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鍾情

第3章 鍾情

林思悅:“朋友,不一定形影不離,但一定心心相印。”

蔣子賢:“朋友,不一定合情合理,但一定知心知意。”

夏銘:“朋友,不一定錦上添花,但一定雪中送炭。”

“說得好!子賢有你們這樣的朋友是她的福氣,我有你們這樣的妹妹也是我的福氣。”

“我們有子賢這樣溫柔可人的朋友也是我們的福氣啊!”

“思悅,你不要這樣說,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不知道你們是什麽樣子,但你們的聲音是刻入我的心裏的。我們三個是這麽的有緣,既是親戚又是朋友,還有,我們是同年同月所生,這樣的緣分是求都求不來的啊!”

“好了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蔣風,說說你在學校裏的事吧,大學的生活是怎麽樣的?”林思悅問他道。

“剛開始也是不很適應,後來慢慢就好了,現在也算是應付自如了。大學的生活嘛,也就那樣,沒什麽特別的,等你們以後進了大學就知道。”

“可惜我體驗不到,”子賢遺憾地說,“我還有一年的學程就畢業了,也無望考大學。大學,怕是進不了。不過不要緊,有你們啊,你們進了也就是我進了,是不是?”

“是啊是啊,這就對了嘛!哎,阿風表哥,你有女朋友了嘛?”

“沒有。小呢子,這麽小就問這種問題。”

“還小?我們都17了!哎,怎麽可能啊,都大二了還沒有女朋友,你的青春歲月就這麽讓你白白浪費了?”

“你以為大學裏很閑?我現在的課程,忙都忙死了,那還有什麽閑工夫去交女朋友啊?再說了,現在的女生一個個都是嬌生慣養的,不好應付。”

“要找啊,就找我們思悅妹妹這麽善解人意的女孩,阿風表哥,你說是不是啊?”

“夏銘,別胡說了,我課不饒你。”林思悅又羞又惱,伸手去敲夏銘的頭。

蔣風看著林思悅害羞的樣子,心中感覺很溫暖。

夏環端著碗筷出來了,“好了,別鬧了,來,先吃飯吧!阿風,去叫你爸來吃飯。”

蔣風敲開將遠方的書房,“爸,吃飯了!”

蔣遠方放下手中的文件,摘下眼鏡,歎了口氣,起身走了出來。

“爸,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麽事?”

“嗯,這些日子公司是有些不順,不過你不用擔心!走,吃飯去。”

“爸……”

“好了,不用說了,公司的事我自己會處理的。”

吃完飯,思悅和夏銘照例給子賢補習功課,給她講了許多發生過的和看來的事情,話匣子一打開,就聊到天黑了。

“思悅,梁沁姐叫你早點回去呢,我們今天就講到這裏吧,我們先回去吧!”

“是啊,思悅,今天是……讓哥送你回去吧!”

“子賢,你偏心,為什麽隻讓阿風送思悅,不送我?”

“小妮子,這你都要爭啊?你家這麽近,就隔幾幢樓啊!”

大家都笑了。

“走吧,思悅,我送你回去。”

“好!舅伯,舅媽,我先走了!子賢,再見!”

“哎,思悅,代我祝舅媽生日快樂!”夏銘追出來對思悅說。

蔣風和林思悅肩並肩走在馬路上,街上燈火通明,車一輛接一輛的開過,霓虹燈閃得人眼花。車聲、樂聲、爭吵聲、歡笑聲,交織成一曲都市特有的混合交響樂。

“思悅,家裏對你好嗎?”

“還好,阿姨,姐姐和哥哥都很疼愛我。”

“思悅,你真的應該開心點。”

“你認為我不開心嗎?”

“你應該都笑。”

“笑並不是表達開心的唯一方式,在說了。笑多了可是會長皺紋的喲!”

“可是……可是你開心的時候如果笑出來,別人就知道你開心呀,你知道嗎,笑是有感染力的。”

林思悅微微一笑,不置一詞。接著是一段時間的沉默,兩人都各自思考各自的問題。

“思悅,怎麽樣才能讓你多笑一點呢?”

林思悅陡然呆了一下,轉過頭,看著蔣風,好像沒聽懂他的意思似的。然而,蔣風並沒有看著她。

思悅低下頭。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走到門口,門並沒有關。思悅推門進去,歡聲迎門而來。思悅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他們才是一家人啊!”

“思悅,你回來了!”梁沁的叫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梁沁跑過來拉她,突然看到林思悅身後的蔣風,整個人好像被雷擊了似的,怔怔的盯著他。

思悅搖了搖她:“梁沁,你怎麽了?”

梁沁像才醒似的,紅了臉,但馬上有恢複了,問道:“他,他是誰啊?”

“蔣風。”

“你,你好!請進!”梁沁邊將他們讓進屋邊猜測這他們是什麽關係。

“爸,阿姨,我回來了!蔣風也回來了!”

“阿風,阿風回來了,快,快進來!這邊坐!”

“姑父!阿姨!”

林戰聽說蔣風回來了,出來和他打招呼。

“阿風,你回來了?我還以為幾年之內都見不到你了!這次放假我們兩可要好好聚聚。”

“是啊,過幾天就要返校了,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了,怎麽樣,大學生活還習慣吧?”

“早就習慣了,現在忙著戀愛呢,累啊!”

“哥,你也不害臊!?”

“你小丫頭懂什麽?一邊呆著去,學學思悅,你就不能安靜一會兒呀?”

“你就是梁沁吧?聽他們提起過你,就是一直沒見過麵。你好,我是思悅的表哥。”

梁沁心中竊喜,原來他們是表兄妹啊。

嶽彩端出了蛋糕和一盤草莓,招呼大家過來吃蛋糕。

思悅看著草莓,眼眶立即就紅了,眼淚被她強忍了回去,這個動作被蔣風看在眼裏。

思悅心不在焉的唱完了生日歌,冷眼看著她許願、吹蠟燭。她想逃有不能逃的煎熬讓蔣風心裏生疼。蔣風借口想和思悅出去走走,拉著思悅出了門。歡笑,瞬時被關在了門內。

“思悅,你很難過,是嗎?”

“草莓……媽媽最喜歡吃草莓了。”

“思悅……你想哭就哭出來吧!”蔣風攬過思悅,緊緊把她抱在懷裏。思悅放聲哭了出來。

“他們很開心啊!以前,我們也是這麽開心的。”

“思悅……你,你還是不能原諒你爸爸嗎?”

“本來,我是很想原諒他的,畢竟,媽媽她,她是帶著幸福……和微笑走的,但是我……我沒想到他和嶽彩阿姨早就有了一個兒子了,這……這是對媽媽的背叛,你叫我如何……如何能原諒他?”

蔣風沒有說話,隻是心疼她,隻有緊緊的抱住她。

風,輕輕吹過。

周末,大家約好一起去逛街、淘寶。

夏銘叫來了薑灣灣、嚴天析和趙厲勳。一行人說說笑笑朝舊唐街進發。

“阿風,看到他們這個樣子,我又想起了我們一前,也是像他們這樣,無憂無慮!”

“是啊,可是時光不能倒流!這群小鬼還一個勁的想快點長大呢!”

夏鈺不知從什麽地方鑽到他們中間,分開他們兩個,對蔣風說:“哼!老說我們小,我們也有我們的煩惱啊。姐姐她們快高三了,到時候想出來都不行了,很慘的!”

林戰笑了笑,“其實呢,高三雖然辛苦,但是也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恐怖的。哪,等你們以後回過頭來,會發現其實一切都並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可怕的。”

“哦!”大家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思悅道:“其實,以後再回味現在呢,就隻會記得現在有多麽開心,是不會會議現在的辛苦和不愉快的。”

蔣風愛憐地拍了拍她的頭,惹得趙厲勳不停地看他們。嚴天析聽完她的話,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沒想到,思悅也有這樣的見解啊!”

“若凡哥,我們思悅本來就是個才女啊。她每個學期的前三名可都是實力喲。”

歡聲笑語灑了一路。

“哇!舊唐街好熱鬧啊!我們終於到了,淘寶去咯!”夏鈺的歡呼讓大家都精神振奮,在舊唐街上尋找著合自己心意的東西,歡鬧著、討論著、把玩著、欣賞著這街上琳琅滿目的商品。一件件的物品,有金光閃閃的,有透著古樸氣息的,有內含著溫和光蘊的……

夏鈺拿起一件又一件,放下一件又一件。蔣風牽著子賢的手慢慢走著,他不時拿起一件物品遞給子賢,並向她介紹著。子賢輕柔地撫摸著它們。隻不過,蔣風遞給她的都是水晶飾品,折射著溫和的光明,光芒。他知道,子賢最喜歡的、最愛收集的,就是水晶。

“若凡哥,你看這個小木屋,好精致啊!夏鈺拿著一個古褐色的小木屋飾品讓伍若凡看。

“要嗎?是很漂亮。”

“當然要啦,這個小木屋,雖然看上去很舊,但很別致,很樸雅,怕是很難找到第二個了。我能看到它是我們有緣分,我可不想放過緣分!”

付過錢,夏鈺將小木屋小心翼翼地包起來放進背包。

梁沁漫不經心地看著商品,不時地瞟一眼蔣風,和他們刻意地保持著一段距離,不太遠也不太近。

嚴天析和薑灣灣走在一起。薑灣灣一臉的欣喜。這是她第一次出來,來到著種舊貨市場。她出來逛街,從來都是跟著母親進入那些高級消費場所。像這樣半新的,那麽可愛的小玩藝,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嚴天析欣賞著這條熱鬧的街,也欣賞著薑灣灣透明無邪的笑容。薑灣灣不斷地拿起一些小飾品讓思悅看,問她好看嗎。思悅看著薑灣灣的笑,也不說什麽,隻是對著她微笑一下。

夏銘和於辰手牽著手,邊走邊看,但並不伸手去拿起它們。

“於辰,這是你第一次來這裏嗎?”

“哦,不是,我來過好多次了。每次來都會有很意外的收獲。我聽人說,每次都隻能挑選一件東西。”

“哦?為什麽會有這種規定?”

“這可不是什麽規定,也沒有什麽人定。可能是約定束成的吧!人們每次來都隻買走他們認為最好的一件。如果又看中了另一件就要等下一次了,若是下次來那件商品沒有了,那就是你們沒緣分。我奶奶說,隻有這樣,那樣東西才更珍貴,也是這樣,舊唐街才更繁盛。”

趙厲勳插進嘴來:“而且每個到舊唐街的人看到這裏的物品都會有一種虔誠的態度,淘到的東西都帶著他們美好的願望哦!”

大家邊看著邊聽她們說話,突然思悅愣了一下,在街口轉彎處站住了,然後兀自一個人轉身走進了一間陰暗的商店。大家叫她但她好象沒聽見似的徑自走了進去。大家隨後也跟了進去。

房子很暗,隻點著幾根很粗的紅燭。搖曳的燭光映在櫃子上的物品上,使它們更添了幾分神秘。房間內的物品卻並沒有什麽特別,很普通,普通得誰也不會對它們有什麽興趣。奇怪的是房裏並無一人,安靜得出奇。

大家都不說話,跟著思悅。思悅沒看大家探究的目光,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來找什麽,隻是感覺叫她一直往前走。

思悅走到最深處的一個落滿灰塵的架子前站住了。她環視了一眼滿架子的物品,目光最後停留在最高層的一個小木匣子上。她伸出手想夠到那隻匣子,但還是差一截。這時,另一隻手伸了過來,“我來吧!”她回頭一看,原來是林戰。林戰拿下匣子,上麵落滿了灰塵,他用力一吹,灰塵全都飛了起來。他靜靜地看了一眼這隻匣子,感覺很不好,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匣子遞給了思悅。

並不隻是林戰感覺不好,除了思悅和嚴天析大家看到它的感覺都不好。

思悅看著匣子,輕輕撣了撣匣蓋子,撫摸著上麵奇怪的文字和圖案,感覺好熟悉,感覺它就是屬於自己的。

嚴天析情不自禁地伸手拿過匣子,也是輕輕撫摸著,感覺這就是屬於自己的東西。大家都奇怪地看著他們倆,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對這隻奇怪的匣子,他們怎麽會有這樣的動作。嚴天析看了一會兒,又猶豫了一會兒,看了看思悅,發現思悅也正看著自己,那眼神好象很熟悉又很陌生,然後將匣子遞給了她。

思悅看著匣子,正想打開它,忽然一個非常蒼老的聲音從裏間傳了出來,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慢著!”說話間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伯已走了出來。他走到思悅麵前,問:“這個匣子,是你想要的嗎?”

“是的,老人家。”

“我是這家店的店主,你們可以叫我連伯,”他掃了一眼大家,又問思悅,“你為什麽想要它呢?它已經在這裏放了五十多年了,從來沒人碰過它,它放得這麽隱秘,你是怎麽找到它的?”

“我,”思悅看著連伯,感覺他也並不討厭,就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剛才經過的時候感覺有什麽力量要我進來,要我走到這個架子前,拿到這個匣子……老伯,你能將它賣給我嗎?我想要它。”

連伯沒有正麵回答她,對她說:“你們沒有注意到我這間店裏沒有一個客人嗎?這裏十年了,沒有人進來過!”

“為什麽?莫非……”趙厲勳快嘴地猜測道。連伯笑著搖了搖頭,說:“我這裏的東西,已經二十九年沒換過了。這些東西,不精致不說,一點特色也沒有,自然是沒人來了!老實說,我在這裏,隻是在等待有緣人啊!既然你們進來,就說明我們有緣。進內堂一坐吧!”連伯說完就進了裏間,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拿不定主意。蔣風猶豫了一下,率先跟了進去。

裏間並不像外麵那麽陰暗,應該說,裏麵很明亮。屋子裏就隻有一張大桌子和幾張椅子,並無其他什麽裝飾品。桌子上的小爐子正煮著茶,茶香飄滿了整間屋子。

連伯給大家倒了茶,然後坐了下來,對著思悅說:“小姑娘,你看中它說明你們有緣分。說實話,你如果真的喜歡它,我可以送給你,不隻是因為你和它有緣,其實你們想買也是買不起的。但是,這匣子裏的東西有一個關於它的傳說,你要聽完。你聽完之後再決定要不要,好嗎?”

接著,連伯說起了這個傳說,大家都靜靜地聽著。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片大森林深處,有一座很華麗的城堡,叫做“連斯達衛”城堡。城堡裏住著這個國家的國王。國王是個非常英俊的年輕法師,名叫尉悉.迪洛斯.凱軒。他永遠都是那麽年輕,而且他的法力高強,很多其他國家的公主都傾慕於他,但他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因此得罪了一個強國的公主。後來,不可避免的,兩國的戰爭拉開了序幕。

國家的將軍布萊恩聖.依連凱是一位非常神勇且也很英俊的年輕人,也是凱軒國王的好朋友,兩人親如兄弟。凱軒國王有兩個貼身侍女,一個叫冰凝,一個叫齊妖,齊妖可是百裏挑一的美人。國王對她們二人也是疼愛有加,他知道冰凝對將軍有意,就有意將她許配給將軍。但將軍卻無此意,此事就暫且擱置了下來。況且現在戰事當前,也不宜談此事。

經過三個月的激戰,戰事平息。布萊恩聖將軍勝利班師回城堡。將軍帶著極度疲憊的軍隊走在回城堡的路上,忽然聽見有呼救的聲音。將軍策馬跑上一個小丘,發現一條粗蟒卷著一女子正要往洞裏拖。布萊恩聖來不及細想,抽出寶劍就衝了過去。

將軍救下了那名女子,但他在和巨蟒搏鬥的過程中受了傷。那名女子為了報恩就留在軍隊中一直照顧將軍回到城堡。那名女子告訴布萊恩聖她叫藍狐。

一路上的接觸,將軍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這個善良又剛強的女子。

凱軒國王得知好友為救一女子而負傷,急急換行便裝帶著冰凝和齊妖去看望他。

“依連凱,你怎麽樣了?”

“尉悉,我沒什麽,你不用擔心。”布萊恩聖將軍笑了,他這個國王朋友真是沒得說,總是將他的事當成是自己的事,自己出什麽事他總是很著急。將軍又想起了父母去世的那個晚上,尉悉一直陪著他、安慰他。對凱軒國王,他一直心存感激,他們之間的友誼的友誼,是那些大臣不敢想也想不透的。

“聽說你是為救一名女子而受傷的,”凱軒輕輕看了一眼正關切地看著將軍的冰凝,又說道,“是多麽美的女子值得你為她拚命?我真想見識一下了。”

布萊恩聖隻笑了笑並沒有回答。

正說著,一名女侍端著藥信步款款地走了進來。布萊恩聖情不自禁地喚道:“藍狐!”眼神也變的溫柔似水。

凱軒看到他的眼神吃了一驚:馳騁沙場這麽多年的將軍,眼神一向都是凜冽無比,何時見過他這般溫柔的眼神。卻瞬時也明白了他的心意。凱軒眼神動了一下,望向冰凝,卻發現,她正好奇地看著藍狐,並不見有什麽不對勁,反而是齊妖的表情讓他琢磨不透,似乎帶著好奇、嫉恨,又好象什麽也沒有。

正想著,藍狐已經走到麵前,凱軒看了她一眼,他不得不承認,藍狐的確很美,決不遜色於那些公主,也不遜於齊妖。

藍狐望了一眼凱軒,竟有瞬間的失神。她並不知道他就是國王所以也沒行禮,將藥端給將軍,輕輕吹冷,旁若無人地喂給將軍吃了。

吃完藥,將軍對藍狐介紹道:“藍狐,這位是我的好朋友,尉悉.迪洛斯.凱軒。”

“凱軒。”藍狐在心裏默念著這個名字。

一連幾天,凱軒暗中注意著冰凝的一舉一動,奇怪的是並沒有發現她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但這樣卻讓他更擔心,他想安慰她,卻不知道怎麽開口,隻好長時間地陪著她坐著,一句話也不說,靜靜地坐著。

齊妖常常去看望布萊恩聖將軍,陪他說話,逗他開心。但齊妖發現,將軍與她說話時經常是漫不經心的,眼睛不時地看著窗外。她知道,窗外偶爾有藍狐追逐蝴蝶跑過的身影。

在花園裏,凱軒經常能看到藍狐。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他也對這個善良不拘小節的女子有了許多好感。

“藍狐,看來你很喜歡這個花園,經常能看到你來這裏。”

藍狐看著他笑了,原地轉了一個圈,將手中的花都撒向了空中,在花瓣落下來的時候,對他說:“我在這裏是為了你能經常看到我!最好能夠讓你喜歡我!”

凱軒臉上露出驚異的神情,不相信的看著她。

“因為我愛上你了!我要做你的妻子!”

凱軒從未見過哪個女子能這麽大方地表白自己的心,對她不禁又多了一分敬佩與欣賞。同時心裏也忖付了一番:這樣的女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雖然她是依連凱心愛的人,但冰凝……

凱軒眼前浮現出了冰凝的身影。他笑了一下,回身走出了花園。

凱軒一個晚上沒睡,與冰凝一起坐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凱軒起身離開,對全國發布消息,他將娶藍狐為妻,婚禮就在下個月舉行。布萊恩聖.依連凱將軍也將在三個月後與冰凝公主完婚。這個消息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婚禮很快就要舉行了。城堡裏一片喜慶。所有的人都很興奮,除了,布萊恩聖將軍。

凱軒從密室拿出一隻小匣子,走到窗前,一眼就看到忙碌的冰凝。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來到銘鈺閣。

“藍狐,”凱軒將匣子遞給她,“這是我國至寶。我能娶到你這樣的女子,今生無怨!我要你做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凱軒打開匣子,溫和又不可阻擋的光芒瞬間透了出來。匣子裏是一串吊墜,打磨得精細又圓潤的藍玉中間有一團似霧的白色物體。是一柄鋒利的白劍,過了一會兒又變成了一隻蝴蝶,這令她驚奇不已。世間竟有如此神奇的吊墜。

凱軒看著她深情流淚的眼,在心裏暗暗發誓要永遠愛護她。他輕輕給她戴上吊墜,擁她入懷。藍狐幸福的淚滴落在藍玉上。

布萊恩聖傷心欲絕,在靜坐了一晚上後,準備去見藍狐最後一麵,給她自己的祝福。當他推開藍狐的房門,發現藍狐躺在鋪上。

“藍狐,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這樣說話。你找到了你自己的幸福,我祝福你!可是,你知道我愛你嗎?”

許久,藍狐一動不動。布萊恩聖覺得很奇怪,心頭被一種不祥的預感所籠罩。他衝了過去,抓住她的手,卻發現她的手已經冰涼了。布萊恩聖絕望地大聲叫著她的名字,但她已經聽不見了。眼淚從這位剛強的將軍眼裏滴落了下來,滴在了藍玉上。布萊恩聖俯下身,在藍狐臉上深情一吻,然後起身走了出去。

禮堂已經布置好了。凱軒坐在寶座上,沒有看一眼身旁的冰凝,等待著新娘進來。冰凝閉上眼,一滴淚滑落下來,正好落在凱軒手上,凱軒心裏一驚,不可思議地看著手上的那滴淚:她一定是為了依連凱的傷心而傷心吧。心裏也跟著黯然了一下。回頭卻隻看見冰凝離開的背影。

這時,布萊恩聖衝了進來,提劍便向凱軒刺去。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凱軒愣住了,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布萊恩聖舉劍指向凱軒的咽喉,但在極力他一寸的地方停住了,隻絕望又痛苦地看著他。

“依連凱,你怎麽啦?”

“你答應過我,你會好好保護藍狐的,但現在她卻……”

凱軒一驚,忙問道:“藍狐?她怎麽了?”

“她死了!她死了!我最心愛的女子,我將她托付給你,但你,你卻沒有保護好她,我不會原諒你!”

說完收回劍,一掌打向凱軒,凱軒沒有避讓。瞬時,血沿著他的嘴角流了下來,而心情沉痛的他沒有聽見冰凝叫他的聲音。

布萊恩聖愣了一下,隨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將他甩到了台階下。冰凝衝到他身邊,流著淚將他扶起。布萊恩聖提劍又刺過來,凱軒推開冰凝,手指輕輕一彈躲過了這一劍。隨即他遣散了下人,偌大的聖殿上就隻剩下他們四人。

冰凝和齊妖焦急地看著他們二人打了起來卻無力幫忙。冰凝看著凱軒漸漸處於劣勢,他的右手從未抬起過。冰凝一下子明白了,淚水隨即噴湧而出,心中又喜又急。

布萊恩聖毫不退讓,絲毫不給凱軒喘息的機會,又是一掌打來。凱軒這次沒有抵抗,閉上了雙眼。但他沒感覺到掌勁打到身上卻聽到另一聲慘叫,他急忙睜開眼睛,看到了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冰凝在他麵前倒了下去。

聖殿裏瞬時變得一片死靜。

“冰凝姐姐!”齊妖的叫聲衝破了每個人的神經,“將軍,你殺了姐姐,你殺了姐姐!”

凱軒連忙用顫抖的手抱起她,絕望地叫她:“冰凝,冰凝,你怎麽這麽傻?你怎麽能這麽傻?”

“雖然我……我不能嫁給你做你的……你的妻子,但我能為你而死……我已經很滿足了,我無……我無怨……無悔……”

“冰凝,你說什麽?你說什麽?”凱軒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迪洛斯表哥,我……我愛你?從小時候,我……我就喜歡你……了!”

“什麽?冰凝你……你不是對齊妖說你喜歡的是布萊恩聖將軍嗎?”

齊妖也很吃驚:“姐姐說她愛上了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我認為除了你就是將軍了,但她否認是你,我就猜是將軍了!”

冰凝艱難地笑了笑:“一直以來……我喜歡的……就是迪洛斯表哥你!隻是我……我從來就比不上……比不上……”

凱軒緊緊抱住她,打斷她:“傻冰凝,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和其他人比?不管你是什麽樣,我這一生最愛的人,是你,是你呀!”

冰凝流著淚笑了,笑得很甜、很甜。她抬起手,想觸摸一下自己深愛的人的臉。凱軒忙伸出手去握她的手,但他卻隻握到了空氣。凱軒絕望地喊了出來,叫得整個聖殿都顫動起來。

“冰凝,你起來呀!我想你像以前那樣叫我迪洛斯表哥,我要我們像以前那樣靜靜地坐著不說一句話。你站起來呀!你……你站起來呀!”一會兒,凱軒展開手掌,看著手心裏冰凝的那滴眼淚,閉上了雙眼,握緊手掌的一瞬間自己的淚也滴到了手裏,與另外那滴混合到了一起。

凱軒默念了一句咒語,手上發出了神秘的光,然後,他猛得一揮手,將手中之物鑲嵌到了藍玉上麵。

凱軒將冰凝輕輕抱了起來,放在左邊隻有皇後才能站的玉石台上。這時,布萊恩聖突然吐血,顯出了中毒的跡象,嘴角出現藍色。

齊妖大吃一驚,急忙扶住他:“將軍,將軍你怎麽啦?你……你中毒了?你……你吻過藍狐,是嗎?”

布萊恩聖猛得抬頭盯著她:“是你,是你下的毒對不對?”說著將齊妖推了開去。

“是!是我下的毒!我有什麽比不上她,為什麽你愛的不是我?為什麽?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我嫉妒她,我恨她!每當我看到你看她那溫柔的眼神,我就……你從未給過我那樣的眼神!到現在她要嫁人了你還是對她念念不忘!所以我在胭脂裏了毒!但我沒想到你……”齊妖到了幾乎瘋狂的程度。

布萊恩聖提劍就向她刺去,但到半路就停了下來。布萊恩聖眼中滑下一滴淚:“沒想到,藍狐是因……因我而死!”布萊恩聖拿劍的手垂了下來,說道:“我沒資格殺你!說完又吐出一口血,慢慢倒了下去,眼角還掛著一滴淚。

“你為什麽不殺了我?為什麽不殺了我?”齊妖喃喃道。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麵無表情地拿起了布萊恩聖的劍……

“後來,凱軒國王拿起權杖對著當夜的月亮——下弦月發下了詛咒。從此,那座城堡就消失了。那串吊墜也不知所蹤。”

“我知道了,”夏銘說,“我知道了,這個匣子裏裝的,就是那串失蹤的吊墜。是不是,連伯?”

連伯點了點頭。接著問大家:“那麽,你們可知道凱軒國王的詛咒裏詛咒的是什麽?”

夏鈺:我認為是布萊恩聖.依連凱將軍,因為是他殺了冰凝——他最愛的人!

梁沁:我認為是齊妖。她太陰毒了。

林戰:我卻認為他詛咒的是所有人。

連伯也不發表評論,讓他們各抒己見。然後他看向思悅。

思悅看了看連伯,說:“幸福!他詛咒的是幸福,愛情的幸福!”

連伯笑著點了點頭,將匣子打開遞給思悅,對她說:“你是真正和它有緣的人。你是真正懂得它的意義的人,它是屬於你的!”

思悅拿起那串吊墜,所有人都看呆了,真是驚為天物。

“哥,那是什麽樣?很漂亮是嗎?”子賢有些焦急地問。

“我也不好形容。很精致,很……很美很美!”

思悅將吊墜遞給她,子賢輕輕地撫摸著,忽然她叫道:“這上麵怎麽有一滴水?”

薑灣灣接過吊墜,發現那團白物上麵有一顆“水珠”,她用手觸了一下,冰涼。她想拂掉那滴“水”,但它隻是被撫平了,瞬間又聚成一滴。這令所有人都驚歎不已。

“如果我沒有猜錯,”嚴天析想了想,說,“這應該就是那幾滴混合的淚珠。但是,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嗎?如果沒有,那這個又怎麽解釋呢?”

“這串吊墜是含著許多神奇色彩的,我也不知道。小姑娘,這串吊墜,你還想要嗎?”

思悅想也沒想,就回答他:“為什麽不要。它和我,這麽有緣分呢!”而且,我感覺它就是我的。

看著思悅接過吊墜,梁沁心裏不禁生出一絲嫉妒。

走出屋子,絢爛的陽光又灑到大家身上,照得每個人都暖融融的。一掃心頭的疑惑,大家又重新找回初來時的激情,再次“淘寶”去了。

高考終於結束了!

子賢房間裏,三個女孩子開心地談天說地。

思悅抱著子賢的大娃娃熊坐在靠椅裏,問子賢她以後要怎麽辦。

蔣子賢臉上浮起一絲黯然,隨後又恢複,微笑著對她們說:反正是不能再念書了,爸爸說讓我自己開個花店。這個想法我也想了很久了,我也很喜歡花,所以這是最好的安排了。

“那我們以後有空就去幫你吧!”夏銘做在鋪上對她說,“不過這樣也挺好,以後不用再接觸社會的黑暗。從此以後,子賢你和你的花店也許就是這世上僅存的一點美好了吧!”

“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開得成。現在爸爸的公司出了事,雖然他怕我們擔心總是不跟我們說,但我知道公司的股票已經大幅下跌了。如果找不到資金,公司可能清盤!”

“怎麽會這樣?一年前聽蔣風提過公司有事,沒想到現在竟這麽嚴重!子賢,你也不用過於擔心,舅伯能解決的!”

子賢也不想提這些煩心事,就轉移話題問她們的報考情況。

思悅回答,我當然是留在本市,這裏還有你們我還能到哪去,還好爸爸也沒說什麽。

夏銘插嘴道:梁沁姐也不知道怎麽想的,也跑到那麽遠的地方去。舅舅、舅媽怎麽說都不聽。還好,和阿風表哥在一所大學,兩個人也有個照應。

“你還說她呢,你還不是一樣。”思悅半開玩笑半責備她,“姑姑、姑父怎麽勸你你都不聽!不過我知道你也是舍不得我們!如果我們能在一個班就好了。”

後來說著說著說到了嚴天析和薑灣灣,夏銘說,自從上次從舊唐街回來他們就有點不正常,高考結束後他們終於公開了他們的關係,終於算是修成正果了。

思悅心中有點泛酸,還有點其他的什麽感覺,說不清了。夏銘的話她也沒有往下聽完,然後出神地看著窗外,思緒飛出好遠,好遠

思悅有點失魂地回到家中。向正在廚房忙著的嶽彩打了聲招呼問了爸爸是否在家。嶽彩告訴她他正在書房和她舅舅談事情。

思悅看著廚房,想起了高考的時候,嶽阿姨每天都在廚房變著花樣做東西給她吃怕她營養不夠累壞身體。正想著,嶽彩的聲音又從廚房傳了出來:“悅悅,差點忘了告訴你,你哥哥和姐姐他們就快放假了,過幾天就回來!”思悅隻應了一聲就上樓去了。

經過林朝和的書房的時候,思悅看到門沒有關,虛掩著,她想到白天和子賢談的話,就有點好奇地靠在門邊的牆上聽他們說什麽。

“老蔣啊,你心裏也別有什麽別扭,雖然我的公司現在大有起色,但也不是我小氣,這‘親兄弟也要名算帳’是不是?這筆錢我能借給你,但說好的利息也要照算。”

思悅本就越聽越沉不住氣,聽到這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推開門就闖了進去。“爸,你怎麽這樣?舅伯又不是外人,他又不是要找你拿錢不還,隻是借而已,你還跟他談什麽利息!你”

她的突然出現讓兩人都嚇了一大跳。林朝和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嗬斥道:“你進來幹什麽?我們正在談正經事!這商場上的事你知道多少啊!出去!”

蔣遠天也趕緊拉開她,輕聲說,這商場上的事她不懂,這個社會她也不懂,利息是一定要的,但她爸爸要的利息比銀行要低得多,這也是看在是親戚的份上

思悅生氣又無奈地走了出去。回到房裏想了一陣但越想卻越想不通。她在日記本上寫下:這個世界讓我感覺好陌生、好恐怖!難道這世界上除了錢就沒有別的了嗎?金錢能代替一切嗎?為什麽那麽美好的事物都會要談錢?錢,覺得這個字好恐怖,它好肮髒、好惡心!

寫完,思悅心裏對爸爸生出一絲失望來。

高速公路上,車來車往。一輛客車也在其中。

看著窗外一望無際的農田和一瞬即逝的樹木,蔣風心馳神往,突然覺得,住在這裏也真好,遠離塵世。但一想到殘酷的現實世界,心中又生出許多無奈。想著自己的心事,他卻沒有注意到身旁的梁沁在一直看著他。梁沁一直觀察著他的神情變化,不停地揣測著他的心事,千方百計地想要融入他的思想、他的生活以至他的一切。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的心。但她卻不知道,他的心已經滿了。

想著想著,蔣風竟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靜靜地看著身旁這個人的睡容,心中竟有了小小的滿足感,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柔地撫摸了一下他的臉。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蔣風提出先送梁沁回家。

見了麵大家免不了先寒暄一陣。林戰已經先到家了。

蔣風拿眼睛在房內搜索了一圈,遲疑地問:“思悅不在家嗎?”

林戰接話說她去找子賢了,說是後天有什麽計劃去商量一下。聽完此話,蔣風好象有點坐不住了,隨便說了幾句就準備回去。這時林朝和開口問他對以後的工作有什麽打算。

蔣風知道他話裏有話,還是回答他:“我打算回來找工作,這樣也能照顧子賢。我知道我爸爸的公司出了點問題,我也沒打算進公司,我打算自己找工作。”

“恩,好!如果有什麽需要,盡管來找姑父,知道嗎?”

蔣風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街上的冷風並不能阻擋蔣風迫切回家的腳步。

推開門,他看到了盼望了好久想見到的妹妹和思悅,看到了夏家兩個表妹,還有另外三個人好象很麵熟但記不太清楚了。

“阿風表哥,你回來了!”夏銘和夏鈺同時驚喜地叫了起來。

“哥,你回來了!好想你呀!”子賢說著抬起手,蔣風放下背包走到子賢身邊握著她的手坐了下來,“你們在商量什麽呢?”說完看向思悅,發現她不笑的眼神裏又多了一絲失落。“她,為什麽會失落?”

“姑父說讓子賢表姐開一間花店,”夏鈺回答他,“我們當然也要幫忙啊!所以我們準備後天去郊外花圃看花。”

“反正現在大家都沒什麽事,到時候還可以在思悅家的別墅住幾天,”子賢補充說,“所以現在正商量要準備什麽東西呢!”

蔣風笑了:“正好可以去散散心!”說著看了看思悅。思悅內心一驚,驚訝他竟一眼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夏銘介紹道:“他們三個,嚴天析、薑灣灣和趙厲勳,就是上次和我們一起去舊唐街的那三位同學,這次也和我們一起去。”

蔣風微笑著向他們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也算是表示感謝。

“學長,”趙厲勳正色道,“學長已經是大四了吧,到時候可要給我們這些新生一些提點啊,你的經驗對我們來說可是非常受用的啊!”

“其實,上大學,你想要簡單也很簡單,不過,有時你也會發現許多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樣!”蔣風頓了一下,像是對他們說又像是自言自語,“許多事情,並不是自己能控製得了的!”

他那似嚴肅又似無奈的神情讓每個人心裏都是一凜。子賢聽著他的口氣,心中生出絲絲不安,籠在心頭久久不散。

“媽,我們回來了!”

林芳在廚房裏應了一聲,繼續著手中的事情。

夏銘和夏鈺換好拖鞋走進廚房,“媽,我來吧!”夏銘說著就卷起袖子開始擇菜。夏鈺將林芳拉拉到客廳裏,拿胳膊勾著她的脖子撒嬌似的說:“媽,你和爸不要太拚命了,雖然現在姐姐上大學家裏有點拮據,但我們很滿足了。隻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很幸福了不是嗎?如果你們都累垮了那我們的努力就沒有意義了!”停了一下,接著又說,“媽,你不是和爸都一直有一個心願嗎,我們一定會幫你們實現的。”

林芳微笑著拍了喔愛這個小女兒的手。這兩個女兒從沒讓她過多的操心,對她而言,家雖然不很富裕,但這樣的溫馨和睦正是她所要的。她很滿足,而對那個心願,她已經不是那麽在意了。

夏銘在廚房聽著妹妹的話,淚水輕輕滴落在洗菜的水裏,發出滴答一聲。夏銘模糊著雙眼微笑著輕輕吸了吸鼻子繼續洗著菜。“是啊,媽,誰都不會忘記你們的這個心願!我們也一直在努力,一定會讓你們如願的,一定要讓你和爸一起去希臘。”

思悅一個人靜靜地走在街上。

“一份真摯的感情得來不易,要珍惜啊!”思悅抬起頭在心裏默默祈禱著。她深吸了一口氣,硬把要流出來的淚水咽了回去。她想起了她和灣灣。“灣灣真的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她總是喜歡拉著思悅去看天析打籃球;也喜歡和思悅靜靜坐在草坪上看書。但是看著看著她總是會睡著了。看著她恬靜不設防的睡容,思悅總會勾了嘴角,然後將她的頭輕輕放在自己腿上,在脫下衣服蓋在她身上,然後繼續看書。

這時的思悅,真的很溫柔。這時溫柔的思悅,不知道有沒有誰見到過!

思悅又想到那次開春她和灣灣一起到郊外踏青。正拍照時,灣灣不知道怎麽一下子昏倒了。當時四周無人,思悅硬是一個人將她背起來,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醫院。然而一到醫院,她也體力透支昏倒了。她們的感情一直很好,雖然有時候也會因一點小事而紅了臉,但灣灣也是會主動道歉。這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公主,雖然也和其他出生在優越家庭的女孩一樣有一點嬌氣有一點傲氣,但她對思悅卻很是佩服:喜歡她的個性,喜歡她不規律的行為和生活,她的一切對她都是一種吸引都給她太規律的生活增加了許多色彩。

又想到了那一天那天灣灣因班上有事而沒去看天析打球,就讓思悅幫她給他帶去一瓶菊花茶。

“天析,打得不錯!”說著遞給他那瓶茶,“下半場要再加油啊!”看著思悅的微笑,天析也笑了:“灣灣說的沒錯,你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很漂亮。”

“恩?”思悅愣了一下,隨即向球場瞟了一眼對他說下半場要好好打。看著這個還算談得來的朋友,思悅想到他和灣灣的關係,不自覺地勾了一下嘴角。

正想著,一個籃球向她飛了過來,天析的叫聲把她驚醒了,她抬頭看到天析向她,不,向籃球跑過來。那一刻,思悅又看到了那個眼神,那犀利的好象要劃破什麽的眼神。那一瞬間思悅停止了思考,看著球飛過來竟然沒有躲開,愣在了那裏。球快要和思悅親密接觸時,不可思議地轉了方向落到了場地外麵。思悅轉過眼,正好迎上了天析關切的目光。

“思悅,沒事吧?”

思悅沒有說話,輕輕搖了搖頭,又重重地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那天的事思悅一直沒有對灣灣說過,也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她又想起了,灣灣紅著臉對她說天析對她表白了。想起了她像個孩子似的抱著她又叫又跳。想起了後來他們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就是沒讓第四個人知道。想起了他們唯一的一次爭吵,最後還是天析聽從了思悅的勸告去向灣灣道歉,然後兩人又和好如初。又想起了

思悅回憶了好多好多他們三個人以前的事,直到回憶得再也回憶不下去了,擦了擦兩腮繼續往家裏走。

進家門的時候她沒有抬頭,自然就沒有發現林戰一直站在窗戶後麵注視著她,當然也看到了她進門前擦淚的動作。

思悅進門後沒有向任何人打招呼,徑直上樓進了房間關上門。在書桌前坐了好久之後拿出了日記本,在新的一頁寫下了幾個字,然後將日記本鎖入了抽屜,同時,也將自己的心也鎖住了。

“天析,我好象喜歡上你了!”

林戰走到思悅門前正準備敲門,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了手在她門前站了一會兒轉身進了梁沁的房間。

其實思悅知道是林戰在外麵。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對他這個哥哥,思悅也說不清楚:有一絲的抱歉,也有一絲的討厭。思悅第一眼看到他時,也感覺很親切,覺得有個哥哥也挺好,而且他也非常疼自己,所以一開始她和哥哥的關係還是比較好的。但兩三年後她發現林戰竟是爸爸的親生兒子,她怎麽也接受不了,從此就疏遠了他也再也沒叫過一聲哥哥。然而林戰還是一如既往的疼她,有時候也會進她的房間坐一會兒和她聊聊天。而當思悅心情不是太好需要安靜時,林戰從來不會來打擾她。對他,思悅一直很感激他能懂自己。

林戰推開梁沁的房門,看到她正坐在鋪上抱著布熊傻笑。梁沁看了一眼林戰叫了聲哥仍然止不住地笑著。

“傻丫頭在傻笑什麽呢?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了?”

梁沁的臉紅了,害羞地將頭埋入布熊裏麵,輕輕恩了一聲。

林戰笑她,“心高氣傲的梁沁也有喜歡的人了!?能告訴我是誰這麽有幸啊?”

“幹嘛要告訴你?不說!”

“不說?”林戰在心裏偷偷笑了,“你不說我也知道,那個人我也認識,而且離我們還很近”林戰故意賣了個關子,瞟了一眼梁沁焦急又期望的眼神忍不住笑了,“是蔣風,對不對?”

梁沁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疑惑地看著他。林戰坐到沙發裏蹺起二郎腿緩緩地說:“臭丫頭,你那點心事能瞞得了誰?瞧你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而且還硬要到他那所大學去,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啊?有這麽明顯嗎?”梁沁停了一下,又問道,“那你說,他知道嗎?”

“傻丫頭,我們可是兄妹,妹妹的心事能瞞得過哥哥我嗎?”說著林戰的眼神突然暗了一下,“不過,思悅她卻很難懂。我可能永遠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麽。”

這時的梁沁正在想心事從而對他那句低語沒有聽見。

“那麽,”林戰又恢複了他那戲謔的笑容,“你想追他?”

梁沁歎了口氣,“是很想,不過我也寫過一封沒署名的情書給他,但他一樣也是看過後放進抽屜什麽態度也沒有。你知道嗎?有好多女生都寫過情書給他但他卻從未動過心。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不過我也很驚喜,那三年裏他沒有談過戀愛。但我也很擔心,難道他他不是異性戀者?”

“這個你放心,阿風絕對正常,絕對是標準好男人!放手去追吧,我支持你!”

梁沁哼了一聲,“哥你還是先說你自己吧。你也說了‘我們是兄妹’我自然也了解你。你幹嘛把自己弄成‘花花公子’的樣子?追女生追得很頻繁女友卻沒一個,你要幹什麽?”她看到林戰眼裏閃過一絲落寞,試探著問,“聽說你身邊有一個女孩子一直在關心你,你幹嘛不直接追她?”但林戰低著頭沒有說話。梁沁又開口道:“我知道你是不想傷害一直真正關心你的人,你之所以一直是這樣是因為你想逃避什麽事情,是嗎?哥,你在逃避什麽?難道哥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那你為什麽不去追呢?”

“這不關你的事!”林戰突然生硬的口氣把梁沁嚇了一跳,“逃避?我逃避責任!你滿意了嗎?你懂什麽?”林戰說完就離開了她的房間,留下梁沁呆呆地瞪著摔上的門。

經過林朝和的房間的時候,林戰聽到叫聲:“阿戰,進來!”林戰露出厭惡又不耐煩的表情,但還是打開門走了進去。看到林朝和有些慍怒的臉林戰卻視而不見似的,平靜地坐了下來。

“什麽事?”

“你”林朝和慍怒的表情更深。自從林戰知道他們是親父子之後,他總是好象對他充滿敵意,也從沒叫過他爸爸。林朝和無可奈何地壓住怒火,“為何要對妹妹發那麽大的脾氣?”

“我沒對她發脾氣!”他也不知道是在對誰發脾氣,可能,就是自己吧。“就算是也是小事,不敢勞您大架親自過問!”林戰也不看他,兀自轉著自己的打火機。

“你你這個兔崽子,你,你竟敢”林朝和氣得額上青筋暴起,“你怎麽能這麽和我說話,我是你爸爸!”但林戰根本不理會他的憤怒,隻靜靜地回了句:是嗎?

林朝和怒不可遏,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指著他卻說不出話來。這時,嶽彩聽到爭吵聲進來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林朝和看她進來,對她指責道:“你,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嶽彩愣住了,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們父子倆。

林戰猛地站了起來,大聲道:“你沒資格指責我媽!更沒資格教訓我!”說完拉著嶽彩走了出去,重重地關上了門。

林朝和氣得抓起桌子上的茶杯準備向他砸去,在半空中卻又停了手,但杯中的開水卻灑了出來淋在了手上。杯子掉落了下來,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嶽彩坐在客廳沙發上,臉上帶著哀傷、焦急與痛心的表情,接過林戰倒給她的水,用欲哭的雙眼看著他說:阿戰啊,你們父子倆你就不要惹你爸爸生氣了,他年紀也大了

“媽你不要再說了,我也不想聽這些。又不是我要故意氣他,是他要找我我說與不說他都會生氣。”

嶽彩歎了口氣,無奈地看了看兒子,突然放下杯子站起來邊走邊說:我得去看看你爸爸,我得去看看你爸爸。

“林戰!”

也不知在客廳坐了多久,突然聽到後麵有人叫自己。林戰轉過頭原來是思悅,她不知道什麽時候下樓來了。思悅坐到他旁邊,沒有看他,似是兀自地說:“為什麽一直對他充滿敵意呢?畢竟他年紀也大了,不要再頂撞他了吧!”林戰一直注視著她,沒看出她有什麽表情波動。轉過頭和她一樣坐著,眼神沒有焦距。

許久,他輕輕吐出一個字:好!

兩人還是沒有任何交流與表情隻是靜靜坐著。

這晚的夜,好靜啊!

“若凡,簽證已經辦好了,你也準備準備過兩天就走吧。”

“爸”伍若凡看了看他爸媽,低下頭猶豫著說,“能不能晚幾天再走我,我還有點事。”

“但是美國那邊已經開學了”伍先生抬手示意妻子不要阻止他,“就讓他晚幾天再走吧。”

若凡走到陽台上抬頭看著無月的星空,思索著該怎麽向大家告別。後天和大家一起去花圃,也許能融洽地和大家告別,但是,對她,又該怎麽說呢?靜靜坐了一會兒,若凡走回房間拿出一個小密碼箱子,將一些照片、書信輕輕放了進去然後鎖上並寫了一張小紙條貼在了箱子邊上。若凡無神地看著箱子輕輕撫摸著,感覺心裏煩悶異常,突然站了起來走出了家門。

“小銘啊,若凡找過你嗎?”

“幹媽,出什麽事了?若凡哥沒來過啊。”

“若凡剛回來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都這麽晚了,我擔心他出什麽事了”

“幹媽,你先別急,若凡哥不會出事的”夏銘一邊安慰伍太太一邊思索著他到底會去哪裏。突然她想到了一個地方,就對伍太太說,“我可能知道他會在哪裏,我去找他,你們不要太著急,我會押他回去的。”掛上電話,夏銘又立即撥了個電話。“澤瀧哥,若凡在你那裏嗎?”

“哎喲喂,他現在和客人吵了起來,怎麽也勸不住,保不住不會幹起來,那幾個也不是好惹的主你快來勸勸吧!”夏銘來不及回答那邊已經掛了電話,想必情況蠻嚴重了。夏銘愣了一下,給思悅家打了個電話:“思悅,若凡出事了!”

掛上電話,夏銘邊拿外套邊往外走。

“姐,”夏鈺揉著還沒睡醒的眼睛出來了,“出了什麽事了?這麽晚你還要出去啊?”

“若凡出事了。”

“出事了?”夏鈺嚇了一跳,急忙問,“他在哪?”但是門已經關上了。“姐走得這麽急,一定是出大事了。若凡哥怎麽了?”夏鈺坐在沙發上不安地繞著手指,不時地看著門口。

夏銘一走進酒吧就聞到了火藥味。

伍若凡和那一夥人還在對峙著,看那陣勢,“戰爭”是一觸即發。夏銘注意到嚴天析和薑灣灣也在一邊擔心地看著但卻什麽也做不了而顯出焦急的樣子。夏銘一下子也不知道怎麽辦,隻能著急地在一旁看著。意識到他們即將要動手的時候,夏銘鼓起勇氣過去想拉開伍若凡。在拉扯中,夏銘的臉不小心被劃破了。見狀,伍若凡瘋了似的要衝過去拚命但被夏銘拉住了。

思悅走到酒吧門口,看到一個人正拿著手機神情詭秘。思悅不動聲色地走了進去。讓她吃驚的是,天析和灣灣也在裏麵。聽到夏銘叫她,思悅對著她輕輕搖了搖頭,然後不動聲色地拿眼睛向後門口處示意了一下。兩人看了看形勢,然後相視輕輕挑了挑嘴角。

忽然,她們同時跑了過來,在那邦人還沒反映過來的情況下,夏銘拉住若凡的手思悅拉住灣灣的手順便帶了一下天析對他們喊道:“跑!”

伍若凡愣了一下,看了看夏銘然後握緊了她的手帶著她向外跑去;而薑灣灣一直都認為思悅的話是對的所以毫不猶豫、毫不敢放鬆地跟著她衝出了酒吧。

“給我攔住他們!”他們剛衝出酒吧就見又一群人從側麵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