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回 性情中人欲回頭宿命對手舊相識
第十回 性情中人欲回頭 宿命對手舊相識
付東虎駕駛著車,一言不發。王澤和徐東石也是臉色凝重,他們默默地把口罩戴上。裝甲汽車的車燈刺破夜色,但沒有燈光的地方一片死寂。
正午12點,但是天還沒有亮,車到了藏經閣上的倉庫,所有的人都默默地卸貨。杜雙雙試著說了幾個笑話,卻連自己也沒有笑容。卸完貨,付東虎一個人去將車停到發電廠。其他人都默默地回到了地下室。
大家沉默的坐了一會,蕭東來突然大聲說道:“我要回去一次。”
王澤道:“你想回去通知大家,做好防災準備吧。打電話說一下,不行嗎?”
蕭東來說道:“今天是星期六,本來就沒幾個人上班,我已經通知過他們把所有能找到公司的人都找來,我要通過我的網遊告訴我的玩家,讓他們盡可能的按照正確方法躲避一下。我不會給你們大家帶來麻煩的,我一個人回去,不會泄露這裏的情況,我隻希望我能幫助曾經幫助過我的人,我的支持者,我永遠都不能放棄他們,當然我可以隻打個電話回去,但是我的員工如果看不到我,他們也會學我自己逃命先,我不能做這種壞榜樣,我一定,我現在就回去!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的事少我一個也無所謂,即使我回不來,我也一定要去。”
王伏雷突然說道:“我也要回去,我要去接外公。”
王澤看了許之源一眼,許之源坦然地道:“我已經把災害可能的結果告訴伏雷了,就算想不說也不行啊,你兒子可是纏著我一分鍾都沒放鬆過啊。”
王澤雙親早亡,杜雙雙是父親帶大的,王伏雷最親的人除了父母,就隻有外公了。杜雙雙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目中的期待不言而喻。
王澤微微一笑道:“好吧,我事先已經有過計劃,雙雙你和伏雷在這裏守著。等東虎回來,我們兵分兩路,東來、東虎,和老許去東來公司,我和東石去接媽。我們進城以後會分開,分開時東來這一路聽東虎指揮,東來你別不滿意,東虎畢竟是軍人,應變能力比你強。”
蕭東來笑道:“本來就是這樣,你別看東虎三錐子紮不出個悶屁來,但是隻要他發話,我是不敢不聽啊。”
杜雙雙笑道:“那就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咯,就算鳴個悶什麽出來,我們的蕭總也隻有接著啊。”蕭東來剛要爭辯,付東虎回來了。
五條漢子又從管線通道到了發電廠,發電廠裏還停著好幾輛備用車,都是加滿油整裝待發的。王澤說道:“上那輛長城越野車,我來開。”蕭東來的公司和杜雙雙的父親的住所都在浦東,位於他們的東南,王澤駕駛車子沿著滬嘉高速直奔上海市區,下了高速王澤沒有進入市區而是從市區北麵繞大圈子先往東到了海邊以後在折向南麵。
王澤解釋道:“可想而知,現在這種混亂的局勢下,人們都會從屋子裏出來,站在大街上,我們如果直穿市區,那麽明天也到不了。即使向我們這要繞進去也不可能直接開到目的地,還好我早就準備了幾輛自行車在後麵,各位都會騎車吧。”
正如王澤預料的那樣,接近市區的地方人流就阻斷了道路。
人類和其他動物一樣,對天災有著本能的恐懼,地震來襲,人們自然而然的外出來到空曠處避難。隨著市區的接近,路燈有所增多,昏黃的燈光下,衣衫不整的人群隨處可見。距離蕭東來公司所在地還有6公路的地方,街道已經是水泄不通了,於是按照事先計劃,兵分兩路,騎著車出發了。
手機服務陷於癱瘓,兩路人馬商定3小時之後下車地點會合。於是蕭東來一行直奔他的公司。路燈還在正常工作,雖然街上一片嘈雜,但是並不妨礙自行車的前進。半小時以後,他們到了公司。蕭東來一進公司就被七嘴八舌的員工包圍,蕭東來回答著員工的各類問題,可想而知以蕭東來的口才,話題自然越扯越遠。付東虎一看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刻鍾,實在忍無可忍了,他爬上門口的接待台,大喝一聲,製住了蕭東來和員工們的胡言亂語。然後說道:“這裏是火山地震專家,許之源教授,還是請他分析一下局勢吧!”
許之源也爬上了台子先說了一下火山會帶來的後果,接著建議大家找個地下的避難設施保存自己,同時強調戴口罩、保暖、和節約現存燃料的必要性。
最後蕭東來上台說道:“我知道大家現在很慌張,我也很慌張,相信我們的玩家現在也很慌張,但是我相信還有很多的玩家堅守在電腦前,繼續練者級,他們都是我們最可愛的人,為了我們最可愛的人,我們還計劃開發出更好玩更合理的產品來…”
付東虎碰了蕭東來一下,蕭東來接著說:“看來老天爺不給我們這個機會了,不過我們必須站好最後一班崗,現在各服務器的網管回到工作位置上去,把剛才許教授說的,重複重複再重複的在係統消息中發布,而且必須提示玩家這不是遊戲是現實,還要呼籲玩家互相通知。完成這些以後,所有人都撤到我們在災難演習時候去過的龍陽路地鐵站去,你們自己捉摸一下該帶些什麽。我也會來的。我希望現實沒有許教授說的那麽嚴重,不過準備充分一點總沒壞處的。”
蕭東來的話說完已經有一部分人奪門而出,逃命去了。但是大部分還在交頭接耳,蕭東來的副總經理林棟說道:“各位,蕭總的話說的已經很明白了,許教授也說了在這幾天裏,局勢雖然在惡化但是還不會太嚴重。既然如此,我們先完成我們最後的工作,我估計2個小時就足夠了,在這兩個小時裏,所有後勤部門的人和我會盡全力采購一些物資,提高我們的生存機會。剛才逃走的膽小鬼我們不用理會,在危難之時更需要團結,我會努力,希望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我。好了,後勤部門的人留下,其他的都回崗位上去。”
員工們回去工作了,蕭東來拉著林棟的手道:“阿棟啊,我知道管理上我太不如你了,感謝你默默的為我,為公司付出這麽多。”林棟也動情地說道:“東來啊,你的創意和才華是我欽佩的,多年來你對我的信任我除了盡心工作又能怎麽回報。你整理那些文化資料,我知道你又深意,但你不必告訴我。我和同樣信任你的同事會在地鐵站裏等你的,方便的時候,還請過來看看啊。”蕭東來紅著眼圈語無倫次的嘟噥著。付東虎一把扯過他,道:“林總,謝謝你。東來,我們該走了。
三人走出大樓,卻發現自行車不見了。時間還剩下40分鍾看來隻能跑回去了。付東虎臉不紅氣不喘的跑著,許之源也還可以,常年的地質勘探工作對身體是很好的鍛煉,蕭東來上氣不接下氣的抱怨著:“誰偷了我們的車,真該死,我們應該停在室內的,哎喲,累死了,歇一會成嗎。”付東虎道:“不行,一歇下來你就再也跑不動了。”許之源道:“在危難時候還能保持德行的人真是少之又少,東來,偷車的雖然於理不合,但情有可原啊。我們別太放在心上了。”三人跑到下車地點的時候,時間剛好,幸好汽車還安然無恙,王澤他們居然還沒回來,蕭東來急得轉圈,還好不多時就看見王澤背著一個老人和徐東石一起跑過來了。
許之源笑道:“你們的車也被偷了?”王澤苦笑到:“10分鍾就被偷了,而且一路上聽說很多乘亂混水摸魚的事情。”老人接過話頭說:“是啊,嚇得我老漢把自己反鎖在屋裏發抖,女婿上門還以為來了山賊啊,不過你們敲門敲得確實像山賊。”
越野車很快啟動,原路返回。一路上蕭東來一直在談著人性,似乎一下子就成了專家,人性在他看來是極端的,不是非常高尚,就是非常卑鄙。王澤接口道:“在和平年代,很難知道一個人的本性,但是極端環境中確實象東來說得那樣。不好,又輛摩托跟著我們。”
一輛本田的摩托一直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們的車後,跟得很緊,根本不怕被發現一樣。蕭東來緊張的看了一會說:“不會是交通警吧,我們沒有超速吧。”摩托車手技術很純熟,而且顯得不慌不忙。王澤道:“我們必須甩掉他。”
路邊正好有家小賓館,王澤一個急轉把車停到了賓館門口的停車場上,摩托車不出所料的也停了過來,而且有意無意的停在出口處。摩托車手摘下頭盔,臉上居然還帶著口罩。雖然車上的人也帶著口罩,但是突然發現一個同樣知道危險而且還一路跟蹤他們的人,都覺得有些奇怪。許之源突然道:“他是端木宏,我認識他。”
端木宏幾個月前找過許之源幾次,每次都希望和許之源合作建造避難所。端木宏每次來時,派頭很大,隨行總是五六輛車,隨行之人對他則是畢恭畢敬,端木宏對許之源倒是禮敬又加,但絕口不提自己的來曆,許之源總是感到他的眼睛裏閃爍著冷酷的光芒。話語之間,許之源隱約察覺到端木宏知道許之源有所準備,之後許之源同其他人的聯係就非常的謹慎。
端木宏多次拜訪,而且每次都帶得重禮。許之源最後不得不告訴了他一些災難的後果,然後明確表態說自己年過六十,死也不算夭亡,加之前幾年蒙羞不少,現在已經心灰意冷,對自己的觀點也不再執著了。之後端木宏沒有再出現過,今天卻在後麵跟蹤。
王澤說道:“老許提早進入藏經閣,十幾天沒露麵,那個端木可能有些懷疑。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還不知道我們避難所的確切位置。如果他知道,他現在應該帶著人出現在藏經閣裏,而不是單槍匹馬的跟蹤我們,很可能是今天他的部下無意中看見老許,現在的通訊又不好,形勢又危及,他必定將手下全部派出去做著準備,得到消息後隻能一個人跟蹤我們。不過他似乎有些低估我們了。好了現在我們隻要把他甩掉,就暫時無礙了。老許,你上去跟他搭個話,東虎,那邊有個避孕套的自動售貨機,我們的車正好擋住端木,他看不見那個售貨機,你附耳過來,如此這般。”
許之源於是上去搭訕,付東虎悄悄下車,先去了售貨機那裏,然後拐到摩托車前,一不小心,來了個趔趄,然後對許之源說道:“我們該走了,早點到,也不知道現在的輪渡停了沒。”王澤已經發動車開過來了,等他們兩人上了車,王澤突然加速。蕭東是盯著車後看,端木一擰油門,摩托車尖叫一聲,隨後車後一聲爆響,端木下了一跳,隻得下車察看。
蕭東來忍不住問道:“東虎,你幹了什麽,一下子就弄壞了他的車。”付東虎道:“我沒有弄壞他的車,隻是在他的排氣管上套了個避孕套。”王澤接著道:“還告訴了他,我們要去趕輪渡,但是我想這是騙不了他的。”說著王澤一個右拐彎,開出去100米找了個隱蔽的位置停車熄火。徐東石道:“我們回去應該左轉,右轉是去輪渡的方向,難度我們真的去擺渡?”王澤笑道:“兵法有雲,虛則實之。我們略施小計,耽擱端木一下,他必定會追。我們告訴他我們要去輪渡,他肯定認為我們在虛張聲勢,你們聽,他的車過來了。”果然,車在岔道口左轉並急馳而去。
王澤接著道:“以我們的車速,肯定跑不過他。他追出一段後,發現沒車,必定掉頭,所以我們還回剛才的賓館那裏。”車又開回了賓館。果然,過不多久,就聽見摩托車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又由近遠去。王澤一踩油門,說道:“現在安全了。
22日半夜,一行人回到了發電廠,王澤建議等待半小時看有沒有人跟蹤。確信沒有之後,打開地道,回到了藏經閣。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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