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似曾相識燕歸來
作者 何雲娟 第五節 似曾相識燕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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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和千金一路遊玩。依依見到什麽都覺稀奇，小玩意買了一大堆。在柳州一捏麵人的攤前，依依見一小麵人特別像千金扮老頭時的模樣，便買了下來，順便又買了一笑容可掬的老婆婆，說是等千金成親時作為禮物送給他，千金一笑，也買了一個特別可愛的小姑娘，說正好湊成一家。
兩人就這樣走走停停，一路玩耍，足足走了一個多月，才來到京城鄴都，千金自然是找了京城最豪華的客棧‘福來客棧’住下，洗去了一路的風塵，依依也覺倦了，麵具戴久了很不舒服，便取下，再敷了麵，倒頭便睡。
第二日，二人在街上閑逛，比起一路上經過的城鎮，京城自然要繁華許多，大街上人來人往，俱是衣著幹淨整齊，人人臉上都是春色滿麵，而路旁店鋪林立，各色招牌迎風飄舞，一些小攤小販更是吆喝聲不斷，依依轉了一圈，隻覺————有些熟悉！
吃飯時，自然又是在人氣最旺，味道最好的百年老店‘聚芳齋’，依依有些不解，千金怎有那麽多的銀兩，她還為此事逼問過，卻被千金玩笑帶過。聚芳齋的招牌菜——紅燒鴨脖、蟹粉豆沙確實好吃，依依吃的是滿嘴油膩還直叫再來再來！
“好了，好了，再吃小心變成小胖豬！”千金也是一臉的滿足。
回到客棧，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說到對京城的熟悉感，依依仿佛想起了什麽：“千金你說，我是不是就是京城的人啊？”
“也許吧！”
“那我是不是可以找到我的家人啦！”?依依激動起來！回家，回家！······
千金扭過頭去，一抹內疚湧上心頭。
依依想摘下麵具，恢複本來容貌，千金怎麽也不同意，理由是：你長得如此花容月貌，又曾被拋棄於荒野，就不怕歹徒看上你，再次行凶？到時我可保護不了你！
依依隻得作罷。
兩人又在京城遊玩了幾日，把最美麗的景致都遊了個遍，已是初春時節，京城處處繁花似錦，如詩如畫。
這一日，兩人遊累了，來到一茶樓，隻見高朋滿座，熱鬧非凡，一說書先生正手舞足蹈、繪聲繪色地說古論今。兩人要了一壺茶，幾碟點心，也找個位置坐下來慢慢來聽，依依聽那說書人講的不過是古往今來的幾位曠世紅顏，都是她爛熟於心的些故事。——依依失憶後，隻是忘記了所有關於自己的事情，而讀過的書和學過的才藝卻是一件不落的存於腦海。
聽那說書先生講完，已是午飯時刻，所有人都散了，隻餘依依身邊一布衣老伯還在搖頭晃腦，還邊說：“這些都是舊朝的人物故事，哪有本朝郡主的故事耐人尋味！”他起身，也欲走。
依依急忙跳起來，攔住老伯：“這位老伯，什麽郡主的故事，能否講給小女子聽聽？”?老伯見是一嬌俏可愛的姑娘，笑了笑，又坐了下來。
“小二哥，拿壺茶來！再去外麵酒樓買點酒菜！”依依對千金擠了擠眼。
千金趕忙拿了一張銀票給小二，說：“不用找了，剩的就當是你的力錢。”
“好咧！謝謝客官！”小二轉身就跑。
那老伯喝了口茶，慢慢講來：話說當今皇上的五王叔福王爺，膝下已有三子，渴盼一女，沒想還真就得了！那日，福王妃腹痛難忍，就要分娩，天空霞光一片，一隻五彩斑斕的鳳凰從天邊而來，在福王府的上空盤旋飛舞，引得無數的人觀看，那鳳凰卻飛入王妃的房間，一時間異香撲鼻，隻聽一聲嬰兒嘹亮的哭聲響徹雲霄，天空從新變得清澈，王府卻添了一位小郡主······依依聽得入神。
“那小郡主生來就長得如花似玉，性子卻很頑劣，福王夫婦是又疼又愛又惱，好在她天性善良，又有幾位哥哥相伴，倒也沒惹出什麽大禍。”老伯頓了頓，“哎，如果日子一直這樣下去，倒也沒什麽，但錯就錯在她遇見了那位羽揚將軍啊！哎！”
這時，小二已將酒菜買來，千金讓老伯停下吃了再講。依依快速吃完，迫不及待地望著老伯，千金卻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出奇的安靜。
老伯終於吃完，又準備講了，這時，周圍已坐了不少人，七嘴八舌的都在議論。
“小郡主初遇羽揚將軍時，還是繈褓中的嬰兒，那將軍也才六歲，是福王好友慕容清的獨子，聽說他一見郡主，就語出驚人，要娶郡主為妻。後來，將軍學藝歸來，小郡主已十歲了，兩人還當真情投意合，走哪都形影不離。後來，郡主也長大了，兩家也開始談論婚事了，卻不曾想，禍從天降······”依依聽到這兒，忽然覺得心裏酸酸的。
“出了什麽禍事啊？”
“還不是因為淩王謀反！”幾個聲音同時響起。
“那淩王是當今皇上的大哥，是先皇後所生，從小天資聰穎，極受先皇喜愛，隻是自古以來，後宮的鬥爭都是和前庭聯係在一起的，所以自然是立了龍武將軍牟誌道的女兒——現任皇後的兒子為太子，先皇覺得愧對他，就封他為淩王，並賜他封地蕪城，允他在封地上招兵買馬，隻是永不準踏進京城。可是沒想到先皇一死，新皇登基，淩王就舉兵造反，一連攻破幾個城池，直逼京城鄴都，一時間，是人心惶惶，京城全城皆兵，龍武將軍親自掛帥，選拔所有熱血男兒上陣殺敵，羽揚將軍本就一身好武藝，又早在禦前行走，便隨大軍前往了。隻是，沒想這一去竟成永別！哎······”老伯再次歎息，周圍的人也紛紛搖頭惋惜。
依依竟不敢再聽下去了，仿佛，那失去的是自己的親人一般。
老伯接著說：“大軍一路殺去，是所向披靡，短短半年間，就把淩王逼得退回蕪城。那羽揚將軍最是威猛，殺敵無數，卻在最後的一次圍剿中，被敵軍射中，戰馬也受了一箭，馱著他竟不知所終，後來，大軍清掃戰場也未發現他的屍首，眾人都道他已經死了，也有人說他是成仙了······隻是苦了癡癡等待的郡主，從此變得鬱鬱寡歡······一年前，還被黑麵人劫了，至今未歸，隻怕是凶多吉少啊！”?一時間，茶樓裏歎聲四起。
老伯講完後，起身離去了，說書的藝人又開場了，場麵又變得熱鬧。
而依依靠在椅上，隻覺心痛一陣接一陣，沒來由的直掉眼淚，千金扶住她，二人慢慢的回了客棧。
這一晚，依依做夢了：天空是前所未有的一片血紅，一銀色鎧甲將軍坐在馬上，提著銀槍向敵人刺去，突然，亂箭四起，那男子身中數箭，血流如注······他回頭來，滿眼都是深情與悲傷······依依撲上前，大聲的叫喊：“羽揚！羽揚！不要啊！羽揚······羽揚······”可是羽揚化作一陣煙，很快消失。
“不要！回來啊，羽揚！羽揚！”依依追去，淚如磅礴。
“依依！依依！”一個急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依依抱住來人，抑不住的顫抖。
“羽揚，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來人輕輕地拍著依依，安慰著：“沒事了，依依，隻是一場夢！依依？”?依依這才看清來人是千金，不好意思的放開手，原來是做夢！
“我聽見你大叫，以為發生了什麽，急忙衝過來，還好，你隻是做夢，繼續睡吧！”千金退出房間，輕輕地掩上門，眼裏分明是洞悉一切的了然，還有一絲擔憂。
以後的每夜，依依都會夢見羽揚，雖然每次都是模糊的影子，依依卻覺得像是認識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