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晴子生日

第四十三章 晴子生日

再過幾天就是晴子的生日,晴子要我為她唱首歌,並且要用吉他伴奏——特後悔當初向晴子吹噓我會彈吉他。以前我確實學過兩個星期吉他,會那麽一首半首很簡單的曲子,後來就不練了,因為壓琴弦把手指壓得疼得很,據說琴彈久了左手四指指頭會長出厚厚的繭子,我一聽很害怕,就不敢再彈了。

怎麽辦呢?吹出去的牛就像潑出去的水。

我找到我們專業一個會彈吉他的哥們,以一包紅塔山的代價請他教我一首曲子,並在晴子生日那天把吉他借我一用。

那哥們說:“好說,你想學什麽歌?”

我說:“簡單點的。”

“《痛哭的人》咋樣?伍佰的。”

“基調太過悲痛,不合適。”

“那《有多少愛可以重來》呢?迪克牛仔的。”

“立意不太好。”

“要不就水木年華的《一生有你》?”

“行,就它了。多長時間能學會?”

那哥們沉吟了一下:“說不好,怕要十天半個月吧,主要看你。”

“這麽久?來不及了。我以前摸過吉他的,能不能快點?”

那哥們一拍胸脯說:“那就好辦,包你三天學會。”

……

我忽然想到了個主意——鑫,也就是吳子俊的“姐”,是學校播音員,我通過吳子俊請她幫忙,傍晚點歌節目的時候,騰幾分鍾時間,讓我通過廣播給晴子唱歌。

到了晴子生日這天,我讓晴子坐在一個台階上,一隻喇叭就在她不遠處。我讓她在這等等,我去拿吉他給她唱歌。

緊接著我就跑到了學校播音室,教我吉他那哥們正在那等著我。鑫見我來了,在一首歌結束後就對著麥克風說:“今天是晴子的生日,唐宣要為她彈唱一首《一生有你》,祝她生日快樂!”

晴子正支著胳膊,托著腮發愣地等著,突然聽廣播這麽一說,驚奇地瞪大了眼睛。

雖然我學會了,但顯然還是沒那哥們彈的好,所以我作了個弊,讓那哥們幫我彈琴,而我隻負責唱歌。

……

晴子非常高興,我問她喜歡嗎,她說喜歡。

我們晚飯後想去看電影。學校周五、周六晚一般都會在禮堂播放電影,雖然票價極為便宜——一塊錢可以看兩場,但在認識晴子之前,我是從來不去看的。

今天播的《東京攻略》和《辛德勒的名單》,進場之前我瞥了一眼門口那塊牌子,預告明天放映《我的野蠻女友》和《河東獅吼》,不由暗自慶幸。

我琢磨著誰這麽有創意,把這兩部片子一塊放,還讓不讓咱爺們過了?

果然周六那天沒幾個男的帶女朋友去禮堂看電影,被虐待狂者除外。這很好的印證了一句話: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看《東京攻略》的時候,晴子衷心地說:“梁朝偉真帥!”

我說:“鄭伊健不也挺帥的嗎?”

晴子說:“是挺帥的,不過梁朝偉更有味兒。”

晴子又問我:“你更喜歡哪個?”

我老老實實地坦白:“張柏芝。”

晴子氣鼓鼓地打了我一拳,說:“哼!我說的是梁朝偉和鄭伊健。”

我揉著傷口,一臉無辜地說:“我怎麽知道,你又不說明白。”

晴子說:“狡辯,強詞奪理。”

我說:“冤枉啊,我怎麽知道你會問我喜歡哪個男的,再說了你願意跟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在一塊嗎?說實話了你也不高興,行,那以後我光說假話得了。”

我偷瞧了一眼晴子,發現她繃著張小臉,突然噗哧笑了起來,露出兩個標誌性的小酒窩。

昏暗的光線中,一對對情侶,摟摟抱抱著,有的不時地啃著嘴,還有的女生旁若無人地坐在男生大腿上,從後麵看起來,讓人誤以為是一個長倆腦袋的人。而我和晴子隻是手握著手而已,因為我們說好不談戀愛的嘛。晴子另一隻手嗑著瓜子,臻首斜靠在我的肩頭上。

我不敢動肩膀,久了有點酸。於是我對她說:“把頭直起來看吧,這樣對眼睛不好。”

晴子動了動嘴皮子說:“我樂意。”

看《辛德勒的名單》的時候,晴子一直沒怎麽說話。

到後來辛德勒說那段話:“這輛車,歌德應該會買。我為什麽留這輛車,它能換十條命,十條命,多救十個人。這枚胸針,可以救兩條命。這是黃金,可多救兩個人,他會讓我換兩個,至少一個人,他會多個我一個人,多一個人,是一個人,斯滕,這個可以換一人的命。我本可多救一個人,可我沒有,可我沒有……”的時候,晴子偷偷抹開眼淚了。

晴子問我看了這片子有什麽感受。

我長長地歎了口氣,不無感慨地說:“是啊,丫太會做生意了。”

晴子差點噴飯:“什麽嘛,你看了半天就這心得?”

我誠惶誠恐到:“怎麽了?不對嗎?那我再好好想想,哦,對,這小丫挺的發戰爭財,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苦難之上,是個奸商,掙的是昧心錢。”

晴子被氣樂了:“你還真是一點正經都沒有,再嚴肅的事情到了你嘴上也沒變味了。”

“這話誰說的?!我不過是看你傷心,想逗你樂而已。” 事關名譽,我必須據理力爭,“做人沒必要太嚴肅,生活不過是娛樂了別人的同時,也娛樂娛樂別人罷了。”

晴子問:“這話誰說的?”

“我說的。”

電影散場了,公寓也快關門了,我把晴子送到樓下。

睡前我給晴子發了條信息,祝她晚安。

不記得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和晴子早上第一句問候和晚上最後一句晚安都是用短信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