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賈寶玉苦不堪言林黛玉手足情重
紅樓之慧玉證情
榮國府金碧輝煌的正房裏,寶玉正倒在地上不停的叫囔打滾兒,痛苦的不行,唬得一幫子丫環圍著他,七手八腳的去扶寶玉,這卻反而加重了寶玉身上的痛苦,嚎叫的越發厲害,直叫得嗓子都要劈了。忙叫眾丫環閃開,自要去抱寶玉,可是賈母亦是整日搽脂抹粉的,也讓寶玉難受的不行,迷糊之中也不辨來人,隻恍忽覺得是個婆子,寶玉瘋了一般的伸手猛推,還伸腳去踹,賈母一個不防備,生被寶玉踢中,重重向一旁摔下,鴛鴦琥珀等丫環忙上前扶著賈母,總算沒讓她摔實了,不過寶玉那沒輕沒重的一腳正踹在賈母的肋下,讓賈母疼的岔了氣,一張臉臘黃臘黃的,大顆汗珠子從額上冒出,又兼著傷心,老太太的眼淚嘩的湧了出來,隻聽她邊哭邊叫道:“我苦命的寶玉呀……”
上房裏除了寶玉再沒個男丁,全是珠環翠繞的丫頭媳婦婆子,能在上房伺候的自然都用得起胭脂水粉,如此一來,寶玉便再不能舒服起來,隻滿地打滾,隻要有人來扶,便痛楚便越發厲害。一時間上房亂成一團,刑夫人出身小門小戶,也沒經過什麽事,隻驚慌的連聲念道:“這可怎麽是好,這可怎麽是好……”李紈正想上前做些什麽,可是賈蘭的奶媽急慌慌的趕來,原來賈蘭不知道是吃壞了肚子還是其他什麽原因,這會子正上吐下瀉,李紈隻賈蘭這一點**,當下什麽也顧不上了,隻抓著鳳姐的手慌張的叫道:“弟妹,我……”
鳳姐明白李紈的意思,隻點頭道:“大嫂子快去看蘭哥兒吧,這裏有我。”李紈感激的點點頭,飛也似的回她自己的院子去了。
鳳姐在一旁瞧著,見丫頭們圍的越緊寶玉便越痛苦,忙高聲道:“大家快散開,不要隻圍著寶兄弟,鴛鴦,你快扶老太太到床上躺著,賴大家的,快叫你男人拿了老太太的貼子去請太醫,平兒,你去叫寶兄弟的奶哥哥小廝們過來,好歹將寶兄弟抬到碧紗櫥裏。其他人都到裏麵回避。”
賈母聽了鳳姐的安排,忍著疼直點頭道:“快照璉兒媳婦吩咐的去做。”
一時丫頭們散開了,寶玉的痛苦果然減輕了許多,都能自己坐起來了,賈母見寶玉冠折襪散衣衫淩亂的,那滿月般的臉上滿是灰垢,又心疼了起來,也不顧自己身上有傷,又要上前去拉寶玉,那知她隻往前走了兩三步,寶玉便又抱著頭大叫起來,直囔著“疼,疼……”
賈母唬了一大跳,忙往後退了幾步,寶玉方覺得沒那麽疼了。鳳姐好似更明白一些,她忙上前扶著賈母說道:“老祖宗,您快去歇著吧,寶兄弟這病發的古怪,好似我們身上有什麽衝撞了他,不如等小廝們進來再試試,若是小廝們上前寶兄弟不礙,也好讓他們伺候寶兄弟歇著,等太醫來了再診治。”
賈母想想也是,隻能沒奈何的看了著寶玉,心疼的說道:“璉兒媳婦,你好生照看著。”鳳姐自是爽快的應了,賈母確實也覺得身上疼的厲害,便讓丫頭們扶著進了裏間,在榻上歪著等候太醫。
少時寶玉的長隨李貴小廝茗煙鋤藥掃紅墨雨引泉掃花挑雲伴鶴等人被傳了進來,果然他們接近寶玉,寶玉便安穩無事,再沒叫喚疼。因此鳳姐隻在裏間傳令,讓李貴帶人將寶玉抬到碧紗櫥裏,並將寶玉所有的丫頭都撤了,隻留小廝們伺候。隻驚得襲人麝月等丫環徹底亂了心思,若是鳳凰蛋兒似的寶二爺從此不能接近丫環們,她們這一生的念想豈不是全都完了。
賈母細聽了外麵的動靜,隻皺眉問鳳姐道:“璉兒媳婦,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寶玉好好兒的怎麽忽然不能見女人了?”
鳳姐又不是大夫,自然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隻得回道:“孫子媳婦也不清楚,隻是瞧著剛才大家圍著寶兄弟,寶兄弟便極為痛苦,這才大膽猜測了,興許換了小廝們寶兄弟能好受些,也隻是無法之中試試的念頭,不想卻讓孫子媳婦蒙對了,老太太您千萬別著急上火,太醫一會子就來了,隻請太醫診了脈一切都清楚了。方才寶兄弟無意衝撞了老祖宗,不知老祖宗這會子好些了沒有?”
賈母點點頭,她略動了動身子,不想牽著被寶玉踹著的地方,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活了這大半輩子,賈母還是頭一回吃這樣的虧。
榮國府裏的情形很快便被安插在賈家的內線報到九阿哥胤禟處,胤禟聽到那榮國府竟然存心欺負林石,隻氣得大發雷霆,那嬌花般的玉容上泛著一絲狠厲,隻沉聲問道:“請了誰去瞧病?”
小太監來喜忙上前說道:“回爺的話,聽說請的是太醫院的王太醫,奴才仿佛聽誰說起來,那王太醫與賈家是世交,平日賈家有人生病都是請他的。”
胤禟點了點頭道:“打發人盯緊了王太醫。一有消息立刻來回。”
來喜應了一聲自去安排,來喜和四喜是宜妃特意為胤禟選的,最是機靈能幹,都出身於宜妃娘家門下的包衣,自然對胤禟死心踏地的忠誠,是胤禟麵前頭一等得力的。
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叩擊著桌子,胤禟坐了一會兒,便起身道:“四喜子,伺候爺換便服,爺要出門。”四喜子乖巧的應了一聲,飛快拿來一套便服,正是前幾日去林府裏穿過的,胤禟點了點頭,這四喜子就是會揣摩他的心意,胤禟因著那日與黛玉的約定,連帶著最喜歡這一身天水藍暗繡如意雲紋的蜀錦便服和那件紫貂裏出風毛的大鬥篷。
換好了衣裳胤禟便要出門,卻見胤俄不請自來,大咧咧的走到房中,高聲囔道:“九哥,好氣悶!”臘月裏各種活動多了起來,康熙便免了皇阿哥們的功課,隻說是給他們放假,等過了正月十五才開課,胤俄又是那種不顧天不顧地的莽撞性子,且又年紀尚小,因此有什麽差事也輪不到他的頭上,隻閑了兩三日,把個胤俄悶的快發瘋了,整日裏到處亂躥,挨個兄弟的攪擾。
胤禟眼神一暗,老十這一來,他一時半會兒是沒法子出宮了,怎麽辦?得想個辦法打發了老十才行。胤禟心念一轉,便笑道:“十弟,若是有人欺負了小石頭,你會怎麽辦?”
胤俄雙眼一瞪大叫道:“什麽,九哥你說有什麽敢欺負小石頭?是誰,誰有這麽大的狗膽?九哥你隻告訴我,瞧我不活扒了他的皮!哼,我十阿哥的兄弟也是能欺負的。”
胤禟就知道胤俄會是這種反應,因此也不說話,隻是淡笑,胤俄後知後覺,停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又跳著腳的大叫道:“九哥,小石頭到京城來了?他在哪裏?什麽時候來的,你如何不告訴我?”
胤禟歎了口氣,拉著胤俄坐下來說道:“十弟,笨死你算了,你也不想一想,皇阿瑪招先生進京,先生能不派人先打點住處,林家上下除了小石頭,還有誰能辦這差事?因此我便去林府舊宅走了一趟,果然打聽著小石頭就要到京城了,我還想著他到了京城就約上兄弟一起去瞧他,不成想那榮國府竟先一步得了消息,小石頭剛到京城,他們不等小石頭緩口氣兒,就把他叫到榮國府去了,我恍忽聽著那榮國府對小石頭很是不尊重,竟連皇阿瑪將小石頭封為安平侯,她們也不看在眼中。他們府裏的賈寶玉還要強搶小石頭的四個丫頭,十弟你也知道,那幾個丫頭可是玉兒妹妹怕下人伺候不好小石頭,特意拔給小石頭的,正經說起來,她們四個可是玉兒妹妹的人。”
不得不說胤禟這眼藥上的恰到好處,隻把個胤俄撩拔的怒氣衝天,當下隻想著替林石出氣,別的什麽也顧不上了。胤禟也知道胤俄的脾氣,隻拉著轉身要走的胤俄說道:“十弟,你先別毛燥,大年下的你打上門去,皇阿瑪臉上不好看,不如你去找大哥四哥八哥,聽聽他們的意思,十三十四還小,性子比你還暴,就先別告訴他們了。”
胤俄根本不多想,隻哦了一聲,轉身就走,連走邊叫道:“鐵錘,銅鐧,快去請四哥八哥到大阿府上,就說十爺有事商量。”說完便一陣風似的出了宮,往大阿哥府上去了。
胤禟不禁搖頭笑了一回,每回聽到十弟喚他身邊的小太監,胤禟都忍不住想笑,這十弟天生好武,他身邊伺候的人全以武器命名,也算是皇宮一怪了。胤俄急匆匆走了,胤禟便出宮去了林家,黛玉剛回到家中還不到一個時辰,胤禟便找上門來,將剛才的事情細說了一回,黛玉立刻明白胤禟的意思,便悶聲道:“九哥你好不厚道,非把大家都拖下水,罷了,我這會子隻能跟你一起去大哥府上。”
胤禟笑著點頭,一雙鳳眼裏閃著一絲詭計得逞後的快意,黛玉自是沒有錯過,隻恨恨的在胤禟腳上重重踩了一下,跺腳道:“九哥,你再連我也算計了,看我還理不理你,哼!”
胤禟被黛玉的撒嬌看得直了眼,隻定定的盯著,黛玉臉上一紅,扭過頭去惱道:“不許看!”黛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對胤禟竟然沒有什麽戒心,竟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絲小兒女情態。
胤禟看呆了眼,傻傻說道:“小石頭,你真好看!”
黛玉聽了這話越發氣得小臉鼓了起來,跳起來重重踩了胤禟一腳,這一回踩的比上次重,疼得胤禟抱著腳跳了起來,轉著圈兒的大叫:“哎喲,好疼……好疼……”
黛玉是知道自己的力氣的,也知道胤禟的底細,這胤禟瞧著秀氣文弱,卻有一身的好功夫,他和勇武的十阿哥胤俄打起來,胤俄可是一點兒便宜都占不到。因此黛玉知道胤禟隻是假裝疼痛,便不理會他,隻轉身回了屋子,胤禟沒奈何的笑笑,與林石相處的日子也不短,對於林石的好些習慣胤禟很清楚,他知道林石是去換衣裳了。
少頃,黛玉果然換了一套玉色緞袍,外罩石青銀狐褂子,卻沒有束腰帶,腰間也沒有佩什麽玉飾,胤禟眼色微暗,他知道這是林石在服孝,便上前說道:“小石頭,我們可以走了麽?”
黛玉點點頭,胤禟上了馬,黛玉帶著換了男裝的素絹彩綾上了馬車,往大阿哥府上去了。
大阿哥是最早在宮外開牙建府的阿哥,是以下麵的阿哥們一出宮,大阿哥的貝勒府便是他們的首先落腳點,因此大阿府上的門子對一眾阿哥們個個熟悉,見了胤禟前來,忙上前相迎,打著千兒笑道:“給九爺請安,今兒可巧的緊,四爺八爺十爺都來了,這會子九爺您也來了,三爺五爺十二爺十三爺十四爺他們還沒到。”
胤禟敲了那門子一記,笑罵道:“偏你這老貨饒舌。好生看你的門,爺自己進去。”
黛玉也下了馬車,人是九爺帶來的,門上自不敢過問,隻偷眼瞧了黛玉,黛玉扮了男裝,自有一番清貴氣韻,便是見慣了皇家阿哥的門子,也不禁微感驚訝,那般的氣度,竟絲毫不比皇阿哥們遜色,可是這人瞧著眼生,怎麽從來沒有見過?
胤禟引著黛玉往裏走,邊走邊給黛玉介紹,大阿哥府上倒也沒有什麽奢華的東西,卻有一股肅然之氣,黛玉邊走邊看,隻看大阿哥的府第,也可知大阿哥的為人稟性了。
早就有人報了進去,十阿哥飛跑出來,一看到黛玉便撲上前,想要給黛玉一個熱烈的熊抱,自從回了京,胤俄每每念著小石頭弟弟,倒是想念的緊。
黛玉知道胤俄的怪毛病,一看到胤俄奔出便做好了準備,正在閃身避過的時候,胤俄卻憑空向後飛去,再定睛一瞧,原來是胤禟抓著胤俄的胳膊,借著他那股衝擊之力向後一摔,因胤禟用的是巧勁,自然不會傷著胤俄,隻是將他輕飄飄的送了出去,胤俄身手不差,隻在半半裏翻了個空心筋鬥,便穩穩的落在了地上,胤俄正在大叫,胤禟便皺眉說道:“十弟,你那虎背熊腰的,隻一抱就得抱去小石頭半條命,還不快收斂些。”
胤俄一想也是,便嘿嘿笑了起來,仍是飛奔上前,來到黛玉的麵前紮煞著手笑道:“小石頭,十哥可想你了!”
黛玉知道胤俄是阿哥們中最憨的一個,他生性好武沒有心機,便笑著打千兒說道:“十哥,好久不見,林石也惦記著你。”
大阿哥四阿哥八阿哥次第走了出來,胤褆看著黛玉笑道:“小石頭,什麽時候到了京城?路上可還好?”四阿哥走到黛玉近前,對黛玉說道:“林石,那以下犯上沒有規矩的東西,四哥絕不會放過他們。”八阿哥亦上前,他先細細瞧了黛玉的氣色,方才溫文的笑道:“小石頭,我們兄弟成日家記掛著你,你果然就來了,先好好歇著,有什麽事哥哥們去替你辦。京城不比江南,冬日裏冷的緊,看你穿的還是太單薄了,怎麽也不多加件大毛衣裳?”
黛玉看著麵前的阿哥們,心裏暖暖的,不顧他們對別人怎麽樣,可是對自己都是真心實意,說的都是滾燙的掏心窩子的話。黛玉打著千兒說道:“小石頭給大哥四哥八哥十哥請安,謝諸位哥哥的關心。”
胤禟聽了這話,酸溜溜的說道:“小石頭你好偏心,偏把我摘了出去。”
黛玉聽了隻笑道:“九哥你好小氣,方才不是已經給你見過禮了。”
胤褆一笑道:“不鬧了,小石頭,快到屋裏來,哥哥想聽你說說那榮國府裏的事情。”
眾人進了屋子,大福晉帶著兩個丫環親自擺了席,將一隻大大的紫銅火鍋擺在大圓桌的中央,投了火紅的銀霜炭,又送上六大盆片的極薄的小羊羔肉,再備下各種蘸料,這才帶著丫頭們退下,將門關了起來。胤俄直囔著要吃酒,胤褆見他鬧個不停,隻得又叫人送了幾壺酒過來,兄弟們人手一壺,卻也自在。黛玉年紀小,便用奶茶代酒,陪著喝了一巡。
除了胤褆,其他的阿哥們年紀都不大,因此也不敢給他們多吃酒,隻意思到了便也算了。涮了一會子羊肉,胤褆問道:“小石頭,那榮國府果真目無尊上欺負於你?”
黛玉淡笑道:“小石頭不過是家父的養子,那府裏正瞧著不順眼,又豈能對我有好聲氣,此番叫我過去,原是打算給我一個下馬威,先將我拿住,日後爹爹進了京,他們才好說話。其實我受點委屈也算不了什麽,畢竟先母還是榮國府的出身,讓個一兩分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他們府裏明知道妹妹給我的這幾個丫頭都是旗人,卻非要要了去伺候他們家那個賈寶玉,想那賈寶玉連包衣奴才都不是,讓他來伺候我這幾個丫頭他都沒有資格,卻還想著這等心思,這個我卻忍不下去。林家子弟自當有林家人的傲骨,豈能讓人騎到頭上做威做福,當時是……”
黛玉從進榮國府大門開始講起,一直講到離開賈府,她口才了得,講得繪聲繪色,諸多阿哥們聽了,仿佛身臨其境,個個氣得雙眉緊鎖,雙拳緊握,黛玉成功的撩起了阿哥們的怒火。
“小石頭,你受委屈了,這事大哥管了,一定還你一個公道。”胤褆一口幹了杯中的酒,將酒杯重重頓在桌上,沉聲說道。
“對,大哥說的對,小石頭,有哥哥們在,斷不能讓你受了委屈。”其他幾個阿哥也都叫了起來。黛玉看著每個阿哥都是麵色發紅,顯然是動了真氣,心中隻覺得滾燙,她站了起來,拿起胤禟麵前的酒壺,將自己的杯子斟滿酒,高高舉杯道:“大哥四哥八哥九哥十哥,你們知道小石頭素來不能吃酒,可是今兒小石頭要敬哥哥們一杯,小石頭謝哥哥們的厚愛。”說完,黛玉一仰脖將一杯酒倒入口中,火辣的酒將黛玉的臉騰的燒的通紅,嗆的黛玉咳了起來,素絹彩綾兩個忙上前撫胸捶背,胤禟趕緊倒了一杯奶媽上黛玉喝下去壓酒。其他阿哥們瞧著黛玉,個個興奮的緊,就連平素最清冷的四阿哥也大為動容,麵上掛了相。
胤禛是個極敏感的人,他早就發覺,自從兩年前一眾兄弟隨著皇阿瑪去了江南,兄弟們之間的關係好似慢慢變的融恰,先前大家隻是麵子情,可是在林家住了一陣子,反將手足情住了出來,原本自己隻和十三要好,而老八老九九十是一拔兒的,大阿獨個兒又是一拔,可是現在這種無形的壁壘似乎已經被打破了,自從在林家兄弟們圍著一桌吃飯,倒是吃出了習慣,過不兩三日大家便會聚到大哥府上,熱熱鬧鬧的吃喝一通,席間大家有說有笑,漸漸的,竟成了一個整體,不論是哪個兄弟,都沒再起拉幫結派的心思。胤禛現在才明白過來,為何當年皇阿瑪將他們兄弟幾個一起帶到江南,想必現在這種情形正是皇阿瑪想看到的。
胤禟都能在榮國府放了探子,康熙皇帝自然也是會有所安排的,就在黛玉在大阿哥府上和一眾阿哥說話的時候,一封密報也送到了康熙的手中,康熙看後麵色沉沉,李德全雖不知怎麽回事,可也不能見了萬歲爺生氣而不勸,因此隻委婉勸道:“請萬歲爺保重龍體,莫要為那起不長眼的東西傷著龍體。”
康熙沉聲道:“李德全,你可知那榮國府是如何對待玉兒的?”
李德全知道康熙的習慣,隻垂手肅立一旁,康熙停了片刻後又說道:“朕就是怕玉兒吃虧,才封她為樂平侯,不想那榮國府真把自己當盤菜,連朕親封的小侯爺也敢不敬,哼,果真是奴大欺主!”
李德全聽了忙問道:“萬歲爺,玉格格受了大委屈?”
康熙聽了這話麵上才露出一絲笑意道:“這卻沒有,玉兒這孩子果然不愧是如海親自教出來的,他一個人到那榮國府,一絲兒也不懼,有禮有節不卑不亢的,當真是可圈可點!”
李德全聽了忙說道:“萬歲爺,榮國府裏想必是吃了虧,依著他們家的性子,隻怕玉格格哪裏再不能安全了。”
康熙點點頭道:“嗯,你說的有道理,吩咐下去讓人盯緊了榮國府,再派兩個能幹的去暗中保護玉兒。”
就在康熙皇帝安排的時候,榮國府裏也沒安生了,王太醫來給賈寶玉診了脈,左右手都切了脈,王太醫那雙眉擰得快打了結,隻起身到了外間,賈母正忍著身上的疼痛,眼巴巴的盯著他,王太醫沉吟片刻後放才說道:“老太太,下官才疏學淺,診不出寶二爺得了什麽怪病。”
賈母大驚失色,急急問道:“這怎麽樣能,王太醫,你的脈案素來是極好的,你不可能診不出寶玉的病。”
王太醫搖頭道:“老太太,從脈象上看,寶二爺根本沒有病。”
賈母聽了這話忙說道:“剛才寶玉還疼的滿地打滾,這會兒才好些,他若是沒病,如何能疼成那個樣子?”
王太醫皺眉道:“這……此時二爺並非犯病,是以下官診不出,若是二爺犯病的時候診脈,許還能診出什麽,不過……寶二爺何時犯病,因何犯病下官俱不知道……”
賈母想想剛才的事情,狠了狠心咬牙道:“罷罷罷,請王太醫再辛苦一回,鴛鴦,叫丫頭們上前伺候寶玉。”
鴛鴦應了一聲,忙去叫了襲人麝月等人到寶玉床前伺候,果然這些人一到了寶玉的床前,寶玉便立刻叫囔翻滾起來,他一個勁的叫疼,王太醫忙上前探了寶玉的脈,襲人等人沒有老太太的話也不敢離開,隻瞧著寶玉疼成那樣兒,個個拿著帕子抹眼淚,淚水將脂粉衝刷下來,偶有落到寶玉身上的,寶玉便如同被烙鐵烙了一般,隻疼的鬼哭狼嚎,聽得外間的賈母等人垂淚不止。
過了好一陣子,王太醫才鬆開按在寶玉脈門的手,對坐在外間的賈母道:“老太太,下官診完脈了。”
賈母聽了立刻叫道:“襲人,還不快帶著丫頭們遠遠的離著寶玉!”襲人等婢忙離開寶玉的床前,寶玉果然又安穩下來,許是因為叫喊的累了,寶玉頭一歪便沉沉睡去,隻睡得人事不知。
王太醫到了外間,對賈母說道:“老太太,寶二爺這種情形倒不象是生病,卻有些象中邪或是中毒,還請老太太明察。”
賈母緊張的問道:“王太醫,可有法子治?”
王太醫搖搖頭道:“老太太,您是知道的,下官於解毒驅邪一道並無研究,慚愧慚愧,還請老太太另請高人,下官也幫不上忙,這就告退了。”
賈母無奈,隻得命人好人送走王太醫,然後便對鳳姐說道:“快叫璉兒去請名醫國手,一定要治好寶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