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世界之夢鏡
第十五章 世界之夢鏡
如今方浩深陷層層夢鏡中。
第一層夢鏡，是他發動的信念術。信念戰場，從本質上來講，也就是一層夢鏡。由於沒有分出個勝負，雙方都無法脫離。
第二層夢鏡，可以說是夢中夢。黃金大殿太為強勢，即使是痛苦之源——阿特洛波斯也無可奈何。而信念術為人類強者所創造，曆盡多年改善，它也無法靠一己之力突破。所以它使用了一個取巧的辦法，再構建出一個夢境，使方浩深陷其中。
果然，這並沒有違背信念術的力量。方浩依然身處信念戰場，但是他睡著了，心神陷於噩夢中。
方浩忍著巨大的痛苦，發出低吼聲，十指連心，指甲被活生生剝離開來，就是鐵人也抵擋不住。
他渾身的神經與肌肉都被麻痹，天元術無法使用出來。
身後的紫色影子發出興奮的奸笑聲，“一千年了，一千年後，我終於複活了！”
“你是我的第一個獵物，享受吧！痛苦吧！”
方浩也不接話，一聲不吭，這種怪物，可謂是宇宙中食物鏈頂端的獵殺者。它們的思維方式和人類不同，永遠都沒有跪地求饒的必要，死亡是最好的選擇。
它很滿意方浩的這種硬漢形象，用手爪輕輕地在方浩後背處劃了幾下，頓時一道道血痕出現，皮肉被割開，鮮血直流。
濃濃的悲哀從方浩心底裏冒起，自己真的是要死了，這一次，還有誰會幫助自己？
痛苦之源，不愧為宇宙最危險的十大生物之一。危險，源於它對生命的漠視與憎恨。
它慢慢地折磨你，吸收你的意誌，讓你成為一具空殼。
那位七階宗師從痛苦之源手中逃回來後，性格大變，他再也不想看到紫色的東西，否則就會當場暴走。
自己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敢對它發動信念術，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啊。誰知道那三十二個黑雲，合攏後是痛苦之源呢。
雖然，噩夢中自己的身體，不是真實的，但是劇烈的肉體疼痛，方浩卻能真切感受到。
那尖叫聲又響了起來，“感覺還不錯吧？來，讓你嚐一嚐更新鮮的。”
眼前畫麵一轉，方浩來到了一片璀璨的星空下，他兩眼無神，呆呆地望著前方。
一艘鋼鐵飛船忽然飛過，黑色，流線型，兩邊畫著一個大大的1字，威武非凡。方浩眼前一亮，那不是父親的戰神1號飛船嗎？
他的母親正在一個玻璃窗前，笑著對著他揮手。
“方浩，我們走了，再見！”
他連忙大叫起來：“父親，母親！”可那飛船速度很快，衝入一片星海中，方浩心裏一片失望，感覺失去了什麽。
星海像是被捅了馬蜂窩一般，突然變換起來，銀河聯盟頂尖的戰神1號，就像是大海中的小舟，隨時要翻船。
方浩心中一陣焦急，這是M781星雲？飛船在心海中翻飛，忽然撞到了一顆星星，一陣明亮的光亮傳來，飛船化成了點點灰塵……
雖然早已經知道了這一結果，但親眼目睹這一切，卻是讓方浩感到無比的傷心。父親與母親就這樣死了。
不對，不對！方浩一陣搖頭，這是痛苦之源的陰謀，它不僅想從外部肉體上刺激自己的痛苦，而且想讓自己的內部情緒出現問題。
雖然這樣想，方浩還是感到無比的沮喪。
成功了，成功了！紫色身影桀桀的笑了起來，這樣的事情讓它充滿了愉悅感。
……
影世界，豬人圍著方浩。
悲哀，真是悲哀，所有的豬人同時產生了這種莫名的情緒，他們呆呆地看著方浩，低下了頭，不明白怎麽回事。
世界需要英雄，英雄已經出現了！
如同史詩中的一樣，英雄與邪惡勢力，展開了一波三折的鬥爭。
可是魔王太強大，英雄倒下了，而魔王卻更加強大起來。
這是世界的意誌為他哀唱。
方浩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的弱小，兩滴眼淚從眼眶中流出，可惜自己隻有兩階啊，什麽都做不了啊！
有一個聲音在腦海中，輕柔地告訴自己，睡吧，睡吧，一切都結束了。
他不知道這是自己的幻覺還是痛苦之源搞出來的。
方浩漸漸支撐不住，眼皮慢慢地合攏，痛苦之源嘴巴上翹，顯得極為歡快，“真是令人滿意的獵物啊。”
濃濃的悲哀從方浩心底裏產生，卻讓他有一種無力感，或許自己這一閉眼，整個人都會被徹底吞噬。
死了！真的要死了！我是方浩，我……不能死……
痛苦之源正要吸取方浩的意識，突然感到什麽東西從自己身邊掠過，四處觀看，卻沒有發現什麽。
現在剛剛複活，力量是最低的時候，它不禁提高警惕，卻猛然發現，麵前獵物的精氣神已經被全部奪走，大吼起來“是誰？是誰？！”
此時，方浩已經閉上了眼睛。
第三層夢鏡：
方浩悠悠醒來，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死！這是死之前的幻境嗎？
紅日當頭，陽光明媚，他不禁摸了摸地上的小草，活著，真好！
可惜的是，手穿過草皮，什麽也沒有摸到。草依然在風中搖曳。怎麽回事？難道自己隻是個虛影不成？
自己到底死了沒？難道死亡後是這種情景？方浩胡亂臆測起來。
一股淡淡的喜悅之情從腳底的大地上傳來，像是一個懵懂的嬰兒，咿呀咿呀向自己說著什麽。
方浩明白，這是星球意誌，想告訴自己什麽。
好一會兒，方浩才明白這晦澀難懂的表達方式，原來自己還是在做夢！
世界意誌無法直接擊倒阿特洛波斯，趁它要向方浩下手時，將方浩拉入的第三層夢鏡中。
世界意誌不知用何種方法，穿透了兩層夢鏡，幫助了自己。
世界意誌見方浩明白了自己的想法，更加歡快起來，伊呀呀地表達了一大堆東西。這種表達不是語言，而是一種情感，方浩仔細地從這些情感中分辨它要表達什麽。
這種情感表達是宇宙語的一種，非常古老，方浩雖然是博士學曆，精通宇宙語，可一時半會也弄不清到底怎麽回事。
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幻起來，突然出現了一群豬人，這群豬人可真是健壯，肥頭大耳，比起如今消瘦的豬人，可是天差地別。
豬人吃了睡，睡了吃，他們本是雜食動物，更何況身後有一大紅果林，也不愁吃的，就那樣一直快樂生存著。
這個時期草原上的生物很多，什麽羊、馬、狼、猴子樣樣俱全。不過，無論怎麽樣，豬人，如同地球上的人類，是這個世界的霸主。豬王雄偉的身軀，躺在哪裏，哪裏就多出了一座小山。
某一天，一個人影出現在這個世界，他模樣清秀，帶著個眼鏡，一副讀書人的樣子。
方浩瞪大了眼睛，他認識這個人！這是方家的先祖，方元！他曾經在族譜的相冊中見過。
方元突兀的出現在這個世界，就好像方浩自己一樣，是被傳送進來的。他也碰到了豬人，站在豬王旁邊，用手摸了摸豬王的腰部，頓時把豬王驚醒了。
可是那巨大的豬王不會說話，哼嗞哼嗞地說著豬的語言，好像很不滿別人吵醒他的美夢。
方元在他腦袋上摸了一會，一拍那豬腦袋，豬王口吐人言：“猴子！幹什麽？”
豬王說出這句話，有些發愣，他平時不會說這種語言啊！
方元笑道：“我可不是猴子，我是人……我來找你們做一筆交易。”
豬王呆住了，他不懂交易是什麽意思，啊哦了半天，也沒搞懂。方元掏出一個黑色亮晶晶的東西，正是夢結晶，“就是這個了，你們有嗎？”
豬王把巨大的蹄子伸進嘴裏，好一會兒才說道：“有有有，多的是，猴子，你要就送給你吧……我睡覺了。”
豬人睡覺時也會做夢。他們是思想單純的種族，夢做的多了，就會產生夢結晶，但又不知道這是寶物，還嫌棄它在睡覺時突然產生，擱著自己的腦袋。
當然，豬人死亡時，腦袋上會產生最大的夢結晶。
方元搖了搖頭，笑道：“我可不占你們便宜，這樣吧，我給你們一定幫助。”
說著，在其他豬人腦袋上點了點，這下大家都開竅了，都學會了人類的語言。
“啊，哦，啊，哦，你，豬！”草原上嘈雜聲響起，會說話真好！
豬人本就有自己的語言，但是很粗糙，表達意思比較艱難，而人類的語言相比而言，是比較成熟的了。
豬王驚呆了：“猴子……哦，人，好厲害！”
方元道：“這就是交易，懂了吧？”說著，取走了豬王遞過來的草袋子，打開看了看，皺起眉頭：“有點多啊！我欠你個人情。算了，再教你們一樣技術吧。”
他走到豬王麵前，強行將躺著的豬扶了起來，“看好了，夢結晶也是有用的。”
方元將夢結晶放到一棵紅果樹下，手指激發出一道光芒，在小小的夢結晶上雕刻起來，“記住這些紋路”大概一刻鍾的功夫，方元雕刻好了，將它埋在樹下。
豬王瞪大眼睛，完全不知道怎麽回事，見什麽也沒有發生，睡意又湧了上來，眼皮直打架，“猴子！睡覺！”
方元也隻能撓了撓頭，知道自己是白費勁了，“好吧，我在這裏建立一個祭壇，既然欠你們一個人情，若是有什麽事讓我幫忙，我會回來的。再見，以後我們在做交易。”
花開花落，那棵種下了夢結晶的紅果樹生長速度大概是普通樹的十倍左右。也就是說，一年熟一季的紅果樹，變成了一年熟十季。
可愚鈍的豬人不管這些，有的吃就好了。
這一幕幕就像幻燈片一樣，發生在方浩的眼前。先祖的風姿，和那奇怪的引導術，牢牢地刻在了他的心裏。
引導術，也就是將奇物蘊藏著的能量，通過種種方式，緩慢釋放出來的一種學科。
竟然還可以用夢結晶來催生樹木，真是長見識了。豬人學不會這種方法，方浩倒是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