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非我涼薄(三)

第三十七章 非我涼薄(三)(3w更求訂閱求打賞)

她……果真走了……

景容止勾起唇角笑了一聲,一直站在遠處的沐憐心慢慢走了過來,他抬頭看了她一眼,低低道:“滾。”

即便是個假的,他也希望沐憐心能夠留下來。

可惜,沐憐心不是鍾離娉婷,他叫她走,她不敢不走。沐憐心被景容止一聲“滾”嚇得淚花『亂』轉,一句辯解都不敢說出口,就捂著滿口的嗚咽之聲跑了出去。

嗬嗬。?? 醜女為後37

景容止看著沐憐心掩飾都掩飾不住的淚花兒,心裏想得卻是另一個剛剛推門而出的女子。

低頭張口吐出一顆赤紅的丹『藥』,景容止將那陰陽兩生草的解『藥』擱在掌心裏,冷哼了一聲:鍾離娉婷,你就那麽篤信我不會騙你嗎?

“呃。”景容止心口一揪,長眉難受地蹙起,狹長的鳳目裏卻又重新燃起了點點異彩。

他方才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心痛,一波接著一波席卷而來的洶湧的難過,如同在他麵前乍起的遮天海水,要將他整個人都拍打進風浪裏。

狠狠一握那顆丹『藥』,景容止起身衝出門去。

鍾離娉婷,你又在騙我是嗎?

景容止出了幽王府,沿著前往靜心庵的路上急急地找尋著。可是,哪裏都沒有人,鍾離娉婷走得似乎格外的快,景容止急急追趕了一路都沒有找到她。

難道她沒有回來?

景容止皺眉呼哨一聲,命跟隨著他的影衛也四散了去找。16434174

不一會兒,有影衛來報,找到人了,卻不知她想去哪裏,似乎隻是在街上四處遊『蕩』而已。

揮手屏退影衛,景容止循著影衛所說的方向一路追去,途中雷聲大作,竟然是下起了涼涼的春雨,而他正苦苦找尋的人就在雨中漫無目的地走著。

“鍾離娉婷!”

雨中俏麗卻落魄的身影一怔,然後慢慢回過頭去,景容止擰了眉,鍾離娉婷到底在看著哪裏!往前又走了兩步,透過雨簾景容止看清了鍾離娉婷臉上朦朧不明的笑容天才兒子『迷』糊老婆。

像是自嘲,又像是失望。

“鍾離娉婷!”

提高聲音又朝她喊了一聲,卻看到鍾離娉婷卻惱怒地捂住自己雙耳在街上蹲了下來。景容止憤怒地走上前去,強勢地扯開她捂著耳朵的雙手,看著她怒道:“鍾離娉婷,你這是要去哪裏?”

娉婷呆呆地看著果真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景容止,聽到他問自己要去哪裏。她艱難地想了一下,自己要去哪裏呢?

“放開我……我……我回靜心庵去……”

終於想起自己的歸宿,娉婷雙手使力想要掙脫景容止的禁錮。沒想到,景容止卻是怒極反笑,拽著她往前路看去:“這裏是回靜心庵的路嗎?”?? 醜女為後37

娉婷仔細眨眼看了看,喃喃道:“哦,下著雨,看錯路了。”

說完就要調轉身去,手腕間被人狠狠一扯,整個人就被景容止提到了眼前,他惡狠狠地問:“鍾離娉婷,你當真就這麽涼薄嗎?”

娉婷被他扯得一個打晃,踉蹌著被景容止提近了,她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眼底熊熊燃燒的怒火。他說她涼薄,她聽著他對她的指責微微笑了。

沒錯,她就是天『性』涼薄之人。

她能狠心傷人,更能狠心傷己。這種傷人傷己的事情,不涼薄怎麽能做的出來,還做的這麽理直氣壯呢?

“景容止你說對了,我就是涼薄。現在看清我的真麵目了?”娉婷笑著說,反正他已經服下了那顆解『藥』,她想做的事已經做到了,她隻要留給他一個決絕的背影,這就是她以後所要全力去做的事。幸運的是,她不用在欺騙自己不難過了,她的心就算是痛死了,她自己就算是枯萎凋謝了,他都不會知道了。

景容止壓抑著自己心底傳來的一波強過一波的疼,他知道那不光是他的,也是她的。

“我看清了,所以呢?”他淡淡地問。

“看清了我是一個天生涼薄的女人,就恨我厭棄我再也不要來找我了。”她執拗地瞪著他,仿佛要『逼』迫他相信她說的每一個字。隻是在那綿延不絕的心痛中,這話顯得那麽可笑。

“鍾離娉婷,你知道我要如何才能恨你厭棄你再也不去找你嗎?”景容止用涼涼的視線描摹著娉婷精致的輪廓,就連她左臉上的那一道刀疤,在景容止看來,都是其他女子不能企及的美,“隻有你對我真的再也無一絲情誼,恨也好愛也好,都消失不見了,我才會恨你,但依然不會厭棄你,永生永世都不會不想見到你。”

他忽然在說些什麽?

娉婷眼底閃過一絲慌『亂』,景容止為何忽然溫柔了起來,這與她預想的大相徑庭。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我確實已經對你斷情絕愛了,你不要再自作聰明了。”撇開自己的視線,娉婷不去看眼前的男人。他站在雨中,全身被淋濕了,就像一座絕美的玉雕立在風雨中,『迷』人的鎖骨那麽顯眼,牢牢吸引著她的目光。

“是嗎?鍾離娉婷,你的話會騙人,但是你此刻的心痛是騙不了人的。”景容止說。

“沒有!”娉婷猛地搖了搖頭,她不心痛,她一絲一毫也不會心痛的。

“沒有?”景容止提高了聲音,然後將一樣東西放到了娉婷的麵前。一顆圓潤如珠子,赤紅如火苗的丹『藥』,娉婷拜托百裏長空窮盡無數山水才尋來的陰陽兩生草的解『藥』。

震驚地看著景容止,娉婷半張著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沒有服下那顆丹『藥』晚清崛起!那她剛剛……娉婷直愣愣地盯著景容止,看著他將那顆丹『藥』再度收起,聽著他說:“我沒有服下它,是因為我不甘心,我不明白。鍾離娉婷,可以給我一個解釋嗎?”

他向她要一個解釋?

“什麽解釋?”她順著他的話,訥訥地問。

“忽然要和我斷情絕義的解釋。”景容止看著娉婷一字一頓地說,他之前會相信鍾離娉婷的那一番話,是因為他仔細去感應過了,鍾離娉婷的心平和安寧,她沒有為他有過一絲的難過。但是,剛剛,就在剛剛她以為自己服下解『藥』之後,那宛如壓抑了數百年而噴薄而出的綿延無盡的痛楚,使景容止確信,她不是真心的。

“我之前說過了,我不想再重複一遍。”娉婷有點心虛,他沒有服『藥』,就意味著他感知到了自己的難過,她要如何繼續去編造謊言去騙他,她要如何自圓其說。

一個謊言連著一個謊言,娉婷從未覺得如此力不從心過。?? 醜女為後37

景容止一把撂開手,娉婷就踉蹌著倒退了兩步和他分開了。

“如果那是真心話,你為何不能再同我講一遍?除非,那些話一個字都不是真的!”景容止一旦清醒過來,就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了。娉婷說得沒錯,他一直都是睿智而敏銳地,唯有在麵對鍾離娉婷的時候,會被她其實並不那麽高明的小把戲給蒙混過去。

娉婷看著他一聲一聲地追問,心底裏十分清楚他都知道了。但是,她不能說,端看一貫睿智的景容止可以被她騙的團團轉,她也就更加相信景元帝所說的話了,她對於景容止而言,相愛了便是禍端,若不愛,則是得力的臂膀。。

“你不說?好!”景容止重重地點了點頭,“你不說那便由我來說。一定是因為有人告訴你,你會是我的累贅我的包袱,你要在我身邊陪著我,必定會被人算計,到時候難保我不會為了你而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來,對嗎?”

娉婷的清眸乍亮了一下,終究這一點動靜沒有逃過景容止的眼睛。

“我猜對了。”

娉婷頹然地點了點頭,忽然就朝著景容止歇斯底裏地喊起來:“是,你都猜對了!你很睿智,你也很敏銳,你什麽都猜對了!既然你知道,為何還來為難我,你明明能感覺得到我很痛苦我很難過,那你就乖乖聽我的話,服下這解『藥』,去做你應當做的事情啊!”

她越喊越大聲,最後索『性』連眼淚也控製不住地冒了出來,和雨水混在一起,流進自己的口中,鹹澀地很。

“什麽是我該做的事情?”景容止卻是難得的平靜。

君當持劍,大殺四方!

娉婷心底冒出一句話來:“和那些想要害你的人去爭去搶去鬥,你拿回那些屬於你的東西!去為你的母妃你的皇姐你的皇妹還有你自己報仇!”

果容淚在的。“那你呢?”景容止輕聲問。

我?

娉婷愣了一下,淒然道:“我不知道,我現在是你最明顯的弱點,以後也會是你抹都抹不去的汙點,跟我在一起,你會後悔的。”

“嗬嗬。”景容止忽然就笑了,他看著娉婷說,“鍾離娉婷,你是不是覺得你愛我比我愛你多,要深,要神聖?”

娉婷一愣:“你……是什麽意思?”

景容止勾著唇角笑著,出口的字卻一個比一個陰寒:“不是嗎?我景容止何其淺薄隻想和你長相廝守,而你呢?你鍾離娉婷愛我,愛到可以為了愛而拋棄我,傷害我,最偉大的是,還愛到可以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