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屍怪
第三十一章 屍怪
民間奇事數不勝數，而關於這屍怪，則有著更多恐怖和詭異的傳言。 貓屍隻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我還聽說過蛇屍、狗屍、鼠屍。
跟貓屍差不多，屍變後的蛇屍會如同一條蛇一般在地上爬行，生吃老鼠和青蛙，遇見人則滿臉凶惡，甚至撲上去咬。
鼠屍和狗屍情況也大致相同，屍變後的鼠屍喜歡躲在暗處沒有陽光的地方，他們見到人就躲，卻總喜歡躲在陰影處偷看。要是不知情的人突然發現黑暗處有具屍體，鐵定被嚇的魂飛魄散。
狗屍則喜歡吃肉，有時候生吃。
而無論是鼠屍還是貓屍或者狗屍，他們都有同一個特性，殘暴凶殘，嗜血成性。
當小亮說到屍怪的時候，我的心神不自覺的走到了一邊。等我回過神來時，村民們已經滿臉不安的散去了。我走向小亮，發現他的臉色同樣不好，眉宇緊鎖，帶著一絲驚慌。
但他還是衝我笑了一笑，笑的很難看：“蕭森，怎麽大人們愁眉苦臉，你一個小屁孩也整天皺著眉頭。”
我看了小亮一眼：“我才不是小屁孩。”
“你這強娃子，走，亮叔叔帶你吃飯去。”說話間，小亮將我抱了起來，快步的朝前走。而我被他抱著也不反抗，一路上沉默。
到了小亮家，我不自覺的打量起來。他這屋子不大，估計是多年沒清掃，落滿了灰。小亮拿著一把掃子往那灶台上一掃，灰塵撲騰一下飛起，將整間屋子都籠罩起來。
煙塵中，小亮樂嗬嗬的笑了兩聲：“看我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在他的笑容裏，我的心裏頭對他生出一絲好感。這個人是個傻逼，這是我心裏頭對他的評價。然而就是因為他這種傻逼性格，讓人竟然情不自禁生出一種依賴的感覺，或者叫做信任。
眼看著他一邊嘿嘿的大笑，一邊在灶台上折騰，我站了起來，走了過去。
小亮甩了兩下掃子：“小森，你幫了亮叔叔，但是亮叔叔無能，沒什麽可以報答，隻能請你吃頓飯了。你沒吃過亮叔叔的飯吧，可好吃了。”
我走到小亮身前，很認真的抬頭看著他：“亮叔叔，你沒有無能，你比任何人都強。”
然後，我默默的走到灶台前開始燒火。這做飯的手藝，我在家就已經練的是爐火純青，那陣子跟吳仙醫在一起，手藝更是越發的成熟。然而今天小亮是主角，我把位置讓給了他。
坐在灶台後麵，我一邊往裏麵塞柴火，眼前卻不停的浮現出過去的畫麵來。飯做好了，還是小亮把我給叫醒的。原本我心裏有些難受，但是在看到小亮臉上傻乎乎的笑容時，煩惱瞬間就煙消雲散。
然而歡樂總是短暫的，村子裏的危機沒有解除，恐懼還在繼續。
並且，突然之間就爆發了。
當天一頓飯過後，我便告別了小亮，去了胖嬸家裏。我再次見到小亮的時候，是第三天晚上，他變成了一具冰冷冷的屍體。
第三天午夜，我早早的上了床，卻一直睡不著，感覺心裏被什麽東西壓著。這個時候，我居然想起了小亮說過的話。
那天吃過飯以後，他送我出了門，遠遠的看著我：“小森，亮叔沒有跟你開玩笑。”
我不解的看著小亮：“什麽？”
小亮說：“我是真的無能。”
我罵了他一句神經病，叫住我難道就是為了在我麵前罵自己一句？我扭過頭走了，不想理會他。而在我的身後，我隱隱約約聽到小亮的聲音：“有時候，我們需要抉擇，每個人都需要，謝謝你小森。”
他這話，讓我莫名其妙。而這會我躺在床上心裏很堵，想起小亮說的這些話的時候，我居然渾身發寒，似乎明白了什麽。
我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心裏有了一種驚恐的感覺。我怎麽感覺到，當小亮將村子裏的人全部召集在一起的時候，並當著全村人說出後山老柳樹的事情，分明不是說給村裏其他人聽的，而是說給我聽的？
身為這個村子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後山老柳樹被砍了，也不可能不知道老柳樹是道士種下的。他們唯一不知道的，隻有老柳樹被誰所砍的事情。
我在這一瞬間，隻感覺一股不安襲向心口。
“每個人都需要抉擇，謝謝你小森。”為什麽我想起他說的這句話的時候，總感覺他是在向我道別？而且是永別？
我不由自主的爬了起來，然後衝出屋子。我的思緒一片淩亂，腦子空白一片。隻想著快速的走，往前走。
然後在無意識間，我走到了小亮的屋子前。村裏黑乎乎的，小亮的屋子裏麵卻亮著燈。我心裏一喜，連忙撞向屋門。
而當屋門打開的瞬間，隻見門正對麵放著一口棺材，棺材旁守著四五個村民。然後，在我傻愣愣的站著的時候，幾個村民一人一句說了起來。
小亮是屍體是他們在後山幾棵老柳樹旁邊發現的，他們發現小亮屍體的時候，小亮手裏拿著一塊桃木牌，桃木牌已經破碎。這桃木牌，同樣是當年種下柳樹的道士留下的，並贈予小亮的。
而我在看到桃木牌的瞬間，腦子嗡的一聲響，全明白了過來。
那桃木牌上刻滿了符文，分明就是鎮鬼驅邪的法器，這小亮口中所說的抉擇，就是準備獨自一個人去破了村子裏的大凶之相嗎？
可是沒道理啊？
我的心已經徹底的亂了，完全無法思考。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我緩緩的走到了小亮的棺材旁。低頭一看，躺在棺材裏的果然就是小亮，隻見他雙眼緊閉，臉上蒼白。而我在這時看到，小亮的胸口位置，有著一個大大的灼傷痕跡，像是被火給燒過。
低頭仔細一看，那是一道符咒打出來的傷痕。我突然一驚，整個人在瞬間清醒了過來。小亮不是被鬼弄死的，他是被人給殺死的。
我在這時再仔細一看那塊桃木牌，隻見桃木牌上千奇百怪，但其中絕對沒有一道符文是用來鎮鬼的。我突然明白了，小亮所謂的抉擇，是去對付一個人。
我的身體發軟，不安和疑惑在心裏頭蔓延。最後罵了小亮一句傻逼，自己緩緩的靠著小亮的棺材坐下了。
雖然不知道小亮究竟去對付什麽人，但是我隱約猜測到，跟那棵被砍掉的老柳樹有關。說不定，殺死小亮的人，正是當初指使單身漢砍掉柳樹的人。
這小亮很可能是知道這個人在哪裏的，並且三年前就知道。所以他想一個人，獨自一人去麵對這個人，想將他殺死。然而最終，他自己死於非命。
然而他所做的一切，對於這個村子，可以說是一點作用也沒有。所以，我想罵他傻逼。
村民們蓋上了棺材板，我靠在小亮的棺材上，胡思亂想了起來。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隱隱覺得渾身有些發寒，涼颼颼的，身體還在不停哆嗦。
而在這時，我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而且，那聲音好像就在我耳邊。
我忙坐了起來四處亂看，結果一眼看到小亮的棺材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被揭開了一條縫。而透過那條縫隙，我剛好看到小亮的臉，白森森的一片。就在這時，呼喊聲再次傳來，我突然間頭皮都麻了。
這一次我聽得很清楚，聲音來自於棺材裏麵，而且那就是小亮的聲音。
“小森。”
那聲音很空靈，很模糊。
我盯著棺材那條縫，身體微微縮了一縮。而就在這時，棺材忽然劇烈的搖晃了起來，我清清楚楚的看到，小亮的兩隻慘白的手正在不停的推棺材板。
在這一瞬間，我清醒了。依照小亮之前所說，這個村子是個大凶之地，大凶不指活人，而指向死人。八成他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沒想到，第一個應驗這句話的人，居然是他自己。
小亮屍變了。
我在這一瞬間，非常的冷靜，眼看著棺材不停的搖晃，我默默的從身上取出那把斷魂刀來。
所謂人鬼殊途，無論他是誰，我都絕不留情。
就在這時，嘭的一聲響，棺材板直接飛落在地。而棺材裏麵，小亮的屍體如同彈簧一般，一下子就彈了起來。然後，我幾乎麵對麵的看著他，看著他那張異常恐怖的臉。
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小亮的屍體居然跟一個大活人一般輕手輕腳的從棺材裏麵走了出來，沒有一點身體僵硬之態。
可讓我頭皮發麻的是，小亮的屍體在不停往前走的時候，那張臉居然一直對著我。他走出棺材之後沒有攻擊任何人，走到屋門口，他轉過身來，繼續將臉對著我。突然，他衝我勾了勾手，像是在說：“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