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黑蝴蝶
第十一章 黑蝴蝶
這天晚上，麗莎來到莉莉絲的住處。最新最快更新請搜索 筆+海+閣+她白天聽了亞闌西的言辭，知道一定是莉莉絲發生了不好的事情。雖說莉莉絲曾經把她變成了魔怪，但是這個世界的原本就是這樣——不管是魔還是神、或是魔怪，他們都很少去憎恨。因為他們知道命運，那不是個人操控得了的。一味把不幸埋怨給個人或者上天，而不去自己思索不幸發生的寓意，這是人類自學成才的本事。也是他們本性中的一大陋習。
“莉莉絲？”
走進莉莉絲的房間，麗莎小聲地叫喚。
這裏四麵灰暗，空氣冰冷，麗莎感覺不出莉莉絲的氣息，難免更加擔憂起來。
“莉莉絲，你在嗎？”她接著叫喚。
虛弱的**聲從房間後邊的長椅處傳來，麗莎循聲加快了腳步。
長椅上並沒有人，但虛弱的聲音就在耳邊。
“莉莉絲？”她繞到長椅後麵，看到了癱倒在地上的莉莉絲。
“！！天呐！莉莉絲！”麗莎捂住自己的嘴巴，卻忍不住心口一陣刺痛。
這陣疼痛不是出於任何相惜相愛的情愫，隻是一種見到原本美好的東西被摧殘破壞的心碎。
麗莎看著她，每一道傷痕的潰爛都是如此觸目驚心：“皮開肉綻仿佛一朵潰爛的玫瑰，血跡斑斑猶如遭人踐踏的花朵。莉莉絲！怎麽會這樣……是誰把你害成這樣！”
莉莉絲閉著眼睛，她原本美麗妖媚的雙瞳現在隻是兩團燒焦的黑窟窿。殘破的、紫色的長裙粘連著她的血肉，她已經絲毫不能再讓人聯想起曾經的妖嬈。
“誰？誰？！你是誰？！”莉莉絲從昏迷中驚醒，她感覺到有人伏在她身邊，霎時緊張起來。
她全身發抖，撕聲大叫道：“走開、走開！別來問我，別來問我！我什麽都不會說的！什麽都不會說！”
“看她神情慌亂眼裏流著血淚，悲傷恐懼怕是遭受了難以想象的折磨。莉莉絲！別怕，你別怕。是我，是我，我是麗莎……麗莎……”麗莎安撫著她，不自覺地為她難過起來。
“麗莎……？”她的聲音顫抖，像一把弦斷身壞的中音提琴。
“我是麗莎。”麗莎握著她血跡斑斑的雙手。
莉莉絲仔細聆聽著、感覺著她的呼吸和心意，接著她突然大哭起來：“你是麗莎……你真的是麗莎！麗莎……嗚嗚嗚嗚……嗚嗚嗚……”
“莉莉絲，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誰能把你害成這樣！”
“哈瑞斯……哈瑞斯他……”莉莉絲想說什麽，但是喉嚨被血液和傷口堵住了聲音。
“哈瑞斯？是哈瑞斯做的？這不可呢！”
哪怕是麗莎也知道，哈瑞斯和莉莉絲是一對戀人。雖然她聽說過惡魔的自私和惡毒，但是曾經做過凡人享受過一份不平常的緣分的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是哈瑞斯把莉莉絲害成了這樣。
莉莉絲虛弱緩慢地說：“是真的。哈瑞斯被魘控製住了……他已經變成另外一個人了……我……我……麗莎！你要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
“哈瑞斯被魘控製住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麗莎隱隱感覺，恐怕又有災難，就要發生了。
莉莉絲正想要告訴麗莎事情的原委，卻不想一陣劇烈的疼痛，她忍不住慘叫出聲。
“啊！！——”她無比痛苦地掙紮著，恨不得把自己的皮肉都給扯掉。
“你怎麽了？！”麗莎慌張地問。
“啊——”又是一陣慘叫，莉莉絲在地上不住地打滾、嘶叫。她全身扭曲、傷口破裂，膿血不住地流出。這場麵恐怖極了。
“莉莉絲！”
莉莉絲痛苦地說：“是、是他做的……他在我體內放入了一隻魘的幼體……它、它在吃掉我……啊……它在吃掉我……”
“天啊……我該怎麽辦……我先帶你回去吧！”麗莎想要帶她，回去，但是她現在隻是不停地痛苦掙紮，根本不可能讓任何人靠近。
莉莉絲痛苦地搖著手，說：“哈瑞斯……那個怪物……他這樣做……是為了逼我說……逼我說……說……說出王者之劍的下落……”
她喘了口粗氣，繼續說：“我……我偷偷拿了他的劍……”
麗莎睜大了眼睛：“你偷走了王者之劍？！”
“你……你要幫我……要幫我！仔細……仔細聽我說……說完……”莉莉絲懇求著，她正在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
“好、好。我幫你，我幫你。”麗莎蹲坐在她身邊，她第一次打從心底深深憐憫著這個女人的悲哀。
莉莉絲說：“我把王者之劍……藏在……藏在阿瓦隆。你、你一定要幫我找到那個繼承神脈的少年，他是瑪雅的王子，但現在一定已經來到了歐洲。把劍、把劍交給他……現在隻有他、隻有他有可能救回哈瑞斯。”
“莉莉絲……”麗莎流淚了。
“哈瑞斯身邊，有一頭名叫芬裏爾的灰狼，它就是魘的實體。一定要想辦法除掉他，他正想方設法奪走哈瑞斯的肉身。”莉莉絲說完，突然從身體裏湧出一腔鮮血。那血衝破她的七竅，緩緩流出，曾經烏黑猶如瀑布一樣的長發，如今像是一條浸血的簾帳。
這樣以後，麗莎知道她已經活不久了。但她好像也不那麽痛苦了，她平靜地笑著，自言自語地說：“再聰明的人，算計得了任何人，也永遠算不準自己的命運；再能幹的女人，在愛情麵前總是最大的輸家。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惡魔，我對他永遠無法做到自私冷血。我突然想起惡魔最重要的一條訓誡——不要隨意把自己的命運拴在別人的命運上，除非你已經準備好了與他生死與共的決心。”
這樣說著，莉莉絲的軀體已經開始瓦解。從雙腳開始，她慢慢地變成一隻又一隻黑色的蝴蝶……啊，她就要死了。
“那，就這樣吧。反正，一開始你就說過，你不是什麽好人……”
黑色的蝴蝶翩飛在整個房間，莉莉絲僅留下最後一句喃喃，便永遠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那些蝴蝶煽動優美的翅膀，一個個都是那麽優雅，一隻隻都是那麽妖嬈。
亞特蘭蒂斯曾經有一個傳說——據說，那裏的人死後都會變成她們本質的樣子。
那麽，莉莉絲的本質，或許就是這樣地優雅迷人吧！
“莉莉絲……”麗莎回身看著那些黑色飛舞的蝴蝶，懷著不可言說的哀傷，緩緩回到了旅店。
【把人分成好的與壞的是荒謬的，人要麽迷人，要麽乏味。——奧斯卡?王爾德】筆海閣開通手機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