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章 飲宴樂兄弟棄前嫌診金貴榮府起波瀾

紅樓之慧玉證情

“大伯伯,在宮裏頭說話到底不自在,不若大伯伯挑上個日子,將胤礽哥哥和其他諸位哥哥弟弟都叫上,在宮外選家合適的酒樓,父子兄弟們白龍魚服,如尋常百姓人家的父子一般,隻好好吃酒說話,席間隻說親情不論其他,到時大伯伯將玉兒介紹給胤礽哥哥,想必胤礽哥哥不會有什麽不高興的意思,往後的話兒怎麽說,便要看和胤礽哥哥相處的如何了。

康熙聽了點頭道:“玉兒說的有道理,不過此事要機密些,選哪一家酒樓,玉兒你可有成算?”

黛玉笑道:“大伯伯,這事兒您可問不著我,隻去問九哥。”

胤禟在外麵有產業,康熙早就知道,聽了黛玉這麽說,便笑道:“也罷,玉兒,這事大伯伯心裏急,你準備準備,明兒中午便辦這事。”

黛玉點頭應了,又陪康熙海闊天空的聊了,康熙驚訝的發現,黛玉年紀雖小,知識卻很淵博知識麵也極寬,她在算學上的造詣竟還在自己之上,不獨如此,那些算學上的用上的洋文,這小丫頭念起來也是滾瓜爛熟,這玉兒怎麽會懂這麽多?如海於算學上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的,自不可能教授於她,康熙心裏又犯起了疑惑。

黛玉似是看出康熙的疑惑,隻笑道:“大伯伯可是想問玉兒怎麽會這些的?”

康熙點點頭,黛玉便說道:“爹爹和先母雖然不喜算學,可是玉兒卻喜愛的緊,因此爹爹便特意請了外洋來的洋人教授玉兒,玉兒還不算笨,學的時候也常得到洋先生的誇獎。為了溝通方便,玉兒便也學會了洋文。”

江南富庶,很多飄洋過海的洋人都會在江南落腳,黛玉如此一說,康熙便也沒有懷疑,事實上,林海為了幫助黛玉遮掩身份,也的確為黛玉請了一位來自海外的傳教士,黛玉每天都會跟他學習一個時辰。那傳教士倒是個有真才實學的,特別精於算學,得了黛玉這個有底子的好學生,他自然是傾囊相授,教了黛玉一年之後,便回國述職,便是有人想細查,也是不能了。

議定之後,康熙便帶李德全回宮,在回宮路上,李德全悄悄告訴康熙,來的時候宮裏有人跟蹤,已經甩掉了,他剛才派人查了查,跟蹤的人是永和宮裏派的。

“德妃?”康熙皺著眉頭說了一句,便再沒說什麽,一路無言的回了皇宮。

第二天清早,阿哥們來請安,康熙臉上比往日裏多了些笑意,隻說道:“今兒難得清閑,胤褆胤礽,你們兩個帶著弟弟們換了便服,陪朕出宮走走,都不許帶服侍的人,我們父子好歹鬆散一日。”

此言一出胤礽便愣住了,俄頃,一股暖意從心中湧出,眼中忍不住有了濕意,多少年了,再沒聽到皇阿瑪這樣親近的話。

看到胤礽的神情,康熙也有些心酸,胤褆胤禛他們幾個也覺得心裏不是個滋味,胤禟便賣個小,拉著胤礽的手說道:“太子哥哥,快帶我們去換衣服呀,若穿了這身阿哥衣裳,再別想玩痛快了。”

胤礽回過神來,忙掩飾的笑道:“好好,可是……我並沒有什麽便服。”胤褆立刻接口笑道:“沒關係,我們的身量差不多,剛才前兒你大嫂才給我做了一身新的便服,還不曾上身,便送給你吧,隻不要嫌棄她針線差便是。”

胤礽忙笑道:“多謝大哥。”

少時李德全帶人將各位阿哥的貼身小廝回府取來的便服送進來,胤礽和兄弟們到後麵一起換上,便隨著康熙出了皇宮,這一回出宮,康熙可是光明正大,連車馬也不用,隻是步行,一邊看著兩旁的人物風景一邊逛著街,竟是難得的自在。

胤褆起初極不習慣,可是慢慢的,胤禟胤俄找他說話,十三十四兩個小的一個在左一個在右,一口一個二哥的叫的親熱,看到那賣糖葫蘆的,小十四隻眼巴巴的瞧著,然後軟軟的叫著:“二哥……”

胤礽實在受不了小十四那濕漉漉的眼神,隻得走到賣糖葫蘆的麵前,隨手從荷包裏拿出一枚金瓜子遞了過去,悶聲道:“給爺兩串糖葫蘆。”

賣糖葫蘆的小販苦著臉道:“小人找不開爺的金子。”胤礽別扭的說道:“剩下的賞你。”

這小販也是個實誠人,他想也不想便將那一垛子糖葫蘆全都遞給胤礽,然後才收了金瓜子,不好意思的說道:“爺,您吃大虧了。”

胤礽傻了眼,他接不是不接也不是,隻為難的看著康熙,康熙卻隻是笑,胤禩走上前自然而然的接過糖葫蘆,笑著說道:“二哥,不如將這些糖葫蘆散給街上的小孩子。”

胤礽連忙點頭,伸手從垛子上拔下兩枝糖葫蘆,一枝給十三一枝給十四,想了一下,又回身拔了兩枝遞給老九老十,笑言道:為“九十弟,你們兩個也是小孩子。”聽了這話,胤禟和胤俄都不好意思起來,隻紅著臉伸手接了。胤禎已然咬下一顆糖葫蘆,開心的眼睛都眯了起來,隻叫道:“九哥哥快吃吧,味道真的極好!”

胤礽對胤禩笑道:“八弟,其他的都散了吧。”

胤禩拿著糖葫蘆垛子走到街市之中,將玩耍的小孩子們招了過來,分給他們一人一枝,然後指著胤礽笑道:“是那位爺賞大家吃的。”這些孩子們倒也知趣,紛紛上前向胤礽道謝,胤礽自生下來便被封為太子,高高在上二十年,這還是頭一回體會到沒有一絲功利的謝意。在胤礽心中,好些有什麽東西慢慢融化了。

隻這麽邊走邊逛,不覺逛了一個多時辰,好在阿哥平日都曾打熬筋骨,走這點子路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麽,康熙抬頭瞧著前麵有間酒樓,正是昨日黛玉說的興源酒樓,便笑道:“走了一陣子,都乏了吧,去前麵歇歇腳。”胤禟一瞧到了自己的地頭,不由看向康熙,見康熙眼中盡是了然的神色,胤禟方才放了心,便笑道:“阿瑪,兒子先進去打點。”

康熙點點頭,胤禟先跑進店中,很快便又跑了出來,對康熙說道:“阿瑪,已經備下雅間兒。”康熙點點頭,一行人走了進,進了雅間兒還不曾坐定,康熙便笑道:“老四,去把你小石頭兄弟接來,爺兒幾個好好吃頓飯。”胤礽不知道這小石頭是何許人,便看向康熙,康熙笑道:“胤礽,江南鹽政林海是阿瑪的結義兄弟,小石頭就是他的養子,才到了京城,你很應該見見這個小兄弟。”

胤礽忙躬身稱是,康熙打發胤禛去接黛玉,又對胤礽笑道:“叫你出宮,便是不想讓那些宮規約束了你,胤礽,你很不必這樣拘謹,這幾年阿瑪常出京巡遊,你這些兄弟都跟著去過了,獨有你要監國,竟然一回都沒能跟著,說起來,是阿瑪隻顧著自己高興,沒顧了你。”

胤礽大驚,忙跪下道:“為皇阿瑪分憂是兒臣份內之事,阿瑪萬不要如此說。”

康熙笑笑,親手扶起胤礽,對他笑道:“快起來吧,剛才阿瑪說了,今兒不講宮裏的那些規矩。快坐下吧,你不坐,他們也不敢坐的。”

這個雅間裏正中擺著一張紅木大圓桌,因此也不分什麽位次,胤褆胤礽分座於康熙兩旁,其他兄弟們便依著年齒次序挨著坐了,父子們團團一桌,卻也有一份熱鬧。

沒過多會兒胤禛將黛玉接了過來,黛玉進來後,一眼便瞧見坐在康熙左手邊的胤礽,滿屋之中隻有這個人她不曾見過。胤礽穿著一件寶藍緞麵的皮袍子,身材修長挺拔,眉宇之間自有一股英氣,黛玉想起史書上對胤礽的記載,心中不由為之一歎。

“林石拜見艾伯伯,拜見各位哥哥,十三弟弟十四弟弟。”

康熙笑道:“胤礽,他就是林石,你林二叔的養子。”

胤礽向黛玉笑笑,康熙又對黛玉說道:“小石頭,過來見過二哥。”黛玉上前單獨見了禮,胤礽起身相扶,笑著說道:“果然江南人傑地靈,小石頭弟弟靈秀非常,見了你,二哥都要自慚形穢了。小石頭弟弟,二哥今日出來的匆忙,也不知道會見著你,並不曾備什麽禮物,這把匕首還算拿的出手,小石弟你別嫌棄。”胤礽說完便解下腰間的一把匕首遞於黛玉,黛玉笑著拜謝,然後才將匕首小心的收了起來,然後拿出一隻不大的盒子雙手捧於胤礽,笑言道:“林石曾聽艾伯伯說二哥文武雙全,尤其使得一手好鞭,因此小弟便尋了一條鞭子送於二哥,請二哥賞鑒。”

胤礽聞言心喜,原來阿瑪一直將自己放在心上,十八般武器之中,他最喜歡的就是鞭子,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打開盒子,胤礽的眼光便再也移不開了,那是一條用銀絲纏了不知名的黑藤編成的鞭子,通體閃著淡淡的銀光,扭成遠古圖騰的紋樣,散發著一種神秘的氣息,縱然胤礽收集了上百條好鞭子,卻沒有一條象黛玉送的這條對他有吸引力。

康熙看了笑道:“胤礽,不妨試試這鞭子,也讓阿瑪瞧瞧你的身手又進步了沒有?”

胤礽充滿自信的朗聲應道:“是,兒臣領旨。”他伸手握住鞭把,暗運內力一抖,整條軟鞭便如被注入靈魂一般活了起來,雅間兒並不很大,可那條鞭子卻有一丈長,但胤礽將鞭子舞的風生水起,生是沒有碰到一點兒家什,沒擦著兄弟們的一絲油皮兒。而康熙和其他的阿哥們也都是神色自若,毫無半絲怯意,卻苦了黛玉。

黛玉隻看得心驚膽顫,她沒想到胤礽的身手竟然如此驚人,不由自主的偎向康熙,康熙微微一笑,將黛玉護到自己的懷中。胤礽眼角餘光瞧見了,淡淡一笑便收了鞭子,麵不紅氣不喘的對黛玉笑道:“小石頭別怕,二哥斷斷不會傷著你一絲一毫的。”

黛玉麵上一紅,不好意思的說道:“林石自幼膽子小,讓二哥哥笑話了。”

胤礽隻笑道:“你還小呢,且又不習慣,等大了就好了。”他雖如此說,卻也覺得這小石頭弟弟瞧著怯怯的,又生得眉目清俊,好似個姑娘家,真不象個男孩子。

胤礽舞罷,胤褆帶頭喝起彩來,他由衷的歎道:“二弟,好鞭法!”

胤礽向胤褆一笑,不由想起小時候兄弟兩個習武的情形,他好鞭,胤褆好槍,兄弟兩個鞭來槍往的,好不快意。“大哥,咱們兄弟很些日子沒切磋了,敢明兒得了閑,得好好過幾招。”胤褆自是應了下來,兄弟兩個相視而笑,那些暗地裏的不愉快隻在這笑中便也化解了。康熙瞧著心裏很是高興,難得他們兄弟和諧起來,也不枉了他這一片苦心。

這一頓飯父子們吃得開懷,也不是說這興源酒樓的菜色有多麽的出色,而是心境的關係,這頓飯,吃的是隻是親情。胤禛他們也都明白了,這是皇阿瑪有意修複他們兄弟間的關係,便也刻意的與胤礽親近,胤礽也明白了皇阿瑪的用意,看著這些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兄弟,胤礽的心暖了。

酒過三巡,黛玉便假借著酒意半真半假的說道:“艾伯伯,你好偏心!”

康熙明白點題的時候到了,便故做不解的問道:“小石頭,如何這般說?”

黛玉跑到胤礽身邊站了,隻說道:“大哥四哥八哥九哥十三弟十四弟都跟著您到處走,獨獨二哥整日不得閑,您是逍遙了,偏叫二哥受累不自在。”

胤礽忙笑道:“小石頭快別這麽說,二哥理當為皇阿瑪分憂,並無不自在。”

康熙卻點頭說道:“小石頭說的沒錯,胤礽,這些年難為你了。這麽著吧,等過完年,胤礽你帶著兄弟們出去好好玩個把月,全當是皇阿瑪給你放假了。”

胤礽惶恐,正想辭謝,一抬眼卻將康熙那略帶歉意的目光,胤礽心頭一顫,那客套的官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隻躬身跪下謝恩,他這一跪,其他的兄弟都跪了下來,康熙搖頭笑道:“都起來吧。”

胤礽領著兄弟們站了起來,大家複又吃喝一通,方才盡興而歸。臨走之時,康熙笑道:“胤礽,日後當多與兄弟們這般相聚,才是一家子骨肉至親的樣子。”胤礽明白了,痛快的答應下來,康熙笑道:“阿瑪要回宮了,今兒特許你們不回宮,你們鬆散去吧。”

眾阿哥恭送康熙回宮,胤褆便笑道:“諸位弟弟,這會天兒尚早,不如到我府上坐坐,我們兄弟好好說說話。”

胤礽笑著回應道:“再好不過了,大哥,剛才不曾盡興,到了大哥府上,定要和大哥好好切磋切磋。”

胤俄忙囔道:“還有我,我要跟二哥學幾招,二哥,你剛才的鞭子舞的真帥!”

一時之間眾阿哥移師大阿哥府,黛玉見自己不必再做什麽這些皇阿哥便能和睦相處,便也不去畫蛇添足,隻笑著辭道:“眾位哥哥,家父眼看就要進京了,可是家裏還沒有收拾好,容林石先行告退。”

大家都明白,胤礽細細吩咐了,讓胤禛和胤禟好生送了黛玉回府,其他人則先去大阿哥府等他們。

胤禛胤禟將黛玉送到柳葉兒胡同,看著黛玉下了車,胤禟在黛玉耳邊小聲嘀咕道:“小石頭,興源酒樓,是你搞的鬼吧?”

黛玉回首璨然一笑,卻什麽也不說,便進了府門。胤禟沒奈何的搖遙頭,胤禛一如平時的清冷,好半天沒說什麽,直到車子快到了大阿哥府,胤禛卻突然說了一句:“九弟,糖醋佛手瓜不錯,明兒送些給四哥。”

胤禟先是“啊”了一聲,繼而才想起來那糖醋佛手瓜正是興源酒樓的拿手小菜,不由低下頭歎了口氣,為啥他總是被吃定的那個。

黛玉回家之後寫了一封信,命人飛馬送到藥王穀。不過三五日後,無嗔大師便到了京城。賈璉自是得到消息,立刻去請。無嗔道長聽了榮國府三字,立刻將眉頭緊緊皺起,雪白長眉微豎,嚇得賈璉幾乎不敢再往下說,過了好一陣子,無嗔道長才沉聲道:“這毒我自是能解的,不過,老納解毒診費收的可高,你確定你能做主?”

賈璉心道:“憑你再怎麽高,也不過幾萬兩銀子,老太太既然有了那話,我自是能做主的。”因此便說道:“但求大師為舍弟解毒,診金上好說,不知診金所需多少?”

無嗔大師麵無表情的說道:“四萬兩黃金。”

“什麽?四萬兩黃金?”賈璉被這數字驚得差點兒一屁股摔在地上,四萬兩黃金,等於四十萬兩白銀,這老和尚窮瘋了不成?竟如此獅子大開口。

無嗔也不惱,隻淡淡說道:“你既做不了主,便回去問問府上的主事之人,老納也是路過京城,最多在此停留一日,明日便要起程。”

賈璉忙陪笑道:“四萬兩黃金不是小數,在下這便回去請示家裏的長輩,萬請大師稍候。”

無嗔大師也不說話,隻是揮揮手。

賈璉急忙回了榮國府求見老太太,老太太一聽說診金竟要四萬兩黃金,也驚呆了,好半晌沒說話,賈璉為難的問道:“老太太,無嗔大師隻是路過京城,明日便要離開,還請老太太的示下。”

賈母皺眉道:“璉兒你且去外麵等著,琥珀,去請大老爺大太太二老爺二太太過來議事。”

少頃大老爺夫妻二老爺夫妻都趕了過來,一聽賈母說了無嗔大師要四萬兩黃金的診金,賈赦便如被槍尖捅了一般,騰的跳起來叫道:“不過是是個山野之人,是沒見過錢怎麽的,生要那麽多銀子,誰家也不是鑄銀子的,哪有那許多銀子給他。”刑夫人雖然不敢說什麽,可眼裏亦是這個意思。

賈政皺眉道:“老太太,別再是璉兒遇到個騙子,大哥說的對,憑什麽樣的大夫也不能要這許多的診金。”二太太的神情卻是古怪,她倒沒有不信,隻是瞧著有些肉疼的樣子,想來也是舍不得四萬兩黃金。

“璉兒打聽的清清楚楚,確是那毒手藥王路過京城,他明日便要離開,叫你們過來就是要議一議,無論如何也得將寶玉治好了才是。”老太太沉著臉說道,方才瞧著兒子媳婦的話頭,竟是要放棄給寶玉治病,這讓她如何能答應。

“可是家裏哪有那許多銀錢?”賈赦氣呼呼的說道。賈政亦是皺眉點頭。王夫人急了,忙說道:“老太太,求您為寶玉做主呀!”

賈赦眼珠子一轉,忙說道:“想必那毒手藥王不知道是給咱們榮國府的人瞧病,若是知道了,必不敢要這許多銀子。”

賈母瞪了他一眼道:“璉兒說得清楚,他怎會不知,就是聽說是我們榮國府,他才提出要四萬兩黃金。”

賈赦臉色一變,狠狠的道:“哼,我這就帶人去拿了他,刀架在脖子上,看他還敢不瞧病。”

老太太氣得罵道:“胡說,若是他起了什麽歪心,豈不是害了寶玉。”

賈赦氣哼哼的說道:“那依著老太太,是個什麽意思?”

賈母沉聲道“一來,得把這銀子湊齊,二來,將那毒手藥王請到府裏來,好生款待著,多說些軟話,看他可否能少收些診費。叫璉兒媳婦上來,我有話問她。”

小丫頭跑去請來鳳姐,賈母劈頭問道:“璉兒媳婦,官中帳上還有多少銀子?”

鳳姐略想了想回道:“回老太太,除下備著過年用的銀子,官中還有十三萬五千八百兩銀子。”

聽了這個數字,所有的人都皺起眉頭,賈赦刑夫人自是麵色難看,就連賈母也暗暗吃了一驚,王夫人心裏發虛,賈政則一直搖頭。

賈赦氣呼呼的叫道:“怎麽才剩下這麽點兒銀子?”

鳳姐福身道:“回大老爺,所有的開支都有帳可查,偶有不濟之時,媳婦白填了嫁妝,還不曾記到帳上。”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便更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