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死亡序幕

第一章 古宅命案

我坐在了書房桌案前，打開台燈，把從圖書館借來的古籍，還有古井下書匣內的手寫本都從提包內取出，放在書桌上，看著這些線裝本的古書，我自己仿佛有一種穿越回到古代的錯覺。

我大致翻了翻書生那幾個線裝書籍，一本是他自己寫的詩文集，一本是記錄他對八股駢文應試的心得和技巧，最後一本，寫的隨筆散記，前麵幾篇多是記錄一些閩浙一帶的沿途見聞、稀奇古怪之事，記事風格，與紀昀的《微草堂筆記》頗為相似。

最後幾篇，涉及到了邙華山和鎮寧寺的記載，大致梗概是這樣的：傅玉笙途經此地，見山上古寺清幽，就打算到裏麵去借住一晚，夜裏聽到了悠揚笛聲，在獵奇心理作用下，走出山寺，被笛聲引到一片竹林間，看到一位絕美的白衣女子，偷偷觀她吹笛，被其才藝和容貌折服，露身傾訴愛慕之心，白衣女子見他儀表堂堂，文采橫溢，也產生了好感，當天夜裏就留宿在竹舍內，一連幾日過去，女子半夜忽然啼哭，傅玉笙詢問緣由，女子才實情相告，她已經不是活人，為一野魂，在這裏逗留了近百年，無法轉世投胎。

傅玉笙聽得聲淚俱下，當即問她身世和是否有補救之法，白衣女子如實說來，她叫筱如夢，本是冷煙鎮人士，家族衰敗，她路經此地要投奔江州古城的舅舅家，誰知恰逢倭寇來襲，在攻打江州古城，數日不曾攻克，就把怨氣撒在周圍數十裏的村鎮百姓身上，燒殺搶奪，無惡不作，筱如夢正好被倭寇抓住，要蹂躪強暴，她誓死不從，一頭撞大石而隕，無人收屍，橫陳荒野。

後來這些村落的屍體引發了瘟疫，導致附近的逃難村民更多的人死亡，等倭寇退走，城內的守卒就把這些屍骨統一埋藏在了邙華山的萬人坑內，由於冤魂不散，此地一直不安寧，十幾年後的新遷村民就請高僧在此建鎮寧寺。

筱如夢因為身上攜帶了一支祖上傳下了的骨笛，橫死的時候，魂魄被引入了笛子內，難以擺脫，要想成功轉世，不再遊蕩，必須有人下到古井內，挖取她的骨灰帶回家鄉安葬，才能徹底解脫，於是傅玉笙就答應下來，帶上了骨笛、壇子、鐵鏟等，下去了古井。

我讀完這篇數百字的文言文記述，又反複推敲，才把大意看明白，想不到這件事的原貌，以及邙華山鎮寧寺的來曆，與《西村輟耕錄》《異語怪談》都與區別，屬於第三個版本，但明顯更細微全麵一些，綜合在一起，對這座山的曆史，我算是弄清楚了。

“這座別墅修建的時候，似乎已經沒有了寺廟，難道被開發商給拆除了？”我陷入了一種沉思，如果是那樣的話，會不會觸發了某種禁忌，才使楊家的人遭受了滅門之禍？

這一些前因後果，是否真的與案件有關係，我一時也不敢確定，但都發生在這座別墅的位置，可見這裏的謎團，不是幾個案件那麽簡單，若要徹底揭開真相，我感覺，應該會有更恐怖的往事。

這一夜，我很煎熬地入睡了，夢中出現了別墅那個凶靈的背影，還有古代書生，那口黑氣彌漫的古井，充滿魔力的骨笛，白衣女魂，反複糾纏著我，仿佛墜入了無盡的深淵，怎麽掙紮也醒不過來。

雖然我也精催眠盜夢，可以製造夢境，把實施對象拉入特定的夢裏，觀察他/她腦海內折射出來的人和事，相似的環境，往往會誘發他/她大腦做重複做過的經曆；但是，盜夢師最難控製的是自己的夢。

第二日早晨，我剛來到了警局，就發現警局大院裏辦公樓下拉了警戒線，而且圍繞一些民警和救護車，好像發生了什麽事。

我擠湊過去，詢問一名刑警隊的同事，發生了什麽事？

“昨天晚上，重案組信息科的周珊跳樓自殺了。”

“什麽？昨晚她跳樓了，不會就在警局吧？”我大吃一驚，對周珊也算了解，同為重案組的同事，信息科負責接聽報案電話、留言，監控網絡安全、電子郵件等，每天晚上會有人值班。

我向前擠了擠，看到了那具屍體，早已僵硬發直，估計死了有七個多小時，如果推死亡時間，正是午夜的時候，她為何會輕生跳樓？難道是感情受挫，遇到了什麽打擊？

屍體頭部被摔裂，鮮血灘紅一片，腦漿濺了出來，與血跡混在一起，格外醒目。

她的眼睛瞪得很大，似乎散發著一種由內到外的恐懼情緒，根本不像一般輕生者的解脫或後悔的情緒。

法醫正在細致檢查屍體，有刑警在拍照，半個小時後，屍體被抬上了救護車拉走了。

王宇飛派人找來值班的其它人員，以及調取監控，來看午夜發生了什麽？

這時彭處、蘇瑤、老劉、孟胖警官都來上班了，也知道了這件不幸的事，發生在警局，使大家的情緒都很沉重。

一些警局領導臉色難看，顯然被氣的不輕，在這種神聖莊嚴的辦公地方，是跳樓的場所嗎？虧她還是重案組的警員呢，這點覺悟都沒有，就是尋死覓活，也不能給組織抹黑啊！

外人不知道，還以為女警員受到領導的工作壓迫，或是潛規則欺辱，才受了刺激在警局跳樓，如果是家庭原因，為何她不回家去跳？

“讓彭康、王宇飛上來，迅速立案，偵查此事，給全體警員一個交代！”局長趙銘火了，立即安排了任務。

周珊的死，給警局蒙上一層陰霾氣氛，整個早晨，大家的情緒都有些沉悶。

上午九點時候，重案組又開了一個8.12專案分析會，由於我昨晚進行了盜靈，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要在會上進行匯報。

我把昨晚經曆的一切，手繪了幾行圖畫，更加生動地還原那段詭異的一幕幕血案，用投影儀把圖片放大在屏幕上，會場所有人都能看到。

“這個受害者叫戚東，昨晚我就是通過他屍體的記憶代碼進行了通靈，看到了很奇怪的一幕，大家請看，這是第一幅圖，大約十點左右，這幾個人正在一樓大廳篝火旁講鬼故事；第二幅圖中，忽然聽到一樓長廊中的北麵臥室發出了尖叫聲，受害人孫蓓蓓和她的男朋友正在遇害；第三幅圖，當他們趕去之後，撞開了房門，就看到了很詭奇的一幕，那道黑影騰空躍上了房頂，躲避眾人的視線；隨後在第四幅圖中，那道黑影披頭散發從房頂跳下，把這幾個人全部殺死……”

警局領導和刑偵科員們，看著四幅圖畫，詭異的場景，都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覺，尤其是第三幅、第四幅，雖然用鉛筆勾畫出來，但是那團黑影的離奇出沒手段，的確讓在場每一個人，感到嘖嘖稱奇，莫名地倒吸一口涼氣。

這還是人嗎？一時間所有人心中都湧起這個古怪想法，麵麵相覷，充滿疑惑。

“楚宇，這裏隻有你跟他真正接觸過，能確定他是人是妖了嗎？”彭康咳嗽一下，打破會場的沉默氣氛。

我輕皺了一下眉頭，回答道：“我無法確定它究竟是什麽東西，七成像人，但身形和狀態很奇特，完全感應不到生機，隻會讓人體會到陰冷、恐懼的氣息，但它絕對是一個有形體的生物，並非迷信中提的鬼魂。”

“那就不是靈異事件嘍？”

我搖了搖頭：“不好說，這個人形生物，跟凶靈一樣神出鬼沒，沒有真正抓住，無法確定它究竟是什麽！”

趙局長沉默了一會，讓各部門科長都各抒己見，推測分析一下，可是沒有人能說清楚，會議最後，局長趙銘做總結的時候，安排刑警隊再去一次案發現場，查看房頂、牆壁上的印記，看看是否能找到特殊的腳印、指紋、發絲等，拿回來做檢測。

會議結束後，我前腳剛回到了辦公室，椅子還沒坐熱，蘇瑤就敲門進來了，臉色有些古怪地說：“宇哥，剛才刑偵科調查過了，咱們警局有人看到了周珊跳樓的過程，這件事有些蹊蹺。”

“誰看到了，有什麽蹊蹺地方？”我疑惑問。

蘇瑤臉色有些沉重地說：“是門衛的梁叔，他昨晚值夜班，回憶說昨晚午夜的時候，聽到了大院裏有一股古怪的笛子聲，就走出了值班室，結果發現笛聲是從樓頂傳來的，當他抬頭望去，正好看到有個長發女子從樓頂跳下來，那個女子就是周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