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長相思
第八十五章 長相思
“皇上,這吃飯的時候哪,千萬不能有自各不喜歡的人在跟前。否則,就是山珍海味,也味同嚼蠟!”太後似笑非笑地說著,看著我,眼神似乎在說:不過是個宮女罷了,如何鬥得過我?
低頭不語,重重地跪了:“既是奴婢礙了太後的眼睛,那奴婢就在外麵去站著。”
在之翰憤怒痛楚的眼神中,我緩緩地退了出去,走到之翰旁邊時,他伸出手來,想要抓住我。輕輕一側,我們的手,就那麽交錯了開去……
之翰,你,還不明白麽?若是今日太後不隧了心意,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什麽叫做作繭自縛,我總算明白。一切,不過是自作自受。
“即是如此,那你順便將院子裏的雪掃掃吧。往日不出門,就沒想著掃。如今也要出去走走,還是掃了罷!免得摔了哀家這把老骨頭!”太後溫和地笑著,在我走到門口時,說了這麽一句。
我一僵,“是。”
握著笤帚,刷刷掃雪的時候,不期然,看見之翰向門外張望的臉。心中一暖,頹喪的心情開始春暖花開。
之翰,若不是的那個誓言,我絕對不會接受你,亦絕對不會,留在宮裏。做這麽多,我要的,是你隻給我一個人的,亦隻屬於我一個人的愛情!
仰頭,望天,輕笑。
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鳳鳴宮外,柳綠著一身白色皮裘,如同仙子般飄逸靈秀。輕輕地向我招了招手,我回頭看一眼,見並未有人注意,便跑到門邊。
“姐姐。請幫我一個忙。好麽?”柳綠怯怯地笑著。眼底。有著一絲羞意。恍然。我似乎再次看見了那個冬至夜宴上地怯怯女子。幹淨純透。
“什麽事情?”一邊做掃雪狀。一邊急切地問。我不想被別人看見。尤其是現在。太後正拿我出氣呢。
“讓皇上明天下午。去一趟我宮裏。”風吹過。柳綠有些冷似地攏攏皮裘。臉上地表情。是一種淡定地。得意地笑容。
狐疑地看了看柳綠。有些不明白。就為了這麽點一個小事。值得她跑這麽一趟麽?
“恩。明天下午你在宮裏等著。”點點頭。見我這麽肯定。柳綠也是點點頭。緩慢往回去了。我亦接著掃我地雪。
剛掃了一條小道。之翰便出來了。嘴角地油漬都還未檫淨。舒禾跟在後麵。笑得妖嬈嫵媚。
“若晗,你先回去罷。將我上午批的奏折好好整理一下。明日上朝要用。”再自然不過地吩咐了這麽一句後,之翰便和舒禾往她住處去了。之翰,為什麽你,隻能用這種辦法來保護我?
看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有些無奈。之瀚,究竟你什麽時候才能坐做到用自己的實力保護我呢?究竟要什麽時候,我們都能自由自在地表達自己的情感?究竟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得到我想要的?
“究竟還要看到什麽時候呢?”身後,突然傳來太後的聲音。
回頭,太後斜倚在門邊,嘴角含笑,戲謔而諷刺。
“太後。”低頭,做成一個溫順的姿態。無論自己,亦或是之翰,現在,都必須做一隻蟄伏的——蟬。
“有的時候,人要量力而為。要明白,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緩緩走到我的麵前,用護甲輕挑起我的下巴。太後的眼神,比雪還要冷。
“太後教訓得是,若晗這就掃。”垂下眼簾,不與她對視,岔開話題。
太後抬起另一隻手,輕輕地劃拉我的臉。冰冷的護甲刮在臉上,那種感覺,讓每一個細胞都不寒而栗。“你覺得,你能讓他永遠信任你?寵著你?”
後退一步,將笤帚橫在我與太後之間,“太後,奴婢並不明白太後說的是什麽。皇上並未寵著若晗。而若晗,亦無任何非分之想。”
“是麽?”耐心似乎終於用完了,太後冷冷地笑了起來:“你當哀家是傻子麽?皇上對你怎麽樣,哀家會看不出來?”
“既是如此,那太後不若將若晗逐出宮去,不是更省心?”不鹹不淡地說道,手上開始輕輕地掃雪。
“你!”太後雙眼微眯,狐狸一般地上下打量我。
“沙沙”的掃雪聲中,太後終究悻悻地走回屋裏。末了,投來一瞥,輕蔑而厭惡。
“哀家,回讓你明白。不能要的東西,要了,反而是痛苦。”
我隻埋頭掃雪,不理會太後威脅的話語。如今,之翰手中的籌碼,雖不足已將舒家滅掉,可至少,也能讓他舒家,實力大損。這也讓她,不會輕易地像以往那般的觸怒於之翰。
太後,不會那麽傻。不會拿她舒家,來賭我這麽一個宮女。所以,隻要她沒有足夠的證據,或著把柄,她是不會動我的。
隻是,我和太後,誰能先扳倒誰?是我先幫之翰將太後扳倒,還是太後先如她所說的,讓我明白她的道理?
掃完雪,天色早就黑透。
我一邊不停地嗬氣搓手,一邊慢騰騰地往荷香居走。
路過玉瀾宮,聽見緊閉的宮門裏,傳來幽幽琴聲。是一首長相思。哀怨如訴,輕愁如泣。
禁不住站在門外癡癡地聽了。毫無症召地,兩行淚滑落。
齊薌兒,大概此刻也是恨著,念著,思著之翰的罷?饒是她平日裏冷漠如同冰雕玉人,也逃不過情之一字的折磨罷。
長相思,摧心肝。摧心肝!
將來,待之翰,有了保護任何人的能力,有了可以自由選擇的權利。再彈奏這首《長相思》的,還會是你嗎?
突一陣煩亂的琴音過後,傳出來的卻是一陣歇斯底裏的哭聲。直哭到肝腸寸斷,令人不忍耳聞。薌兒,你對之翰,竟是這麽地無法自拔了麽?
少傾,哭聲漸漸地止了。琴聲再次想起,依舊是那首《長相思》。她在門裏彈,我在門外聽。皆是淚流不止。一個哭得北風不忍聞,一個哭得默不作聲。
整整彈了四次後,才聽得一個哽咽的聲音道:“小姐。今夜,怕是不會來了。回屋裏去了罷。明日再來等罷。”
“多嘴!”憤恨的聲音中,似有重物將琴狠狠一砸,“咚”地響了好大一聲。
院子裏的聲音完全沒有了。跺跺完全僵掉的腳,手指輕觸麵頰,一片冰涼。輕歎一聲,這才繼續往回走。
走了幾步,卻突然聽見背後有一聲歎息般的聲音響起。
“誰?”我猛然回頭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