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誰都象穿的

看誰都象穿的

怎麽回事,這裏怎麽可能出現簡體字?

薑梅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抬起手猛力揉了幾下,再看過去:沒錯,的確是簡體字!

我的老天,莫非那個明心竟然是個穿越同誌?

她怎麽會這麽命苦,變個老尼姑一輩子吃齋念佛就算了,還被謀害至死!

薑梅蹬蹬蹬連退三大步,一頭撞進一個堅實的胸膛,腳一軟往後一倒,靠著他就往下滑。

“小姐!”如意被這意外驚呆了。

“小心~”一雙幹淨修長的手穩穩地托著她的腰把她扶了起來,清淡的聲音溫雅如風。

薑梅虛軟地靠在他的臂彎裏,微仰著頭,直愣愣地望著他,忽然很想哭。

原來,穿越女並非打不死的小強,鬧不好真的會死於非命!

“嫂子?”李煜宸雙手扶著她的腰,略帶擔心地看著她。

一身白裙襯著她蒼白的肌膚,一雙失卻焦距的明眸,血色全失的櫻唇,那迷茫無助的神情,看在眼裏,說不出的動人心魄。

薑梅神思恍惚,看不清他的麵容,隻覺那雙漆黑如玉的眼睛尤若星辰般燦亮,蘊著淡淡的笑意和關心。

“你沒事吧?”李煜宸半扶半抱地摟著她,轉頭把詢問的目光投向如意:“她怎麽了?”

“我不知道~”如意顯得十分茫然,但還是知道薑梅這樣靠在李煜宸懷裏很不妥,忙上前扶住薑梅的臂:“交給我吧。”

李煜宸扶著她在樹蔭下的草地坐下,低聲道:“失禮了。”

不等她說話,二根白暫的手指已搭上她的脈門,稍頃,微蹙著的眉頭舒展開來,一抹微笑綻開:“無礙,心緒紊亂而已。”

他不著痕跡地溜了四周一圈,試圖找到令她突然情緒激動的原因。

“抱歉,讓你擔心了。”薑梅慢慢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垂眸掩去所有的情緒,淡淡地道:“怕是站得久了,倦了。”

她神色倦怠,一臉疲憊,倒不似做假。

李煜宸點頭讚同:“偏殿閉鎖空氣渾濁,確實不宜久呆,嫂子體弱,還是多休息為好。”

“謝謝。”薑梅致了謝,這才想起詢問:“對了,公子怎麽來了?”

“煜宸。 ”李煜宸淡淡地糾正。

“啊?”

“大家都這麽熟了,總是叫李公子多別扭?還是跟著墨染叫我煜宸吧。”李煜宸彎唇而笑。

“煜宸,”薑梅從善如流:“你怎麽來了?”

倒是如意在一旁擠眉弄眼,神色焦急,薑梅隻做不見。

“發生這麽大事,我能不來嗎?”李煜宸微微一笑,答案含糊。

對棲雲庵來說,接連兩樁命案發生,或許算件大事,但對遠在京城的靖王府中人而言,死幾個無關痛癢的僧尼,實在上不得台麵。

要不然,一條活生生的命,也不會說打死就打死,眼都不眨一下。

但他既然以此為借口,薑梅卻也不能駁,隻低低歎了口氣:“可惜,我幫不上忙。”

“聽說是嫂子第一個指出師太的死亡時間有異,才使這樁謀殺案浮出水麵,沒有被賊子蒙騙過去。這已是最大的功勞了,相信明心師太泉下有知,定會心懷感激。”

“那又怎樣,還不是讓凶手逃脫了。”

而且,還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裝模做樣的演戲。

想想都覺得窩囊。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論凶手多狡猾,總逃不過天理公義。”李煜宸這翻話意有所指。

薑梅心事重重,卻並無所覺:“但願如此吧。”

事實上,並不是每一樁案子都能破解,也並不是每個作奸犯科之人都會被嚴懲。古往今來,有多少人沉冤莫白,簡直數不勝數。

做為一名資深法醫,個中道理早就看得通透明白,也早已不再為此心憤憤不平。

她明白,隻要已盡己所能,為案件的偵破提供盡可能多而全麵的公正科學的鑒證證據,已可問心無愧。

但是今天,她卻依然被影響了情緒——或許,這隻是同病相憐。

從沒有哪天,她真切地感受到在這個陌生的異世界,生命是如此脆弱,失去它,隻在眨眼之間。

“小姐,起風了,咱們還是回去吧。”如意看著黑黝黝的林子,有些惶恐不安。

“嗯,走吧。”薑梅意興闌珊,搭著她的臂站了起來。

遠處人聲漸漸減弱,怕是對湖心島的搜索已告一段落。

這樣一想,忽地省起——那些衙役似乎並未搜索到林子這邊來。

究竟是君墨染一片好心,示意人不來打擾她的清靜,還是他懷著某種目的,不願意讓人接近這片樹林?

兩相比較,後麵的理由更能讓她信服。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掃向那棵刻著偈語的楊樹。

難道,君墨染也識得簡體字?

瘋了瘋了!怎麽她現在,看誰都象是穿越的了?

她用力搖頭,趕走腦海裏近似瘋狂的念頭。

李煜宸自然知道她在看什麽,不動聲色地問道:“嫂子,是不是頭疼?”

“呃?啊,是有一點。”薑梅隨口敷衍。

“這樣吧,咱們趕緊回去,我替你紮幾針好了。”他偏頭望著她,黑暗中一雙漂亮的眸子閃閃發光。

薑梅被他看得發慌,低下頭訥訥地道:“不用了,現在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