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血魚索魂
第五十六章 血魚索魂
那些紅色小蛇纏繞在一起，如同一堆紅色的會蠕動的頭發，就這麽從漢子的嘴裏掉落到了地上。 我感覺似乎有一陣涼風刮過身體，全身上下，雞皮疙瘩一個接著一個，不停冒了出來。
又感覺那些紅色的小蛇此刻就在我的頭上蠕動，以至於我渾身不受控製的打起了冷顫。
然而我沒有時間猶豫，那些蛇從漢子嘴裏掉落出來之後，地麵瞬間紅了一大片，小蛇正四散而逃。
我順手抓住一旁的一碗烈酒，狠狠的一潑，並將火苗扔向酒裏。哄的一聲響，烈酒燃燒了起來，那些蛇在火堆中扭曲翻滾，最終被燒成一堆烏黑焦灼殘屍。
屋裏頭，那村民兩眼一翻白，嘭的一聲摔倒在了地上。屋門口，王大嬸正端著熱水準備進屋，那水盆居然不自覺的偏了，熱水順著水盆流淌在王大嬸的身上，她渾然不覺。
我感覺有些作嘔，忙將吐完小蛇的漢子放倒在床上，剛跑到屋門口，哇的一聲直接吐了。
半響，我們三回到了屋裏，王大嬸雙手在發抖，被沸水燙的紅紅的，還長了i個水泡。那村民坐在我旁邊，似乎傻了，一動不動的望著天花板。
我休息了一會，感覺好受了些，便招呼兩人用熱水給做過手術的漢子擦拭傷口，並包紮起來。而我則拿著斬魂刀，又走向另外一個還沒動手術的漢子。
接著，我們再次目睹了這樣一次，讓人毛骨悚然的畫麵之後，紛紛仰到在椅子上，簡直是欲仙欲死。
幫第二個漢子包紮完，我承受能力已經好了許多，至少沒有再吐了。此刻，屋外頭，天色竟然微微有些亮了。這一晚上，我們終於度過了。
我有些疲憊，憑借著最後的意識歪頭看了一眼床上的兩個漢子，發現他們臉色已經好了不少，於是意識一鬆，直接陷入了睡夢之中。
醒來時，已經是中午四點鍾，上山采藥的村長他們已經回來了。
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他們垂頭喪氣的走進屋裏。村長為首，全部低著頭站在我身前。他們這副模樣已經把他們想說的話暴露出來，我自然是知道怎麽回事了，八成他們沒采到藥吧。
剛進屋，村長啪的一下子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我們沒用。”
村長身後，那夥村民紛紛低頭，沉默不語。我從椅子上立起身子，忙抓住村長的手：“幹啥呢，咋扇自己耳光不就是沒采到藥麽。”
村長使勁的捶了捶自己的胸口，然後看向屋外：“我在這片山頭生活了幾十年了，幾十年了，我熱愛這個地方，深深的熱愛。愛這裏的人啊，愛這裏的氣味，每一棵樹都帶著特殊的香味。”
我的麵前，村長忽然間神神叨叨的念了起來。眼見他這樣，我沉默著，靜靜的注視著他。
村長繼續說：“我做了一個夢，夢到那些樹不再發出香味，而是散發出一陣惡臭，這裏的人，全部長得凶神惡煞，這裏的一切，都在一夜之間全部變了。然而，我居然束手無策，我什麽也做不了。”
說到這裏，村長撲通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居然老淚縱橫起來。
眼見村長這樣，我的內心裏也在翻滾。他的話，讓我想起了自己的家。那個破破爛爛的家，雖然不是我所喜歡的，但是那裏有著我的記憶。可是就在一夜之間，那裏變成了人間地獄，我的家不再是我的家。
上小學那幾年，我學過一首歌，唱的就是家鄉被毀，那裏的人反抗起來趕走侵略者的故事。
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那天早晨從夢中醒來，侵略者闖進我家鄉。
有時候，我們可以不顧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我走向村長，將他扶了起來，然後對村長身後那些人說：“藥的事你們不必擔心了，我已經想到了其他的法子，你們一宿沒睡，都去休息吧。”
我對村長說：“村長大叔，其實你這句話說的不對，你不是束手無策，你也不會束手無策。”
村長有些不解的看著我，他很快被人扶走了。
我坐到了椅子上，緊緊的握住了拳頭。沒錯，他不會束手無策的。
剛睡醒，肚子餓得慌。不久，王大嬸一臉疲憊的站在屋門口，將我帶到了餐桌前。我一陣狼吞虎咽，風卷殘雲般將餐桌上的飯菜收拾的幹幹淨淨。
吃完了東西，我忍不住喊了一聲好飽。我站了起來，撐了個懶腰，懶洋洋的對王大嬸說：“東西也吃了，覺也睡足了，是時候上路了。”
王大嬸臉色一變：“你這孩子，瞎說什麽呢”
我嘿嘿一笑：“沒什麽，開玩笑的呢。”
說完這句話，我撒腿跑出了屋子，身後傳來了王大嬸的聲音：“蕭森，你要去哪裏，要幹什麽去”
我沒有理會她，而是繼續超前跑。我猜測，王大嬸八成也看到了，我在吃飯的時候，是背上一身行頭的。
我越跑越快，一口氣跑出了村子，一路上都死死的拽緊了拳頭，心裏默念著，我要變強。而在那一瞬間，所有的記憶，都在我眼前浮現出來。蒼老的吳仙醫，村口樹上爺爺的臉。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再次跑到了那條河邊。
就在剛剛，我心裏其實做過一陣掙紮，到底要不要幫村長他們。畢竟，那個老女人不好惹，惹上了她，八成我也得丟了自己的性命。而這個村子跟我關係不大，我完全可以棄之不顧，然後離開。
但最後，當我眼前浮現出吳仙醫的那張臉的時候，我就不再猶豫了。因為，我不是在幫他們村子，而是在幫我自己。我要變強，去赴吳仙醫的五年之約。如今一晃眼，已經過去了大半年的時間，五年已經不遠了。
我來到了河邊，站住了。低頭看向河麵，隻見河麵一片平靜，河岸上有一堆灰燼，是我昨天晚上燒的。
我看了兩眼，便順著河道往那個水潭的方向走去。走到水潭邊上，我又往昨天老女人神神叨叨在這念咒的水潭裏看去。隻見水潭邊上，插著幾根木棍，木棍上均包著紅布。
那老女人，明顯對這水潭動了手腳，雖然我不太懂，但是一見那包著紅布的木棍，便感到了一股子邪氣。
我在水潭邊上蹲了下來，盯著木棍看了兩眼，心頭居然隱隱生出一種詭異的感覺來。而就在這時，那水潭忽然冒了幾個泡，氣泡咕嚕嚕的冒出水麵之後，我低頭看向水潭底下，隻見那水潭裏居然出現了一條大魚。
可詭異的是，那條魚居然通體是血紅色的。那魚當真太大了，我估計至少得有七八歲的小孩一般大小。
水麵下方有些模糊，我忍不住將頭湊近了一些，死死盯著水麵。突然，我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發現水底下那條紅色的魚，在一動不動的盯著我看。
我有些疑惑，畢竟這輩子可沒見過什麽紅色的魚，即便是鯉魚，也沒見過這般通體血紅的。不過我以前聽過一些傳言中，倒是有這樣一些奇怪的魚出現過。
而這些傳言，都是一些關於邪門事的傳言，說的是有個小孩在河裏洗澡，忽然間看到河裏麵出現了一條魚，魚非常漂亮。
小孩當時覺得歡喜，就去追，結果不論他怎麽追，就是追不上。而且有時候，他感覺自己明明已經碰到那條魚了，卻什麽也沒抓到。到最後，那條魚還憑空消失不見了，而在魚消失的地方，出現了一具屍骨。
這小孩回到家以後，立馬就大病了一場。最後所有的醫生瞧了個遍，愣是瞧不出個所以然來，到最後還是一個老巫婆給小孩燒了兩個雞蛋，這才治好的。
此刻，看到這條紅色的魚，我雖然覺得好奇，但也不敢離的太近。眼見那條魚在一動不動的盯著我，我更是覺得不對勁了，我立馬縮回了身子，後退了幾步。
而就在這一瞬間，那條魚忽然使勁的一甩尾巴。嘭的一聲響起，沒等我反應，潭水裏居然炸開了一片水花，而在這水花中，我看到了一隻白森森的手。
隻差一點，那隻手就抓到了我的身上。水花濺了我一臉，我渾身止不住一陣哆嗦，這水居然冷跟冰溜子一樣。
猛然之間，水花又消失不見了。我心有餘悸，連忙後退了好幾步，不敢再靠近潭水。
我摸了摸腰間的人皮鼓，方才感到一絲安心。
而此刻，我的腦子亂轉了起來。雖然不知道那老女人對潭水做了什麽手腳，但絕對是很不簡單，潭水太過邪門，我覺得即便是我，也必須繞著點走。
我沒有再靠近潭水，而是轉身回了村子。我約莫感覺到，這事八成也跟那個村子有關。
我到村裏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剛進村，發現整個村子，所有的人都站在村口的位置，臉色非常奇怪的看著我。
一看這架勢，我立馬站住了腳，很是不解。更加奇怪的是，村子裏所有的人都隻是表情奇怪的看著我，居然沒有一個人上來跟我打招呼。
我心驚肉跳，感到一陣心悸。但是，我還是無比謹慎的朝著他們的方向走去。
近了，我看到了王大嬸，感覺自己又有了一絲希望，我對王大嬸說：“大嬸，你們這都是怎麽了”
王大嬸忽然張大嘴巴，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蕭森，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