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訓練場上
第四章 訓練場上
後來我們猜測到那一次極限訓練一可能是他自己的一次體能展示二可能是他初來乍到好奇想看看我們這撥新兵裏的體能尖子。可是因為這次不正規授課他還受到了集訓隊長的委婉批評畢竟中國特警訓練曆經十數年已經走上正規化進程既有嚴格的課程教材也有循序漸進的體能訓練安排他的第一課確實有些前了。
於是女學員裏恨他的便很多一提魔鬼冰全都咬牙切齒恨之入骨。可是隨著魔鬼冰的課漸漸多起來這個綽號就沒人叫了。慢慢地大家都現他其實是個沉默寡言的教官不光講課惜字如金有時一堂課下來連個總結都沒有更別提訓話了。他也很少點評學員所以有一次當他詳細詢問我的武術功夫是什麽時候起學的教練都是什麽人得過什麽獎戰友們都用羨慕的眼光望著我都覺得我應該受寵若驚才對。
時間一長在我們這批學員眼中他開始受到另一種注目因為他的各項軍事動作真是漂亮極了拿肖東琳的話就是漂亮到了飄逸的程度。每次看他示範都是一種享受尤其是他的槍法準得那是出神入化。
射擊是特警的看家本領我們有句口頭禪:“及格不算數良好剛起步滿環看彈著。”15米距離的雞蛋從掏手槍、上彈匣到槍響殼裂要求在1o秒鍾內完成。2o米距離的人頭靶從入場上彈匣分別采用站、蹲、臥、仰臥姿勢8秒鍾內每人打掉5個靶子才算及格。1oo米距離的人體靶用“八一”式自動步槍對頭、胸、膝、肘等部位射擊要指哪打哪彈無虛。
林知兵示範性的手槍組射子彈從來一個洞成績完全可以參加國家級的軍體比賽。因為這些他便很得那些男兵的讚賞隻過了一兩個月很多人的嘴上已經離不開林教官三個字了。
隻可惜林教官短暫的教學生涯在一次訓練中被於曉梅毀於一旦。
於曉梅是部隊幹部子女一進新兵連就被指定為女兵班長她也的確稱得上是女兵的榜樣她訓練非常刻苦學習態度端正每次言當我搜腸刮肚地想那些套話時她已經自然流暢地說出來甚至比連排長都要說得精彩動聽。這不妨礙我們成為好朋友盡管我清高孤傲從小到大難得交上朋友於曉梅還是以她的耿直和熱情熔化了我的冷漠。難得的是她從不嫉妒我的成績我的軍體成績一直是女學員中的第一。當然我也不嫉妒她的官運她天生就具備領導眾人的威信。
那天的情景是我們記憶中的黑洞。
那一天我們的訓練課目是抗打和對攻。“倒功躍起後倒流水作業!”?隨著教官的一聲口令我們個個觸了電似的依次躍起脊背再落在堅硬的水泥地上躍起的高度要達到1.5米前倒、側倒、後倒初冬的水泥地上一團團的汗水幫我們數著倒地的次數。接下來我們排隊進入搏擊館中。
抗打訓練是特警必修課。搏擊館裏不分性別一色頭盔我們雙手後背兩腳叉開由另一隊男隊員對我們拳打腳踢。“頭部、胸部、腹部、膝部!”?教練的口令一聲比一聲緊雨點般的拳腳踢打在身上。十個月的軍旅生涯又有幸來在特警部隊我們早知道一個道理在訓練場上是沒有性別的。我們十三個女兵都和男兵們拚命地打著摔著口裏嗷嗷叫著象一群小母老虎這個時候不用誰多鼓勁橫幅就貼在場側呢:
“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馬上就要下課了可能教官覺得今天女兵練得有點鬆也不多說什麽就讓我們和男兵對麵站好一個個過關隻要摔倒對麵男兵一下就成。我在女兵中個子最高總是第一個出場一抬眼已經看到對練男兵眼中的畏懼我聲色不動隻三拳一腳就將他掄在地上手也掐上他的頸部算開了一個好頭。我昂向回走在這種場地上從來沒有喝采隻看到戰友眼中的欽服之色大家以我為榜樣紛紛向男兵起挑戰個個真打真拚想方設法將男兵拖上墊子就算成功。
終於輪到班長於曉梅上場了她的對手是一個外號叫蠻子的湖南兵她摔了一次又一次也不成一次又一次站起來麵色越來越白。那湖南蠻子也不耐煩了明顯地假倒了一次意欲結束這次對攻。這是典型的感情拳意圖太過明顯誰都看得出來。
林知兵看在眼裏又盡顯頭一天的冷峻本色他厲聲喝道:“於曉梅和我對攻!”
這是吃小灶了!?這樣的小灶我們簡直求之不得因為林知兵教官的搏擊術絕對是一流那些男兵憋足了勁兒試過還沒有一個人摔倒過他。我們常想他若是和大隊長摔在一塊一定很精彩。我心裏更有一個小願望就是和他真正過一次招。可是我從來就沒得到過這樣的榮幸。幸運兒於曉梅拳腳齊飛他隻輕輕一腿就將她絆倒在地就勢一伏身手還劈著她的腿向大家示意:
“這裏打不開沒有開合放不開手腳對攻中就沒有勝算!”
我驚訝地現曉梅雙腿間正呈現血跡因為換裝我們訓練的迷彩剛剛換成漂亮的藍色花的中間頒布著許多白塊塊看得就有些鮮明。原來曉梅是上課中來了例假才縮手縮腳的。
我們女兵在私下裏都管例假叫倒黴這是唯一和男兵沒法比的鬧心事。挺要強的人一旦碰上倒黴就得盡量少做些動作。這些教官們都是明白的稍微示意一下就心照不宣了。我們屋的女兵住得久了幾乎例假都趕到一起來唯有於曉梅的例假不準有時閉月有時並月趕上並月就就排山倒海勢如破竹這次就是當眾成河了。
眾目睽睽之下於曉梅還算從容地站起挺胸立正低頭下撤。林教官絲毫不覺仍以她為對應物又將一個跟頭絆倒在地重複了剛才的動作。於曉梅雙腿屈辱地再度劈開她這回有些急了迅起身麵紅耳赤好象有血已經淋上了褲角。
林教官還皺個眉頭口中隻吐出六個字:“不過關再重來!”
他再擺出對攻的姿式意謂讓她再上於曉梅慚愧地搖搖頭林教官不依不饒一手拽住她一手指著她的鼻子:“出點血算什麽繼續!”
原來他看見了!
我們全愣住了於曉梅再次被狠狠地摔上墊子她猛地旋身躍起甩開教官的胳膊突然間做了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動作她啪地一下還之一掌:“流氓!”
她罵得咬牙切齒林知兵教官瞪圓了眼睛:“你幹什麽於曉梅!”
於曉梅正顏厲色:“告訴你!?你什麽來曆我知道!”
鈴聲大作於曉梅滿頭虛汗倔強地站在搏擊館和教官對峙任誰拉也不走。
林知兵也傻了麵色蒼白呆呆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