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家

第六章 新家

大學從外麵看綠化工作做得非常好,翠綠的樹木隨處可見,鳥瞰圖上呈現出一個圓角矩形的形狀,其中的一角是一個規模非常大的體育場,據說這規模在整個市內也數一數二,有一條甬道直接從這裏連接到馬馳的寢室樓,兩邊是綠化很好的休息區,一些器材放置於其中,市場有一些熱戀中的情侶來到這裏打情罵俏,也常有一些藝術院的學生來這裏寫生。

寢室樓集中在一片區域,一條瀝青路橫貫於其中,車輛從那裏經過,路線並不複雜,隻是偶爾會出現幾個十字路口,隻需要留心走兩次就能記住路線,這裏共有四個教學樓,以供不同的上課需求,除此以外還有校機關樓、圖書館等建築,4個大門分別位於大學的四條“邊”中,大門與大門之間還有若幹個小門以便於出行。

馬馳的寢室樓位於樓群的邊緣,這也正合他意,走出寢室樓便能夠看到那條甬道,不過他此刻無心踢球,因為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夏寧所租的房屋位於大學3號門對麵的小區,小區的門與校門正對著,以供學生出行,夏寧家位於小區門左邊的第二牌樓,在小區中草地和小樹隨處可見,一條人造小溪在小區中縱橫交錯,在太陽下顯得波光粼粼,時不時會有金魚出現在其中,時不時地張開小嘴,鰓一張一合,一個小朋友用手指輕輕地一觸,魚便害怕地吱溜一下尾巴一甩,遊到一邊,用那永遠不會閉上的眼睛看著那蔚藍的天空。

豔陽高照,萬裏無雲,小鳥在樹上唱起清脆悅耳的歌聲,樹下,一名少女正坐在自帶的長椅上哼著歌,在支起的畫架上悠閑地作畫,當與馬馳四目相對時,少女莞爾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畫筆,向馬馳走來。

“這裏的環境真好,忍不住就出來寫生了。”夏寧說道。

“家那邊收拾得怎麽樣了?”馬馳問道。

“那邊在我來之前就已經收拾好了,我去了不過是將行李放好,清理一下屋子而已,喏,一起去看看吧。”夏寧說。

“畫完再去吧。”馬馳說。

“沒事,這種景象每天都會有,你可不是每天都會來。”

說著,夏寧將畫架折疊起來放在包裏,馬馳主動將畫架拿了過來,她本欲推辭,卻拗不過馬馳,隻得作罷,溫柔地說聲“謝謝”後示意馬馳跟她走。

夏寧的家在三樓,門是那種棕色的防盜門,當門打開的時候,馬馳能夠趕到一種撲麵而來的清新的空氣。

隨夏寧走進屋內,馬馳看到室內是一派原生態的環境,屋裏有很多植物,卻不見那朵夏寧那朵彼岸花,室內的物品幾乎都是木質的,馬馳在屋內四處走了走,發現這裏是標準的兩室一廳,日光如同受到過濾一般,在室內變得格外柔和,微風吹起窗簾,風鈴隨風搖擺,唱起恍若天籟的歌聲。

馬馳坐在沙發上,夏寧端來一盤水果。

“這裏的房東是一位老先生,他是個詩人,生活很有情趣,你看到的這些都是他的傑作,他因為一些事情要把這個房子租出去,說起來,在我之前也有很多人想要租這個房子,可是都被拒絕了,老先生說他們會把這個房間弄得亂七八糟,有好幾次差點和那些人吵起來,一些鄰居對他反響並不是特別好,可是我並不覺得啊,他這人其實非常和藹可親,隻是在這個世界能夠了解他的人實在是太少太少了,見到我的時候,他說有一見如故之感,本來這裏的很多東西都是要搬走的,但是他卻執意將這些留下來,隻帶走一些私人物品,拗不過老先生,隻好接受了,他的那些書,詩集啦,名著啦,全都放在臥室裏的書架上。”

“還有那些花,都讓我幫他照看,這裏買不到那種彼岸花,我打算再去問一問。”

茶幾上也擺著幾本書,馬馳隨手拿起一本看了看,無意中看到了一首詩:

這是一個懦怯的世界:

容不得戀愛,容不得戀愛!

披散你的滿頭發,

赤露你的一雙腳;

跟著我來,我的戀愛,

拋棄這個世界

殉我們的戀愛!

我拉著你的手,

愛,你跟著我走;

聽憑荊棘把我們的腳心刺透,

聽憑冰雹劈破我們的頭,

你跟著我走,

我拉著你的手,

逃出了牢籠,恢複我們的自由!

跟著我來,

我的戀愛!

人間已經掉落在我們的後背,——

看呀,這不是白茫茫的大海?

這首詩不知為何,引起了馬馳的共鳴,連他自己內心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對於潛意識中洶湧的波濤渾然不知。

“這首詩是徐誌摩在1925年寫的,老先生也很喜歡這首詩,老先生曾說,我們麵前的世界就像是一個屏風,當你踏著知識的階梯走到一定的高度時,你就會發現屏風後麵的世界是如此破敗不堪。”

馬馳看過很多小說,尤其是科幻,對於人性,他有所掌握,對於老先生的話馬馳能夠理解,但是夏寧卻截然相反,她總是願意去發現這屏風中的美,但願這屏風永遠不會倒下。

“在想什麽呢?”夏寧問道。

“沒什麽,沒什麽。”

“一切都逃不過夏寧的眼睛,但她還是沒有問出口,馬馳放下書,再一次環顧這個原生態的屋子。

“真好。”馬馳感慨道。

“哥哥也是這麽說的,我把房間的各個房間都拍下來,給他發過去後,他還說有時間一定要來。”

“夏天那邊怎麽樣了?”

“他說一切都很順利,導師很看重他,總之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夏寧說。

馬馳想想夏天曾經說過的那句話,莫名地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看著夏寧的麵孔,話到了嘴邊卻不知如何開口,隻得轉過頭來。

“他還要我轉告你,他已經獲得了許可,有權直到那個信號的事情,有什麽事情會告訴你的。”

“嗯,知道了。”

“那是個什麽信號啊?”夏寧好奇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隻是說那個信號很神秘,沒有人能夠破譯,夏天對這個很好奇所以希望能夠加入那個隊伍。”

“原來是這樣,哥哥也經常和我提起科學界的事情,宇宙被他形容得很美好,弄得我一直想畫科幻風格的畫呢。”

“你想的話我可以向你描述,我常看科幻小說,一定會幫到你的。”

於是,馬馳開始向夏寧講述自己關於宇宙的認知,講述期間,他略去了一些黑暗麵的事情,夏寧聽得很認真,不知不覺過去了幾個小時,馬馳看了看表,站起身來。

“要走了嗎?”

“嗯,我得去練球了,下星期開始選拔賽,我要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