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反劫海賊的少年

第0002章 反劫海賊的少年

“哪裏來的漢國小鬼?”

“喲嗬,想當出頭鳥啊?”

“淺水灣?真夠**的還!”

“好大一把小刀哦……抗著出來嚇人呢!”

紅胡子號甲板上的海賊們,前一秒還在盡情地調侃,隨著少年的走近,臉色突然刷白,一個個兩眼怔住,口不能言。

四周突然靜地可怕,隻有火藥和酒精的味道,肆意彌漫著。

“是哼……哼哈二將,船、船長,這小鬼手裏提著哼哈二將!”過了半天,才有人失聲喊道。

話音未落,兩個身影飛來,重重地摔在了甲板上,正是哼哈二人!二人軟軟癱在地上,鼻青臉腫,皮開肉綻,骨肉似已分離,渾身沒了人形。

“真是漂亮的船呢!”

鬆鳴越這才走到車頭,手托下巴,一臉嬰兒見到奶嘴的表情。血液中的某種氣體,似乎和飛船上不時冒出的蒸汽,發生了劇烈的共鳴,在血管裏不受控製地亂竄起來。

這時,一個低沉、遒勁的聲音遠遠傳來:

“在這片大海上,不作死就不會死!”

紅胡子號寬敞潔淨的甲板深處,吉爾菲斯·巴巴羅薩,正坐在一張閃亮的紅皮沙發上,將低到鼻梁的三角帽抬了起來,露出了坑窪、猙獰的麵容。他從沙發上緩慢、有節奏地站了起來,豎起了高大威猛的體格,一身暗格子西裝,顯出別樣的腔調來。兩撇粗長的白胡子,塌下來係在一起,從嘴角一直拖到臍下三寸,一看就是高手。

巴巴羅薩站在船頭居高臨下,鳥瞰著車頭上的少年,眼神示意左右之後,以飽含長輩的口氣說道:“年輕人,你很有膽量!老夫給你個尊嚴的死法。”

那聲音粗獷嘹亮,神情倨傲鎮定,如同末日的審判者一樣。

然而他話音未落,隻聽見一陣陣槍響,“啪噠噠”有如鞭炮齊鳴,幾十上百顆子彈,不斷射向鬆鳴越。

巴巴羅薩口中所謂尊嚴的死法,居然是毫無準備地向少年偷襲!

槍響的前一秒——鬆鳴越剛從“奶嘴與共振”中回過神來,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一眼望去,甲板上十數個海賊,正在齊刷刷地掏槍。隻是在他看來,這些海賊的動作,像是默片中回放的一幀幀慢動作一樣,顯出別樣的文藝。他不耐煩地等了半秒鍾,聽著紅胡子擲地有聲的“演講”,才慢慢等來了槍聲,在槍響的一瞬間,一個翻身“消失”了。

梭梭而來的子彈,打在了空蕩蕩的火車頭上,發出了“乒乒乓乓”清脆的回響。

下一個刹那,鬆鳴越已翻出了丈餘,正處在火車頭與甲板之間的低空裏,整個人像蝌蚪一樣蜷縮在空中,在海賊們重新瞄準開槍之前,一聲低喝:“滄合指!”

沒有人看清他的動作。

隻聽得天地間,忽然爆出了十幾聲“嗖嗖”的音嘯,有如暗箭劃破了空氣。

這聲音傳到甲板上時,海賊們身子一怔,忽覺微風過耳,吹起鬢毛拂動。下一息,隻覺耳垂一陣刺痛,像是被子彈生生穿透一般,伸手摸去,已鮮血直流。耳垂大的還好些,一洞既開,南北通透,也算涼爽怡人,穿個耳墜尚可掩飾;耳垂小的就麻煩了,整個耳垂被生生射飛,左右耳出現了嚴重的不對稱。

他們一個個痛得直咬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少年使的什麽暗器,雖然一個個怒火中燒,卻又汗流不止,手心雖緊攥著木槍,卻沒人再敢扣動扳機。因為與他們小小的耳垂相比,他們那碩大的腦門,可謂是一望無際。在鬆鳴越看來,射穿他們的腦袋,就像是把石子丟進池塘一樣簡單。

再下一刻,鬆鳴越已踏上甲板,眼角綠光一閃,咧嘴大笑起來:“不作死就不會死?大叔,你還真是個好人,不過從現在開始,這艘船歸我了,各位還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吧——”

空氣豁然凝固。

巴巴羅薩朝著甲板上的“一隻耳海賊團”冷眼掃去,隻見手下們一個個捂著耳朵,戰戰兢兢如見惡鬼。頓時眼角發黑,一聲狂笑炸裂開來:“你——要劫船?我沒聽錯吧,時代已經發展到了一個小朋友扛把小刀就要來劫船的地步了嗎?聽好了小鬼,在你麵前的,可是紅胡子海賊團!老子可是人頭百萬的超級海賊巴巴羅薩啊!”

聽到這樣的話,海賊們的士氣為之一振,群情高昂起來,也顧不上耳垂流血,不斷有人高喊道:“我們可是這片大海上最凶惡的海賊,有所覺悟吧,混蛋!”

“巴巴羅薩……怎麽是白胡子?說好的紅胡子呢?”

鬆鳴越有些納悶,忽然聽到“人頭百萬”,又豁然興奮起來,那表情像是嬰兒嘴裏叼著個Ru頭不說,手上還要去抓另外一個Ru頭:“大叔還真是腦-黃金啊!那其它人可以走了,大叔留下吧。”

巴巴羅薩冷笑一聲,脖子咯吱一擰,腦袋哢嚓一歪,算是活動了筋骨:“老夫給你個七竅流血的死法!”

二人相距不過七八米遠,彼此站定。

“打架什麽的,還是兵器在手才叫帥啊大叔!”鬆鳴越拔出鐵劍,擺好架勢,口中不覺笑道。

巴巴羅薩眉頭緊索,右臂忽然伸出,五指分開成爪,一聲冷喝:“獸血沸騰!”

隻一息之間,鬆鳴越便覺體內燥動起來,血液不斷地發熱,漸漸滾燙開來,“咕嚕嚕”地順著血管往上湧,他麵色發紅,口中一腥,眼看著就要吐出血來。

他立即咬緊牙關,索性倒行逆施,一口氣吞回沸血。左手收起鐵劍,側身麵對巴巴羅薩,右手一掌震出:“應潮掌!”

這一掌“應潮”雄渾無匹,刺拉拉一聲,將血液中的熱力盡數帶出,掌力一出,幾乎瞬發即至。

巴巴羅薩隻聽見刺拉拉一聲,還沒來得及反應,胸口便被猛然一震,眼看就要倒下,腳底趕緊橫踩,身子一傾,向後不斷滑行,直到後背撞上桅杆才停了下來。

他那格子西裝裏,頓時滑出了一塊精鐵,正是築基修士常見的護身法器——“精鋼法盾”。這法盾剛才替他主人吃了一掌,此刻已經靈力盡失,係身的鉤帶被掌力震開,那厚實鋼板的中央,更是被生生震出一個掌印來。

鬆鳴越此時也並不好受,口中不斷噴出滾燙熱氣,將草根一下子蒸黃了。他趕緊掌力一收,提起手掌幹劈起來,不停地向嘴裏扇著風:“哇!燙死了,大叔你搞什麽飛機!你到底是要打架,還是煮人?”

一旁的海賊們目瞪口呆,腳下不自覺地往後退,彼此麵麵相覷,顫聲嘀咕著。

“為什麽中了船長的‘獸血沸騰’還沒死?船長早已築基,他的控血可是連築基中期的靈力者(注釋1)都殺過的啊!”

“那一掌怎麽回事?風係仙術嗎?這小子明明沒有靈力的啊!就算是風係仙術,也沒見過有人使用掌麵攻擊這種低效的招術啊?”

“難道是武士的體術?體術也沒有出掌的啊!傳說中的空手道?氣功?隔了這麽遠竟然能打到!漢國人的體質,明明是十分落後才對的啊!”

巴巴羅薩一時還不知發生了何事,心想今日大意,竟在手下麵前出了洋相,一時麵色難看,目露凶光,狠狠地鬆開衣領,趁鬆鳴越喊燙之時,右手再次伸出,五爪一旋:“獸血移民!”

“別亂起招名啊大叔!”

鬆鳴越話音未落,體內血液再次不受控製,發瘋似地推著血管往前竄,把他整個人往巴巴羅薩的方向強拖過去。鬆鳴越眼見腳底使不上力,索性腳底一鬆,整個人嗖地往前飛了起來,在空中拔出鐵劍,向巴巴羅薩砍去。

“亮兵器吧,白胡子!”

巴巴羅薩大嘴咧開,白牙閃亮,雙手一抬,將長長的白胡子從根部握起。那白胡子一被手握,便直愣愣地硬了起來,胡子邊緣更是尖利無比,整條胡須儼如一口長劍!

隻見巴巴羅薩雙腳沉紮,提著胡子,迎著鬆鳴越一“劍”揮來,兩劍相撞,頓時“倉鋃”一聲,天地間血光一閃。

下一刻,鬆鳴越雙腳落地,鐵劍已斷成兩截,胸口被一“劍”劃開,從左胸到右腰,裂了一條長長的血口子,鮮血淋漓,把那長長的白胡子染得通紅。

巴巴羅薩目露冷芒,低聲狂笑著,胡子上的鮮血滴落有聲:“說過了是紅胡子啊,小鬼!”

鬆鳴越眼見鐵劍折了,T恤裂了,可謂出師未捷自損八千,頓時怒發衝冠,眉頭一挑,躍身向前,左掌一側,提手就劈了過去。

剛才在一旁歡呼雀躍的海賊們,此刻都屏氣凝神,絲毫不敢動彈,心中暗暗驚訝:“這小子瘋了?拿手幹劈?船長可是削鐵如泥的紅胡子啊!”

“不知天高地厚!”巴巴羅薩心中冷笑,迎著鬆鳴越的劈掌,一胡子劈來,那劈勢如風,發出颼颼響聲,胡子上的鮮血揮灑開來,一時紅光滿天。

鬆鳴越說時遲那時快,劈下去的左掌突然一擰,竟徒手抓住了血紅的胡子,拇指貼住“劍身”使勁往下用力一摁。

巴巴羅薩揮“劍”時身體本就前傾,此時胡子又被鬆鳴越往下一扯,下巴一陣巨疼,上半身隻得往下一弓,碩大的腦袋暴露在鬆鳴越的眼下。

僅僅在這一瞬間,鬆鳴越左手扯著巴巴羅薩的大頭,右手猛地一拳轟下。

“獵——日!”

這“獵日拳”雄渾遒勁,自上而下,拳風獵獵,猶如猛虎下山,一拳便將巴巴羅薩龐大的身軀轟翻在地。那碩大的頭顱更是將甲板砸穿,深陷其中,一時鮮血淋漓,慘不忍睹。剩下的身軀則軟趴趴地鋪在甲板上,沒了形狀和生氣。

整個船邊的一圈海賊們,紛紛倒吸了口涼氣,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船長保重!”後,眾人便便抬著重傷的哼利、哈利二人,紛紛跳下了船。

鬆鳴越沒去理會,將巴巴羅薩血肉模糊的大頭拖了出來,一想到鐵劍T恤,便怒氣難平,提手就要跟上一拳:“獵——日!”

這一聲“獵日”,讓巴巴羅薩昏迷的意識,頓時清醒回來,趕緊喊道:“小鬼別、別——殺了我你隻能拿到100萬,但是把老夫人頭賣給格子酒吧,你就會拿到兩雙倍的錢!”

“200萬?”

“200萬!”

此刻,兩海裏以北的天空,一架輕型的雙翼格鬥機,正疾速飛來。天藍色的機身,被朝霞映得血紅;機翼上白色的空軍LOGO,和機頭的噴塗的粉色“Skywalker”標識,在霞光映照下,顯得熠熠生輝。

機艙內的駕駛座上,一襲淡紫色的長發,像瀑布一樣流瀉下來;華麗的紅框眼鏡裏,美目流轉,寒光閃動:“巴巴羅薩,你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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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1:“靈力者”即鷗洲和蜚洲人對修士的稱法。具體的修士等級,則是世界政府旗下的修真大學規定的,有練氣、築基、結丹等級別,每個級別下設1~9個小階,1~3、4~6、7~9依次稱為初期、中期和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