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莫名同居

莫名同居

“打電話給鄒霂遠,”林遠柒麵色肅然:“問他找沒找到被害人家屬。”

夏竹立刻頷首:“我這就去。”

電話掛斷,她轉過頭來神色有些不好看:“隊長說沒有搜查令,他們沒辦法進入民房。”

“那個人本來就是F區的居民,在F區晃來晃去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林遠柒一拳砸在桌子上,表情有些懊喪:“晚了一步。”

“我們可以挨家挨戶敲門問,大多數居民還是樂意幫助調查的。”夏竹道。

林遠柒伸手示意她去辦。

“現在凶手找到了仿照他行為的人,會怎麽做?”鄒霂遠和二人在F區男人消失的街道匯合,神色凝重。

夏竹思索片刻,眉心便微微鎖起來。

林遠柒的表情有些嘲弄,說不清是在嘲弄自己還是其他,隻淡淡道:“他會盡一切可能折磨他,然後殺了他,”他的眼底有些漠然:“在凶手看來,這是一種糟糕至極的模仿,談不上美感更加不是藝術。”

幾人俱是沉默。

當案發以後第一時間,這地方就被封鎖了,然而此時此刻,他們卻是絲毫沒有找到男人的消息。

他就像是憑空從這條街道消失了,沒有給任何人留下任何一點線索。

“他能夠從這裏消失,很難想象任何一家人會收留他……”鄒霂遠道,一邊打電話問盛元:“你拿到他的社會關係了嗎?”

“他沒有車,如果搭乘公交或是的士的話一定是從警察麵前走過,所以說唯一的可能就是他還在這條街上,然而在這條街上他和鄰裏關係都很一般,沒理由會被人收留。”盛元在那邊敲打著鍵盤,邊說道。

盛元做事一向非常穩妥,此時他既是道了出來,也就沒有其他的可能。

夏竹看著地麵思索,半晌方才小聲問了出來:“如果說我們在被警方追捕,最可能去的地方是哪裏?”

林遠柒抬頭看她,她最擅長的就是情景模擬,此時夏竹又一次將自己沉浸在當時的情景之中了。

她往前走了幾步徹底站定在房門前,模擬著當時的情境。警方犯錯了,沒有考慮到他就是殺妻凶手,而此時的他隻身一人,房間裏都是鑒定勘察人員,他對大家說了個謊去了後院,後院有一道門,正好通向外麵。

去了外麵,就能不被逮到嗎?

夏竹想起當時屋裏的陳設,幾乎都是女人喜歡的擺設方式,井井有條卻又溫馨無比。在一個男人不愛這個女人的時候,是什麽讓他言聽計從?

隻有一種可能,兩人從最開始地位就是不平等的。

參照著這個家庭的工作收入,夏竹覺得這是可能的,當女人的收入成了男人的五倍,虛榮心的膨脹讓家庭的天平愈發失衡,也正是因此男人在家總是得不到應有的重視,性格愈發扭曲畸形起來。

想起鄰居對他的評價,寡言少語,懦弱……夏竹眼睛微微亮了起來:“我知道他在哪裏了。”

林遠柒微微頷首:“我也知道了。”

“這屋子是老房子,這一帶的老房子應該有地下室,”林遠柒問鄒霂遠:“有搜到嗎?”

“之前在外麵有一個上鏽的鎖,鑒定人員說半天沒打開,”鄒霂遠神色微微一凜,人已是竄了出去:“你們沒有武器,等我。”

他帶著重案組的人一步步靠近那上了鎖的地下室,誰都沒有問為什麽兩人在屋裏轉了一圈就找到了地方,隻是堅定無比地相信著。

夏竹這才意識到林遠柒的作用,似乎隻要是林遠柒做出的決定,就沒有人會再問一句為什麽。

地下室的鎖頭生著鏽,似乎是很久沒有人進去過了。

可是當組裏的寧陵輕輕碰了那鎖頭一下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鎖頭往旁邊一別,竟是徑自別開了。

被人開過了,寧淩用嘴型說著。

鄒霂遠神色一整,伸手示意寧陵離遠一點,寧陵沒做聲,隻將槍穩穩端在手裏,顯然是要打頭陣了。

那鎖頭被輕輕放在一側,寧陵一使勁將鋼板掀開,大喝一聲:“警察!不要動!”

軍用手電將裏麵照的一片明晃晃,亂七八糟堆著雜物的地方,空無一人。

林遠柒示意人們都停住,他則是小心地避開地上的東西往前走,唇角微微一挑:“有線索了。”

他站在最外麵,指著裏麵的兩排腳印微微一笑:“根據這個,可以模擬出犯人的身高體重,甚至哪隻腳跛著……如果他不小心留下一根頭發,那麽我們甚至可以查出身份證號碼!”

林遠柒的眼睛很亮,目光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很好,他終於露出馬腳了。”

回去的路上,夏竹看著下半夜激動萬分的林遠柒,最後那點倦意也跟著散去了:“前輩,依照他的描述,他不應該會是這樣粗心的人。”

無論是每次對犯罪現場的清理也好,反偵察能力也罷,他總是小心而細致的,生怕留下半點差池。

可是這一次,他不僅沒有看清滿地的灰塵,甚至還兩隻腳踏了進去,等同於是將一切都葬送了。

這不符合他的描述,除非……

“他失控了。”林遠柒淡淡道,眉眼間神色很淡:“那個電話過後,他迫切地想要證明他自己,也正是因此,他失控了。”

有了他的身高體重,性格描寫,找到這個人隻是時間的問題。

夏竹看著林遠柒篤定的側臉,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還在大學時大家對於男生的談論,那時候大家還是十□□歲並不大的年紀,窩在床上開夜談會是每晚必備的項目。

那時候曾經想過“什麽樣的男人最帥氣”?

自己當時是怎麽說得來的?好像是一瞬間,眼前就浮現出了現下林遠柒的樣子。

認真,執著,成熟。

“那麽,等下我要去書房做描寫,至於你……”林遠柒看了她一眼,眼底露出一些分明的嫌棄:“你或許可以考慮去臥室。”

“……我記得林前輩家中好像隻有一個臥室。”夏竹默然。

“沒錯,”林遠柒歎息一聲:“我可以假裝並不嫌棄你,明天再換床單。”

夏竹:“……”她收回最後一個詞,一點都不成熟。

夏竹最後也沒去林遠柒的臥室,讓她住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臥室裏,這種感覺太過微妙,夏竹還是有點接受不能。

而通宵達旦卻又委實太過難熬,夏竹堅持了半天,喝了兩杯黑咖啡,最終也還是沒撐住,往書房上的沙發一歪睡了個昏天黑地。

林遠柒背過身沒看到,叫了她好幾聲也沒聽到回應,忍不住蹙著眉回頭,這就看到小女人躺在沙發上沉眠的模樣。

她的眉眼安靜而好看,平時看上去不過是平均線以上的小模樣,睡著的時候嘴角微微翹著,卻是好眠。

沒來由地讓人歡喜起來。

林遠柒盯著她看了半晌,忍下了叫她起床的念頭,將空調往上調了兩度,又從櫃子裏麵抽出一條空調毯給她沒頭沒腦地一蓋,這才轉身過去繼續工作了。

這一晚確確實實是和諧地不得了。

夏竹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是被鬧鈴叫響的,她摸索半天將鬧鈴摁掉,然後就結結實實地怔住了。

因為她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發上,而那邊揉著眼睛一臉不滿的人正枕在自己的胳膊上,胳膊在桌上壓了太久都出了紅印,男人正一臉不善地看過來:“夏竹。”

夏竹一激靈,習慣性的起床氣都不見了,小心翼翼地抬頭:“……是?”

“一杯咖啡加奶加兩塊方糖,”林遠柒側躺著閉著眼睛吩咐:“還要兩片吐司,烤的時間長一點,抹好巧克力醬。”

“哦,好。”夏竹點頭,迷迷糊糊地下樓了。

她習慣極好,下樓先去信箱拿信,結果這一次根本沒到信箱,她就被嚇得瞬間清醒了。

林遠柒在樓上閉著眼睛等著早點,不多時就聽到腳步聲騰騰地跑了上來,上氣不接下氣的。

他睜開眼:“我相信烤箱並不能……”

一束藍色妖姬,藍色的玫瑰花瓣看上去有些詭異,更詭異的是上麵插著一封信,最中間的一朵花瓣被人撕了下去,隻為了給信一個著力點,夏竹忐忑不安地看向林遠柒:“林……前輩。”

上麵寫著四個血紅的字母:“MISS”

林遠柒看了半天,臉色愈發沉了下去:“丟掉。”

“呃,誒?”夏竹怔了怔,總覺得這是恐嚇啊丟掉真的好麽?!

“如果這是炸彈,你也要歡天喜地地拿進來嗎?”林遠柒聲音平靜,帶著隱隱的慍色。

“抱歉。”夏竹幹淨利落地拎了下去,丟出門口時就看到一個帶著摩托帽的男人正騎著摩托停在她麵前,聲音有些悶:“他不喜歡嗎?”

那男人給人的感覺很幹淨,不是衣著的整潔而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清澈感,夏竹卻是沒來由地覺得恐慌,男人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莫名,隻淡淡笑了笑,從她手裏接過那束花:“多謝你,我的女士。”

夏竹開始大叫讓林遠柒下樓來,她則是伸手試圖抓住那輛摩托車。

可惜一切都晚了,因為那輛車的主人微微一笑,行了個英式禮一溜煙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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