小太.監不以為然說著,顯然之於這樣的事情,早已見得多。

夏侯淵緊皺眉頭,僅是思索了片刻,驀然朝著快步走出去。

“夏侯太子,你去哪裏?!”

小太.監在背後喚著,夏侯淵卻是始終未有停下來。

穿過一道道,來到太.監們的住處,夏侯淵心下各種想法閃過……依稀間,一條線索在指引著他,若隱若現浮出水麵!

沒有出宮,皇宮上下皆已找遍,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那麽,定是遇上了什麽危險,偏偏與孌.童還是同一天消失!

是巧合?還是,另有隱情。

不管怎樣,都得試上一試!

李公公權利頗大,還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自然無人提供這條信息……即便提了,也覺慈眉善目的李公公,不會與此事有什麽關係。

夏侯淵身處宮裏多年,之於宮裏一些肮.髒事情,自然清楚一些……李公公嗜好孌.童,還是淩.虐年輕的美貌孌.童!

每當有人送來孌.童,稍有不從了他的意,便會關在太.監們的住處……若是被人發現,大可以講是不願淨身的人,亦或者犯了錯的人!

總之,與李公公沾染不上關係。

偏巧,太.監們住處,正是連城從寢宮去往上書房的必經之路。

來到這裏時,院裏並沒有太.監往來,此刻正值忙活宮裏事情。

夏侯淵小心到了關著孌.童的門邊,剛想推門進去查看,便聽得裏麵有著交談聲作響……透過窗子小心望向裏麵,赫然正是兩個太.監,背對著跪在那裏。

思慮了個來回,猛然推開.房門,上前點了兩個太.監的穴道。

接著反手關上房門,從著裏麵上了門閂。

到達兩個太.監背後,一手一個掐上太.監喉間:“那個孌.童怎麽逃掉的?”

“我……我們不知道……”

事情發生在一瞬間,兩個太.監嚇得半晌才回過神。

聞言,夏侯淵眸色一深,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很快,其間一個承受不了死亡恐懼:“我說……”

“那個孌.童,在這裏關了三天!我們中間隻出去了一會兒,等再回來時李公公就在這裏,說是孌.童逃掉了!之後,我們被李公公罰跪在這裏……”

“你們中間出去了多久?”

夏侯淵緊逼著問上,隻覺線索在浮出水麵,愈來愈明顯。

“沒有多久!按著道理,那個孌.童不可能逃跑……”

他的話剛一落下,夏侯淵兩手劈向兩人脖頸,使其昏倒在了地上。

起了身望著房間周邊,狹小的空間裏,各種物件散落了一地,並未有什麽可疑地方……莫不成,孌.童逃掉與連城消失同一天,隻是一個巧合?

那麽,他究竟會在哪裏!

夏侯淵心下難以平靜,正想就此離去……餘光一驀然瞥,盯在牆上凸起一處,赫然是他曾經研究過的機關結構。

許是當時,使用之人太過情急,之後忘了將它隱藏起來!

心下一凜,夏侯淵快速走了過去,伸手在上麵扭動一轉。

“嘩——”

隨著一道聲響,離著門邊那處,赫然出現了一個無底入口。

夏侯淵心下一怔,整個人陷入猶疑之間。

但是目前來講,根本猜不到連城會在哪裏,完全隻是憑著直覺……那麽,下去還是不下去?若是連城誤入這裏,便是他的運氣!

可若是不在,他可能陷在裏麵無法出來!

怔了許久,夏侯淵終是將著牆上機關緊箍起來……隻要無人前來觸碰,這個入口便不會合上。

在此之後,望著深不可測地下,終是從著上麵一躍而下。

並沒有想象當中深不可測,很快落在了地上……卻是刹那間,猶如陷入了地獄之間,無有一絲方向感。

周邊,有著冰冷的陰風襲來,透過身上泛起刺骨的冷。

在這一刻,他反倒希望,連城並不在這下麵。

這已經是第三天,若是身處這麽陰冷的地方,又是滴水未進,怕是生命難以保住……這般想著,從著懷中拿出火折子,緩緩將之吹亮。

當火光亮起,這才發覺兩邊,還有一些屍骨……可想而知,李公公造了多少孽!

循著這裏,朝著裏麵一步一步走上前。

上官連城,若你真的在這裏,那麽撐著一些……很快,我就來救你!

整整兩天兩夜,滴水未進,還有寒冷一直襲來……終是,連城撐不下去,身子虛弱倒在那裏,漸漸意識有些迷離起來。

顏千塵看著她,一向平靜的眉宇,微微蹙起。

望著她,在麵前逐漸失去了生命跡象……怔了片刻,伸手將她扶到身邊,手上緩緩渡了力量與她:“撐著點……”

聽著耳邊如斯話語,連城緩緩睜開雙眼,迎上顏千塵目光……蒼白的臉上,盡量漾起一絲笑容:“沒想到,我會是這樣死去……”

身體已經無力,悉數寒冷吞噬著她。

隱隱之間,感覺有著黑暗,朝著她一陣一陣襲來,似是有心將她吞沒……她不在了,爺爺定是傷心至極的,還有母親怕是整日以淚洗麵。

父親該是沉默的,但是他的心同樣黯然神傷。

至於二娘,該是開心,還是不屑一顧……還有安然,失去她這個哥哥,會是心下難過罷!

剩下的人,似乎之於她的死活,應是不會放在心上……即便一時放在心上,也會隨著時間淡忘。

君墨白,碰人非傷即死。

她雖碰上他的身體,僥幸沒有事情……未想,到了最後,還是間接死在他的手裏。

恨麽,這一刻,突兀沒有了力氣去恨。

累,整個人累及,隨時都想閉上眼睛。

“你,別睡。”

眼見連城支撐不住,倒在了他的身上。

顏千塵神色一緊,心下有了一絲不尋常的思緒……在這一刻間,目光望著前方透入光亮的地方,似是在衡量著什麽。

聽到顏千塵的話語,連城很想回上一些什麽,但是已然無有力氣。

冷,無意識的,連城朝著顏千塵身上縮了一縮……望著懷裏的連城,顏千塵眸裏深邃渲染:“小丫頭,撐著點,我帶你出去!”

顏千塵如此一言,似是下了決定一般。

他還需半天,才能恢複全部功力,此刻若是運力,無疑是前功盡棄……但是,這個小丫頭已然等不及,便當是還她一個人情!

將著連城小心放在原地,整個人站起身來,掌心運力正待打通前方。

“連城……”

遠遠地,有著一道呼喚傳了來。

顏千塵心下一凜,朝著前方看了一眼,隨之避向側邊,將整個人掩藏了起來。

夏侯淵順著一路走來,遠遠看到前方有著亮光,腳下不由加快了腳步……當看到躺在那裏的連城時,心髒有那麽一瞬,靜止了下來:“連城……”

他在這裏,他真的在這裏!

一時間,心下不知該是喜悅,還是擔憂。

上前,俯身將著她整個人小心納入懷裏,她身體上入骨的寒冷,讓他止不住一顫……下一刻,更加用力將她緊緊抱住,將著身上的溫暖過渡與他。

之後顧不得什麽,按著來時道路匆忙返了回去……似是唯恐多耽誤一分,連城便有一分的危險!

顏千塵在夏侯淵抱著連城離去之後,才從著側邊走了出來。

唯一光亮之處,他靜靜站在那裏,年輕的臉上帶著一絲成熟……隱隱之間,他的身體似乎比之之前,長大了一些。

“連城……”

良久,他的口中輾轉念出二字。

連城麽,小丫頭,我記住你了。

依稀間,身子被人抱入懷中,有人在輕聲呼喚她的名字。

連城撐起沉重的眼皮,模糊當中看到那人容顏近在眼前,臉上綻放一絲笑容……不由,用盡殘餘的力氣,抱緊了他的腰身:“師父,你終於來了……”

師父?

夏侯淵猶疑了下,雖不明她在說什麽,但是無疑腳下速度加快。

“連城,清醒一些!我們馬上就出去……”

夏侯淵一邊抱著連城,一邊朝著他的耳邊灌輸話語。

他的體重,輕盈的不似正常體重,足以見得這兩日之間,遭到多麽難熬……不明怎麽,心下起了一絲疼,為沒有早些知道他的事情。

他能感受得到,他的生命氣息,愈來愈弱,讓他整顆心揪了起來……緊張,他終是緊張,這個一次次為他付出之人,就這麽死在他的懷裏。

“師父,我好想你……”

朦朧之間,連城虛弱出了聲,有著清淚順著眼角流下。

夏侯淵緊抿著唇,將她抱得更緊,聽著她陷入喃喃自語:“師父,我想回到你的身邊,可是這裏沒有通往21世紀的路,我回不去……”

“師父,哪怕過了十四年,我還是愛著你……”

“師父,你帶我回家,好嗎?我好累,真的好累……”

……

一句一句,入了夏侯淵的耳裏,讓他心湖觸起了漣漪……眼看,連城已經昏睡過去:“連城,你別睡!師父……師父,這就帶你回家!”

聽聞他的回答,連城臉上出現一絲安心,似是達到了心願一般…下一刻,搭在他身上的手,卻是一點一點垂落了下去!

心下,在這一刻悲痛的不能自己。

“連城……”

夏侯淵低低的念,幾乎用盡了所有力氣前往出去的路。

師父……師父……師父……

他口中所謂“師父”,若是知道他如此癡念,會是什麽樣的反應?有一瞬,夏侯淵生了想法……若是以後遇到,他心心念念的師父,一定狠狠教訓他一頓!

可是在同時,他的心下無疑是羨慕的……羨慕那個,讓他想教訓一頓,卻是讓連城至死念著之人。

終是,夏侯淵抱著連城到達了入口處。

一手緊緊抱著連城,腳下足尖輕點,借著邊上牆壁向上一蹬,終是另一隻手攀在入口邊緣上……先是將著連城費力放在上麵,自己這才接著上來。

小心抱起連城,耳邊伏在他的胸口處,感受到他還有著微弱的心跳時,心下閃過一絲欣喜!

抱著連城,一路匆匆走過,引得來往之人議論紛紛,很快傳遍了皇宮各處。

夏侯淵無心理會,一心前往太醫院方向……連城已經等不及,若是遲了一刻,怕是當真回天無力!

然,“太醫院”三字剛入了視線。

一襲緋衣如火的男子,便從著側邊遙遙而來,落在他的麵前。

一時間,兩人遙遙相對,彼此目光裏皆是散發著不明的光芒。

君墨白一步一步上前,目光緊盯夏侯淵懷裏的連城……半晌,聲音寒冷如同三月春雪:“把她給我!”

無意識的,夏侯淵非但沒有將連城遞與他,反而抱著連城的手上緊了一分……這麽多年,他受盡君墨白的欺淩,從未表現出任何的反抗,隻為讓他以為他是個無用之人。

但是,偏在這一刻,他隱忍不下去……心,在這一刻,告訴他:之於連城,他不想拱手相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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