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摘2
文摘(2)
殘酷的青春終於畫上了句點。
當時的蘇紫把大學作為一種救贖,在這裏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去,除了手腕上的傷疤。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穿長袖的衣服,混在人群裏再也看不清眉目。
任之信的車停在草坪旁邊的廣場。他從車窗望過去,草坪上的一切了然於目。
她變了。
穿著一條波西米亞風格的長裙,露出光潔的腳踝,左手上的手鐲隱約是血紅色的,她就那麽懶洋洋的躺在那裏,發呆。他記得以前的她的習慣便是發呆。他每次去樓下的花園找她,她便那副神情。視線穿過景物,落在不知名的某一處,可表情卻十足豐富,時而皺眉,時而淺笑。她自成一個世界,裏麵全是自己的喜怒哀樂。
不可否認,現在的她依舊常常發呆,可神情卻完全不一樣了。那種沉積的美,與張揚的青春相比,更容易讓人沉溺。
這樣的一個女子,卻往往漠視自己的美麗。從前,現在,她都永遠不知道自己對異性的吸引。
任之信想起從前她問他:“為什麽是我?”
他親昵地抱了抱她,笑著說:“因為你漂亮啊!”
沒想到卻換來蘇紫一陣大笑,仿佛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她從來不認為自己美,也從來不承認自己美。
就好象現在,她就那麽躺在那裏,無視周圍的視線,渾然不覺旁邊幾束好奇又吃驚的目光已纏繞上了她。
她的頭發居然已經那麽長,在身下四處散落開來,是波浪形的微卷。任之信想起了記憶中的她,一頭利落的短發。
她總是抱怨自己的頭發長得太快,稍微一長便自然的卷曲,於是她變本加厲地剪,甚至比男孩的頭發還要短。他摸著她的頭發,覺得惋惜。她卻拍開他的手,故意說:“這樣人家就會以為我是男的。不會誤會你了啊!”
說的人不經意,聽的人卻一陣抽痛。
如果她就那麽躺著,任之信覺得回憶就會無限地展開,略過破碎的環節,直達空虛的心髒。
他看見蘇紫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他才頓了頓神。
“老陳,叫她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