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世界的悲歎
第九章 世界的悲歎
祭壇上刻畫了五幅精美的圖畫。
第一幅畫，一個像猴子一樣的生物來到了豬人村莊，造了這座祭壇。一群豬人圍著那猴子，像是在學習什麽東西。
第二幅畫，一個巨大的蝌蚪闖入了這個星球，大量的動物躺在地上，像是被殺死了。這副圖畫上也有猴子躺在地上，但和第一副不太一樣。方浩這才明白過來，第一副畫的不是猴子，應該是自己的先祖。
第三幅話，先祖拿出長矛，殺死了那個蝌蚪，離開了這個世界，並取走了豬人大量的夢結晶。原來，這就是所謂“交易”的由來。
第四幅畫，世界上方多了一層灰蒙蒙的霧氣，從蝌蚪屍體處誕生了許多手爪，這一次，有更多的動物死亡，但是先祖已經離開了，沒有人能完全殺死這些怪物。
第五幅畫，上麵的動物已經聊聊無幾，蜷縮在一個個角落裏苟延殘喘。而手爪的範圍卻越來越大。這幅畫線條明朗，看上去是新刻上的。
這幾幅畫，很抽象，但是方浩也大概看了個明白。一種濃濃的悲哀彌漫在他的心頭。
然而作為一名極限生存家，他不應該有這麽強烈的情緒波動。
一個念頭忽然從腦海中產生，方浩靈敏的捕捉到了。這是世界的哀歎，整個世界正逐漸走向死亡。世界需要英雄來拯救，這是星球的意誌，簡單而又堅定，方浩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過星球意誌。
星球意誌，也就是世界意誌。據父親所說，其他星球意誌都是混亂複雜的，很難感知到。隻有這顆一隻腳邁入死亡的星球，才會產生如此簡單意誌:它不想死，它們都不想死。
想起了那一道道從天而降的閃電，那是星球對影怪的極度厭惡，對其他生物盡可能的一種保護，所以，也保護了外來的自己。
方浩苦笑了一聲，就像小說中所寫的，自己闖入了一個魔王世界，而他就是所謂的救世主，必須要打倒魔物才行。
“多謝了！世界！”方浩低下頭，向那祭壇鞠了一躬。這是他發自內心的尊重，那時候的閃電劈下，是救了自己。身邊傳來了煞風景的呼呼聲，方浩一看，是豬王閑極無聊，躺在地上大睡了起來，打起來的呼嚕聲震天。
“哦……哦……紅果……”豬王驚醒了，擦了擦嘴邊的口水，看著方浩，不好意思地笑笑，搖頭晃腦地說“我們吃晚飯去。”晚餐很簡單，一人一個紅果，就是方浩祭壇上偷吃的那種果子，豬王也不例外，隻有一個。望著這麽大的身材，隻能得到這麽小的果子當晚餐，方浩搖了搖頭，輕輕地歎了口氣。
大多數豬人三兩口就吞掉了紅果，滴溜溜地看著方浩，說實話，大多數豬人的身材看上去都有些消瘦。
“出去，吃完了，你們都出去！”豬王有些憤怒，怎麽能眼饞客人的食物呢，大叫起來，“啊……人，你想好了沒？交易……”
方浩點了點頭，“我也不要你身死的那塊夢結晶，你們隻要把剩下來的給我就行。但我有一個要求？”他覺得若是自己無法完成這個任務，自己也無法離開這個世界。
豬王小眼睛眨巴眨巴地，好不容易才明白方浩的話，把蹄子伸進嘴巴裏，“什麽要求？”
“我的能力不比先祖，所以，我希望你們派出一些強大的戰士幫助我。”
豬王的肚子又咕嚕咕嚕叫了起來，顯然一個紅果還塞不了牙縫，聽了方浩的話，“好的好的！我們豬人從來就不怕死！”他也知道再這樣下去，夢結晶用完的時候，豬人也將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望著漸漸落下的夕陽，恐怖的黑夜又要來臨了。
豬人排成隊伍進入石屋內，安安靜靜地躺在地麵上，看上去白花花的一片。方浩站在門口，目送夕陽下山。黑麵包，也就是方浩碰見的第一隻豬人，走了過來，哼嗞哼嗞地說著：“猴子……哦，人！我們去殺影樹吧！我今天吃了兩個紅果，巡邏……有力氣！”
影樹，也就是方浩昨天碰到的那棵怪樹，是影怪的巢穴。自己如此不幸，偏偏跑到了影樹下休息。據豬王講述，現在草原上會誕生三十二棵影樹，不會少下去，一棵的死亡就代表了另一棵的誕生。而影樹的產生會導致周圍生物的大量死亡。豬村後麵有一片紅果林，是豬人的食物來源，至今已經有好幾顆影樹誕生，都被及時鏟除了。
但即使這樣，紅果產量也受到了大幅度的影響，才導致豬人麵臨如今的窘境。加上無窮無盡的影怪在夜晚的襲擊，豬人若是沒有夢結晶，也堅持不到現在。
“走！”這可能是豬人一族對自己的考驗了，方浩也是果斷之人，既然下定了決心，就要先摸清楚狀況。
兩人背上了火炬。這火炬很高，火光在自己的頭頂，從上往下照射，能大幅度減少影子麵積。黑麵包拿起一把石頭長矛，遞給了方浩，咧開嘴笑了起來：“你也是好漢！”
兩人在小路上走著，方浩感到自己的視野又變成了一片紅色。
黑麵包目露凶光，“這裏果然有影樹！”大步往樹林邁去。
今日，殘月也已經消失，而星光穿透不了天上的迷霧，大地上隻剩下兩個忽明忽暗的火點在移動。
“唔……紅果？”黑麵包眼睛一亮，看到了一個掉在地上的紅果，連忙低頭去撿，塞進嘴裏。
“小心！”方浩大吼一聲，長槍已出，倒影瞬間穿透了一隻紅色爪子。
“哇嗚——”淒慘的貓啼聲傳遍了幽靜的樹林，那紅色爪子轉眼消失不見。
“這火炬果然好用，還有這長槍也是，威力大了許多。”方浩心裏暗自稱讚。
影子體積小了，容易操縱，顯得更加靈活。昨日已經摸清了敵人的套路，今日的任務相對而言簡單了些。
黑麵包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它感覺是自己拖了後腿，撅起了鼻子。方浩隻好走上前，拍拍它的腦袋，“走吧，影樹未除，抓緊時間。”
“哦，哦！”黑麵包記起來自己是來幹嘛的了，連忙站了起來。兩人往林子深處走去。
林子裏很暗，隻聽的到兩人的腳步聲，小小的火炬光芒其實照不了多少遠。方浩感覺壓抑地透不過氣來，出聲問道：“黑……麵包，你知道怎麽分別哪棵是影樹？”
豬人回過頭來，小聲說道：“影子最紅的那棵，應該就是了。”
咯吱咯吱的聲音傳了過來，方浩暗中提高警惕，時刻盯著自己的影子，大量紅色手爪已經蠢蠢欲動。
“那就是影樹！”黑麵包突然大叫起來，手指著其中一棵。
方浩定睛一看，果然，一棵紅果樹的影子如同鬼影一般，分外猙獰，顏色鮮紅。“殺！”他大吼一聲，便衝了過去。
那些鬼爪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巢穴要被毀滅，不要命似的圍了上來。
但如今影子就自己在腳底，方浩行動迅捷，不再向昨天那樣被動，一矛一個，林子裏傳來了連連慘叫。“小心，他們會讓人產生幻覺。”方浩忍著頭暈，出聲提示道，一記降龍掌打到影樹上，頓時，林子裏以方浩為中心，狂風掛起，樹杆發出了恐怖的斷裂聲。
“哇嗚”大量的紅色爪子竄出，瘋狂地攻擊方浩的影子。無奈之下，隻得退了幾步，長矛揮起，守的滴水不漏。
“怎麽有這麽多？”方浩出聲問道，昨天的影樹還沒有這麽多怪物。
豬人眨巴著眼睛，“不知道……”
“啪”地一聲，方浩身後的火炬竟然斷裂開來。“糟糕”方浩心裏暗叫，這些怪物見奈何方浩不得，竟然開始攻擊火炬的影子，物理傷害反饋到火炬上，中間的木頭斷了。一個火源熄滅，隻剩下黑麵包背上的一個。方浩的影子被拉的老長，防禦不足，瞬間受到了幾次傷害，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必須速戰速決！
“我掩護你！”黑麵包神情凝重，大叫起來，拿出一塊夢結晶，砰地一下捏碎，嘴裏念叨起什麽來。
方浩也不疑有他，一股清風飄過，神秘能量流淌在自己的周圍，一碰到影怪，就將它們攪成了齏粉。趁此機會，他大喝一聲，又是一掌，打到影樹身上。
這一下，影樹終於轟然倒塌，一股黑色的氣體散發出來，直衝方浩的鼻孔鑽去。
“快燒掉！”豬人一把將火炬扔了過來。但這一下，豬人自己的影子瞬間被拉長，又沒有防禦措施，遭到大量手爪圍攻。
那股黑氣直衝腦部，方浩連忙用天元術抵禦，但一股冰冷的殺氣和極端的痛苦卻揮之不去。他咬緊牙關，抓起火炬，努力睜開眼睛，發現已經完全看不見，伸手往地麵上一摸，這是一節粗糙的樹木，讓人感到一陣刺痛感。
“這就是倒下的影樹了！”
方浩連忙用火炬將其點燃。身後傳來了豬人兄弟的慘叫聲，“黑麵包，接住！”他掏出自己口袋內的夢結晶，像黑麵包的方向擲去。冰冷的殺意一陣陣襲來，方浩完全控製不住自己。衝天的殺氣升騰，幸好方浩完全看不見，他兩眼通紅，蹲在地上，一拳一拳地敲打著地麵，一拳便是一個深坑。
豬人接到了夢結晶，忍著攻擊又施展出了咒語，暫時安全了下來，躲得遠遠地，觀望著方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