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唉你聽說了嗎?二號樓的王終於開竅了耶,有人說看見他像是抱情人一樣滿臉心疼地抱著他們那棟樓新來的小男孩去醫療室呢!
——(⊙o⊙)真的嗎真的嗎?那個小孩是誰?
——是一個連新人三個月保護期都沒過的小孩,長得不錯一看就是個養尊處優的小少爺被什麽也不知道的父母塞進絕翅館來的,嘖嘖,命真好,被雷切看上以後,這安穩日子算是提前過上了。
——(⊙o⊙)真的嗎真的嗎?雷切哦!就是那個進了監獄以來把所有下麵的人貢獻上去的新鮮貨都拒絕,對醫療室的大胸美女也沒興趣,還敢對館長甩臉色的那個雷切嗎?哇,一見鍾情麽?
——就是那個雷切哦,哎呀呀,你不懂的,聽說那個小少爺是雷切在外麵時候就認識的竹馬竹馬,他的同父異母姐姐是雷切的未婚妻!然後為了找雷切,就殺了人把自己放進來了。
——(⊙o⊙)真的嗎真的嗎?那雷切怎麽說?
——雷切啊,每天都會去醫療室看那個小孩呢!
——(⊙o⊙)真的嗎真的嗎,那是真心疼了。臥槽,這是三年以內絕翅館最大的八卦沒有之一啊!
以上,當倆個不知道是哪一棟的犯人湊在一起三八兮兮地八卦著雷切的那點兒少男心思時,曾經是人現在作為狗崽子的阮向遠同誌,正滿臉不耐煩地蹲在餐廳門口翹起後腿用爪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撓著肚皮,三聽到這兩個閑的蛋疼的犯人說出所謂“三年之最”的理論時,阮向遠不屑地打了個噴嚏——
他媽的,絕翅館三年內最大的八卦絕壁是你們在不知不覺之間被幸運女神眷顧擁有了老子這隻活生生的人變成的英俊獄犬啊有沒有!
狗崽子聽著這八卦,心想雷切也真夠不幸的,莫名其妙就忽然走到了八卦的暴風中心躺槍躺成了篩子——也不知道這群人是不是天天除了體育館打打籃球偶爾打打架或者聚眾看看毛片兒之外沒有了別的興趣愛好,在關進絕翅館之後,這些原本罪大惡極的人被簡單單調的生活給逼得活生生地智商直線下降,於是,那些不知道打哪兒開始的謠言,被他們添油加醋到沒譜得突破天際。
比如,雷切當時沒有露出哪怕一點心疼的表情。
比如,雷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還有未婚妻。
比如,雷切也不知道米拉到底是怎麽進絕翅館的。
再比如,雷切天天去醫療室看米拉,純粹就是被那幾個醫療室的大胸老太婆(原話)逼的,那幾個也是閑得不行的女人最恨平常監獄裏這些亂七八糟的糟心事,這會兒好不容易送進來一個幹幹淨淨的小男孩卻被折騰的半死,把她們積攢多年的母愛一下子給激發了出來。
——雷切每天去醫療室受罪其實都是她們以“會告訴館長後院的雞蛋是你的狗崽子偷吃的”為理由強行逼迫就範的。
以上,都是雷切難得正經的發誓,雖然按照以往的黑曆史,他這個人可信度已經低到完全沒有可信度可言,然而這一次他卻非常認真地說自己絕對沒有說謊,綏勉強相信了,不是因為他夠真誠,而是因為雷切的一句話:我用隼的腦袋(……)發誓,如果我騙你,隼的腦袋給你當球踢。
雷切說這句話的時候,阮向遠正死狗似的趴在休息室的沙發上牙癢癢地抱著一個毛絨玩具啃來啃去,聽到自己又他媽無辜躺槍,狗崽子一個震驚從沙發上滾到了地毯上,爬起來甩甩腦袋對著雷切嗷嗷倆句,而他的蠢主人也用一句話把它擋了回去:用不著委屈,去伊萊的雞窩裏掏蛋吃的那個不是你?
後來經過總結,綏和阮向遠都覺得,那一天能言善辯的雷切大概是難得出門的時候順手帶上了他的智商。
恩,總之在米拉的那場風波過後,雷切成了所有人眼中正熱戀中的大忙人——當他掛著麵無表情在眾人看來卻是無比焦心的臉來往於醫療室和餐廳、監獄之間的時候,阮向遠正式成了有了上頓沒下頓的倒黴蛋。
狗崽子那個後悔,要是知道是這下場,當年打死他他也不帶去碰伊萊的那些個雞蛋一下——這不,此時此刻,他就獨自一狗極其可憐地蹲在餐廳的門口,就等著一個認識的人把它帶回監獄或者帶進餐廳。
而雷切,早已在十五分鍾前,一隻腳還沒踏進餐廳的時候,就被大聲嚷嚷著“米拉又開始發熱了”的女人急急忙忙地拉走,那架勢似乎事態緊急得就連“絕翅館著火了”這樣的內容都自愧不如,雷切滿臉無奈地放下懷中的小狗被抓走,就好像他到了醫療室白蓮花影帝就會退燒了似的那麽十萬火急。
留下阮向遠一隻狗孤零零的蹲餐廳門口,雷切似乎也絲毫不擔心——在無數次直接參與腥風血雨事件之後,幾乎整個絕翅館的人都知道,雷切寶貝這蠢狗寶貝得緊,不想被當眾表演“木叉子取眼球”絕技,這狗崽子絕對碰不得。
阮向遠從站到坐,從坐到趴,從趴到在地上滾來滾去。等了二十幾分鍾,都沒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似乎就連他們那棟樓的高層都商量好了似的在他如此需要他們的時候集體玩失蹤。
沒辦法,狗崽子終於玩膩了滾來滾去的遊戲,一個翻身坐起,在正長身體的自己被活活餓死於餐廳門口之前,一邊感慨著“朱門酒肉臭”的阮向遠邁開了他那四條短小而精悍的雪白腿子,一路照著原來的路往回走——他媽的,沒飯吃老子回家吃狗糧總行了吧!
在二號樓裏,都是可以隨便欺負的自己人。
於是阮向遠不客氣地拖著一個陌生麵孔的犯人的褲腳,將那個大呼小叫的犯人從門口一路拖到“王”專用的電梯前,鬆開他,狗崽子蹲在地上裂開嘴看著滿臉無語的犯人吐舌頭哈哈哈。
再蠢也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了,一邊嘟囔著“這狗是不是過於聰明了點”,那個犯人一邊帶著疑惑的神情替阮向遠摁下了開電梯的摁鍵,在看著狗崽子昂首挺胸地走進那高貴的電梯後,在那雙湛藍的狗眼注視下,再滿臉黑線地順手替他關上了電梯大門。
作為一隻“主人已蠢死有事請燒紙”的狗崽子,阮向遠就這樣把自己順利地送回了頂層房間——而當他興致勃勃地衝到門口食盆邊準備將就一下的時候,那空空如也的食盆給了他第二次打擊。
如果此時此刻還會愛的話,那茶幾上還是空空如也的餅幹盒,一定是給予餓到起飛的阮向遠的致命打擊——餓狠了的狗崽子嗷嗚一聲,憤怒地將那個明明已經沒有了還他媽裝模作樣擺在茶幾上好看的餅幹盒狠狠地掃到了地板上。
餅幹盒倒扣過來,渣滓撒了一地毯。
那些狗罐頭就放在不遠處的櫃子裏,而作為一個隻有爪子還缺了顆牙賣萌都漏風的小狗,阮向遠哪怕是把它們拿下來了,也打不開——生平第一次,阮向遠忽然體會到了,作為一隻內配設置是人類並且擁有人類各式各樣思想卻在事實麵前無所作為的生物,究竟是有多麽心累。
在柔軟的地毯上趴下來,周圍安安靜靜的,蠢主人不在,綏不在,少澤不在,斯巴特大叔也不在。
耳朵失落地垂了下來,阮向遠翻了個身肚皮朝向天花板,爪子蜷縮起來四腳朝天的想了想,然後在安靜得可怕的客廳裏,作為一隻狗的他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此時此刻,他隻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卻萬萬不敢放鬆。
怕一放鬆就想找個地方用爪子蓋著臉嚎啕大哭。
老子這是做了什麽孽才落得今天這個狼狽的下場!從人變成狗就算了他媽的還要當一隻餓死狗!
百思不得其解的狗崽子在地毯上痛苦地翻來滾去,一路滾到三角架下麵的時候,他猛地停了下來,在他的鼻頭正上方,雷切的小紅小花小黑等一係列,正悠閑地在金魚缸裏遊來遊去——
這些金魚無憂無慮地吐著泡泡,每過七秒就重活一次。除了吃,就是在這個狹窄的魚缸裏來回遊動——打從阮向遠第一次看到它們起,它們就一直這樣,花一秒重生,五秒認識周圍的嶄新的世界,然後在它們來得及意識到自己被困住之前,用第七秒忘記,當下一個輪回開始的時候,它就又得到了重生。
羨慕得阮向遠眼淚都要掉下來。
於是憤怒的狗崽子躺在地上,神經動作不過大腦地伸出粗腿子,一爪子踹在那個理應很沉重的木架子上——而阮向遠卻忘記了,所謂的沉重,隻不過是爭對大半個月之前的他來說,而在這接近一個月的時間裏,由於雷切的放縱慣養,他的身體、他的體重都在呈現一次函數的圖形直線飆升。
於是在眼睜睜地看著木架子恐怖地晃動了下倆之後,裝著小黑小紅笑花的魚缸滑出了木架子的支撐麵,以自由落體的形式,結結實實地在狗崽子嚴重不斷放大放大放大——
然後帶著魚食和魚屎和一缸子的水,嘩啦一聲,扣在了阮向遠那張震驚的狗臉上。
阮向遠:“………………”
爪子扭動著推開肚皮上的魚缸,忍著嬌嫩肚皮上幾乎被砸裂的劇痛從地上麵翻身爬起來,魚缸無聲地掉落在他旁邊,狗崽子甩了甩腦袋上的毛嗆了兩口金魚水,開始對著一地離了水使勁兒無力撲騰的金魚發起呆來——在他的爪子旁邊,是那隻還剩一點點水在側麵的魚缸。
而那些撲騰個沒完長著大嘴吧嗒吧嗒呼吸的金魚仿佛變身成了邪魅的小妖精,扭著腰,大聲地衝他尖叫:吃掉我吃掉我吃掉我……
阮向遠:……好,既然你這麽誠心誠意地邀請了……我這就,吃掉你。
眼看著大狗嘴就要湊近那條距離自己最近的金魚,不知怎麽的,腦海裏忽然靈光閃過,雷切回來看到一地金魚屍體時的場景就像一道雷似的劈進腦海裏,狗崽子瞬間清醒了不少。
木著毛茸茸的臉,他用軟乎乎的爪子,非常拙計滿臉黑線地,把距離浴缸最近的那條……大概是叫小花的黑色金魚掃回了側躺著的魚缸裏。
魚缸裏水不多,但是似乎足夠維持這些金魚的呼吸。
用一樣的法子扒拉了剩下的倆隻金魚回魚缸,雖然在地毯上一路滾動搞得它們奄奄一息,但是當它們回到魚缸那點兒可憐的水裏時,立刻顯現出了“至少還能活到雷切回來告個別”的勃勃生機,阮向遠頓時有了一種得救的錯覺,幾乎就要流下感動的淚水。
狗崽子吸著鼻子用那張對於金魚們來說像個大怪物似的狗臉湊近魚缸,墊著爪子數了下,數來數去發現少了一條,扭頭一看,這才發現不知道上帝的幾何曲線是怎麽算的,在遙遠的另一邊,是地毯上無力地吧嗒嘴的小黑。
阮向遠:“……=_=。”
按照老法子一路把它滾回來,估計滾到一半這貨就要死翹翹。
走到小黑旁邊轉了一圈,不知道怎麽想的,阮向遠張開嘴,把它從地上叼了起來。
他發誓十分之小心翼翼,甚至還記得把較弱的小黑放到他那個缺牙的地方——
他轉個頭,正準備衝著魚缸的方向一路狂奔,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客廳的門被推開了——從外麵走進來的,是從醫療室回來之後被囉嗦得脫了層皮聽說狗崽子自己回了監獄又馬不停蹄往回趕此時此刻正滿臉不耐煩的,雷切。
他推開門,甚至還來不及叫一聲狗崽子的名字,然後他就看見,在他的不遠處,放置金魚缸的木架子四腳朝天,地毯上全是水,浴缸裏,幾條金魚正努力地靠著那點兒最後剩下的水維持呼吸——
而他要找的那位,正蹲在魚缸邊瞪著湛藍的狗眼滿臉驚悚地瞪著他,狗崽子第一次沒有哈拉哈拉地吐舌頭,它的嘴緊緊地閉著,一條很顯然是魚尾巴的東西,正從它緊緊閉合的狗嘴裏不和諧地耷拉出來。
雷切:“…………”
阮向遠:“………”
…………我覺得,我還可以再搶救一下,導演,這集能不能申請快退……?
結結實實一個字不少的三更就當做是給厭煩的周一的慰問品好了!感謝大家的依舊支持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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