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考結束

第一章 高考結束

每年六月份有兩天是所有高三學生最珍貴的兩天，這兩天承載著多少學生和家長的夢想，淚水、汗水都在這兩天盡情的釋放，聽著勵誌歌曲度過了人生最充實而又痛苦的一年，隨著哨聲的響起，今年這場讓所有人備受關注的考試落下了帷幕。

可是就在拿起筆走出考場的那一刻，又有多少人真正明白這場考試的意義，也許這場考試能夠改變一些人的命運，可是又有誰能知道多少人在考試結束那一刻卻迷失了原本的方向，多少學生和家長的心血都融化在此時。一場看似平靜的考試，卻讓許多本應該烏黑靚麗的發質漸漸發白，哭吧、笑吧，這是別人不懂得時刻，隻有親身經曆才能懂得那種迸發的感覺。

考試結束了，總會在操場上、牆角、樓梯裏、路邊看到許多眼淚在不停的流淌著，同樣也會看到許多原本無神的眼睛裏發出的亮光，原本沒有表情的臉上也露出了該有的笑容，瘋狂吧，盡情釋放吧，這是屬於我們應有的時刻，任何人都搶不走這一時刻。扔掉我們的背包，甩掉我們手握的水筆，把我們一年沒有享受的東西在這一時刻全部彌補過來，哭吧、笑吧、呐喊吧，讓我們的聲音感動上天，感動所有。

這時有一個男孩，口中叼著香煙，聽著音樂走在去往廣場的路上，耳邊不斷播放著耳熟能詳的旋律，時而不時也會在口中哼出幾句，這位男孩名叫王陽，也是剛從考場出來，正在享受這一特殊時刻。今天天氣一直繃著臉，好像特別嚴肅的樣子，比較悶熱，王陽幹脆脫掉T恤衫，搭在肩上。山寨的手機就有一種好處，那就是聲音大，一首“我的未來不是夢”從山寨手機裏麵強有力的喇叭中響起，王陽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拔掉耳機，一看是小黑的來電。

小黑是王陽高三的同學，由於臉色有些黑暗，所以大家都叫他小黑。王陽他們學習成績不好也不壞，就是不願意一直呆在那裏苦苦學習。王陽坐在小黑前一排，第一次王陽接觸小黑，小黑趴在桌子上，特別苦逼的表情。下午吃飯時間到了，王陽正拿起杯子準備吃飯，這時後麵有雙手拽住了王陽，王陽回頭看了看。

這時候小黑說了一句：“哥們，給我接杯熱水，再給我買一包‘冠生園’方便麵，我失戀了。”王陽看著小黑那種要死要活的樣子，心一下就軟了，再說也沒什麽，小黑伸出那隻也不怎麽白的手，遞給了王陽一張熱水票和五大毛錢，王陽熱心幫住了他。可是以後每天一到下午吃飯總是一個理由‘我失戀了’讓王陽給他接杯熱水買一包方便麵，還非要‘冠生園’的，一來二去兩人就熟了。有一次晚自習課間，王陽他們幾個在鬧著玩，小黑說道：“老呲，給你一樣東西你要不？”老呲也是王陽的同學，由於能說，都喊他老呲！老呲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也條件反射的答應了，這時隻見小黑解開皮帶，用手在裏麵拔出一根烏黑東東遞給老呲，這一下讓小黑在王陽眼中的三觀測底破滅了。

王陽接通電話說道：“在那呢？”

小黑回答道：“在廣場呢，和老呲搗蛋（台球）呢，快點來。”

山寨手機就是好，就連通話的聲音也特別大，王陽從口袋裏重新掏出一支煙，叼在口中，大步跨向廣場。

就在去往廣場的路上，突然看見一位女孩在路邊坐著哭泣，王陽仔細觀察一下模樣，‘哎呀’，長得還算俊俏，王陽純真的心靈一動，從旁邊的商店裏買了兩瓶飲料，穿好衣服，走向那位女孩。

王陽說道：“怎麽了同學，沒事吧？”

那女孩說道：“沒事，考試沒有考好，心裏難受。”

王陽說道：“沒事，不就是一場考試，無所謂嘛。”說是無所謂，其實王陽知道自己今年考試一定很不好，怪誰呢，隻怪自己沒有好好學習，不是這方麵料。

王陽接著說道：“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廣場散散心，”王陽手中緊握的飲料正準備遞給那位女孩，一表誠意。可是那女孩說道：“沒事，謝謝你，我男朋友一會就過來了。”這讓王陽手中的飲料沒敢出手，王陽心想：有男朋友了，那就不給你了，白瞎我幾元錢，怪不得考不好，該，哼，誰讓你沒有談我這樣的男朋友。

王陽尷尬說道：“哦，那我先走了，你在這等他吧，拜拜。”其實也就是無聊的打法時間擺了，有時候偶爾耍點小**也是對於無聊的一種解放。

步伐加快，走到十字路口，對麵即是廣場，等待那紅色的蛻變。口中的香煙已經吸完，等待下一根的到來，終於紅色變成綠色，徑直穿過馬路，搖搖晃晃蹦蹦跳跳來到小黑搗台球的地方，看著小黑那惡心人的姿勢，再加上老呲裝逼的表情，一局球耗費了二十多分鍾。

小黑露出那潔白的門牙對王陽說道：“怎樣？考試還行吧。”

王陽奪過球杆說道：“反正應該比你好吧。”其實三人肚裏有多少水都知道，隻是在寂寞的空間需找無聊的快樂，王陽的水平遠遠高過他們二人，王陽打開手中的飲料喝了一口，把另一瓶放在台球案上，王陽打開喝上一口，也就標誌著這瓶飲料是他的了。這時小黑快速拿起另一瓶，打開口，喝上一口，然後遞給老呲，老呲看了看他，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多喝點飲料，皮膚會變白的，我就不和你掙了，慢慢喝，別噎著了。”

小黑臉上憋出那燦爛的笑容，說道：“還是老呲知道關心我。”

打了十局，二人輸的是一塌糊塗，沒辦法，誰讓王陽技術水平高呢？夜幕已經來臨，三人也要找個地方為今天的瘋狂找個場所，沒想到老天不作美，哭了，大煞高考學生們的心情。無奈之下隻能找個避雨的地方，回學校。萬萬沒想到上了三年的母校這麽狠心，不讓住了，要不是法律鐵麵無私真想拿起板磚砸他個昏天暗地。看著熟悉的建築，隻好衝她撇撇嘴巴。

這時小黑說道：“我們去上網吧。”三人趕快去需找殘留的空位，擔心的事情總要發生，縣城裏所有的網吧全部爆滿。外麵的雨越下越大，是給那些考好的學生人生的洗禮，還是讓那些沒考好的學生徹底痛苦流涕呢？三人都是正兒八經的光棍，沒有女朋友，就是去k歌也沒勁，其餘的女同學不知道都跑誰懷抱裏了。

老呲接個電話，是他一個同學打來的，掛掉電話，老呲說道：“我們去打麻將吧，我有個同學，他女朋友回家了，剩下他一個人，正好四人。”二人忙點頭答應，因為不點頭也不知道去什麽地方，打個的車去往學校對麵小樹林。小樹林是一個打麻將的地方，上學期間幾人經常去消遣，也不玩大，意思意思就行，誰贏誰請吃飯。有好幾次王陽贏了，可是贏的錢還不夠幾人的飯錢，贏一毛錢也算是贏家，所以好多次表麵上是王陽贏了，可是虧得卻還是自己。

嘩啦啦雨點打在車窗上，由於是小縣城，再加上大雨，根本沒有什麽夜生活。也難免有些大款消遣在娛樂場所，讓自己的老婆在家隻能麵對電視機。倚在座位上，望著窗外，還沒能進入詩人般感覺就到了，看來地方小了就是不爽。誰坐在副駕駛上誰掏錢，好像這是默認的規矩，小黑、老呲一上車就往後麵擠，王陽隻能坐前麵了。

下車後，三人快速跑到小樹林，老呲的那個同學已經在那等著了，王陽掏出香煙遞給老呲的同學一支，老呲的同學掏出打火機為王陽點上，這也是煙民的一種禮數。四人找了一個空房間。一晚上，長城不知道擺了多少回，第二天早上，四雙通紅的眼睛從屋子裏走出來，回家，默認的事情。坐在搖搖晃晃的公交車往家趕，由於一晚上沒有合眼，一上車就坐在座位上睡著了，快到終點時，售票員叫醒王陽，王陽用力眨了眨眼睛，正好，前麵就可以下。

下車後趕快掏出香煙衝衝，提提精神，以往上學都是在這裏等待父親過來接，這次幹脆自己一人走回去，在回家的路上正好碰見村裏的人，打個順風車回家。到了家中，回到自己房間就開始大睡。

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叫他，睜開眼睛才知道是母親再叫他，王陽坐起身來，感覺渾身沒有力氣，伸手在桌子上拿起水杯，一飲而盡。放下水杯等待著母親的發問，這個時候肯定是問自己考試的情況。於是王陽還不如自己趕快告訴母親，

王陽說道：“我感覺考試沒有考好，比較差。不過分數還沒有下來，要等幾天才知道，到時候看分數報學校。”簡簡單單幾句話就把三年的努力說完。王陽的母親非常開明，她已經曆高考，能夠理解王陽現在心情，王陽母親也沒有考上，她們班隻考上一位，不像現在，基本上都可以完成你的大學夢。

母親問道：“有學校上沒有？”

王陽回答道：“有學校上，放心。”王陽此時覺得很是對不起父母，生活上不比別人差，要什麽買什麽，腦子也不說笨，就是沒有好好學習。小時候老師經常誇他，說他腦子瓜聰明，一定能考上大學，當時王陽很是自豪，後來才知道，老師對每個學生都這樣說，從此哪位老師在王陽心中的地位也有所下降。

母親說道：“有學校就行，賴好上一個就行。”母親看著王陽頭上的白發，心疼孩子，不想讓孩子遭這份罪，也不指望王陽能有多大出息，將來有一份工作就行，不再像他們一樣在地裏忙活一輩子。這也是農村家長普遍的心願。

炎熱的夏天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分數下來了，這對於王陽來說很是正常，因為考試結束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在那個分數段，王陽坐在屋子裏，看著自己分數，正在考慮是否還要再拚他一年。這時候一首“我的未來不是夢”手機鈴聲響起，小黑的來電，一定是問考試分數，王陽拿起那山寨手機，用力的按下綠鍵，說道：“小黑，我考了五百多分，你呢？”一句話讓小黑嗆住了，小黑絕對不相信他能考那麽多，就是讓他拿著答案也不一定能夠考出這麽多。

小黑說道：“是嗎？不錯，我考了六百多，我爸媽正在吵架呢，就為了我是上xx學校還是xxx學校呢？”其實二人都知道彼此肚子裏的那點水，互相逗著玩，就是為了看誰能夠堅持到最後。胡侃了一大陣子，最後小黑說道：“好了，不侃了。我考了xxx分，你呢？”王陽聽後很是高興，因為他比小黑老呲多了八分，於是說道：“哥當讓要比你多了，比你多了整整八分，哈哈..老呲呢？他考多少？”一問才知道，老呲還不如小黑呢，掛掉電話王陽心裏略微有些高興，最起碼還有人不如他呢，這也是人類普遍的一種心裏。

中午吃飯時，電視裏剛好在播一段新聞，說是有許多學生由於考試分數不理想，選擇了出國留學，就是為了填補自己在國內的落差，幾年回來就是留學生了，身份提高了一個大檔次，不過這都是有錢家的孩子選擇的道路。王陽的母親突然問道：“以前都是成績好的才能出國上學，現在成績差的也能出國上學了，王陽，你能去嗎？”這時，王陽的父親接著說道：“出國上學一年要很多錢，你能讓你兒子上起嗎？”王陽的母親笑著搖搖頭說道：“那還是在國內上吧，國內便宜。”此時王陽心中很是難受，看著父母為自己操勞的臉龐，暗暗自責。

分數下來以後，王陽就很少出門了，因為在農村，考試好了那些偉大的婦女們會把你捧上天，反之，你就會被她們的唾液淹死，這些農村婦女們在家沒什麽事幹，總是愛打聽誰家一些閑事，高考過後，誰家孩子考多少分，上什麽樣的學校，成為了整個村莊的頭條新聞，不停地在刷新著。有幾次別人問王陽，“考上xxx了還是xxx了？”她們也就知道這兩所學校，在他們眼裏考上重點大學才算是有出息，否則在她們眼裏還不如自己家孩子早些下學，掙點錢，蓋起二層小樓，再生個娃，自己就算成功了。王陽一般都是這樣回答：“我報xxx和xxx沒錄取，隻好上其他大學了。

很快進入了七月底，也到了底層分數學生填報誌願的時候了，那個時候王陽、小黑、老呲的分數剛好可以上一般的大學，三人約好去縣城，一起填報誌願，當三人坐在電腦前，都傻眼了，不知道報什麽專業，在網上查了又查，問了又問，最後得到都是同一句話，“根據自己的愛好，擅長那一項就報哪個，”這三個**活一二十年真不知道自己愛好是什麽，也不知道自己擅長什麽。要說愛好，喜歡打麻將、玩遊戲，可是專業也沒有這一項啊。最後隻能在紙條上寫下自認為不錯的專業，然後揉成幾個小紙球，用最古老的的方式，那就是“抓鬮”，經過反複的抓鬮王陽終於確定了自己的專業，於是很是爽快的填上誌願，提交，小黑、老呲最後也按照王陽的有效的方法決定了自己專業。

剩下的時間當然是等待通知書，考上好學校的學生家長都拿著通知書到處通知，擺下宴席，慶祝，王陽隻能在家中默默的等待，打電話問小黑、老呲，也都沒有接收到通知書，眼看都要到八月低了，王陽心想：不會吧，那幹脆等到八月底還沒有通知書就背起行李出外打工。又過了幾天，終於父親從鎮上的郵局帶來一份通知書，王陽打開一看，好吧，被調劑了，調劑到文科性專業，這讓王陽很是蛋疼，不會吧，自己的分數在全省的排名這麽底，這樣還被調劑，於是趕快打電話到所報的專業，問到學校後能否轉專業，對方的回答是在大一上半季中旬通過考試轉專業，分數夠你所轉的專業就可以。

王陽糾結的心終於放下了。好吧，就這樣了，當親戚問到王陽考上那所大學了，王陽隻好說不是重點，然後對方隻能說：“就那就行啦，好好上吧。”王陽所報的學校是一所公立的，所以收費標準是國家統一的，不貴。期間有好多同學拉著王陽複習，一開始王陽有些心動，不過最後還是選擇上這所大學小黑、老呲也陸續被錄取，三人報的是同一所城市，就是省會。都是九月中旬才開學，別人家的孩子有的高高興興已經上大學去了，有的也去複習，這讓王陽等的很是心焦，盼望著那一天快點到來，天天是吃了就睡，晚上才出去透透氣，馬上就成夜貓子了。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那一天終於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