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情形似乎非常的尷尬,溫林覺得他聽了太多不想聽的東西,在這個時候卻又沒辦法一走了之,他隻能看著文家寧,等待文家寧的反應。

文家寧聽了顏若維的話,卻是沒有一點反應。

顏若維情緒很激動,他喘著氣,胸口不停起伏。

“天真的隻有你一個人而已,”文家寧突然說道,“我也好,陸進朗也好,我們都知道我們在做什麽,想要的是什麽。”

顏若維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好像沒聽明白。

文家寧接著說:“你為什麽會天真到以為陸進朗對你是真心的?”

溫林忍不住喊了他一聲:“信航?”

文家寧對他搖搖頭,然後又對顏若維說道:“陸進朗的真心太金貴,我們都要不起的,別想了。”

顏若維抬起手,擦了一下嘴角的傷口,他神情有些怔忡,問文家寧道:“你對他也不是真心的?”

文家寧說:“我不想變成你現在這個樣子。”

顏若維目光有些渙散,不知道在看什麽地方。

文家寧又對他說道:“趁著外麵熱鬧沒人注意到你,想辦法離開吧,你跟袁芊這件事鬧出去了,就真的是娛樂圈大醜聞了。”

顏若維什麽都沒說。

文家寧對溫林道:“走吧。”

溫林跟著文家寧一起從露台走出去,見到下麵還熱鬧著,沒人注意這個角落,他忍不住問文家寧:“你真的不喜歡陸進朗?”

文家寧一邊下樓梯一邊說道:“我喜歡他啊,不過喜歡又怎麽樣?喜歡跟愛中間還是差著一長截的距離。”

溫林說:“那陸進朗知道嗎?”

文家寧說:“他估計也無所謂知不知道,這些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回去一樓大廳,文家寧仍然沒見到陸進朗,這時白勝哲叫他們過去,他和溫林就連忙走了過去,跟著白勝哲跟人應酬去了。

那天散會已經是深夜了,文家寧坐公司的車回到家裏,一個人上樓。

他喝了些酒,不過喝得不多,臉微微泛紅,大腦卻是清醒的。他在用鑰匙開門的時候,一瞬間有些詫異,因為他每天都習慣性地把門反鎖,今天卻是轉了一下就開了。

不過他隻以為是早上出門的時候忘記了。

當他打開門進去屋裏,一手關上房門一手正要開燈的時候,突然有個人從身後一把抱住了他。

文家寧嚇了一跳,頓時便掙紮起來。

那個人力道卻很重,從身後緊緊把他抱住,一手掀開他衣擺伸了進去,一手則去拉他的褲子拉鏈。

到了這個時候,文家寧反而停止了掙紮,因為這個懷抱很熟悉,被摸在身上的感覺也很熟悉,他知道身後的人是陸進朗。

在陸進朗把手伸進他長褲裏麵,隔著內褲撫摸他的時候,他轉過頭去仰起頭在黑暗中親了陸進朗的鼻子一下。他本來是想要親在嘴上的。

陸進朗在他耳邊說了一句:“這麽淫/蕩?”

文家寧笑著說:“你覺得你現在做著這種事情這麽說我合適?”

陸進朗說道:“沒什麽不合適的。”

他們甚至衣服都沒來得及脫,陸進朗隻是將文家寧的褲子拉了下去,就將人壓在了沙發上麵。

文家寧感覺到陸進朗的激烈,問道:“晚上的酒裏被下藥了?”

沒想到陸進朗靠在他頭邊,竟然輕輕“嗯”了一聲承認了。

結束之後,文家寧有些脫力地躺在沙發上,陸進朗伸手直接將他抱起來抱到了那張小床上麵。

“考慮搬到我那裏去住吧,”陸進朗突然對他說道。

“嗯?”

陸進朗在他身邊躺下來,懶洋洋伸手拿煙。他不太抽煙,因為本來自己就是個非常克製的性格,隻不過偶爾抽抽,並不上癮。可是今天身上恰好有一根煙,是在晚宴上麵別人給他的。

文家寧翻個身麵對著他,問道:“為什麽突然這麽說。”

陸進朗說道:“我今天過來的時候被狗仔跟車了,我讓允安轉了幾圈才甩掉的,你這裏不太安全。”

文家寧這個小區挺老舊的,樓下門禁也不嚴格,外麵的人要混進來太容易。陸進朗那裏則不同,陸進朗的別墅區沒有經過登記的車和行人都不會允許進入,進入必須要有業主親自與安保打招呼。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要是搬過去了,時間久了記者一定會發現的,”文家寧說道。

陸進朗咬著煙想了想,說道:“不如給你在旁邊買套房子,這樣子就沒人會去懷疑了。”

文家寧頓時失笑,“那他們一定會懷疑我是不是被誰包養了。”

陸進朗這時問道:“你想嗎?”

“什麽?”

陸進朗說:“跟我一起住。”

文家寧沉默一下,最後說道:“好啊。”

陸進朗對他說:“那我去安排吧。”

陸進朗在文家寧這裏睡了一夜,第二天直到天已經完全亮了,兩個人才慢慢醒了過來。

兩個男人擠一張單人床,當然沒辦法睡得很舒服,再加上昨晚的劇烈運動,文家寧覺得全身都有些酸痛。

洗完澡,陸進朗穿好了衣服準備給盧允安打電話。

文家寧問道:“回去嗎?”

陸進朗點點頭,他平時不怎麽愛玩,休假的時候除了出去旅遊,剩下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裏麵養養花做做飯。

文家寧說:“別麻煩允安了,我送你吧。”

陸進朗沒有拒絕。

文家寧開著車送陸進朗回家,時間快上午十點,街上人來人往已經非常熱鬧了。文家寧今天沒什麽事,昨天回家之前,溫婷歡跟他說讓他休息兩天時間,自由安排。

所以他開車也不急,順著車流朝前麵開。

在經過市中心商業區一個小型廣場附近,因為堵車暫時停了下來,文家寧注意到廣場上麵掛了一幅他自己的巨型海報。

不是柯信航的,而是文家寧的。

黑白的海報隨著風輕輕飄蕩著,有工人在搭建舞台,看起來像是今晚有個活動。

文家寧愣愣看著車窗外麵,他有些莫名,不明白這裏是個什麽樣的活動,為什麽會掛著他的海報。

而這時候,後麵的車按喇叭催他了,因為前麵的車已經開動了。

他緩緩將車開出去,同時不斷地轉頭去看那個廣場。

陸進朗見到他這個模樣,伸手拿出手機來打了個電話,片刻後接通,他問電話那邊的人:“今晚潮流廣場這邊有什麽活動?”

……

“幫我查查。”

很快,電話那邊的人似乎回複了他,陸進朗“嗯”一聲,掛斷電話之後對文家寧說道:“今晚這裏有個文家寧的紀念活動,是文家寧的經紀公司和他生前代言的一個服裝品牌聯合主辦的。”

文家寧輕輕抿了抿嘴唇。

陸進朗察覺到他的小動作,說道:“想來看看嗎?”

文家寧沒有回答。

那天他開車把陸進朗送到家之後就借口要回公司離開了,其實他根本不去公司,回去的時候再一次經過廣場,看到燈光架已經搭起來了,其實這就是借著悼念他來進行的一次商業活動,不過他還是想要來看看,不是跟陸進朗一起,而是自己一個人來看看。

文家寧不敢太早出現,雖然他不算大紅大紫,但是現在也是有不少關注度了,出現在公眾場合會給自己引起麻煩。

他是等到天黑了之後,戴著口罩和鴨舌帽出現在廣場附近的,周圍風很大,他這麽穿並不突兀。但是身材高挑衣著時尚的年輕男人,就算是遮著臉,還是難免會讓經過的人多看他兩眼。

廣場周圍聚集了很多的人,有男有女,雖然大多是年輕女孩子,但是文家寧還有些影迷已經結婚生孩子了,卻依然喜歡著他。

正中間搭建的大屏幕正在播放他演過的電影片段,屏幕前麵的空地上,白色的蠟燭被擺放成“文家寧”三個字的形狀,那全部是他的影迷們親手點燃的,用來表達對他的哀思。

文家寧想起了那一次在他的葬禮上,那些傷心的淚流滿麵的年輕女孩子們,顯然她們也安安靜靜坐在這裏看著大屏幕裏麵的文家寧。她們沒有哭,隻是很安靜,神情帶著憂傷。

他在一個角落坐了下來,也看著屏幕上的自己。

突然,正在播放的影片停止了,有活動的主持人拿著話筒走上台去,開始表達對文家寧的悼念,背後的屏幕背景也換做了服裝品牌的廣告海報。

文家寧沒有覺得生氣,他轉頭去看旁邊那些影迷們,隻是心裏有些酸楚。

接下來,主持人宣布今晚的悼念活動,來自於文家寧影迷會的許多影迷朋友準備了節目,他們通過獻唱和表演,來表達對文家寧的紀念,接下來便請上來兩個女孩唱歌。

她們唱的,是文家寧生前主演的電視主題曲。

文家寧坐在台下靜靜聽著,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他站起來,在人群中尋找影迷協會的會長,他認識那個女孩子。

找到了會長,文家寧在台後摘下口罩,對她說道:“我是文家寧的影迷,我想上台為他表演一個節目,不知道可不可以?”

會長瞪大眼睛,“你是柯信航?”

文家寧點點頭,“是我,我是柯信航。”

會長仿佛覺得有些受寵若驚,她連忙點頭,“可以,當然可以,很開心你也喜歡家寧,你想要表演什麽節目呢?”

文家寧說:“有一部電影叫《鏡花水月》,記得嗎?”

會長想了想,說道:“很老了吧?”

文家寧說:“是很老了,那部電影的結尾,文家寧有一段獨舞,我想要表演那首歌。”

那是一部老電影了,當時文家寧還沒有紅,這部小製作電影裏麵,他扮演一個有些智障的少年,他的姐姐學芭蕾的,他總是看他姐姐在家裏跳舞,於是便自己跟著跳。這部電影的結尾,就是纖細的少年穿上姐姐的芭蕾舞衣,打開家裏的cd機隨便播放了一首老音樂,跟隨者音樂跳舞。他跳的自然不是芭蕾,但是肢體柔軟動作細膩,即便是隨意的舞動,也能夠看出他的舞蹈天賦。

當時放的那首歌,名字叫做《蘇州河邊》。

雖然主辦方這邊沒有準備《鏡花水月》的錄像,不過聽說柯信航要上台表演之後,便立即叫人去網上把這部電影最後的片段找來,同時也找到了《蘇州河邊》的伴奏帶。

文家寧的節目被安排在了活動的最後。

當他上台的時候,現場先是安靜了一會兒,有人沒認出他來,但是有更多的人立即便驚訝地大聲喊道:“柯信航?”

他們以為他是主辦方請來的表演嘉賓。

然而拿起麥克風的文家寧卻說道:“我是文家寧的影迷,今天帶來電影鏡花水月裏麵這一段蘇州河邊,目的隻是為了跟大家一起悼念,謝謝這裏每一個支持他的人。”

隨著大屏幕開始播放電影畫麵,《蘇州河邊》悠揚的音樂也響了起來。

屏幕裏麵那個文家寧那時候也不到二十歲,當時這部電影雖然他扮演的角色很重要,但是電影本身隻是一部小成本電影,也沒有獲得太大的反響。

可是那時候的文家寧還比較纖瘦,有著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氣質。

“夜留下一片寂寞 河邊不見人影一個……”文家寧用柯信航中性細膩的嗓音演繹著這首歌,他已經記不得那時候的舞步了,可是他還記得,那時候導演跟他說“你隨便跳,想怎麽跳就怎麽跳”,沒有學過舞蹈的孩子,憑著天性演繹著他所理解的歌曲的情感。

他一邊唱,一邊隨意走著舞步,與身後的大屏幕上麵竟然相差無幾,很收斂的甚至有些害羞的舞蹈,與他輕柔的嗓音配合得恰到好處,仿佛屏幕裏的文家寧又複活過來了。

廣場的遠處停著一輛車子,盧允安看著舞台上文家寧的表演,忍不住轉過頭輕聲道:“陸先生?”

陸進朗也正在看著文家寧,“嗯?”他隻是發出一個單音節。

盧允安說:“信航這段舞像是準備很久了。”

陸進朗“嗯”一聲。

盧允安說:“大概真的很喜歡文先生吧。”

“允安,”陸進朗突然說道,“你跟文家寧熟悉嗎?”

盧允安一愣,連忙道:“當然不熟悉。”

陸進朗說:“我也不熟,不過我一直覺得文家寧在和我較著勁兒。”

盧允安仔細回憶了一下,說道:“你這麽說,好像確實有點。”

陸進朗一隻手撐著頭,“柯信航這麽喜歡文家寧,你說他接近我身邊,是不是為了些別的什麽目的?”

“什麽目的?”盧允安莫名其妙。

陸進朗說:“比如說殺了我去給文家寧做陪什麽的。”

盧允安頓時驚道:“陸先生,你別亂開玩笑!”他轉頭去看陸進朗,卻見到陸進朗的神情似乎並不在意,那句話確實是個玩笑而已。

文家寧的表演已經到了尾聲。

盧允安問陸進朗:“去接他一起回去嗎?”

陸進朗說:“算了,他偷偷摸摸的來的,我就當不知道好了,回去吧。”

“好,”盧允安發動汽車朝前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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