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放長線釣大魚?

第80章放長線釣大魚?

“你,你,你就非得和我對著幹是嗎”唐坤已氣地語無倫次、歇斯底裏,神經偏向失常。`樂`文`小說``520`

“唐兄,此時不是無理取鬧胡攪蠻纏的時候,我和師姑有要事相商議,還請唐兄回避片刻。”

怨不得我喜歡金如喚,你看,金如喚總是這麽深得人意、大快人心。

“誰無理取鬧,誰胡攪蠻纏了你才無理取鬧,才胡攪蠻纏了我若無理取鬧,若胡攪蠻纏,那你豈非更無理取鬧,更胡攪蠻纏”

唐坤這廝,徹底開啟了叨嘮和無止境的陳吉大娘模式。

陳吉大娘為大明民間的一位段子手和戲文能手,最擅長的便是這種狗血又多次重複的頗具無厘頭的段子。

然而,這種段子卻極為受那些中年婦人和某些深閨怨婦的歡迎和熱忱,陳吉大娘所寫的戲文,總是票房大賣。

看來,唐坤不止是有寫戲文的潛質和天賦,他更是熟讀陳吉大娘的經典著作。

金如喚是位硬漢,更是位純爺們,我還尚未來得及表現出不耐煩和哆嫌的神情之時,金如喚就將嫌棄之情展現地淋漓盡致,“唐兄,對麵易春堂正好有陳吉的新戲上演,唐兄還是去那裏看一段戲再回來吧”

被人嫌棄和鄙視到如斯程度,不管唐坤有沒有覺得不堪和鬱悶,反正我是覺得喜出望外、眉飛眼笑、心花怒放。

唐坤離去的時候,看金如喚那小眼神別提有多幽怨和訕訕。

眼瞅唐坤的身影已經走遠,我頭剛偏向金如喚,金如喚就開口說道:“師姑,唐兄隻是心直口快的一個人罷了,他其實並未安什麽壞心思。”

事實再一次證明,金如喚和唐坤果真是好基友、好兄弟。

“還是說正事吧”

金如喚再替唐坤那畜生說好話也無用,我心裏早已有自己的判定和衡量,因而隻得轉移話題。

我不願多做糾纏,金如喚也是明事理的人,隨即問道:“師姑方才為何讓我放走公子刑天呢他行蹤飄忽不定,下次若想遇上,可就不是這般容易的事情了。”

我抬頭朝金如喚淡淡一瞥,“金捕頭,你可是號稱大明第一神斷,難道方才就沒有發現什麽端倪嗎”

“師姑,您還是叫我小金吧”金如喚的臉上,全然一副虔誠和恭敬。

若說我這次下山的唯一收獲,若說我所遇上的男人當中唯一不忤逆我的意願、唯一順應我心的,毫無疑問非金如喚莫屬。

話說被人如此尊敬,我倒真真著實有幾分難以適應。

“那好吧,小金,說說你的看法”

許是小金這一稱呼拉進了我和金如喚的距離,金如喚的麵上顯得極為欣喜,“師姑,不知為何,我總感覺此事不像表麵那般簡單。吳發財確實死於拈花一笑之下,我們也曾親眼見識過拈花一笑的本領,但我總覺得那轎中人或許並非是公子刑天。”

“原因呢”我問道。

“我雖沒有見過公子刑天的廬山真麵目,但依據江湖中的傳聞和我素日對他的調查,他的武功如今已經達到了超出凡人的境界,依那種境界之下的拈花一笑,斷然不會是殺吳發財的那種功力,這是其一。

其二是,或許他在殺吳發財的時候隻用了一二分的力道,然而他在出手傷師姑您的時候,起碼用了五分以上的力道,倘若是真的公子刑天,即便我當時的反應再快,隻怕師姑您傷的就不是胳膊,而是要害位置了。

其三,據聞公子刑天素來目空一切,從來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更是不曾對任何人說過半句客套的話語。可憑方才他和韃靼國王詳談的情形來看,雖談不上恭維與尊敬,但無疑還是有客套的嫌疑。

其四,公子刑天的天魔神功已經修煉到了最後一層,天魔神功這門武功師姑或許並不了解,這是一門邪功,修煉之後,人也會跟著變地劇透邪氣和暴戾。可我方才觀察轎子中人,從他說話的語氣判斷,他似乎並未達到那種邪的那種程度。

其五,即便吳發財身份隱秘,對付他,昆侖山之巔的四大使者都綽綽有餘,何須勞煩他們的主子親自大駕呢

還有其他的一些蛛絲馬跡,但更為重要的是,憑著我多年斷案的經驗和直覺,轎子中的人,十有不是公子刑天。”

不得不承認,金如喚這個神斷的美譽,當真是不負盛名。

“你說的很對,我也有同樣的感覺,所以才讓你罷了手。”

金如喚臉上極為詫異,“這麽說,師姑也認為吳發財是轎中人所殺,但轎中人並不是真正的公子刑天,隻是想栽贓嫁禍而已。師姑何以就認為那並不是公子刑天呢”

我自然不能對金如喚講,我昔日曾經是公子刑天的狗腿子,隻得講道:“你也知道毒王的死和我有關,公子刑天的人一直想要殺我,所以我特地對他做了一些調查。何況,鬼穀門人,別的東西不敢說,這眼線可是遍布全天下的。”

鬼穀門的弟子,手上都會有一塊玄鐵令牌,憑著這塊令牌,可以在鬼穀門人的後代所開的錢莊裏任意提錢,也可以從他們嘴裏得到一切想要知道的消息。

鬼穀門人的後代,建立了一個極為神秘的組織,那個組織的名字,叫花滿樓。

花滿樓的樓主,並非是鬼穀門人的後代,而是鬼穀門的掌門人。

換句話說,花滿樓如今的掌門人是我的師父鬆淩子。

正因如此,花滿樓其實相當於鬼穀門人的自動提款機以及保鏢,以及六扇門,以及一切。

說地通俗一些,倘若我那師父老人家是皇帝的話,那我們四個師兄妹就是皇子和公主,而花滿樓就是東廠西廠內廠以及錦衣衛,再以及所有朝廷機構。

大師兄,二師兄以及三師兄這三位,他們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有了玄鐵令牌,而我,是在這次出穀之前師父才交給我的。

你道師父說什麽,師父當時說道:“依你的性格,把這等金貴的寶貝拿在你手上,還不知要惹多少禍端”

好吧,我承認自己眼睛裏容不下沙子,也承認自己小肚雞腸,更承認自己不是一隻柔弱的小綿羊,然而,從我身上所發生的事情來看,哪次不是別人先惹我哪次不是別人騎到我的頭上來撒野

若是有人欺負你,但你卻不知反抗,在我看來,那是一件極為匪夷所思的行為。

長期的隱忍,長期的縱容,隻會造成兩個結果,第一個,那就是壞人越來越壞。第二個,那就是你逐漸加入到性格變態的行列。

人的情感,需要適當的抒發,哭也好,鬧也好,捏饅頭也好,踩死螞蟻也罷,隻有得到適度的宣泄,人才能身心健康地成長。

試看我這一路以來的曆程,我若非懷著這顆樂觀積極、直麵困難的心態,那估計人生早已沉淪。

再論此時,此時,金如喚果然沒有再懷疑,而是問道:“既然那並非是公子刑天,那韃靼國王為何要一口咬定他是呢方才,我注意到韃靼國王朝師姑看了良久,看樣子似乎和師姑相識。”

“對,沒錯,我是和阿爾蘇相識,不過隻有一麵之緣。”我如實答道。

“不知師姑是如何與他相識的”金如喚好奇道。

“去年無意之中遇上的,加上他和我大師兄認識,於是還算有那麽一點點的交情。”我再次如實答道。

我若信嘴扯謊,金如喚即便察覺不出,也能調查得出,還不如索性實話實說。

“既然師姑都直呼韃靼國王其名了,那看來您與他的交情定然也不算淺。如此,依您之間,他這麽做的目的又是為何呢”

有人對我畢恭畢敬,這自然不是什麽壞事,可太過恭敬,讓我反而有種毛骨悚然、渾身上下不自在的感覺。

“小金,你師姑我正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曉得阿爾蘇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這才想看著他下一步的動作。我和阿爾蘇雖然不算陌生,可畢竟有一年多的時日未見。須知,一年的時光,足夠發生太多的事情。”

心裏不爽是不爽,但好歹這是有人頭一遭把我當長輩一般敬重。既然如此,那我就充分發揮長輩的風範。

“據聞,公子刑天和韃靼國王之間,是極為不對盤的。韃靼將那位國王稱為國王,但卻把公子刑天當玉皇大帝一般尊崇。是否因此,韃靼國王對公子刑天懷恨在心呢但我總有種直覺,此事或許並非如此簡單。太過順理成章的事情,有時反倒不是真實。”

小金的推論,幾乎和我的推論如出一撤。

我所遇上的男人,雖然個頂個的聰明,但不得不承認,若論邏輯推理能力,金如喚當今無愧為首位。

“看來師姑是想放長線釣大魚,師姑果真好智謀。”小金隨後又由衷地誇獎了一句。

老臉頓時紅了一片,我內心深處最深的企圖,其實並非是放長線釣大魚,而是想看看,在有人膽敢濫竽充數糟踐公子刑天名聲的情況下,公子刑天和昆侖山之巔會對那不知死活的假貨們給予怎樣的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