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在場的殺人案(3)
第35章 不在場的殺人案(3)
鄒霂遠再進來的時候,兩人已經恢複了正常狀態,林遠柒揉著被撞疼的手腕靠在旁邊的牆壁上,夏竹則是一副做了錯事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看過去:“隊,隊長。”
鄒霂遠望望天,有點幸災樂禍:“沒事,其實你們可以繼續,我就是來……”
“查案子麽,”林遠柒語氣不善:“查出什麽了?”
“嗯,”說到案子,鄒霂遠神色瞬時嚴肅起來:“這次的死者沒有任何藥物反應,盛元剛剛查了,什麽都沒查出來。”
“沒有藥物反應?”夏竹有些意外地看過去。
鄒霂遠頷首:“我也有些懷疑,但是盛元的鑒定一向不出錯,我們需要重頭想想了。”
林遠柒默不作聲地思忖半晌,伸手招呼夏竹:“跟我出來一下。”
“啊,好的。”夏竹乖乖跟上,這才想起身後還有一個鄒霂遠,步子一頓問道:“隊長要繼續在這裏查下去嗎?”
“先問問話吧。”鄒霂遠眉頭緊鎖:“沒事,你們去忙,不用管我。”
夏竹跟著林遠柒跑掉了。
“隊長。”盛元在那邊喊他,現下沒有太多設施,檢查也隻能做最初步的,可是對於經驗豐富的盛元而言,其實也已經足夠了。
鄒霂遠過去的時候,就見盛元正擺弄著林夫人桌上的東西,那是一個小小的藥瓶:“鎮定劑,看用量也服用不少了,至少有兩個多月了。”
“兩個多月……”鄒霂遠蹙眉想了想,就想起林遠柒提及的財務報表來,他將那些東西拿在手裏看了幾眼,盡數收進證物袋:“我把這個拿回去給畢天齊看看。”
畢天齊原本是所裏的法醫,自打盛元來了沒多久便退居二線,現下做曾經的專長,各種證物分析。
盛元沒做聲,表情有點凝重。他素來是所裏的活寶,很少有蹙眉頭的時候,而現在看得出來,這案子極為棘手,較之前麵幾個案子而言,簡直不是一個水平線。
“我聽說,重案組很少接這樣的謀殺案,這次算是例外?”一個男聲驟然插了進來。
鄒霂遠微微一愣,表情肅穆:“你是……”
盛元道:“林家長子林遠峰,幸會。”
林遠峰擺擺手,摟著crisis的手指不安分地動著,忽地笑道:“嗬……我就是覺得,有個給警察做事的弟弟就是好啊,這下有什麽事方便得很不是麽?”
他這話說得陰陽怪氣,讓鄒霂遠聽得皺了眉頭,可他到底還是壓抑下去,平靜道:“這次的事情與林先生有關,需要問訊的時候我們會主動聯係林先生,至於其他情況,屬於警方內部事務,不能多言。還請林先生見諒。”
鄒霂遠臉上帶著假笑,語氣客氣卻又疏離,林遠峰討了個沒趣,卻也毫不介懷地笑了:“這沒什麽,嗯,隨時等你們問。”
他一邊說著,一邊攬著crisis走遠了。
鄒霂遠和盛元站在遠處沉默良久,就聽盛元開口道:“這個人有些問題,遠柒好像沒說過。”
“他什麽時候願意說過他家的事情了?”鄒霂遠笑了一聲,聽不出什麽情緒,半晌他方才擺擺手:“這次的案子,如果不行的話,還是要轉給別組。”
“我知道。”盛元道。
彼端,林遠柒看夏竹圍著被害人死亡現場轉來轉去,他難得好脾氣地在旁等著,抱著雙臂沉穩而可靠的模樣。
夏竹轉到第三圈頭暈眼花地停了下來:“看起來有點不對勁……”她喃喃道。
林遠柒配合地俯□:“怎麽?”
夏竹咬住下唇思索道:“如果沒看錯的話,死者很像是自殺。”
林遠柒的眉頭不動聲色地一跳,卻又慢慢恢複平靜:“嗯,你接著說。”
“林夫人的屋裏有安眠藥,鎮定劑,這些東西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林夫人真的長期服用,另一種是有人栽贓陷害,故意營造出林夫人自殺的假象……然而依照現場來看,林夫人並沒有留下遺書,死亡時表情也很平靜,這些都不像是能夠偽造的,更重要的是,如若她並不是在昏迷狀態中死亡,那麽為何林夫人並沒有呼救?”夏竹分析著,抬起頭就看到林遠柒漠然的神情,她驀地後悔失言:“我……對不起我很抱歉。”
林遠柒呼吸微微一窒,抬眼看夏竹,目光正正撞進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眸子裏,不知為何,林遠柒所有的情緒就像是瞬間定格了一般,最後化作一聲歎息,他伸手攬了攬夏竹的肩膀,聲線篤定而微沉:“沒關係,別擔心。”
樓上,林遠念默然走離窗子,她對楊彥微微一笑道:“戀愛總會影響人類的智商。”
楊彥淡淡彎起唇角,手指在林遠念的唇畔停留片刻,又挑逗似的往下移去:“哦?”他的聲音帶著成熟男人特有的張力,卻又不讓人煩厭:“那麽你呢?”
林遠念失笑:“這種話還要問?”她眼含嗔意淡淡道:“這件事我將永遠感激你。”
“不必,”楊彥眸色微深,沉吟片刻道:“我倒是希望,風波更大一點。”
林遠念微微一怔,卻是沒有再言語。
楊彥的神情深不可測,林遠念沉默半晌,卻也隻有低聲輕歎一句:“不要做得太絕了。”
楊彥沒有再作聲。
“如果林夫人真的是自殺,那麽我想這也不是一個巧合。”夏竹如是道。
林遠柒眉心一擰:“你認為什麽是巧合?”
“巧合的意思就是,正好在這時候藥物過量抑鬱,又恰好在夫妻結婚紀念日的時候死去。”夏竹語氣平靜。
林遠柒在紙上點了點,頭都沒抬:“說下去。”
夏竹補充道:“所以說我傾向於認為這是有預謀的,針對每個人的表現,我認為這次的事情很可能和大家都有點關聯。”
“你認為是共謀?”林遠柒問道。
夏竹聽不出這算是試探還是真心實意地相問,隻好憑著直覺往下講:“不能說是共謀,但是至少……”她蹙眉道:“應該是知情的。”
“等盛元的報告出來吧。”最後的最後,林遠柒這樣說。
夏竹頷首。
莊園依舊封著,能夠自由進出的隻有林遠柒和夏竹,二人隨著鄒霂遠他們回去,不過一個多小時,盛元就拿出了屍檢報告:“有點蹊蹺。”
林遠柒抬眼看他:“怎麽回事?”
“屍體脖子上有勒痕,可這並不是死因,”盛元道:“而且林夫人患有嚴重的精神性疾病,體內精神性抗抑鬱的藥物沉積過多,還有,我懷疑她有腦瘤,拍片的時候能看出來,如果要確診,可能需要開顱,這需要家屬的認可。”
“屍檢需要家屬認可?”林遠柒冷著臉看盛元。
盛元被他看得有點瘮的慌,卻也點點頭道:“不然你讓我帶著殘破的屍體去見他們家屬?肯定要被打的,不合人權。”
他連連擺手,換來了鄒霂遠的噤聲手勢,可惜盛元渾然未覺,依舊在滔滔不絕說著屍體的性征。
不過片刻,林遠柒淡淡開口了:“開顱吧,要證實隨時可能死亡是吧?”他的表情平靜,仿佛與己無關:“我就是家屬,開顱吧。”
盛元呼吸一窒,屋裏的空氣似是愈發凝滯了,半晌,方才聽到盛元幹巴巴的道歉聲:“那個,抱歉,我剛剛忘記了……”
“要簽字嗎?”林遠柒問了下去。
盛元手忙腳亂地扯出一張紙遞過來,林遠柒一目十行地掃過,表情依舊是冷若冰霜地揮筆簽好,這才頷首道:“辛苦了。”
盛元更加錯愕,幾乎不知道要怎麽正常地走回法醫室,腳步都是飄忽的。
鄒霂遠看了幾人良久,最後若有所思地拍了拍林遠柒的肩膀,也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好:“哎,你……算了算了,先回去休息吧,等消息到了我再聯係你。”
林遠柒表情微嘲:“回去休息你半個小時以後就打電話給我?”
鄒霂遠還沒來得及答話,就見林遠柒笑了笑:“算了,就在這裏等,”他轉頭看向身旁沉默的夏竹,思忖片刻問道:“你要不進去找休息室歇會?”
眼看著夏竹的臉色愈發疲倦,即使小女人努力保持著精神飽滿的模樣,也依舊是騙不過林遠柒的眼睛。
夏竹努力睜睜眼搖頭:“嗯,沒事,我陪你。”
林遠柒在她肩膀安撫地拍了拍,語氣有點誘哄的意味:“聽話。”
夏竹耳尖騰地紅了,乖乖進屋休息去了。
林遠柒這才轉回頭來,翻著手裏的資料,一頁一頁,看的很是認真。
起先,鄒霂遠以為他在看這次的證據,剛想說點什麽才發現那上麵的圖片盡皆都是咖啡城堡的,他忍不住問道:“你在找那對夫婦的事情?”
“嗯,”林遠柒頷首:“左右也沒事,不如看看,我總覺得這次的事情有點古怪。”
鄒霂遠想了想在他身旁哥兩好地坐下:“給我看看。”
林遠柒有些意外:“給你?”
“嗯,我也有點想法,一起探討探討。”鄒霂遠大大咧咧抽走全部資料,順勢揮手:“你歇會。”
林遠柒看了他一會兒,眼底掠過一絲無奈,低聲嘀咕了一句:“謝謝。”
“和夏竹學的?”鄒霂遠戲謔道。
林遠柒眼角蘊起一絲淡笑,就當鄒霂遠以為他不會得到回答了,才聽男人淡淡的鼻音,那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
“嗯。”
……
夏竹迷迷糊糊地醒來時,隻覺得臉上有東西一動一動,麻酥酥的。她睜開眼,某人正拿著一根羽毛筆毫無負罪感地在她的臉上忽閃來去,夏竹默默閉眼,怨念頗深——
“那個,前輩。”
林遠柒眉頭不動聲色地一挑:“醒了?”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有……”夏竹的話音被林遠柒毫不客氣地掐斷,男人將羽毛筆往旁邊一丟淡淡道:“醒了就起來吧,盛元那邊結果出了,一起去聽。”
看著極為君子地走出門去的林遠柒,夏竹隻好默默拉開被子,補充完自己想說的話:“起床氣。”
所以說敢不敢聽人把話說完!
不管怎麽樣,夏竹還是乖乖跟了上去,做好了林遠柒的小尾巴。
“檢驗結果果然不出所料,”盛元神色凝重:“惡性腦瘤,隨時有生命危險。”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地看了一眼林遠柒的神色,見他麵色平靜才說了下去:“所以說其實林夫人的去世隻是早晚而已。”
“即便是這樣,”夏竹蹙眉道:“這次的自殺事件還是很蹊蹺。”
“沒錯,如果說自殺是為了保險金的話,不應該會發生在這樣的家庭裏,”盛元說著,湊過去看畢天齊的資料:“沒有保險。”
夏竹淡淡道:“我不認為是因為保險金賠償,而且自殺的話,很難獲賠才對。”她思索片刻,忽然看向林遠柒,表情有些猶豫。
林遠柒任她打量片刻,終於還是不自在起來:“我知道你要問什麽。”
夏竹眨眨眼,有點好奇林遠柒到底有沒有心有靈犀的絕技,就聽林遠柒毫不遲疑地說道:“沒有私生子,至少在我所知的範圍內,沒有。”
夏竹怔住了:“你知道我要問什麽?”
“你每一個表情,我都知道你在想些什麽。”林遠柒不屑一顧。
這讓夏竹愈發興致勃勃:“哦,那你覺得現在我在想什麽?”
“你在想,為什麽,還有怎麽才能逃過這樣的探視。”林遠柒語氣平和,片刻方才補充一句:“平時我不會探查你,不用擔心。”
當然,刻意討好的時候除外,林遠柒在心底補充一句。
夏竹自然不知道林遠柒心中所思,隻搖搖頭有些無奈地笑了:“我隻是忽然想到,如果是為了遺產份額,倒是很可能有人做出這樣的舉動。”
“那麽林夫人是自願的?”一直沉默的鄒霂遠忽然問道,說到這裏他就抬眼看林遠柒:“你覺得林夫人可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嗎?”
“自願去死?”林遠柒眉眼之間有些嘲弄,他的語氣涼薄,手卻是不由自主地攥成拳:“什麽人能讓她下這麽大的決心?”
鄒霂遠給畢天齊使了個眼色,畢天齊便開口道:“雖然可能現在大家都不太愛聽這些數據,可是我還是不得不和大家做一個分析,”他的聲線很沉,帶著讓人信服的力度:“首先是林家的財產,現在林夫人去世,因為生前沒有遺囑,所以按照法定繼承來走,林夫人名下有林氏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將按照公平原則分與林先生與遠柒,而林夫人名下其他的房屋現金等財產,有一半屬於夫妻共同財產,應當先行平均分配給林老先生,再行分配,綜上所述,林夫人的去世,最大獲利人就是林老先生。”
自始至終,林遠柒的表情一直都很安靜,仿佛與己無關。
夏竹下意識伸出手碰了碰林遠柒的指尖,男人指尖冰涼,在碰觸的瞬間不自在地縮了縮,又下定決心一般握緊了夏竹的手指。
十指相扣,尤為貼切。
“經曆了這一次,林老先生獲得的是多少?”夏竹問道。
畢天齊算了算,方才給出數字來:“林氏集團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都在他手裏了。”
林遠柒冷淡地笑了一聲,他抽出桌上的報表看了一眼,忽地問道:“這就是全部數據?”
“咦?有一份在這裏壓著。”畢天齊抽出來,這才發覺那是一份股權轉讓協議,上麵已經壓好了公章,顯然是深思熟慮過了。
“看看上麵的名字。”林遠柒遞給夏竹。
夏竹看了一眼,那上麵赫然寫著林遠柒的名字。
“是你。”夏竹微微一怔,直覺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沒錯,”林遠柒蹙起眉頭,仿佛是在壓抑著什麽情緒一般:“如果這份協議在之前送到我手裏,也許這起悲劇就不會上演。”
鄒霂遠有些擔憂地看了他一眼,林遠柒卻依舊平靜無比地說著:“所以說到底,是我去遲了。”
夏竹隻覺膽戰心驚,她加大手指間的力度小聲問道:“遠柒?”
林遠柒淡淡道:“沒什麽,不會這樣結束的。”
這一次,夏竹伸手過去,卻隻抓到了輕飄飄一團空氣。
“夏竹,”林遠柒忽然道,他抽開的手握住的隻有虛空:“謝謝你。”
不知道為什麽,夏竹忽然覺得這句話有點像是不祥的告別,她連忙搖頭道:“不不不,這沒什麽,我也沒幫上什麽忙,所以……”
“你待在警局,”又一次,林遠柒打斷了她的話:“霂遠,看好她。”
無視了夏竹急的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林遠柒隻身走了出去,他隻帶了一枚袖扣,那是之前夏竹不放心給他從警局討的,除此之外什麽都沒帶。
而鄒霂遠神色凝重地伸手攔住,隻換來林遠柒淡淡的兩個字:“放心。”
每個人都知道,林遠柒這樣的性子,是決計拉不回來的。
他堅持,卻又固執己見,從來聽不進任何人的話,唯一一個能夠影響他的人,卻忽然茫然失措起來。
“他要是說別擔心,就肯定沒事。”盛元輕聲道,有些擔憂地看著沉默不語的夏竹。
夏竹將桌上的咖啡一飲而盡,沒有濾幹淨的咖啡渣將她嗆得直咳嗽,半晌,她方才緩過來,小聲道:“謝謝前輩。”
除了對林遠柒,夏竹和誰都保持著最開始的模樣,疏離而又客氣。
盛元也沒奈何,隻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鄒霂遠,鄒霂遠想了想,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嗯,對講器呢?”
夏竹從隨身的小包裏掏了掏,將林遠柒身上那袖扣配對的對講器遞給鄒霂遠,依舊沉默著。
鄒霂遠伸手將揚聲器開開,就聽到那邊傳來沙沙聲。
夏竹神色一振,知道是林遠柒將那邊的信號開了,她在這邊激動了半晌,卻也沒聽到任何聲音。隻有衣服摩擦的聲音,卻是沒來由地讓她安心起來。
“隊長。”夏竹忽然開口道。
鄒霂遠垂眸看她,就聽夏竹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我剛剛失態了。”
鄒霂遠失笑:“說什麽呢,”他拍拍夏竹的肩膀:“現在林遠柒不在,坐陣的就成你了,來吧,和我說說是怎麽想的。”
夏竹笑了,她在那摞資料上輕輕點了點,語氣沉靜而平和道:“很顯然,如果是之前,或許受益人隻有林老先生,可是現下我們才發現,林遠峰和林遠念並非林夫人的親生孩子,作為情人之子,他們的股權定然是要受到影響,除非……林夫人不在了,那麽他們的母親就可以平步青雲坐上正妻的位置,而如果想要拿到林氏的股權,最好的辦法就是首先縮減遠柒拿到股權的比例,將來從遠柒手中拿走股權的可能性太小,必須先把這個風險排除掉,因此他們選擇了從源頭開始,削減林夫人的股份,而為了這個目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合謀,殺死林夫人。”
鄒霂遠神色微微一冷,夏竹的表情帶著隱隱的痛楚:“可惜,最大的受害者其實不是去世的人啊。”
盛元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隻好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吟半晌方才憋出一句:“他能走出來的。”
“……嗯,我知道。”夏竹如是道。
一定能夠走出來的,因為那個人,是林遠柒。
此時此刻,林遠柒正驅車向莊園趕去,他的神情凝重,情緒被壓抑在心底。
紅燈。
他停下車子,伸手掏出許久不曾打開的煙盒,想要抽出一支煙,猶豫片刻林遠柒又將煙塞了回去,表情有些不耐。
“嗬……”旁邊的車窗輕輕搖了下去,裏麵的人對著林遠柒的方向擺了擺手:“好久不見。”
僅僅是一個口型,就已經足夠了。
林遠柒看了那人片刻,絲毫未動。
那人搖搖頭似乎是有些失望的模樣:“阿柒不打算和我說說心裏話嗎?我可很是想念啊。”
林遠柒神色絲毫未改,伸手準備打動方向盤。
“管家先生說的話,你可真的是很相信啊。”男人冷笑一聲,將車窗搖了上去,最後勾出一絲微微的笑意:“後會有期。”
林遠柒沉默地發動車子,將旁邊的人直接冷處理了。
席栢看著林遠柒飛馳而去的方向,眼底掠過一絲冷意,對司機淡淡一笑:“去警局。”
“先生?”司機有些訝異。
“警局。”席栢淡淡道:“別讓我重複第二遍。”
……
“我需要見一個人。”席栢雙手插在兜裏,站在警署門口,表情有點不耐煩。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門口的警衛總覺得這人不耐煩的神情有點像一個人,嘶……什麽人來的?
席栢擺擺手:“算了算了不為難你,”他看來就像是瞬時恢複了好心情一般,想要伸手拍拍警衛的肩膀又縮了回來:“嗯,那幫我帶一句話。”
不知道是中了什麽邪,警衛竟是點了點頭:“嗯,您說。”
“很重要哦,”席栢往前湊了幾步,目光帶著期望地笑了:“告訴裏麵的夏竹夏警官,她若是去晚了,林遠柒就危險了。”
“啊?快來人!”那警衛驟然明白了眼前的危機,他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的席栢,席栢卻也毫不介懷地任他一把抓住,雙手慢慢舉向頭頂言笑晏晏:“哎呀,我隻是個知情者呢。”
“來人!”警衛喝道。
裏麵的人很快衝了出來,為首的一個就是夏竹,席栢見到夏竹竟也是微微笑了:“夏小姐。”
他眼底的笑意微微,看起來似是刻意,又帶著難以言語的真誠。
夏竹眸底神色一寒:“席先生。”
“如果去晚了,或許就真的見不到你的人了啊,嘖嘖,我是好意來的。”席栢眯眼微笑,他將空中的手不安分地動了動,神色詭譎。
夏竹就那樣靜靜看了他片刻,忽地笑了:“你覺得管家有詐。”
席栢神色一僵,就聽夏竹說了下去:“管家已經在警局裏麵了,你算不過遠柒。”
“遠柒……”席栢不動聲色地彎起唇角,似乎是聽到了什麽極為有趣的事情:“這麽快就如此親密了,不像是他的作風啊。”
“你又懂他多少呢?如果是論及心理學而言,我未必會比你弱,更不要說是我的老師我的前輩。”夏竹毫不客氣地回敬道,“至少這一局,你輸了。”
席栢搖搖頭:“我輸了嗎?”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饒是管家這件事輸了一成,你聽聽看你的對講機,有驚喜哦。”
夏竹蹙起眉頭,聽見鄒霂遠沉聲道:“你動了手腳?”
“當然不……”席栢笑了,笑容高深莫測:“能對那東西動手腳的人,可不是我。”
他說完便問身旁的幾人:“搜完了麽?我沒有任何前科,希望不會給你們造成困擾。”
警衛將求助的眼光看向鄒霂遠,鄒霂遠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作為市民你有協助警方辦案的義務。”
席栢不置可否,攤開手微微一笑:“我這不是來了。”
“請吧,席先生。”鄒霂遠客氣道。
席栢也是毫不介懷,緊跟著鄒霂遠往裏走,邊笑眯眯地四下打量:“嗯,我需要一壺咖啡保持清醒。”
鄒霂遠眉心不動聲色地一蹙,心底念了一句喝死你。
夏竹站在門口沉默半晌,最後還是出聲叫住鄒霂遠:“隊長。”
“想都別想。”鄒霂遠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看到身旁的席栢唇角輕輕一勾,是十成十的笑意。他心底聳然一驚,想起之前林遠柒說過的話,語聲就更嚴厲了些許:“夏竹,回來。”
“算了,”盛元攤開手指,將腰間的槍抽了出來淡淡道:“我陪她去。”
鄒霂遠沉默表示反對。
一直安靜的席栢又一次開口了:“呐。”
他甚至伸手肆無忌憚地戳了戳鄒霂遠的腰眼,鄒霂遠被戳的差點倒了,對席栢怒目而視:“說!”
席栢縮縮脖子:“不去的話,也許會後悔終生也說不定,”他似乎是看穿了鄒霂遠的心思,又沒心沒肺地笑了:“當然,去的人太多,也許會有什麽麻煩也說不定。”
鄒霂遠的眉心狠狠一皺,再抬頭就看到盛元淡淡笑了:“我跟著夏竹去,放心吧霂遠,沒事的。“
自從畢業了,好像盛元很久都不曾這樣叫過鄒霂遠的名字。他總是秉承著隊伍裏的規矩,叫隊長叫的比誰都歡,而這一次,時間就像是瞬間逆轉,倒轉回太久以前的從前。
在工作時間從來沉著又冷靜的鄒霂遠竟也狠狠怔了一下:“好。”
是多久以前的無所畏懼又回來了,他篤定地頷首:“我等你們回來。”
“是,隊長。”盛元正色,伸手和鄒霂遠擊掌。
三人的掌心疊在一起,帶出不同的溫度。
鄒霂遠站定在原地,看著夏竹和盛元漸行漸遠。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旁側的席栢幽幽道:“感情真好啊。”
“總比孤家寡人好得多。”鄒霂遠淡淡道。
“我假設鄒長官這是在說我。”席栢沒心沒肺地摸了摸鼻子,笑得很歡:“嗯,其實我也不算孤家寡人吧,以前有很多人陪我來的,都被遠柒給拉走了。”
他說的是曾經的受害者,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用什麽招數掩蓋了那麽多人的憑空消失,那個懸案就像是一柄劍,懸在重案組每個人的頭上心尖。
席栢也是太過肆無忌憚,竟然在警局說起這些。
鄒霂遠心底愈發不適起來,他伸手拉開重案組的門,發出吱嘎的響聲,讓席栢進去,片刻的功夫足夠讓他冷靜下來:“在這兒歇會,我讓人來問消息。”
“如果隊長想要問話,還是親自問比較好。”席栢目光幽深,他微微笑著,像是饜足的貓:“旁人的話,不一定是誰問誰了哦。”
他是心理學催眠的專家,鄒霂遠比誰都明白。
然而此時此刻,他卻是盡然沒心思聽他胡謅,隻擰著眉頭看他一會兒,猝不及防地笑了:“那我就和你聊聊。”
他大馬張飛地往凳子上一坐,叉著腿毫無形象可言地看向席栢:“你覺得你能笑到最後嗎?”
席栢有些意外,卻也不介懷地笑了:“這算是什麽問題,太沒有技術含量了。”
“那麽我告訴你,不可能。”鄒霂遠語聲肅然:“沒有任何黑暗能夠在這個世界上安然遁形,你也一樣。”
他用手指比了個槍的動作,朝著席栢的方向輕輕扣動了扳機。
席栢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眉眼彎彎地笑了:“雖然沒有想到隊長居然還相信著童話,可是……”他行了個紳士禮,伸手去摘根本不存在的帽子,神色寧靜:“我期待著那一天。”
鄒霂遠聳聳肩,在肩膀處的警徽上輕輕壓了壓,神情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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