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非典
非典
非典,吾命休矣。
這話誰說的?曹操。
說到公元2003年,不可不提的一件事就是當時令人談之色變的“非典”。
說起這場席卷全球30多個國家地區的“非典”疫情,其中中國是重災區。“擒賊先擒王”,SARS病毒將這一戰術活學活用,向我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政府所在地首都北京發起了喪心病狂的攻勢。
“非典”風暴大有愈演愈烈之勢,電視、廣播裏每天都在播:今天哪裏又發現了非典病人,全國又新增了多少病例,又有多少人救治無效死亡。這些都成了當時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學校開始封校了,學生們的活動範圍被限製在了校園這一畝三分地裏,除非有特殊原因必須離校的,須經輔導員批準,簽了責任書之後才能出校門。
這一時期校園裏時常能看到這樣畫麵:幾個穿著白色防護服,罩著麵具的工作人員,一人背著一桶消毒液在宿舍裏到處噴灑。類似的畫麵,在後來發生禽流感的時候也能看到,隻不過地點由宿舍變成了養雞場,對象由學生變成了雞。
這樣的日子過了有將近一個月,食堂的飯菜吃到後來,覺著都是一個味兒了,於是改吃麵了,不是午飯吃拉麵,晚飯吃刀削麵,就是午飯吃刀削麵,晚飯吃拉麵,早餐則是豆漿加油條或者油條加豆漿。林俊傑如果在這兒呆上一個月,恐怕《豆漿油條》就是另一個味兒了。
我們決定翻牆出去打打牙祭。當太陽公公下山,月亮奶奶爬上來之後,我和俞洋還有顧紳出現在校園一個陰暗的角落。在經過一番努力之後,我們將自己從圍牆的裏麵搬到了外麵。
俞洋忽道:“操,我忘帶錢了。”
此話一出,立刻招來我和顧紳的一頓怒罵和拳打腳踢。
穿過石榴園後,我們出現在一家燒烤攤的椅子上。
“夥計,先上三斤羊肉,兩斤筋,三個雞腿,一條魚,一打漢斯2000。快點!”此話一出,惹得眾人側目——見過餓得狠的,可沒見過餓得這麽狠的!
“好咧,馬上就來。”老板眉開眼笑地招呼著。
吃飽喝足後,俞洋提議玩兩局台球,顧紳腆著肚子說:“你們玩吧,我唱會兒歌。”
這台球桌和卡啦OK設備都是燒烤攤老板的,其實那攤主就是在這種石榴的果農,閑暇時就搞點副業。
看球桌的是一個老漢,由於泥地不平,我們很難將球準確地送入網袋,因此兩盤球我們打了有一個小時。突然發現那老漢對我們怒目而視,看得我心虛起來。於是我小心地問俞洋:“這老漢的閨女是咱學校的?”
俞洋說:“我哪知道?”
“你仔細想想,是不是你泡他閨女了,要不然他為啥這麽恨咱們?”
“不會吧?我認識的女生挺多的,他閨女是哪個?”
……
由於設備簡陋,所以唱歌的收費不貴,二十塊錢我們唱了三十多首歌。顧紳五音不全,還經常跑調,不,應該說是經常不跑調,他自己卻渾然不覺,唱得飽含深情、撕心裂肺,他的歌聲在荒涼的果樹林裏回蕩,顯得格外的滲人。
我們在天亮之前又及時地出現在了學校圍牆之內。一夜未眠,大學物理課又成了我和周公見麵的地方。
……
幾個月後廣播裏不再傳出新增病例的消息,非典被漸漸控製住了。
學校解除封鎖那天,大家激動得熱淚盈眶,相互握著對方的雙手說:“解放了!終於解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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