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梨
第二章 梨
周末的早上，梨和小米一起來到了俊馳租住的小屋裏。那時俊馳已經早起練球去了。
小米上前敲了一下門，沒有動靜。梨便拿出鑰匙開門，沒等她拔出鑰匙，小米就搶先進了屋子，然後捏了捏鼻子，“梨，屋子裏怎麽一股汗臭味呢？”
梨開玩笑地說：“受不了那你就回去吧！”
“嗬嗬，梨，這麽急著趕我走？難道你要把這汗臭味留著自己獨享嗎！”
梨四麵環顧了一下俊馳的小屋，一室一廚一衛，一個小陽台，臥室的牆上貼著幾張姚明的投籃畫，角落裏一個案頭上擺滿各種籃球，那一定是俊馳的收藏。男生的屋子很簡單！她不由地笑了。
小米走過去，捧起那一隻隻籃球，貪婪地看著上麵的簽名。
梨把俊馳的衣服、襪子收到盆裏，拿到衛生間先用水泡起來。接著她開始給他收拾房間。梨要小米幫忙拖地。小米三下五除二就拖完了，然後賴皮地問她：“梨，今天的勞動有什麽獎勵嗎？”
“請你吃一頓！”
“不會吧！梨，要請也應該是俊馳請吧！”小米說完打開俊馳的電腦，戴上耳機，聽起歌來。
梨拿起駿馳的衣服，一邊搓洗著，一邊心裏感慨著：人生真是奇妙啊！幾天前，她與駿馳彼此還是陌生人，而現在她居然在他的房間裏給他洗衣服。人生的際遇誰能說得清楚呢？洗著洗著，她的手突然停住了，心頭湧上一股熱浪，臉臊得通紅，原來，她手裏正洗著駿馳的一條白色內褲，她就像做了賊似的看了小米一眼，又繼續洗了下去。
當她洗完衣服，收拾好房間的時候，才發覺已到黃昏了。這時候，她才驀然想起一天沒吃東西了，可是也不覺得餓。
再一看小米，她什麽時候已經戴著耳機躺在俊馳的沙發上見周公去了，她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臉上，看起來就像一個天真的孩童。
她看著小米，一時裏心中湧起一陣說不出的歉意。自從來這個城市上大學，小米就成了她的好朋友，無時無刻不在關心著她。可是自己又為她做過什麽呢？甚至，今天連一頓午餐都沒顧得上給她買，也沒問她餓不餓。
她正想著，門響了，是俊馳打球回來了。
俊馳進了屋子，欣喜地打量著自己的小屋，對梨說：“嘿！你們女孩的手簡直就是魔術師的手，這屋子一轉眼變天堂了！”
梨問他：“今天打球的成績如何？”
“還不錯！”俊馳自豪地說：“不過，好險，韓林偉那個隊進步了不少，我們隊隻比他們多了叁分。”
他們的談話聲，驚醒了小米，她慌忙從沙發上坐起來。
俊馳看到了小米，意外地說：“米……你怎麽也在這裏！”俊馳的“哥”字噎在嗓子裏了。
“駿馳，難道我不能來你家嗎？你是嫌我礙事吧，哼！你的地還是我拖的呢！”
“不敢！不敢！”駿馳笑了。
“俊馳，看你那拽樣就知道你又贏球了！”
“我拽嗎？哪裏拽了！”他們有說有笑著。
當俊馳看到陽台的晾衣繩上掛滿了自己的衣服、襪子、褲頭時，他的臉上驀然湧起一陣火辣辣的灼熱。梨隨著他的目光臉又紅了起來。
“梨，小米，謝謝你們！我先衝個澡，然後我們一起出去吃晚飯怎樣？”
“俊馳，你還是別謝我了！我又沒做什麽，是梨為你忙活了一天！”小米趕緊為梨爭辯著。
“嗯，你們等著一塊吃飯！”
“你還是省省吧，駿馳，我倆都出來一天了，如果再不回去，家裏人說不定以為我們被綁架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梨說。
“那好吧！以後有時間再請你們吃飯！”俊馳認為梨說得有道理，就沒有再堅持，然後，把她倆送到樓梯口。
“你也累了！早點休息！”梨說。
俊馳突然想起什麽，問她：“梨，你的腿好了嗎？”
“好了！”
小米趁機溜了。梨趕緊去追她：“等等我，小米，你跑這麽快幹嗎呀？”
“再不跑我成電燈泡了！”
俊馳笑了，看著她倆的身影消失在黃昏的暮色裏。
那天晚上回到姑媽家，姑媽就一個勁地追問她：“梨，這一天你都跑哪去了？好不容易有個星期天，也不知道幫姑媽收拾收拾家！”
梨說：“姑媽，我今天有事去了！下周一定幫你收拾。”
姑父開玩笑說：“現在的小姑娘哪裏會收拾家啊!”
姑媽趁機接過話題：“好啊！現在的小姑娘不會收拾家，以後家務事就全包給你這個大男人了！”
梨來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呆望著天花板出神。那夜，不知為何，她沒有一絲睡意，眼睛滑滑的，那滋味就像第一次被小米死拖硬拽著去上島喝咖啡。那一晚，她也是一夜未眠，心裏膨脹著興奮的欲望。
而今夜的無眠又是為了什麽呢？
看著自己溫馨的小屋，一霎時，她感到一陣莫名的孤單。她輕輕地歎息了一聲。不是說愛上了一個人才會孤單的嗎？那麽她是愛上駿馳了？
“梨，你的腿好了嗎！”此刻，俊馳的關懷猶在耳畔，水一樣的柔情溢滿了她的心懷。
窗外什麽時候起風了，有幾片落葉咚咚地敲打著窗戶，一彎細白的月牙時隱時現。
她無法再躺下去了。走到書桌前，在日記本上，她記下了這個特別的日子。
俊馳，你知道嗎，今天給你洗衣服，我心裏有著說不出的高興。想起給你洗內衣、襪子的情景，我還是會忍不住臉紅心跳。即使一輩子給你洗衣服，我也是心甘情願的。不知為什麽，就是這樣毫無理由地喜歡你。俊馳，此刻你睡了嗎？在做什麽呢？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在想著某一個人呢。
為什麽從前和你同在一間教室裏，我都沒覺得有什麽，而現在一旦相識卻生出這麽多無端的感慨呢？
離開的時候，你的一句“梨，你的腿好了嗎”，是發自內心的關懷嗎？俊馳，為了你的這句話我失眠了，想起了“少年不識愁滋味”的詩句，也許我是“為賦新詞強說愁”了。俊馳，每天能見到自己的白馬王子，這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殊遇，我已經很滿足了！謝謝你！
心思細膩，柔情似水的少女，就這樣沉溺於情感的漩渦裏無法自拔。她又那曾知曉，一場悲劇已悄然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