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迷惑

第三十一章 迷惑

隻聞,燕七殺低低歎道:“大人別急,卑職這不是正在觀察嗎?你別動,讓我好好看看你!”

男人的聲音溫軟動聽,話到最後,語調竟給人以用情的錯覺。

他仿似癡迷的眼神令哥舒無鸞全身冒起了雞皮疙瘩,他輕佻的話更是聽的她氣不打一處來,“燕七殺,你少給我故弄玄虛!你若膽敢在浪費本官的寶貴時間,小心你頭上的烏紗不保!”

“若在之前大人的時間當然是極寶貴的,卑職豈敢,也沒有那份本事來浪費,可眼下,以大人的處境,最沒用的便是時間了吧?”他失笑出聲,滿腹的譏誚。

一時令哥舒無鸞怒氣襲胸,火氣在英麗的臉頰上醞釀翻騰。

男人觀察著她瞬息萬變的神情,眯眸一瞬,淡聲道:“那好,卑職得罪了!”

言罷,清風一陣般卷著衣擺踏向上堂坐下,一拍驚堂木,冷喝道:“堂下疑犯,見了本官還不跪下?”

這一句無疑將哥舒無鸞的怒火挑到極致,她咬牙黯吼,“你讓我跪你?好大的官威!”

燕七殺麵色轉冷,一副嚴官做派,沉顏厲口,“大膽!本官乃國君欽點的此案審理官,即使你貴為錦衣侯也不能藐視王法!”

“你……”哥舒無鸞被他氣得指著他半天未‘你’出個所以然來。

她可真是倒黴到家了,怎麽偏偏栽在這個混蛋的手裏?

“大人不是希望卑職這樣嗎?好了,場也熱過了,言歸正傳,我知道你沒有嫌疑,不過以眼下的情況來看,你已經被人盯死了,陷害栽贓不斷,我還是那句話,讓我幫你!”燕七殺慢慢俯向桌麵,推心置腹的說道。

他管這叫熱場?熱你妹的場!最終的目的歸根結底離不開想和她聯手,他到底要幹什麽?若為立功升官,試想今日之事,他已經輕易辦到了,又何至於兜那麽大的圈子,試圖勸她與他共立陣營?

哥舒無鸞眯了眯眼,冷冷回道:“我之前也已經回答的很清楚了,隻不過你的記性實在是令人堪憂!”

要她與他這種心懷不軌之徒聯手,沒門!

男人好笑的望了她一瞬,而後,慢吞吞的靠向椅背,幽幽歎息道:“既然大人不領卑職的情,那麽卑職隻能公事公辦了!”

他這是在拿今日之事威脅她,她便是搞不懂了,她究竟有什麽地方值得他這般費勁巴力的攀附接近?最後竟不惜耍起了要挾的手段!

燕七殺望著負手立於堂下滿麵孤傲不屈的女子,沉吟片刻,而後突然出聲喚道:“獄官,將人帶上堂來!”

一聲冷喝後,門外響起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不多時房門赫然被人打開,一時間,明燦燦的暖陽自門口一灑而入,熾亮的光線打破了滿室的晦暗,那強烈的亮光令人目難以暇接!

一名獄卒拖著一女子闊步走了進來,漸到堂下,一把鬆開那女子,但看女子虛脫的趴倒在布滿塵土的地麵。

男人對著獄卒揮了下手,獄卒趕忙躬身退出堂外,並順手將房門闔實。

室內再次黯了下來,哥舒無鸞借助熒光球的幽光,低眉瞟了一眼伏在地間的女子,隻見她發絲微亂,全身上下狼狽異常,並且,腰部的衣料已被些許鮮紅染透,想來是之前剛剛上過刑,打得不輕!

然而,當她的視線接觸到女子的側顏,心口猛地一緊,忽的彎下腰身,秀指捏著女子的下頜托向眼前,眯眸,咬牙,冷冽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栗,“你竟敢對本官身邊的人濫用私刑?!”

言罷,淩厲如刀的視線直戳穩坐堂上的男人的腦門。

沒錯!這名被打的女子正是哥舒無鸞的貼身隨侍緋色!

緋色見到自己的主子,原本已經煞白的臉色不由的更加慘白,偷眼怯怯的望著她滿臉冷凝怒意,趕忙低下頭去。

燕七殺微微正了正身子,聲如淡水,話似清風,“卑職官職在此,如何不敢?哪怕是麵對大人這樣的大人物……”

他故意將話說到關鍵處停下,俊顏掛著一抹溫潤的笑意。

哥舒無鸞頃刻冷笑起來,“怎麽?你還想對本官用刑不成?”

男人勾了勾唇,雙臂環胸,“如果有那個必要!”

哥舒無鸞當下怒喝出聲,“混賬!你敢!”

燕七殺邪惡的挑了挑眉,笑道:“嗬!卑職是不敢,但……國君敢!”

他說的理所當然,令人無話反駁。

然而,哥舒無鸞哪能由著他肆意在自己的頭上撒野?“你拿國君來壓我?”

男人斂眉,好似略思一瞬,拍了拍俊額,道:“哦,卑職倒是忘了,大人向來以大妃心腹自居,又豈會懼怕國君?”

“你……放肆!你難道不清楚,重刑之下必多冤獄的道理?並且,此事出在本官身上,你屈打她一個小小的隨侍又有何用?”她一把撒開捏著緋色下頜的長指,站起身,斥道。

“這個道理不用大人費心教導卑職,卑職自是明白的很!但是,有些程序也是不得不走的,既然這事出在大人寢殿,不但大人自身有嫌疑就連大人身邊的人亦脫不了幹係!卑職當然不能任意對大人加以刑訊,但總不能連區區宮娥也不能刑審吧?況且,卑職並沒有對她施以重刑,不過是稍加訓問罷了,畢竟大人調教出來的手下,個個都是口風甚緊,不這麽辦根本問不出絲毫有用的供詞!”男人擺出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聽得哥舒無鸞怒火飆起三丈高。

她俯視地上的緋色一瞬,緩聲問道:“你怎麽樣?撐得住嗎?”眼見著無辜的宮娥因由她被連累,被痛打,即使鐵做的心也都會軟下來,況且,她的心也不是鐵做的,又怎麽會無動於衷?

緋色抬首望著女子微愣片刻,忽而眼含氤氳,滿心悸動,大人在關心她!

她幽幽點頭,以作回答,其實那身傷已是疼的令她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