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隻有帥的破落戶

002 隻有帥的破落戶

“走在前麵的那個,斯斯文文,和顏悅色的,是我爸同事的兒子,叫做莫文洋。後麵那個,是他帶來的朋友,叫做蔣衍。”溫浩雪向眾姐妹們進行現場直播解說。

由於蔣衍長得比莫文洋更帥氣,所有人一擁而上。

一個鍾頭後,所有的人咬牙切齒、嘟著嘴巴、灰頭喪臉地退了回來。

“得瑟什麽?不就是個破落戶!”

“他今天來我們這裏穿的這套衣服,還是他朋友借給他的。”

“沒有錢,隻有帥屁用。”

“別說房子和車,照他不穩定的工作和工資,不是公務員,要養家糊口都難。”

溫蔓後來想,如果蔣衍不是破落戶,她大概連看都不會看他一眼。主要是他能把她一群姐妹們、姨媽、嬸嬸氣成這樣,足以讓她另眼相看了。

離開手上的書頁,從陰影裏伸出點脖子,溫蔓隔著大眼鏡的目光小心地落在破落戶王子那裏。

身高應該有一米八以上,銀條紋襯衣,藍黑西褲,擦得程亮的皮鞋,襯衣最頂上的扣子撥開了一顆,露出小截優美的鎖骨。

五官眉清目秀,鼻梁英挺,眉梢裏帶了一抹倨傲,唇角邊帶了一抹冷肅。

不小心的,兩人眼珠子碰了一下。

溫蔓的頭立馬耷拉下去,眼睛對向腿上攤開的書本。因著客廳裏嘈雜的聲音愈來愈大,她是把凳子挪到了陽台圖清淨。

沒想到陽台的落地窗戶嘩地推開,一個身影閃到了她旁邊。

溫蔓柔美的眉尖小簇,小抬起的眼角能見到那個破落戶倚在陽台的欄杆上,像是吹風應景似地歎了句:

“這景色是很美,但風大了點,肚子都餓了。”

咕嚕嚕,饑腸轆轆的聲音,從這個長得英俊帥氣的男人身上發出來。

破落戶,還真的是破落戶,被溫家一家人說中了,隻有帥沒有用處。

問題是,溫蔓聽著這聲音,自己因為被母親的急令沒能來得及吃上晚飯,餓到現在也快撐不住了。

把頭小心地往客廳裏探視,溫家裏的每個人都在為能攀上這門親事使盡渾身解數,這時候如果自己喊餓,不止煞風景,必定會被許玉娥再罵一頓丟臉。算了,算了。溫蔓輕手輕腳擱了書本,站起,準備偷偷溜出門給自己找吃的。

然而,那個破落戶居然回了頭,盯向了她。一雙糅雜了各種顏色的眼睛,把溫蔓的脊梁骨看得有些發毛:這人明顯餓得快不行了,而且有些怨氣的,可能是被拉來溫家時想著能被請吃上一餐,結果沒有吃上免費飯食,還得餓肚子。

“如果你不介意吃泡麵的話——”溫蔓再小心不過地打開唇口,一邊注意客廳裏的情況。

不過,這破落戶是破落戶,可是這麽傲氣,能接受吃泡麵的建議嗎?

挺拔的身影快速一閃,捉住了她的一隻手,搗蒜似地點頭:“沒有問題。隻要是能吃的。”

這可憐的人,不是連泡麵都吃不起吧。

溫蔓不知如何形容心頭一時這種複雜的感覺:同病相憐?

趁著客廳裏的人統統移駕到了書房,要看莫文洋表演書法。溫蔓帶著破落戶躡手躡腳走到了門口,打開門,兩人順利地溜了出去。

屋外,如他說的,夜景美好,一輪月光照射在小區的路上,打著兩人的影子。風略大了些,能聽見小區裏的綠植沙沙沙地作響,顯得地處幽靜。

走到路口的拐角,便有一家小賣部。

溫蔓摸了摸牛仔褲褲袋裏,剛好有給溫媛買畫筆後找零的十幾塊錢,便與小賣部老板商量:“要兩個康師傅牛肉麵碗,能幫我們衝上熱水嗎?麵料我們自己放。對了,我還要一包榨菜。”

小賣部老板收了錢,按照她的叮囑,幫她把東西都準備好。於是溫蔓開始拆開麵碗的包裝,給兩個麵碗放料。在別人的眼裏,她這個放料的方式有點兒怪,不是按照說明書把全部材料一塊放了後泡上熱水。小賣部老板和蔣衍看著她一雙小手在兩個麵碗上麵忙個不停,都感到驚異:吃個泡麵需要這麽麻煩嗎?

“好了。”在幾分鍾後,溫蔓一雙月牙兒眼滿意地笑開。

蔣衍接過她遞來的麵碗時,在她那雙笑起來像月牙兒的眼睛停頓了會兒,俊朗的麵孔仿佛閃過了一絲怔。

“我們坐到那邊開飯吧。別阻礙人家做生意。”溫蔓隻顧低著頭,捧著自己的麵碗坐到了街道兩邊的石墩上。

蔣衍兩條修長的腿一邁,幾步便坐到了她身邊,學著她掀開了麵碗上那層封蓋。迎麵撲來的香氣,像是尋常方便麵的味道,又夾雜了一絲更引人胃口的感覺。低頭看,麵碗上漂浮的麵條與菜幹,看起來浸泡的程度剛剛好,也不見有浮油。把塑料叉子在麵裏頭攪了攪,撈起來吸進嘴裏,雙目愣是一怔:好吃!

這樣泡得剛剛好的方便麵和菜幹,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

溫蔓在旁邊慢條斯理地吃著,斯文的程度達到,沒有發出一丁點吃麵條的聲音。

蔣衍肚子是很餓,這麵條真的很好吃,舉起麵碗咕嚕嚕,一口氣把麵碗裏的湯都喝得見底了。吃得幹幹淨淨後自己也有些怔:從不知道方便麵能這麽好吃的。

溫蔓隻吃了半碗,從上衣袋子裏摸出了包紙巾,抽出一張給他。

蔣衍疊了疊紙巾後拿來慢慢地擦拭嘴角,遲疑了一下後才問:“你,是經常吃泡麵嗎?”

她泡方便麵和吃泡麵的功夫上乘一流,應該是經過許久的鍛煉。一般的人,大概都會這麽想吧。

溫蔓愣了下後,感到好笑似地笑了笑:“怎麽可能?”

蔣衍見著她笑,這回沒有怔,看著她的眼睛裏浮現了絲複雜的沉意:“你——很好。”

溫蔓更愣了:“哎?”

“你家裏人都知道我的處境,隻有你願意請我吃東西。”蔣衍說出這話時,俊臉上可沒有一點兒為自己的窮酸感到羞愧的。

溫蔓眨了眨微翹的眼睫毛:這破落戶還真是非比尋常的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