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帝王?孩子?

第八章 帝王?孩子?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著,看似無波無讕,實則暗流湧動。而我也漸漸地知道了他的名字,龍之翰。

他與藍丞相達成微妙的協議,一旦藍玉懷孕,便立她為後。而他去藍玉宮裏越發的勤了,看上去,好象隻是藍玉的肚子不爭氣。然而我和他都明白,藍玉想要懷孕,基本是不可能的。但是表麵上,他似乎不再討厭藍玉,還隔三差五地讓太醫給她請脈,開些補藥。自然,藍玉很是高興。偶爾看見我,也不再為難我了,甚至還會衝我笑一笑。

我的日子過得也很是清閑,每天當當職。甚至得到特許,可以在當值的時候翻看書房裏的那些書。雖然都是文言,又都是繁體,我依舊看得不亦樂乎。也漸漸了解了一些曆史,這個朝代的書籍很少。兵法的書幾乎沒有,唯一的一兩本大多也寫的是如何練兵,屯兵,和陣法。那些個計謀之類,完全沒有……我有點納悶,難道打仗的時候都是直接衝的嗎?當我疑惑地問他,他說了一句讓我目瞪口呆的話,“不直接衝,那仗要怎麽打?”

吃過晚膳,很難得地,之翰他竟然開口要我陪他走一走。心裏有些詫異,最近,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啊。

沿著湖邊,一直走了很久,之翰都沒有說一句話。他不開口,我索性也沉默。我跟在他後麵,感覺他象是在醞釀著什麽一樣。氣氛,很是詭秘。

走到一處幽靜的地方,他終於停了下來,隨便地坐在了草地上,拍了拍身邊的地方,我也一屁股坐了下去,揉著發酸的腳。

“若晗,我覺得,你和他們,是不一樣的。”轉過頭看著我,之翰的眼神很是奇怪,似想透過我的眼睛,看進我的內心深處一般。他在與我獨處的時候,總是自稱我,而不是朕。這一點,總讓我有點受寵若驚。

“怎麽會不一樣呢?都是一樣的。”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心裏有了計較。他,大概是想問我一些事情吧。而這個問題,恐怕也困擾了他很久了吧。自從我給他出過主意之後,我常常感覺到他用一種很微妙的眼神看我。一看,就是很久,那種眼神,讓我有種正在被剖析的感覺。今天,他終於忍不住了嗎?

“你和他們,不一樣。”之翰雙手比畫了一下。似思索著,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意思,想了一下後,再次開口說道:“你身上,有很多和他們不一樣的地方。你似不屬於這個後宮。那天在湖裏看見你,那一瞬間,我以為,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特別是你的眼神,好象能看穿我的心。你很多的時候,好象很粗心,但是有時候心思卻很縝密,別人心裏想的,你都知道。總是讓和你在一起的人感覺到很舒服。也讓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你。我對你的感覺,象是對我二姐的感覺,但又不完全是。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我總是會很在乎你,好象你的身上,有著什麽吸引人的東西。總是吸引著我靠近你,再靠近。”我默然。沒有仙女長我這麽平凡吧?

這小子該不是愛上我了吧?嘿,要是愛上我也不錯呢。嫁了他,以後生活可就不會發愁了!呸呸,自己想什麽呢?做他的妃子?不想想自己多大,人家才多大。還有,自己長得這麽的平凡,會被他喜歡麽?人家後宮裏隨便拉一個出來,都比自己好看得多。還有這後宮爾虞我詐,盡是陰謀詭計,自己,是不適合滴!看吧,當丈夫的,居然要和妻子算來算去,活得這麽累,有意思麽?

“還有那天你念的詩,說的話。你不知道,自從大哥和三哥去了,再也沒有人會安慰我,就連太後她,也隻會要求我做得更好。從來,沒有人關心我的感受。那次大臣的奏折,若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樣才能解決的好。以前什麽事情,我都隻能自己承受,自己想辦法。到最後,做得對不對也不知道……二姐和太後,隻不停的提醒我要自己掌權,這樣才是一個真正的皇帝,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麽樣做……”他的聲音有點沉,象是壓抑著自己的情感,努力地讓自己平靜地述說。可是我感覺到內心的顫抖,或許這個少年皇帝,內心是很苦的罷?苦到自己都不願意去揭開,怕一揭開,自己就會崩潰麽?

我握住他地手:“沒有什麽是一生下來就會地。況且這種事情。隻能慢慢來。急不得地。你一定可以地。”我堅定地看著他。是地。將來。他是一個好皇帝。我日日看著他勤勉地處理政務。雖然好多處理得不好。但是看得出來。他心裏。真真切切地是想著他地子民地。

“是嗎?”他定定地看著我。眼睛裏滿是殷切地希望。此時地他。象是想要得到表揚地孩子。

“恩。你一定可以。”

之翰低下頭去。看不清表情。但是手卻慢慢地纂成一個拳頭。纂得很緊。關節都發白了。

“若晗。我累了。靠在你腿上歇一會吧。”說罷。也不待我同意。就把頭埋在了我地腿上。臉緊緊地貼著我地小腹。

我感覺到小腹處地衣服慢慢地被一種熱熱地**浸濕了。而他地身體也越來越緊繃。感覺到他似乎用了很大地力氣在壓抑著什麽。於是便伸手輕輕地拍著他地背部。像安慰小孩子一樣去安慰他。

真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有的時候,是一個高深莫測的君王,擁有著帝王的氣魄和果決,有的時候,又是一個連哭的時候都壓抑著自己孩子,讓人心裏最柔軟的地方滿滿的酸,生生地疼。

之翰一直哭了很久,期間斷斷續續地說了很多話。母後的早去,太後的嚴厲,哥哥的死,為了鞏固君權遠嫁的二姐,步步緊逼的丞相,讓人是生厭的藍玉,那些爭來鬥去的妃姘。

我默默的聽著,心裏鈍鈍的疼著。若是不發泄出來,這些東西會把他逼瘋的吧。所以,他才會一個人躲在亭子裏哭。也隻能,一個人哭。

撫著他散落在我腿上的黑發,若是一直這樣下去,再過不了幾年,這裏麵就會夾雜著一些白發把?想著初見他時他眸裏的悲傷,被我調侃時的羞澀,捂住我眼睛時語裏的關切,心裏,漸漸地有了一個想法,很瘋狂的想法。瘋狂到,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幾乎不敢再想下去。若真的那樣做了,自己怕是陷在了這宮裏再也出不去了吧。搖搖頭,把這個太過瘋狂的念頭甩了開去。那樣的生活,象是走鋼絲,一個不小心,就落了下來,摔得粉身碎骨。那不是自己想要的。也是自己要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