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身世
36身世 ^?日 ?3(2 11)
人生是非常奇妙的一種東西,狗血天雷充斥在其中,最想得到的東西往往看著就在手邊,最後才發現遠在天涯,遺憾和惆悵成為人生的無法避免的調味品。
韓曉有孕,舉國歡騰,大街小巷張燈結彩,那氣氛和地球華夏族過年有的一拚,這還不算,為了慶祝韓曉再次有孕,蘭迪斯政府決定將韓曉和公爵第一次相遇的日子定為春之節,簡稱春節。
韓曉知道後,滿臉黑線,地球華夏族也有一個春節,但那個春節是舉家團聚歡慶新的一年開始的日子,可蘭迪斯帝國的這個春節是個什麽意思,一個集體**努力造人的日子嗎!
自己在遇到人生一大慘劇的時候,國人為此舉國歡慶,韓曉表示他的身體和心靈被這集體沒節操的國家蹂躪了。
與外界的歡天喜地不同,多利斯城堡裏則顯得有點愁雲慘霧。
與上次懷孕不同,回到多利斯城堡才一個多月的韓曉居然就開始了食欲不正的狀況,並出現了輕微的孕吐,強迫自己吃下去胃裏也會很不舒服,才短短的幾天一張小臉比起一個月前足足瘦了一圈,整個人都顯得沒有什麽精神。
這一切奧卡斯公爵看在眼裏痛在心中,可卻無可奈何,隻能時不時的翹班來陪伴韓曉,至於家族事務怎麽辦,他一點也不擔心。
就在前幾天亞瑟公爵夫婦聽說韓曉食欲不振特別從亞瑟星球送來了不少開胃的水果,隨後奧卡斯在視頻通訊中向他們表示感謝,然後又隱晦的向他們訴說他的工作太忙,沒有辦法經常陪在韓曉的身邊,他怕韓曉那懷孕之後變得纖細敏感的神經受到傷害等等事情之後,第二天路克納爾就被係著蝴蝶結,快遞到了他的麵前。
亞瑟夫婦在視頻中一再的表示,婚後夫婦的感情培養是很重要的,特別是懷孕之後,那更加是要小心嗬護,他們的兒子路克納爾皮糙肉厚,耐摔耐打,簡直就是居家旅行,頂包背鍋的最佳人選,請奧卡斯公爵千萬不要看在他們夫婦的麵子上憐惜他,該怎麽用就怎麽用,為未來嶽父家流血流汗,是每個還沒有抱得美人歸的未婚男士因盡的義務。
既然人家父母都這麽說了,奧卡斯也就不客氣的笑納了,隻可憐了那以風流不拘而聞名的路克納爾侯爵……!
多利斯城堡的管家見此更是自責無比,看著韓曉那幾乎連一半都沒有吃完的餐盤,亞比管家的頭發開始大把大把的往下掉,終於他等到了出門辦事回來的納亞醫師。
“食欲不振嗎!?”聽到了管家的訴說納亞皺了皺眉,“亞比叔叔,食欲不振分很多種,對於孕夫來說,總的的就隻有兩種,一種是因為孕吐而不想進食,一種是因為食物不投胃口所以導致胃口不佳,以你的觀察,夫人是哪一種!”
“這個……”亞比管家仔細的想了一下,“夫人的孕吐還很輕微,大部分的時候隻是偶爾的幹嘔一下,難不成問題出在食物上,可城堡為夫人準備的食物都是平時他最喜歡吃的呀!怎麽會不和胃口?”
納亞聞言笑了笑,“孕夫的胃口和常人是不一樣的,懷孕之後由於內分泌開始發生改變,整個人的口味也會隨之發生很大的改變,但具體喜歡什麽,你還是要問問夫人本人才行。”
“嗯!”亞比管家認同的點了點頭。
第二日,亞比管家一臉懇求的又找上了納亞醫師。
“納亞,夫人的胃口問題隻能請你幫忙了!”
“啊!?”納亞有些吃驚,他是醫師,廚房裏的事,他能幫什麽忙!
“夫人說,他想吃沒有毒,酸甜的阿魯果。”亞比用一雙充滿希望的眼眸看著納亞。
“……”
納亞煩惱的捂了捂額頭,好吧!這事對於亞比管家來說,可能真的隻能來求他,可問題是他是科學家,不是農學家。
“亞比叔叔,這事說難也不是很難,可說容易也不是那麽容易,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創造出一個新的物種,對於我一個人來說不是一個輕鬆的工作,這樣吧!你再給我幾天時間,讓我到帝都去拐幾個精通此道的人過來,可能可以更快的達到你要的效果。”
“那就麻煩你了,夫人和他肚裏的兩個孩子都靠你了?!”亞比管家充滿感激的說。
如此的大帽砸下,納亞還能說什麽,立刻又收拾了行囊,準備用最快的速度趕往帝都。
而此刻讓管家操碎了心的韓曉坐在在城堡大廳的軟椅上,手中的遙控器正不斷的變換視頻信息節目的頻道。
韓曉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麽無論是哪個頻道都要把他的事跡拿出來腦補的yy一下,什麽樣的節目最後都會和他這個孕夫掛鉤,這個國家已經無聊到隻能八卦他一個人嗎!
他的那點破事居然已經成為了一種流行時尚,人人效仿。
他很想問一句,同誌們你們還有三觀嗎!?
不過還好,視頻節目還有電視劇和電影可看,這已經是最後的淨土了,雖說妖精打架多了點,可畢竟還算是有情節,那點不完美看著看著也就習慣了,可今天他一打開顯示屏,整個電視頻道都在播放由最新流行小說改編的長篇連續劇,雖說主人公的名字不一樣,可那內容活脫脫就是自個兒那點早就變了形的‘戀愛史’,韓曉看得臉都抽了。
韓曉關掉了顯示屏,啪的一下將遙控器仍在了桌上,心中煩躁無比,他真不明白,那些男女擠破了頭想嫁入豪門的貴婦生活,就是這樣的嗎!整天除了吃就是睡,簡直和養個豬差不多,這哪是人過的日子,平常有孩子們陪伴,這種感覺還不是很強烈,可今天孩子們有事不在他身邊,那四麵八方湧來的煩躁感簡直快讓韓曉尖叫,趕快找點事做做,不然他真感覺他快瘋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了當初他唯一要求公爵從鐵皮屋裏拿回來的東西,一個黑色的密碼箱,據說是他這個身體的母親唯一留給他的東西,剛到這個星球時,他也好奇過這個箱子裏到底裝了什麽,不過到底沒有舍得破壞箱子,畢竟這是母親唯一留給他的東西,後來發生了很多事,逃走時因為箱子太大,也太硬,沒有辦法拿走,最後被留在了多利斯城堡。
他記得是放在了他和公爵的臥室裏,不知道還在不在那裏了,想到這裏韓曉快步的回到了臥室,在衣物間的一個抽屜裏找到了那個黑色的箱子。
他回到了大廳,找到人幫忙解開了密碼,箱子被打了開來。
其實在韓曉的這個身體對這位母親的記憶並不多,絕大多數都是她的冷漠和她源源不斷帶回來的客人,所以她的遺物韓曉也不是很上心。
記憶中在他母親還沒有生病的時候他們還住得起一個像樣的房子,母親病後他們就買下了那個小鐵皮屋,母親逝世後那就成了他唯一的棲身之所,並依靠母親留下的一點錢撐到了最後。
想到這裏韓曉覺得這位母親雖然不是個合格的好媽媽,但至少她要比地球上很多拋棄自己親骨肉的女人好的多!
箱子被打開,裏麵是幾本厚厚的筆記本,一個影像儲存器,一個巴掌大金色的不知道是什麽的徽章,以及一疊厚厚的,卻沒有署名的信,韓曉拿起信,想了想又放了下來,他拿起了放在最上麵的一本筆記本,打開,他驚異的發現這居然是一本日記本,他翻開了第一頁,然後一頁一頁再也停不下來,拿起最後一本時韓曉的手不斷的顫抖著,可他還是斷然的翻開了日記本,看完最後一頁,韓曉的雙眼已經變得通紅一片。
這是一個怎樣的母親啊!她深深的愛著自己的兒子,用自己的生命深深的愛著自己的兒子,可她卻不得不對自己的孩子冷漠以對,每當她甩開孩子伸向他的小手,她的心就被狠狠的捏碎一次,每當他看著孩子在一邊悲傷的哭啼,她隻能在背地裏流幹自己的眼淚,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對不起。
為什麽要這樣?
因為她現在的身份注定會給自己的孩子帶來痛苦,她活下去的方式更會給他帶來無盡的恥辱,所以他必須對她最心愛的孩子冷漠無情,不為別的,隻為了將來兒子可以毫無留戀和負擔的拋棄她,隻為了將來兒子再也不會想起她,不會為她而傷心,隻有這樣她的兒子獲取幸福的可能性才會更大點,隻為了那一點點的可能性,她可以豁出她的性命!
韓曉手執已經看完的日記嗬嗬的自嘲的笑了兩聲。
她成功了,這個身體對她記憶少的可憐,在她死後,她的兒子幾乎一次也沒有想起她,甚至短短的幾年連她的麵容都已經模糊的記不清了。
這一些都與他無關,他隻是一個外來闖入的靈魂,但為什麽……為什麽他的心會這麽痛,痛的他的靈魂好似被拉扯成了無數片,痛的他恨不能將自己的心碾成碎末。
為什麽……為什麽會如此的痛苦,這明明不是他的生身母親啊!為什麽會這樣,韓曉無聲的問著自己,這時他才發現他繼承了這個身體的血肉,他繼承了這個身體的回憶,他早己經和這個身體融為了一體,這身血肉和回憶都是這個女人的賜予,他就是這個可憐女人的兒子,他就這個可憐女人用盡生命去保護的兒子。
看著這留下的聊聊一點遺物,韓曉想起了日記最後的話語。
“我的心會化作點點紙做的翅膀飛到你們的身旁,守護著你們!”
韓曉睜大了眼睛,突然發瘋一樣拿起箱子裏的信件,用力的撕開,取出信件,一封又一封的看了起來。
整整十三封信,正好是他當年的年齡。
這每一封信件都訴說了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無盡的愛和思念,那麽溫暖,那麽慈愛,最後的一封信紙上,那溫暖的字裏行間滿是點點的黑色血跡。
這個偉大的母親,在明知自己已經病的快沒救的情況下,挺住了疼痛堅持接/客,隻為了能在她死後為自己的兒子多留下一點活下去的希望,難怪她一倒下之後就再也沒有能爬起來。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自己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總是從指間失去,韓曉手拿信紙的雙手不斷的顫抖著,想要流淚,卻發現完全流不出來。
如果母親還活著,他將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為他擁有一個如此愛他的母親啊!
幸福一次又一次的來到他的手邊,他伸手去抓,才發現那一次又一次的幸福遠在天涯!
地球的韓曉是這樣,如今的韓曉還是這樣。
憑什麽……憑什麽像他母親那樣善良美麗的女人最後被人枕邊人陷害,失去一切,受盡踐踏,而那個奪走她所有一切的男人,卻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從她那裏奪得的財富和地位,懷抱嬌妻稚兒,幸福的生活著,可他的母親就連屍骨都保不住,憑什麽!?
“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韓曉感覺喉頭一甜,一股鮮血噴了出來。
“夫人,夫人……,快叫納亞醫師過來,快!”說完,疾奔過來的管家抱起了情緒仍然極度激動的韓曉奔向了臥室。
原來陪在韓曉身邊的侍女,看到韓曉的狀況不大對勁,她輕聲呼喚韓曉好幾聲,可他好像是聽不見一般,侍女感覺出事了,立刻果斷的通知了管家,結果管家急忙趕來時正好看到他噴血的一幕。
很快奧卡斯公爵和孩子們也接到了通知立刻趕回了城堡,被抓來頂包的路克納爾也被驚動,跟著回到了城堡。
“怎麽回事!?為什麽會吐血?”看著昏睡在床的韓曉,奧卡斯表情嚴肅問正在床邊的納亞。
“夫人似乎受了巨大的刺激,導致悲傷鬱結於心,才會吐血,還有夫人有輕微流產的跡象,幸好發現的及時,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我給夫人打了一點鎮靜保胎類的藥劑,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問題了,想來很快就會醒過來。”一旁的納亞醫生回答道。
“巨大的刺激……,亞比,小家夥出了什麽事!?”
“聽陪侍在夫人身邊的侍女說,夫人今天讓人打開了一個黑色的箱子,看了裏麵的東西之後就這樣了,閣下,這都是我的錯,是我一時沒有注意,才會造成現在的後果。”管家一臉沉痛,他不敢想象他如果來晚了是什麽後果。
“黑色的箱子?”
“是,就是這個箱子。”管家將臥室桌上的箱子捧到了公爵的麵前。
公爵打開了箱子,拿起了一本日記,翻開,歎了一口氣,將日記放回了箱子裏。
就在這時韓曉醒過來了。
“奧卡斯,”醒過來的韓曉掙紮著坐起來,一把抓住了坐在他身邊的公爵的一條胳膊,問:“奧卡斯,我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奧卡斯將手輕覆上那個緊抓住他的小手,說:“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那我母親的屍骨你還能不能找回來,哪怕隻是一把灰,一根骨頭也好!”
奧卡斯一把將正一臉希翼的看著他的韓曉擁入了懷中,“對不起,時間太久遠了。”
蘭迪斯政府規定凡事賤民死後,如果無人有能力料理後事,那屍首一律由政府處理,當時的韓曉才不過十三歲,政府自然就將他歸類到了無能力者裏,所以最後他母親的屍體被強製的帶走了。
雖說早已不抱任何希望,聽到答案韓曉的眼中還是漫上了絕望,但很快那絕望就變成了深深的怨恨。
啪的一聲,韓曉突然感到頭上跳上了什麽東西,然後腦海裏就響起了一個糯糥的聲音,
“母親,不要難過,你難過雷傑也好難過!”
韓曉輕輕的從奧卡斯的懷中出來,將頭上的小雷傑放到了手上,隻見他那占了整個臉三分之一的大眼睛,此刻正水汪汪的,那眼淚好似隨時都能掉下來。
這時另外兩個孩子也爬上了床,坐在他的身邊,
“母親,你還有我們,我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
韓曉一頓,雙目中一直無法流出的眼淚,此時像絕了堤的洪水一般,爭相的湧了出來。
一旁的納亞看到此景,暗暗地吐了一口氣。
能哭出來就好,哭出來就表示聚結在夫人心中的悲傷,找到宣泄的缺口,那夫人的身體就真的無恙了,不然的話隻怕事情會變得很棘手,心病其實一直以來都是最難醫治的疾病。
韓曉抱著孩子無聲的哭了很久,然後鬆開孩子,用著還哽咽的語音對管家說:“亞比叔叔,麻煩你將箱子裏的影像存儲器拿給我!”
亞比管家回答了一聲好的,就將皮箱中的影像存儲器遞給了韓曉。
韓曉打開了存儲器,立刻一個少婦輕擁著一個陽光少年的的三維影像躍了出來。
韓曉溫柔的看著那個年輕美麗少婦,這一次一定將她的麵容深深的印進腦海裏,一生不忘,可轉向她身邊的少年時,眼眸中冰冷一片,在他二十年的記憶裏這個人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我要見他,三天內我一定要見到他!”
“好!”
艾曼斯家族,快活了二十年也該還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